163 服毒,早晚斃命,七夜暴寵,五度言情
163:服毒,早晚斃命
“你倒是快點起來呀。小宮女不耐煩的催促道,一來是怕慢一步被人抓到把柄,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二來也是想仗勢欺人。
“哦。”凌夕只是冷冷的應了一聲,然後站了起來,居然感覺到有些輕飄飄的,肯定是因爲昨晚沒有睡覺的緣故,恐怕她支撐不久。
罷了,就當一次遊魂野鬼,看自己的能耐有多強。
小宮女給凌夕丟來了一套很粗糙的衣服,凌夕什麼也沒說,接過來就換上,反正都這樣了,還要在意些形象又能如何?如果能吸引到赫連宸,不管你長成什麼樣子,你都是吸引的。
穿着一身青色的洗御宮服,羅裙清擺,瀑泄的長髮被高高挽起,那是她在進宮選秀女的時候弄的最簡單的髻,乾脆簡潔。
儘管這樣的衣服粗糙,但也掩蓋不住凌夕的美貌,依舊是美豔動人。
“跟我走吧。”小宮女是剛進宮不久的,現在卻是盛氣凌人。
凌夕只是嗤之以鼻,這番模樣,在宮裡這個地方,早晚是得吃虧的。在宮裡最忌諱的就是目中無人,那天自己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宮女在前面帶路,凌夕就在後面跟着,一路走過,宮女太監的眼神都不友善,似是跟她有什麼深仇大恨,可這也只不過是赫連宸放話,誰都不準是幫她,更不準是理會她,否則,將格殺勿論。
所以,在宮裡,凌夕無疑是孤單的。
小宮女將凌夕帶去了浣衣局,這裡是堆積宮裡所有的衣服,算是宮裡最磨人的活,每天都得泡在水裡不停的洗,洗不完便沒有飯吃。
“這些,你今天內必須洗完。”小宮女指着堆積的好多衣服,還有那些被單,牀單那些。
凌夕猶如看到一座山,這根本就是在整蠱她,等她洗完這些也該歇命了吧。
“還愣着做什麼,趕緊動手啊。”小宮女的脾氣很不好,總是想衝凌夕發火,總是想找凌夕的麻煩,估計平日也受了不少其他宮女的氣,這會纔會把怨氣都撒在凌夕的身上。
凌夕倒不以爲然,雙眼非常的冷冽,嚇得小宮女怯怯的不管再那麼大聲,只是嘀咕着:“你不快點,我就要遭殃了。”
雖小聲,還是聽得到,不由得同情起小宮女,小宮女其實也沒什麼錯,錯就錯在她進宮了,罷了,她也是無辜之人,就不要牽扯她了。
凌夕蹲下去,蹲在洗衣盆前,袖口挽起,拿起來些髒衣服,手上費力的搓洗着衣物,只要把這些都洗完就行了吧。可……宮裡的那羣妃子可真是奢侈,看着那堆成小山的一件件華麗的衣裳,真想象不出宮裡的妃子都奢侈到什麼地步。
把這些搓完,估計她的一雙手就得廢了吧。
凌夕不停的搓,白皙的小手被水泡得皺巴巴的,洗得有些發暈,昨晚沒睡,早上沒吃東西,本以爲可以用意志堅持下去,卻發現,她高估了自己。
想着想着,便忍不住發起呆來。
小宮女實在不忍,洗那麼多衣服,卻是不是人乾的,別的宮女都沒那麼多,凌夕的是特別多。
後面管事的太監,在巡查的時候,見凌夕在發呆,立馬尖聲的嚷道,“還在發什麼呆啊?!還不快洗!”
小宮女被那聲音嚇到,回頭看,趕緊的怯怯道:“李公公。”
李公公揮揮手,示意小宮女讓開,他朝前走了幾步,又厲聲道:“怎麼還不洗啊,是想偷懶不成。”
“總管大人,您沒見我正洗着嗎?再者,你不過是一個太監,有何資格說本宮……”凌夕冷冷的回了他一句,這些都是趾高氣揚的人,她一個連赫連宸都不怕的人,又怎會把這些人放在眼裡。
再怎麼說,她也是夕妃,不管承不承認,她都是赫連宸宣告的夕妃,一個太監而已,有何資格來質疑她。
李公公愣了下,趕緊的賠笑,故意說道:“夕妃娘娘啊,雖然您是皇上冊封的妃嬪,咱家可是要提醒一下娘娘,娘娘現在只是一個使喚宮女,皇上下的命令,該做的自然娘娘您得做,要是咱家分的少了,外頭還以爲咱家待人不公平呢。”嘴角的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凌夕冷冷翻翻白眼,真是扯着嘴皮在笑的笑面虎,而且他的一口一句娘娘,虛僞得不得了。
“那還真是勞煩了李公公給本宮安排了這番差事,本宮定會好好記住的。”凌夕不示弱,語氣逼人。
李公公嚥了咽口水,被凌夕的氣勢給嚇到的,心裡想着,這萬一夕妃是翻身了,他不是得遭殃。現在是不是先討好着,別把自己後路給斷了。
可在後宮的女人,除了雪妃,還真沒瞧見能有翻身機會的妃子。
就在這時,雪歌的聲音傳來,“喲,看來姐姐要記住的人可是本宮呢,給姐姐安排那麼多事的人,可是本宮哦。”她昨晚失眠,一早就聽到凌夕被貶到浣衣局,想要來找麻煩。
她就是那種沒事幹就會發慌的女人,就算是去自找麻煩,她就是想要看着別人各種不好受,何況是凌夕,當年跟她爭男人的人。
“奴才參見雪妃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李公公就是個牆頭草,見風倒。
凌夕無動於衷,繼續搓着她的衣服,給人感覺是極其寒酸的,一個瘦弱的女子,卻要洗那麼多的衣服,得讓人多麼憐惜呀。
“怎麼,姐姐是忘了妹妹嗎?妹妹當年可是跟姐姐親如手足呀,姐姐怎麼就不記得妹妹了呢,妹妹可是會很傷心的哦。”以前凌夕還是蘇暖暖的時候,雪歌跟她就是以姐妹相稱的,暖暖是姐姐,她是妹妹。
但她靠近,完全是有利可圖。
如今卻這般諷刺,完全沒有一點兒的人情味。
凌夕只是覺得很好笑,冷言道:“姐姐?雪妃,你如此喊着本宮,本宮還真是承受不起。”她要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妃子,要融入這深宮中,只有這樣,她才能讓自己變得強大。
這樣的凌夕讓雪歌生氣,她是完全把自己當成是皇上的妃子,若非昨晚赫連宸那樣嚴厲的警告不準碰她,想必雪歌早就想好要怎麼整蠱她。
“你當然承受得起……”雪歌咬牙切齒的說,當掃過那堆得像是山那樣的衣服,眉都笑開了顏,說:“姐姐,這衣服,可得好好洗,洗得乾乾淨淨的,不然……皇上可是會很生氣的哦。”
凌夕沒有再理會,不過是想來看她笑話的女人,只要她不去打理,便沒有什麼笑話可看。
雪歌見凌夕無動於衷,無趣極了,轉而對李公公說:“李公公,回頭把本宮的衣服都拿來,不然啊,這夕妃可是會閒的慌呢。”
“是是是,娘娘,奴才這就去拿。”有雪歌給撐腰着,李公公說話的底氣都大聲點。
就在這時,聞風而來的赫連曄,遠遠就看到雪妃似在欺負凌夕,加快腳步,上前拽起凌夕的手,看着被泡透的手,心裡很難過,頭一撇,厲聲的說:“誰讓她幹這活的。”
他真是氣敗了。
昨天剛收到消息,說是赫連宸把凌夕帶回了宮,他是知道凌夕就是當年的蘇暖暖,興奮之際,努力熬到天亮,纔敢去找凌夕。可沒想到,凌夕被貶到了浣衣局。
匆匆趕來,卻看到雪歌那醜惡的一張嘴,在對凌夕嘲諷着。
雪歌見來人是赫連曄,並且知道赫連宸最疼愛的就是他這個七弟,便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一雙眼睛飄來飄去,好像是在說,本宮可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赫連曄是直來直去的人,指着雪歌的鼻樑就說:“雪妃,是你對吧。”
雪歌一副茫然的表情,說:“七爺,您在說什麼,本宮聽不懂。”
“雪妃,你別裝傻了,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是什麼人嗎,我告訴你,今天有我在,誰也沒資格欺負凌夕。”赫連曄氣勢洶洶的,性格還是裹不住有些像孩子,他倒要看看,誰能當着他的面欺負凌夕。
跟他做對,他一定會讓那個人吃不了兜着走。
雪歌的面色很難看,很想發怒的,礙於赫連宸,卻又不敢發怒,愣是這麼忍着,在心裡不知道把赫連曄罵了多少遍。
“朕有資格。”赫連宸的聲音悠然響起,帶着冷冽的氣息。
齊齊的回頭看,頓時響起“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雪歌見到赫連宸來了,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愁,要是他真的想要折磨凌夕倒沒所謂,要是想要替凌夕撐腰,那就真是個讓她頭疼的問題。
再者,她實在沒想透,赫連宸爲何會突然對凌夕那麼冷漠,照着她對赫連宸的瞭解,他是思念了凌夕三年的,知道凌夕還活着,不該是出現那麼冷淡的神情啊,其中必定有原因的。
“皇兄。”赫連曄吃了一驚,反應過來時,趕緊的問:“皇上,你可知她就是……”他不解赫連宸發火的原因,只是想要提醒他,眼前的人可是暖暖,她活過來了。
話未說完,赫連宸就阻止道:“七弟,朕何時批准你可以走出幽靜別院?”
他不想暴露凌夕的身份,現在只想把她當成是一個全新的女人,跟過去完全沒有關係,只有這樣,他才能放下身段去好好愛她。
可是……她卻失去了女人該有的貞操,而且還是……日日夜夜伺候着各種各樣的男人,不管這個是真是假,但出自她的口中,就足矣讓他生氣。
“呃……”赫連曄還沒跟上思維,愣了下,才說:“先不說這個問題,你到底爲何要把凌夕送到這裡來,皇兄,你是不是燒壞腦子了,還是神志不清?”
他以前對赫連宸說話還會客氣,可自從赫連宸幹了那麼十惡不赦的事後,他對赫連宸就沒啥好客氣的,該說的,不該說的,都會說出來。
“七弟,你真是越來越大的膽子,就不怕朕降罪於你。”赫連宸經過昨夜的休息和調整,今天的精神是越來越好,但這樣不知道能撐多久。
他感覺身體有點不像是他的,又像是快要散架,再也組裝不回來那樣。
現在行屍走肉,不知道還能支撐到什麼時候。
“你要降罪便降罪,哼。”赫連曄很倔強,纔不去理會赫連宸的恐嚇,他也並非貪生怕死的人,要殺要剮悉聽尊便。然後,知道跟皇兄多說無益,便不打算繼續說下去,蹲在凌夕的旁邊,心疼的看着她在搓衣服。
至於凌夕,由始至終都當赫連宸是空氣,就好似他根本沒辦法入她的眼皮底,宮女太監都看得面面相覷,給赫連曄跟凌夕捏把冷汗,皇上發起火來可不是蓋的。
雪歌見情況很尷尬,而且很詭異,也有可能隨時火山爆發,爲了給赫連宸臺階下,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皇上,您消消氣,您也知道,七爺只是孩子脾氣,您就別跟他計較就是了。”
赫連宸的眼裡只有凌夕,一直都在注意着她的表情,微妙的表情都在撲捉,卻好像什麼都沒撲捉到,她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一時賭氣,摟住雪歌的腰,像是個慈父那樣,輕輕的撫摸着雪歌的肚子,說:“愛妃,你纔剛有身孕,要好好愛惜纔是。”
他只是想宣佈,凌夕,除了你外,還有別的女人可以爲朕生兒育女,朕不是非要你不可。但心裡,不過是期待着凌夕會動怒,會生氣。
一直,期待着。
雪歌受寵若驚,赫連宸明明不讓她懷孩子,而且還讓她最好好自爲之,昨晚她也在考慮孩子去留的問題,然,面對赫連宸這樣的柔情,她猶豫了。
也許……把孩子留下來會好些。
可……孩子並不是皇上的啊。
在這個世上,除了她跟南宮憬,還有慕無心知道,孩子的來歷,便沒有人知道了,她也許可以就此隱瞞下來……但她的心會踏實嗎?
雪歌不知道此刻該難過,還是該高興,而她又該用怎樣的心情面對赫連宸的柔情,雙眼嵌着的是幸福卻又無奈的的淚珠。
“愛妃,怎麼了?”赫連宸的溫柔,真是讓人目瞪口呆。
只是他的語氣,裹不住的淡漠。
他並沒有發自內心的柔情,有的只是表面功夫。他的表面功夫絕對不亞於後宮的那些妃子,只是他不常用這樣的表面功夫罷了。
凌夕只是覺得嘲諷,便完全沒有感覺。她對赫連宸,這輩子只有仇恨,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感情。還有……雪歌懷孕了嗎?也許是好奇那是赫連宸的血脈……
她選秀女的時候就聽說,赫連宸從不讓任何妃子懷上孩子,所以後宮可以有很多的女人,卻沒有一個孩子,沒人知道爲什麼,只知道赫連宸不想要孩子。
可如今,雪歌卻懷孕了。
殘忍之人,不但沒有受到懲罰,而且還有了後代延續他的殘暴惡舉嗎?
她憤怒。
上天真是不公平。
“沒,沒事,臣妾只是感動。”雪歌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她是真的感動,不管眼前的赫連宸對她說的是真的話,還是爲做戲才說的,她都覺得很感動。
感動,只是很簡單的。
她真希望能這樣一直下去,然後皇上能慢慢的愛上她,她只想要得到他的愛……
“走吧,朕陪你到處走走。”赫連宸牽起雪歌的手,側目還在看着凌夕,看到了她餘光瞟向雪歌肚子的那一眼,他的嘴角暗暗的上揚。
她終究還是在意的。
他只是想用激將法,想要看看他在凌夕的心裡有多重要,緊緊的牽着雪歌的手,轉身正想要走,卻又幽深的回頭,說:“李公公,給朕好好看着夕妃把活幹完。”
“是。”李公公趕緊的應答。
然後,赫連宸才放心的走,轉身正想走的剎那,他的腳竟然在顫抖,根本沒辦法跨出第一步,藥癮似是又要發作。
“皇上,您怎麼了,皇上……”雪歌見赫連宸有些不對勁,焦急的問着。
不一會,赫連宸就倒在地上顫抖着,他果然是藥癮發作了,全身似是被千萬只螞蟻啃食那樣,難受得不行,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竟然額冒冷汗,脣白無色。
“快,快把皇上擡回寢宮。”雪歌害怕得不行,她感覺幸福正要開始的時候,卻要給她當頭一棒。
不,她不能讓幸福那麼快離她而去,慌慌張張的從身上摸索出五香散,量不多,先給赫連宸服食下去,這才暫時緩解了赫連宸的顫抖。
凌夕餘光瞄了一眼,她昨晚是沒有看清楚,現在看清楚了,她知道那個是什麼……粉色末狀的,飄來淡淡的味兒,不就正是五香散嗎?
赫連宸居然服食五香散?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半昏迷狀態的赫連宸,他可是北國的皇帝,難道不知道服食五香散的後果?雖然起初輕飄飄的,感覺很好,可是上癮了,將會像是瘋子那樣,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爲,嚴重着,有可能賠上自己的性命。
就像是現代服毒的那些人,每天都得倚靠着毒品,然後長時間注視,輕則癱瘓,重則賠上性命。
想到這裡,她意識到一個問題,莫不成,赫連宸他半個月以來,沉迷女色是因爲這個?
她跟慕無心學過兩年醫,多少能看得出來,赫連宸現在臉色蒼白成那樣,如果再發藥癮幾次,恐怕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