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託着微信平臺，聚多多通過病毒式的分銷開始裂變般的發展，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用戶被裹挾着拉進了聚多多這個平臺。
而更可怕的是，病毒營銷可能只有短短的一個月，乃至幾天的有效時間，被拆穿以後，就沒人相信了。
但聚多多不是，靠着它自行研發的“砍一刀”這種營銷方式：聚多多竟然成了四五線城市人與人之間交流的新紐帶，越來越多的好友被聚多多激活，原本萬年沒聯繫的老同學，前任，都開始發給你神秘鏈接...
這讓多少人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心臟漏跳了一拍，又讓多少人哭笑不得。
除此之外，在四五線下沉市場做的風生水起之後，這種病毒營銷也開始有反向朝一二線市場蔓延的趨勢。
恍惚間，一輪巨型電商航母好像真的正在起航...
而這個代價，就是聚多多的公司肉眼可見的膨脹，加員工，加服務器，加帶寬，加補貼。
這也導致...只是短短兩個多月，蘇洋剛剛投進去的6300萬又快燒完了。
蘇洋趕過去的原因就是爲了這個。
他當然不是想去責問聚多多的創始人黃正爲什麼花錢那麼快，而是打算繼續投資：這才B輪呢。現在的每一分股份，未來都是價值幾個億的資產啊！
帶着這種想法，蘇洋被潘招娣送到了聚多多的總部。
下了車，蘇洋剛準備進聚多多的總部，耳邊突然響起了微信提示音。
蘇洋拿出玻璃屏幕手機看了一下。是初夏小天使發來的，【今天的雲很好看，想拍給你看，但想到你又看不到，頓時覺得...雲也不好看了。】
看到初夏的微信，蘇洋臉上不由的露出了一絲微笑。
他把手機揣進口袋，帶着好心情走進了聚多多的總部。
相比上次來這裡，聚多多總部的面積明顯擴大了不少：原本只是一層的地方，現在已經包下了三層。
蘇洋來到前臺，剛想和前臺打聲招呼，結果就發現黃正正和一個人說笑着站在那。
那個人四十多歲，一身妥帖的高檔西裝，穿着黑色的皮鞋，豎着背頭，一看就是那種精英人士。
見到蘇洋，黃正停下和那人的聊天，笑着和蘇洋打了聲招呼，“蘇總，你來了。”
蘇洋笑着走過去，問道，“這是？”
黃正還沒介紹。那個人卻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蘇洋，然後自信的一笑，主動的伸出手，“你好。蘇洋蘇總是嗎？久仰大名。我是藤訊投資併購部的羅萬。”
聽到那個人的介紹，蘇洋目光一凝。
藤訊投資併購部？
那可不是個善茬啊。
他們怎麼來了？
藤訊併購投資部隸屬於藤訊集團企業發展事業羣，但卻直接向集團總裁彙報，在藤訊內部屬於最神秘的部門。
部門員工20-30人左右，但卻都來自谷歌、微軟、貝塔斯曼、經緯創投、摩根斯坦利等國際知名公司或知名投資機構，並都具有北大清華或是海外名校背景。
這個部門的投資規模在去年年初已超過100億元，投資項目遍佈程序軟件、手機應用軟件、遊戲、在線旅遊、金融、地圖、電商等十幾個領域，投資的項目有B站、快手、虎牙、知乎、58同城等各大知名公司與網站。
看來他們也注意到了聚多多，打算進行戰略投資啊。
有了這種心理準備的蘇洋，不自覺的就把對方當做了競爭對手，然後笑着伸手握了過去，“你好。嘉點集團蘇洋。”
見到兩人握了手也認識了，黃正笑着對蘇洋說道，“我剛纔出來接羅哥，就想着估計你也快到了，果然你就來了。”
蘇洋笑着說道，“這不一聽到你有融資意向，所以就連忙趕過來了嘛。”
兩人寒暄了一下，就和羅萬一起，往黃正的辦公室室走去。
這次明顯是一個比較私人的投資碰頭會，除了三人以外沒有其他人。即使是聚多多的其他管理層也都沒有到場。
來到辦公室，黃正叫來秘書，打發她去倒了三杯水，然後關上了辦公室的門。
他沒有坐回自己的老闆桌，而是引着兩人到沙發坐好，然後先對蘇洋說道，“蘇總。這次的事呢，我一直都有保密，因爲比較重大。包括公司裡的人，我也都沒有通知。”
“這次之所以叫你來，也是事情有了初步的結果，所以打算讓你一起來碰碰頭，看看各自的想法。”
蘇洋看着黃正，在琢磨這黃正話裡的意思。
即使兩人的關係沒那麼緊密，也沒接觸過太多次，但是男人間的默契還是讓蘇洋聽懂了黃正話裡的意思：
黃正其實對於這次投資很猶豫。他想合作，但是對方的條件他並不滿意。
而藤訊畢竟是國內兩大巨頭之一，誘惑太大了，很少有人能拒絕他們的橄欖枝。所以他怕這事一旦公開，公司管理層非常有可能出現與他意見相悖的人。
如果只是一兩個級別低的人還好，如果那些動心的人足夠多，或者權利足夠大，那麼就非常有可能，讓聚多多這個剛剛發展起來的航空母艦，分崩離析。
畢竟每個人的底線不同，價格也不同。
想到這，蘇洋點了點頭，“明白。那麼你先說一下現在兩邊的初步結果是什麼？”
黃正尷尬的一笑，“初步結果就是會合作。”
蘇洋：...
這意思就是沒有一項談攏唄？
分歧很大唄？
怪不得不敢公開，甚至連公司管理層都不敢通知進度與條件。
這麼大的分歧，確實很容易出事啊。
騰訊投資併購部的羅萬把話接了過去，“這也算是一個好的開始。畢竟我們雙方都認可了對方的價值，也確定了雙方都對達成這個合作，有迫切的需求。”
蘇洋笑了笑：套話。都是套話。
這種話，只是用來忽悠人的。誰信誰是憨憨...
蘇洋一邊在心中吐槽，一邊問道，“那麼你們雙方的條件大致是什麼樣的呢？”
黃正道，“藤訊那邊對公司的估值大約在35億左右。”
蘇洋默默算了一下：大約是上一輪融資的四倍。但是相較聚多多的發展，並不算多。
黃正繼續說，“他們想要投資5%-10%左右的聚多多股份，並且這些股票擁有相對應的權利。”
蘇洋默默點了點頭：藤訊嘛，投資肯定是要有相應權利的，畢竟那邊一向比較霸道。
黃正，“另外，他們還需要一票否決權。也就是說可以對公司的決策說NO。”
蘇洋瞳孔微微收縮。
一票否決權啊。
這東西...可是個不得了的東西。
一般來說，投資人或者投資機構，投資企業的目的有兩種：
1.是爲了賺錢。絕大部分都是這種。畢竟投了這麼多錢不變現，這不是傻子嘛。
2.就是戰略佈局，補足業務鏈，行成產業閉環。
對於第二種投資目的，一般來說只有超大型集團，或者一部分大型集團纔會這麼佈局。
國內這麼常做的就是BAT，投資很多很多錢，進軍各個行業，不爲了賺錢，就爲了提前佈局，或者...噁心對手，不讓對手得逞。
這種時候，母集團對於這個公司就需要有一定的掌控權。比如...一票否決權：公司聽不聽話另說，但至少不能違反母公司的意志。
蘇洋看向羅萬，“那藤訊這邊可以付出什麼？”
羅萬笑着說道，“我們幾個億的投資，微信、qq的分享鏈接不做限制，還有藤訊內部低廉的流量價格支持。”
蘇洋微微點了點頭：比較霸道。但算...合理。
錢就刨除不說了。
微信、qq分享鏈接非常容易被藤訊封鎖，導致病毒營銷沒有任何作用。所以如果可以不再限制，那麼確實非常誘人。
最後就是藤訊的低價流量了，那個就更加吸引人了。
一般來說，集團內部每個分公司都是獨立財務，所以即使共同歸屬母公司，但互相間拿資源和流量都是要用錢的。
而對於很多公司來說，其實錢不是問題，問題是有錢也買不到。
藤訊系藉助QQ和微信，流量太恐怖了，是國內無數公司眼饞的東西。
但他們一般而言，流量卻只在內部流轉，如果不是藤訊內部的公司或者花大價格，就算有錢，都買不到這些流量。
所以能讓聚多多買這些流量，不僅可以讓聚多多在巨頭髮展之路上一騎絕塵，而且花費遠小於現在的代價。
想到這，蘇洋看向黃正，知道黃正肯定是因爲利益紛擾太多，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又不適合叫其他管理層參與，所以叫來了自己。
所以接下來的一天，蘇洋就開始試探起兩個人的底線。瞭解雙方的想法，順便...想着如何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很快，一天結束，狗屁都沒談出來。
這對於融資這種事來說，也非常正常。所以三人都沒有任何壓力。
晚上，黃正做東請兩人吃了個飯。
酒足飯飽以後，黃正和蘇洋兩人先在飯店門口把羅萬送走，然後兩人站在街邊聊着天。
這一天黃正都是那種神采奕奕，自信的樣子，包括在飯桌上也是那種自帶光環的C位。但是當羅萬走了以後，他難得在蘇洋麪前露出了疲態。
他帶着一些醉意，對蘇洋說道，“蘇總，你說...我...我...”
他“我...”了幾次，都沒說出來。全憋在了嗓子眼裡，最後化爲了一聲嘆息，“哎。”
蘇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我懂。”
蘇洋道，“我其實也沒和這種超大型公司打過交道，所以沒辦法給你太多經驗。但是...我手下正好有一個有這種經歷的人。明天我把他叫過來，和你商量商量。”
“至於現在，你先回去休息吧。”
黃正點了點頭，“好！”
說完這些話，兩人也散了場。
和潘招娣一起開車去了酒店，蘇洋和潘招娣各自開了一間房，然後上了樓。
回到自己的房間，蘇洋給趙立誠打了電話，聊了一下這件事。
蘇洋記得小迪當初調查趙立誠資料的時候，有說過新立教育是接受了藤訊的投資，屬於藤訊旗下的公司之一。
所以趙立誠對於藤訊系的情況，還有藤訊投資併購部的事應該會清楚很多。
把事情講了一遍以後，趙立誠沉默了一會，說道，“蘇總。一票否決權不能給出去。太多公司因爲一票否決權出了事。”
“而且...從你講的藤訊的要求來看，藤訊很重視聚多多，但是卻也想對它有一定的掌控力。”
“這不是一個好現象。”
“畢竟公司做大以後，創始人團隊被藤訊踢出局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蘇洋道，“那怎麼辦？直接拒絕了？”
趙立誠還是反對，“也不行。蘇總，我感覺藤訊這個機會很難得。你最好先讓小哈聞一聞，確定藤訊對於公司未來的影響，再做決定。”
“畢竟有藤訊扶持和沒有藤訊扶持，很可能會是兩種發展路徑。”
蘇洋感覺趙立誠說的對，所以叫來了小哈，讓它聞了一下藤訊入股對聚多多產生的影響。
結果現實非常的殘酷。藤訊對於聚多多未來的發展居然真的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有藤訊扶持的聚多多會成爲市值三千多億的巨無霸。但是沒有藤訊扶持的聚多多，市值萎縮了三分之二，只剩下一千億左右。
完全是天差地別。
蘇洋一時有點煩躁。
他感覺這事情，被兩頭堵了啊：接受藤訊，很可能未來會被踢出局。不接受藤訊，連未來都沒有。
這他媽還玩什麼！
但是知道了這個消息的趙立誠卻是笑了笑，說道，“蘇總。沒事。這個我在說的時候就早有預估。畢竟聚多多的商業模式和微信太契合了。”
“所以我猜到藤訊對於聚多多的影響一定非常大。”
“不過，你也不用過於焦慮。這種事其實還是有處理辦法的。”
蘇洋一聽，好奇的問，“什麼處理辦法？”
趙立誠道，“電話裡不太方便，我明早去找你，到時候說一下。我也需要查一下相關的資料。”
蘇洋雖然因爲好奇，心像是被貓撓似的，但是卻也勉強接受了下來：反正就一晚上，明早就知道了，不急於這一晚。
帶着這種想法，蘇洋掛斷了電話，躺在牀上，準備睡覺。
但是可能因爲趙立誠的啞謎，再加上三天兩覺光環，蘇洋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失眠了...
失眠怎麼辦？
數羊唄...
所以蘇洋躺在牀上，閉着眼，開始一隻一隻的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
數了也不知道多少隻羊，就在蘇洋感覺小羊都要跳出來說“它已經被數過了”的時候，蘇洋放棄了，他感覺自己今晚絕對睡不着了。
他坐起來，決定找點事幹。
找什麼事呢？
自己也不能平白出去找人打一架吧？
那幹嘛？
找初夏聊天？
一想到初夏小可愛大半夜忍着睡意，頂着黑眼圈和自己聊天，蘇洋就於心不忍。
他琢磨了一下，覺得...要不然看看系統有沒有什麼沒完成的事吧？
這麼想着，蘇洋打開了系統，想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沒完成的任務，沒做的配方物品等等。
結果打開系統一招，蘇洋就發現：咦？自己還真有一個高級隨機任務沒完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