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數的種族和職業者造訪過灰堡，其中不乏陰謀家和邪惡者，但知識之神一向恪守中立，並對知識的傳播大加讚賞，受祂的影響，‘學者’們同樣恪守中立，對邪惡保持不厭惡的態度，所以哪怕是混亂的惡魔和邪惡的魔鬼，也能在這裡找到自己想要的知識。

而在今天，它再次迎來了造訪者。

戰場大師弗爾格雷斯和審判者威爾莫特穿過空間，降落在灰黑的土地上，兩人同時收起潔白的羽翼，望着這座主位面最恢弘的圖書館。

審判者威爾莫特眼裡充滿了厭惡，“異端信仰的大本營。”

在他視線裡，這座蒼莽古樸的城市裡充滿了異端神靈的神力。

他體內的聖武士之心感受到異端力量後開始活躍了起來，催促着他儘快毀滅邪惡的異教徒。

戰場大師弗爾格雷斯倒沒有威爾莫特那樣極端，主位面諸神林立，黎明之主又從未宣揚過自己是唯一真神，所以他對其他非邪神的神靈信仰並無偏見，他笑呵呵的說道：

“未知的瘋狂正在污染知識和文字，我主懷疑是主宰‘知識’和‘文字’的知識之神墮落了，如果知識之神真的墮落了的話，那麼灰堡應該會是最先出現問題的地方，我們進去查探一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麼。”

威爾莫特點了點頭，認可他的話，“我們進去吧。”

弗爾格雷斯呵呵笑了一聲，和威爾莫特一起走進這座像書庫多過像城市的靜謐之城。

雖然灰堡佔地極大，守衛相對稀少，但護衛這裡的都是神職人員，天生具備極高的感知能力，而弗爾格雷斯和威爾莫特兩人又沒有特意的隱藏自己的氣息，因此他們迅速被這裡的守衛發現。

在通報了自己的身份之後，捧着一本書，一身古典黑袍的巴尼斯大主教接待了這兩位不請自來的訪客。

“黎明教會的審判者威爾莫特，戰場大師弗爾格雷斯，歡迎你們來到灰堡，我是知識教會的大主教巴尼斯。”

巴尼斯大主教在問好之後就詢問了起來，“不知道你們來灰堡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想要找書解答某種疑惑的話，或許我可以幫到你們。”

弗爾格雷斯沒有多想的開口：“我主說：未知的瘋狂正在污染知識和文字，所以命我們前來灰堡尋找答案，不知道巴尼斯大主教能否解答我主的疑惑。”

巴尼斯大主教蒼老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我知識很豐富，但和天上的星辰比還是如同地上的燭火一樣，不值一提，我無法解答你的這個疑惑。”

主位面的蒼穹，一到晚上，就能看到不少星星，那些星星是諸神的神國在夜幕蒼穹上留下的投影。

所以星辰有時候也代表着神靈。

弗爾格雷斯笑着開口，“巴尼斯大主教，我聽說學者是一羣一天到晚都泡在知識海洋裡的人，你在讀書的時候，難道沒有受到未知瘋狂的影響嗎？”

“沒有”巴尼斯大主教莊嚴肅穆地回答，“灰堡是我主在主位面的地上神國，有我主的目光注視，任何邪惡的力量都無法瞞過我主的目光污染灰堡中的學者們。”

“當然。”涉及到知識之神，在沒有確認對方墮落之前，弗爾格雷斯也不敢有任何不恭敬的地方，“在偉大的知識之神的目光注視下，任何邪惡力量都無法隱匿，我相信大主教並未受到污染。”

在短暫的接觸之後，巴尼斯大主教找了個藉口離開，彷彿像一個普通的宅男學者一樣，在發現對方不需要自己幫助後就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有着一頭金髮，穿着潔白教袍的威爾莫特看向了弗爾格雷斯，“發現了異常嗎？”

“沒有。”弗爾格雷斯搖了搖頭，他的言靈術沒有使對方露出任何異常，難道知識之神並沒有出問題？或者知識之神出了問題卻沒有影響到灰堡？

威爾莫特剛毅的臉上抽動了一下，粗壯的眉毛擰在了一起，他聲音厭惡的說道：“我的聖武士之心告訴我這裡充滿了邪惡。”

自從你將其他神靈的信仰視爲邪惡後，除了七重天堂山和輝煌黎明之外，你走到哪裡，你的聖武士之心就認爲哪裡有邪惡……弗爾格雷斯心裡無聲的吐槽了一下。

“不過威爾莫特倒是提醒了我，如果無法通過自身判別對方是否有異常的話，可以動用神術查看對方是否有異常……不對，巴尼斯大主教和我一樣是傳奇職業者，對方如果做了僞裝的話，即便是我用神術也不一定能找到對方的異常……而且這裡是灰堡，知識教會的大本營，非知識之神的神術效果在這裡會受到大幅度的削弱。”

弗爾格雷斯思索了起來，“借用吾主的目光倒是可以看出灰堡有沒有異常，哪怕是有知識之神的神力遮掩也無法阻擋吾主的目光。”

“但在灰堡這種地方召喚吾主的目光，很容易引起誤會，如果灰堡並無異常，知識之神也並沒有墮落，可能會造成黎明教會和知識教會的全面戰爭。”

“不如溝通七重天堂山中的九目天使，藉助九目天使看破一切僞裝的能力觀測灰堡。”

他半閉上眼睛，身上聖光涌動。

巨大的羽翼從他身後猛地張開，一個體型強壯，膚色白皙，身上纏繞着紫色繃帶的天使虛影出現在他身上，和他層層疊加了起來。

天使帶着銀白的頭盔，遮住了大半個頭部，腹部的腹肌上長着四對緊閉的雙眼。

他睜開了眼睛。

九目天使的視線裡，房間變成粉紅色的肉塊。

天花板、牆壁、腳下的地面，都是蠕動的，噁心的肉塊。

某種黏稠的黃色液體從蠕動的肉塊中滲透出來，時不時的滴落在他的身上。

一根根像觸鬚一樣的東西像有智慧一樣的在空中蜿蜒扭動，觸鬚的尾部長着一隻沒有睫毛的細小眼睛。

似乎是發現自己被發現了，這些觸鬚同時停下了扭動，同時伸直，無數顆細小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弗爾格雷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