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飛雲愣了半晌,從自己放在沙發上的外套中迅速的掏出手槍。
“他們要是全死在我的手上,只能說明他們作惡太多。”我衝着李飛雲說道,“想殺我嗎?”
咵嗒一聲,他拉響了槍膛。
“我已經死了,你沒法讓我再死。這玩意對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
“你沒有權利決定誰死。”李飛雲說道。
“我早就活夠了,也不差幾條命。”我淡淡說道。
“什麼幾條,那是近一百條人命!”李飛雲說道,“好,你怕槍是吧,那你要怕這個。”他氣沖沖的從那觀音像擺放的供桌下取出一張黃色的道符,衝我擺在面前。
那道符上的硃砂已經淡的失去痕跡,我不禁笑了一聲,“咯咯。”笑聲中自帶陰寒,明明是不自覺的發笑,聽起來卻好像是故意如此。
人鬼有別,說的真是不錯。
我仔細辨認了一下,道符就是管用,也是隻平安符,卻不是降魔咒。我將黃符拿起,“你說這個麼?”
他站在面前,像個泄了氣的皮球,“這個不是降魔咒,是張平安符,你拿錯了。”遞還給他,他朝着我走近,一張苦瓜臉慢慢將符抽了回去。
啪的一聲,他迅速的貼了一張道符到我額頭,“哈哈,你上當了,降魔符當然等着這個時候用。看你死不死。”
“你還挺狡猾。”我伸出手指,將額頭的符紙扯了下來,低頭看了一眼,這降魔符寫的標準,一定是得道的人畫出的。但是這道咒卻對我絲毫無傷,奇了怪了。
體內自有一股冰氣翻騰,將手上的黃符凍了起來。
使用道咒的術靈我見過,不懼道咒之鬼聞所未聞。我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明明還是黑色,沒有一點發藍的跡象。難道我不懼道咒?
這一定是白鬍子老頭做的鬼,他不是說過,他有水咒一道嗎?隨着心中疑惑,我伸出手去,虛空畫符起來。一記黑色的道咒從我手中發出,啪的一聲,一掌擊在對面牆上,留下一個黑色的掌印。
除了手指感覺像被刺痛一下,就被一陣清涼取代。我竟然能使用道咒?不禁開始回憶起白鬍子老頭說的話來。
是他賦予了我使用道咒的能力。換句話說,我還能像以前一樣修煉!面前的李飛雲看着我擊出的掌印,呆了一陣。他放下手上的槍,接着坐到了一旁。
“你殺了我吧。只是,不要再害人了。”他無奈的說道。
“我不是要殺人。而是要去阻止一件事,我不是真正的鬼,我是個術士,爲了殺掉龍主,我魂魄出竅,卻被一隻真正的鬼佔據了身體。我自己反倒困在了地下倉庫的通道里。我只是要把身體奪回來。”
“你說你是啥?”李飛雲睜開閉着的雙眼問道。這個故事很長,你得慢慢聽我講。
我用了整整一夜給他講述完了大概的事。一些過程被我省略掉了。
“那也就是說,是你害怕嚇着我,結果幫我收拾的屋子?這樣引起我的注意。”李飛雲問道,“我根本不知道。我還以爲是趙......”
人手根本達不到那種快捷的速度。
“謝謝了,我沒想過,這世界上還有這種事。竟然真的有鬼。”李飛雲說道,“你的經歷太不真實。”
“現在我們機緣巧合的遇到一起,一定是冥冥中的安排。我們得想辦法幫我取回身體。”我盯着李飛雲的雙眼,等待他的反應。
“我只是一個警察,又不是什麼得道的高僧。我幫不上什麼忙。”李飛雲說道。
“你能把我帶出去,只要我附在傘上,就能離開。”
“原來你是附到傘上跟我回來的,那個和尚......”李飛雲驚道。
“探究這些已經毫無意義,現在最關鍵的,是要把我帶到京平去,我的同伴都在那裡,只要見到他們,我就能想盡辦法回到身體。”
其實我也說不準,也許當我靠近本尊,卑彌呼就把我控制起來了。畢竟她現在依附於我的身體。但是我必須試試。
“我可以幫你。”李飛雲說道,“不過有件事你必須聽話,那就是不能輕易從傘裡出來嚇人。我得先去所裡一趟。去請個長假。”
“我跟你去。”儘管警局讓我很難受,但是我和李飛雲之間並無瓜葛,也沒有什麼戰鬥友誼,說不定他一出門,就決定不再回來,那我豈不是一直要困在這裡?
還是跟着他比較靠譜。
“我有辦法去跟你交流,只要你拿着傘就成。”
李飛雲長呼了一口氣。
界橋城西派出所,儘管僅僅只是一個基礎機構,卻破獲過大案、要案而馳名。有些犯人聽到這個派出所的名字,寧可去分局。在這裡,精幹的幹警們會讓他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從上到下的風氣也比較正氣。雖有人情走動,卻沒有貪污腐敗之流。
一夜的講述已經讓李飛雲精神十分疲憊。
當李飛雲走到所裡。不少同事開起他的玩笑,都是圍繞趙曉妮。李飛雲一點也笑不出來,怎麼說呢?女朋友還沒有下落,就來了一隻女鬼。
所長謝鴻光是個近四十六歲的胖子,在聽了李飛雲的請假原因後,皺起了眉頭,“小李,咱界橋這次是大案,今天專案組要正式投入工作,你也是有所長覺悟的人。這樣,等到案件完結,我放你一個月的長假。也是咱界橋事情多,今天凌晨發生了一起兇殺案,你帶人去看看吧。”
哪有我的事情重要!
“是哪裡?”
“在新飛酒店的總統套房。”
我心頭大驚,那是我們下榻的酒店!
“那我去看看?”李飛雲小心翼翼的問道,我知道,他不是給所長說的,而是詢問我的意見。
“嗯。”所長點點頭。
李飛雲拿着黑傘,和民警們踏入酒店的一瞬,我心裡開始激動起來。要是他們還沒有走,或是這個兇殺案與之有關呢?
案發現場就在我們總統套房的隔壁。死去的是一對男女。男人死在衛生間,似乎正準備洗澡。屍體就在滿是血水的浴缸裡泡着。而女人死在牀上,鮮血濺滿牀單。
兩人的右臂上,都少了一塊肉。似乎是被利器割下的。兩人的表情定格在恐怖的一瞬。我幾乎能夠確定,這兩人都是帶着極深的恐懼中死去的。
容易造成執念。不管會變成什麼,隔壁的術士會讓他們早登極樂。
“隔壁住着什麼人?”
“是一羣年輕人,我已經詢問過,沒有什麼異常,酒店裡也確認,案發時,他們不在場。”
我不以爲然,蕊兒的媚術無雙,要迷惑幾個警察,不難做到。
“問問。”我從傘中躍出,衝着李飛雲說道。我必須和李飛雲保持距離,因爲不能肯定見到自己本尊會怎麼樣。
跟着李飛雲飄到了隔壁房間。
“我”正坐在沙發上,翻看着一本雜誌。至於其他人,都在收拾東西,白蕊還是帶着微笑的模樣。
“白蕊小姐是吧。”李飛雲拿着詢問筆錄,瞅了一眼。“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聽到奇怪的聲響。”
白蕊淡淡一下,“沒有警官,我們都不在屋子裡啊,全都出去吃飯了。”她雖然說着,眼角一直朝我藏身的天花板瞟來。
我是鬼,這一屋子的術士,不被發現纔怪。白蕊發現,也就意味着,“我”也發現了。
白蕊轉過身,繞到一側佯裝取地上的行李箱,左手劃了一個降魔咒精準無比的朝我拍來。她自詡功力精純,竟連頭都不轉,臉上仍帶笑去和李飛雲說話去了。
我誦起道咒,出了一記降魔咒,朝着那道咒擊去。
坐在沙發上的“我”突然擡起拿着雜誌的頭,凌厲看來。眼神之中似有張力,竟吸着我朝她移動片寸!不行。卑彌呼太過強大,我根本無法靠近。
啵的一聲,我道咒與白蕊的相抗,我借力,退出了房間。
我根本不是本尊的對手。不說這聚陰術士本身道術,單是白蕊就讓我難以掉以輕心。別提卑彌呼了。看來想取回本尊,得比以前更強才行。
我已經是鬼,無法引得更高道術的高人加身,更別說是一隻三國時期的倭國女王!
無論這對年輕男女是不是死於這個吃血肉的聚陰術士之手,我都無法插手此事。白蕊見我連看都不看,就想着把我滅掉。
“出來!”我衝着李飛雲下令道。
李飛雲停止了詢問,走出房間。
白蕊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衝着身邊的藍色靈體說道:“這裡不安全,得趕緊脫身。一隻鬼竟能運用道咒。不怕燒死自己麼?”
兇殺案沒有任何頭緒。
收集完證據,李飛雲帶着黑傘回到警局。
要不就這樣算了。反正我也該結束了,要是那個閻五那幾個怪人再來的話,就去做個鬼差試試?
“現在怎麼辦?我的假請不下來,沒辦法送你去京平。”李飛雲說道。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已經嘗試過了,身體是拿不回來。
“說話啊。你還要我做什麼?怎麼樣你才能走?”李飛雲低聲衝着黑傘裡躲着的我說道。
我的存在畢竟對他進行困擾,如果不是因爲我,可能人家就交上一個好女朋友了。
突然沒了意義。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繼續下去。
“你不投胎嗎?”李飛雲說道,“要不我送你投胎,重新開始好了。”
他不留餘力的想送我離開。
我茫然看着辦公室外的陽光,要不我去試試。沒人要我一定要撐下去,非要奪回原來的生活不可。何況那也不是我的生活。
眼中閃過一個窈窕的紅色身影,那身影又退了回來。在模糊的眼眶中,那人的輪廓逐漸清晰。
“你!”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去做過體檢了嗎?”
腦海猛地清明。是我的表妹,陳迎筠!
“什麼體檢?”李飛雲說道,“你是......”
“我是王氏集團的。前兩天謝所長,將一段監控錄像寄給我們,有個和尚在你們的辦公室裡莫名的消失了。這事已經經過我們集團調查,加以確認,有可能是商業間諜活動,特意潛入我公司進行情報刺探,所以今天整個所的人,都要經過體檢,確保你們的證言證詞是真實的。這樣我們才能寫報告向上彙報,等待審批下一次行動,同志,麻煩配合一下吧。”
陳迎筠看着他手中黑傘。臉上一片魅惑,嘴角帶上了一絲笑容,“不能帶傘。”
她又魅惑了這裡的人!
“讓專案組的同志們先去吧,我這裡還有一份資料要寫,一會就去。”李飛雲說道。
“什麼專案組?”謝所長按着自己的胳膊走了來,看樣子,應該剛剛抽過血。“你趕緊去。所裡這會兒又沒什麼大事。”
“那彼岸花酒吧?”李飛雲疑惑的問道,“那案子怎麼辦?”
謝鴻光笑道:“你是不是去酒吧喝酒了?到現在還沒醒,那裡哪有什麼案子。不過就是清理衛生,關了門兩天。趕緊去體檢。”
李飛雲上下打量了所長一番。究竟是他失憶了,還是我糊塗?
“張法醫!”看着法醫正從門口經過,似乎剛剛體檢完畢,李飛雲將他叫住,“昨天的化驗報告出來了嗎?那是什麼液體?”
那法醫一臉茫然,“什麼化驗?什麼液體?”顯然什麼也不記得。
李飛雲不禁倒吸一口冷氣,這是怎麼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情,竟然人人都不記得了?
我卻清楚這是爲什麼。
這個叫做息事寧人。陳迎筠親自趕來,就是來控制這些人的記憶的,她一定有辦法,能夠讓人永遠也想不起來。
“趕緊去體檢。”謝鴻光在房間裡催促道。
“慢着!把傘留下!”陳迎筠沉聲喝道。
李飛雲開始覺得有問題了,這個奇怪的女人藉着體檢,不知道搞了些什麼。“好,我這就去。”
他徑直走出辦公室,開始朝着門口狂奔。自己明明親眼看到,可是他的同事都不記得了。
呯!剛跳下樓梯拐角,一聲槍聲響在身旁,只見一隻黑洞洞的槍口捏在謝鴻光手中,正衝着自己兀自冒着白煙。看着所長竟對自己開槍,李飛雲愣住了!
“跑,我護着你!”我衝着李飛雲喝道。李飛雲如有神助,繼續跑下樓梯。朝着門口衝去。
“抓住他!”謝鴻光的聲音喊道。我卻看到了一張道咒夾在破空之聲中,被擲了過來。我急忙從傘中竄出,一記降魔咒回了過去。
蓬!
借力的我,揪起李飛雲,卷着他推出了派出所的大門。
陳迎筠“咦”了一聲,衝着身旁的謝鴻光說道,“去寫通緝令。”
自己喃喃說道:“怎麼現在鬼都能捏起道咒了?”
李飛雲一路狂奔,覺得身後無人追趕,纔在一個小區樓道停了下來。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大家都忘記了?”李飛雲納悶的說道。
“他們的記憶被改掉了。”我說道,“現在我敢說你一定成了通緝犯。”
“我是刑偵隊長,又沒犯法。”李飛雲說道,“只是這事太怪了,我得去彼岸花看一下。”
“不用浪費時間了,那裡一定恢復營業。處理收尾工作的那個女人,一定會把一切跡象都掩好的。”我淡淡說道。
李飛雲皺緊了眉頭,看樣子是個倔脾氣。
“我跟你去看看,但是如果恢復營業,你就得聽我的話。”
“好。”
半個小時後,彼岸花酒吧裡的燈光亮了起來,開始有穿着皮衣的男女進出。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雨,路上行人紛紛躲避,不少人躲了進去。
在馬路對面的小巷子裡,我凝神看着面前的一切,身邊的男人說道:“怎麼可能!所裡那麼多......”
“現在你得信我的話了,從現在開始,你已經是名通緝犯。至於罪名,我就不清楚了。”我衝着他說道。
“你就是這樣被記錄在王氏集團的吧?”男人問道。
呵,孺子可教。
鑑於現在的情況,他的家已經回不去了。
“你有信得過的朋友嗎?”我問道。
“沒。平時工作太忙,身邊的好友都在外地。”李飛雲答道。
我想起趙曉妮來。這個姑娘看起來,心眼不壞。
“你知道趙曉妮的家嗎?”
李飛雲明白了我的意思,“她父母都在京平,不同意我和她來往。”
“你是你,她父母是她父母,沒什麼關係。”只要女孩子願意,父母也沒辦法。雖然與趙曉妮接觸少,但是我能看出,她骨子裡也有一股倔強。
不然就不會深更半夜打不通李飛雲電話直接來敲門。
趁着下雨,我們走到了她租住的單元房。
李飛雲雖不想牽連她,卻因爲身上的財物都在外套裡,衝出派出所時,他只穿了襯衫。無奈的他只得上前敲門。
一張臉上帶着怨念的俏麗臉龐閃了出來,“李隊長呀,怎麼有空找我來。我正吃齋唸佛呢!”李飛雲不好意思的笑笑,任她出言譏諷了一句。
看着他渾身溼透,趙曉妮轉過了身子,“進來吧。凍壞了我擔待不起。”
李飛雲尷尬的進了房間,接過趙曉妮遞過的毛巾,擦了把臉。
“說吧,找我有什麼事?”
李飛雲瞅了一眼已經在一旁顯形的我,“呃。我能在你這裡躲幾天嗎?”
“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全家人殺上門?”趙曉妮說道。
我湊了過去,衝着李飛雲耳語道:“她也得走,這裡不安全。”
李飛雲呃了一聲,“不是這樣的,其實,你也要跟我們走。”
趙曉妮翻了白眼,“我憑什麼跟你走,我又不是你什麼人。”
相信沒有多久,陳迎筠一定能夠找到這裡,得趕緊離開這裡才行。
“李飛雲,你摸着她的手。”
李飛雲不知道我要做什麼,依言照做。
“李飛雲,你幹嘛!”趙曉妮喝道。
“呃......”一聲自她左側傳來,趙曉妮猛地回頭,看到臉色鐵青的我,噢了一聲,昏了過去。
“帶上她的財物,我們走。”
“餵你,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李飛雲說道。
“時間已經不多,馬上這裡也會受到監視,得趕緊離開。”我附在了她的身上,猛地從沙發站起,“快走!”
能做刑偵的他,做個小偷沒什麼難度,沒多久,他收拾妥當了。
我們急速的奔下樓去,我果斷用她的身份證,在對面的酒店定了房間。
在確定了能看到對面單元房的情況後,我從她的身上下來,將她放到了牀上,走到窗邊,衝李飛雲招招手,“來,你看。”
李飛雲湊到窗邊,只見幾個所裡的同事,已經衝上了單元房。
“你以前上過警校?”
我搖搖頭,“逃習慣了。”
“你在逃了多久?”
從我穿越開始,應該不短了。“五十年。”
“......”李飛雲沒有再問,走到了昏迷的趙曉妮身邊,探了探她的鼻息。
“待會她醒,你給她好好講講。免得我又嚇着她。”我已經無法從正面奪回自己的身體,但是卻可以跟着陳迎筠的腳步,看看她們在搞些什麼。如果能夠破壞李睿淵的棋盤,也同樣能讓秦逸和白蕊更加安全的見到胡國興。
到了晚上,趙曉妮已經經過李飛雲的教化,開始端詳起我來,“我一輩子還沒見過鬼呢。”她說道。我用沒有眼白的眼睛瞪了瞪她。
她聳了聳肩膀,“你會眨眼嗎?”
我當然能眨,不過沒有必要給你看。
“她是不是不會說話。”趙曉妮衝着李飛雲低聲問道。
“她會,不過你可能聽不懂。”李飛雲回道。
“那她睡覺嗎?上廁所嗎?”
我實在忍不住了,怒喝了一句,“夠了!”你當我是動物園猴子是吧。
一聲陰森而又低聲的“呃。”迴盪在客房。趙曉妮終於閉上了嘴。
我回過頭來,眼睛盯着對面。
耳朵傳進一聲“呃......”,分明是個女聲。
“李飛雲,讓趙曉妮閉嘴,要不,我有辦法讓她長眠!”
李飛雲的臉色慘白,趙曉妮的身子正不斷的發抖,縮在他的懷中。李飛雲伸出右手,朝着右邊的門口方向指去。
我一回頭,一隻穿着白色新娘婚紗的女鬼就在身後,衝着我的呃聲呼應。那潔白的婚紗上,腹部滿是褐紅色的血污。正一滴滴的流向地面。
“我知道你......”李飛雲說道,“你是上個月在這個酒店死去的那個未婚先孕的新娘。”
我回過身來,“你找我,有何貴幹?”
“呃...呃......”似乎是乾渴,她嘴裡的呃聲聽上去既乾澀而走音。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