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白蕊身爲惡魔術士的掌教,已經調理了不少的氣息,我的修爲沒有損耗多少。
實際,是因爲這次穿越,使得我的修爲又上了一個臺階。
不多時,她的體內已經氣血通暢,所有癥結都打通了。白蕊驚訝於我的內功深厚,同我氣息想通的她,已經知道,兩個她加起來,也不再是我的對手。
“依塵,你的修爲”白蕊美豔的臉龐驚奇的說道,接着壓低了聲音,“是不是和秦逸滾牀單的結果?”
你纔是滾牀單的結果。
不知道我們已經經歷一場穿越的白蕊一定會胡思亂想,但是我要怎麼說呢?直言不諱?非嚇着她不可。
無奈之下,只得點了點頭。
白蕊不禁打量了秦逸兩眼。小腦袋裡不知道再想什麼。修爲消耗以後,我聽不見她的思路了。
我們算是最奇異的一對母女了,女兒比母親年齡都大。
“你真行,這麼短的時間裡,居然沒發出一點聲音。”白蕊說道。
我不禁咳嗽了兩聲。
杜子石的魂魄飄了過來,看來外邊已經到了深夜,他被卑彌呼吸引了。
“掌教,外邊的隊伍有道士。”
有道士也不用怕了。我只需動動心思,召喚封山的鬼怪出來,估計就要損失慘重,我看了看白蕊,爲了女兒,還是多積些善因吧。在圍捕我們術士隊伍中,一定有好人。
他們只是奉命行事,現在歷史已經改變,張角不在了,卻因爲這個變故,促使了李睿淵獨攬大權,我推測他一定不會穿越回來,他擁有長生,可以慢慢的佈局。而身爲惡魔術士的陳迎筠,一定會從旁協助。
秦逸說的對,改變歷史,就會帶來蝴蝶效應。現在準確的發生了。本來應該是與張角的對立,卻變成了和李睿淵的。這比和張角還要糟,張角是古人,對於未來的掌控都在慢慢吸收和學習,而李睿淵完全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
也就是說,我無論藏匿在什麼地方出生,他總能控制我。這也就是我十幾歲被帶入地下研究設施的原因。
他現在一定玩別的花樣。所有的研究都已經停滯。或許,他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不過,除了我自己被卑彌呼附體了外,我還有近五十人的術士隊伍。
這些人都是經得起考驗的。
一定要帶着他們去殯儀館的地下博物館,學習古咒術。想辦法開枝散葉,纔是對抗李睿淵的辦法。
“依塵,李睿淵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秦逸看着面前困在地道的術士說道,“我們現在纔開始,估計來不及。”
“我必須要回去見父親一趟。”他擰過俊臉說道,“他一定在李睿淵監視範圍之內。”
“你擔心他的安危?”我說道。胡國興是他的養父,秦逸應該對他也有感情。
“一方面是,但是要想遏制李睿淵,就必須要從父親入手。”秦逸說道,“王氏集團的經費,要過王雪薇和我爸的審批。”
說的是,李睿淵準備的越充分,機構和人員勢必加多,運轉資金就顯得尤爲重要,如果從源頭斷了,李睿淵非得頭昏腦漲不可。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掌教。李睿淵沒了錢,一定會去搶。”杜子石在一旁說道。
“就是要逼得他走投無路,最好去搶,那樣性質就全變了。”王萱說道,“到時候,就不只是我們抓他了。”
“蕊。周天佑呢?”我問道,莫清和王西成都失蹤了,不知道這個首富會怎麼樣。
“他的財產作爲第一筆資金,投入集團建設。”白蕊說着低下頭去,“我逼的。”
“不過人沒事。還學了些惡魔道咒。財產被用光後,李睿淵放他走了。”白蕊說道,“那天似乎李睿淵心情特別好,沒有殺他,之後我就沒了他的消息。”
此時,腳下突然傳來一陣震動,通道登時悶熱起來。
秦逸皺起了眉毛,“他們放火燒道觀。”
這是一個警告。
我明白李睿淵的意思。他和我都知道,除非鬥個你死我活,否則我們任何一個都很難死去。
“忍。”我說出了一個字。
現在的情形,我們明顯處於劣勢,如果逞一時之勇,只能消亡。只有採用迂迴的辦法與之對抗。護送秦逸見到胡國興,切斷李睿淵的資金鍊,是一個比較靠譜的辦法。
我可以只帶王萱和白蕊,衝進李睿淵的監視網就可以。
至於其他人,包括曹小韻,都要好好學一下古咒。朝着曹小韻看了一眼。她此時正背對着我,孤單的一人站在一側,苗條高挑的身材看上去十分單薄。要勸解她,我絕對不行,估計口才再好的秦逸也做不到。
這事,估計還是要落在白蕊的身上,她也許能用她的個人魅力感化她。但是無論帶與不帶,她都是一個巨大的隱患。畢竟她爲了秦逸,已經和李睿淵合作過一次。要是護送秦逸的話,跟着自己還是相對安全。
能夠阻止李睿淵的,目前只剩下我們。
還有一個下落不明的師父。白蕊提起他的時候,我沒有接口,畢竟她們鬥了這麼久,太多恩怨不可能一時消亡。更何況,我的手機也未響起過。
可能他會在某個特殊的時間或是場合出現,畢竟他關心我的生死存亡。
“蕊,你來領導吧。”我衝着白蕊說道。
衆人都被我這個奇怪舉動驚呆了。除了秦逸知道我護短之外,都不知道我究竟在想什麼。
白蕊因爲秦鴻澤的慘死,才幡然醒悟,投入了我的陣營。本想借助反抗李睿淵的力量,殺掉陳迎筠,爲秦鴻澤報仇,已經放棄了自己畢生追求和地位。甘心情願屈居王萱之下。卻不想我劍走偏鋒,竟把她推了上去。
她雖然萬般不解,但是還是做出了安排。杜子石和剩下的化陽術士們去殯儀館學習古咒,魯墨和包涵負責把術士們照顧妥當。
我,王萱,曹小韻,她四人護送秦逸去見父親和妻子。和我心裡想的一樣。
在做完安排之後,白蕊將我拉到了一旁,“依塵,告訴爲師,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有啊,我都好着。”我掩飾心裡的激動回答道,她是我的女兒,疼她還來不及,我又有什麼可反對的。
“蕊,只要你好,都行。”
“停,”白蕊怒道,“我曾是你師父,你不能再這麼叫我。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出了什麼事,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一輩子都不可能喜歡女人。你也不能這麼蕊啊蕊的叫我。”
“行。叫你白蕊,總可以吧。”
白蕊打量了我一陣,確定我神智清醒,沒有言語。默默走到秦逸的身邊,低聲問道:“秦逸,我問你,依塵出了什麼事?”
秦逸答道:“沒什麼啊。你餓不餓?”
白蕊擡眼瞅了秦逸一眼,只覺英俊的臉上一片溫柔之色,心裡更加疑惑。她一生遭遇詭異無數,卻沒有任何一次能比得上現在的情況。
“師父,你們怎麼啦,怎麼跟白蕊這麼親熱,你們難道忘記了,白蕊都對我們做的事?”王萱低聲詢問,對我和秦逸面對白蕊的表現很是不解。
怎麼說呢?
“她肯棄暗投明,我們應該給她機會不是?”我衝着王萱含糊道。
“我們出去吧。”曹小韻在一旁冷冷說道。
我們鑽出了通道,眼前的道觀已經盡數被燒成了廢墟,空氣中飄散着焦糊的味道,所見之處,皆是一片焦黑。
就連腳下的青磚,都燒硬了。
衆人一陣商議之後,分別定下了路線。
白蕊的媚術在衆人之中是最強的,迅速就找好了代步工具和司機。我看着坐在車上的衆人,都在想着各自的心事,不禁想起了那次和秦逸去他家的情景。那時,秦逸還和曹小韻爲了王雪薇制氣。可是就是這麼快,事件發生了根本性的扭轉。
不但同伴發生了變化,就連秦逸和曹小韻之間的感情,也不復存在了。我不禁開了腦洞,不知道我和秦逸最終的結局是怎麼樣。如果經過時間沉澱,我們感情間的激情退去,會不會也變成現在曹小韻和秦逸的模樣?
彼此熟悉,卻又陌生?
“停車!”白蕊叫道。在山路的國道上,不遠處有閃爍的燈光和不斷晃動的黑點。
“我們下車,前面一定出了事故。”白蕊說道。
“師父,不能開車過去嗎?”曹小韻問道。
“可以。但是感覺不好,小韻,你要留意,我們術士學道之後,都會衍生一定的直覺,當你遇到情況,如果覺得心裡不舒服,最好是依照內心的想法去做。而不是受周遭的影響。”白蕊說着,從車上走下。
我們分別下了車,要知道,我的女兒可算得上一個老江湖了。
我在路上走了兩步,遠處的黑點還很小,不知道她從哪裡來的直覺。
白蕊此時卻冷眼朝着車子裡看去。車裡的司機看上去受了魅惑,一動也不動的握着方向盤。
“裝得挺像的。”白蕊說道,“可惜你眼睛動了一下。露出了破綻。”白蕊衝着面前的北京現代說道。
我們紛紛回頭,看着白蕊說話。那司機木然的看着前方,並沒有任何反應。
“現在把車開到溝裡去。”白蕊說道。
“白蕊!住手!”我喝道。國道的另一側,是陡峭的山崖,若是那司機開下去,還會有命在嗎?有我在,絕不允許她繼續殺生。積累惡業。
“依塵,這個司機根本沒有受到我媚術影響,我猜他的神智很清楚,一定是國安的人。”白蕊說道。
“要是你錯了呢?”
“起碼我們安全。”白蕊說道,接着又向那司機下令,“把車開下去!”
“蕊,不要!”我一把扯過她,“無論怎麼樣,別再殺了。”
王萱和秦逸看着扭在一起的我們,皺起了眉頭。
“那司機不見了。”曹小韻說道。
我和白蕊朝着面前駕駛室看去,只見車門大開着。面前的司機已經蹤影全無。
“看,我說的沒錯吧。”白蕊說道,“上車吧。”她臉色平淡,似乎對逃走的司機完全不在意。
我覺得沒那麼簡單。
“白蕊,你跟我說,你是不是給那人下了咒?”以我對白蕊的瞭解,她做事的時候,不會留下痕跡。
“剛纔在車上,我清楚的看到他轉動了一下眼球。受到魅惑的人,根本做不出這樣的神情。”白蕊說道,“上車吧。”
“所以,我偷偷衝他下了迷心咒,如果他要是回頭,就一定會自己跳下去。”她輕描淡寫的說道,接着看了一眼面前的山崖。
“他一定是李睿淵在封山佈下的棋子。”
“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殺人啊。”
“要是不殺,我們現在可能都死了。”白蕊說道,“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這都是王麗銘教你的嗎?”我不禁恨透了卓芷雪。她一直把我的女兒折磨成了現在的冷血模樣。
“夢依塵!”白蕊衝着我喝道,“別忘了,她是你的師公,就算她不對,已經死在了你手上。如果沒有她教我,我們早就死了。你最好放尊重點。”
她生氣了。她也有優點,是個孝順的孩子。
“如果是你父母,一定不會讓你殺人。”我說道,想相認的情緒不停的在心口盤旋。
“父母?哼。”白蕊冷笑了一聲,發動了車輛。
米書寒一定會把我和秦逸說的很不堪。
“他們嫌棄我是個殘缺兒,如果不是我師父把我養大,我早就餵了野狗了。”衆人紛紛上車。
我看向秦逸,秦逸衝我搖了搖頭。
他不要我說。現在還不是時候。
“也許,你的父母沒有這麼想。”我說道。
“依塵,凡是不要看表面,我的父母,也許就是那樣的人,不然爲什麼從來沒有找過我?”白蕊說着,將車子重新開動。
“這封山,是我的出生地。”白蕊說道。
“能給我說說你的事情嗎?”我迫切的想知道,她都經歷了什麼。
白蕊呼了一口氣,“我是個孤兒。師父恨透了我的父母,說是他們把我扔到道觀就跑了。我從記事起,就和師父一起生活,學習各種惡魔道咒。師父從來不准我下山。說是外邊很亂。只有在封山,能夠保護我。”
“其實,我還有一個師兄,他的道術資質比師父的還好,不過後來,翻看了師父的日記,與師父大吵了一架,就背叛師門下山了。終日躲在封山鎮裡。”
王麗銘留下的日記?那一定記載了蕊兒的身世。他的師兄是誰?該不會是封山鎮上那個暴斃的惡魔術士吧,記得當時,在廁所把我嚇得半死。
“你沒有見過卓芷雪嗎?”我問道。按理說,卓芷雪的孩子,應該也和她一般大才對,怎麼好像完全沒有聽她提起。
“師公我只見過幾次,後來她失蹤了。不過,她眼中的嚴厲,我一輩子都記得。”白蕊說着,將車開慢了。眼前出現了一個車禍現場,看上去,應該是追尾。兩撥人在吵架。
白蕊瞧了兩眼,駛了過去。這才加快了速度。
嚴厲?應該是兇狠纔對。
“我生下的時候,沒有膽囊。這你知道。”白蕊說道,“這也是我父母在那個動亂的年代狠心拋棄我的原因。後來動亂結束,師父就帶着我下了山,去了錦都。說是帶我拜訪高功大德,希望能讓我拜個先生。我的鞭法就是那個時候,跟着一個叫渾中子的道士學會的。”
我不禁一笑,又是一個熟人。
修道之人都知道太極。太極便是個圓圓相扣的圖案,看來,我無論怎麼轉,也是轉不開屬於自己的人生軌跡。
“師父的身體開始不太好,總是哭泣的她給自己留下了病根,一到冬天就咳嗽的厲害,後來終於病倒了。我照顧了她很久,結果在某一天,突然莫名其妙的好了。不過性格就變得比以前更糟糕。經常看着我莫名的發笑。”
這個時候的王麗銘,估計已經被火車上死去的那個找到,並且附身了。
“之後,我就去了無爲島。”她嘴角牽着笑了一下,氣質與秦逸一般無二。“遇到了燕翩遷,論排行,我做了他師叔。但是那個時候的我們,關係很好。”
我和一羣惡魔術士們打的火熱,如果蒲詩柳、道正真活到現在,我不能保證,與他們的關係會一直維持在最好的狀態。
“如果不是師父嚴厲阻止我們來往,說不定,我的第一次戀愛會發生在他身上。”白蕊說道。
“後來呢?”
“沒了。”白蕊臉色一變,突然不講了。
我敢說,後面的事情,我聽了一定心疼不已。她經歷的所有苦難,我都沒有同她一起經歷,並且沒有保護過她。
還好,上天給了我補償的機會。
只要和女兒一起,我一定護着她周全。我將手中的手機取了出來,插在車載充電器上,將機子打了開來。
“師父,你的手機太舊了,不想換一個嗎?”王萱說道,從兜裡取出一部手機來,“我的舊手機,都比你的新。”
我天天過的不是個日子,哪有時間掛qq聊微信。
我瞅了已經磕掉漆皮的諾基亞手機。確實已經夠醜了。但也是這部手機,師父曾經打過。
手機連着震動了數十下。一旁的白蕊瞟了一眼,接着轉過頭去,一腳踩了剎車!猝不及防,我們身子朝着慣性向前擁了一下。
“你的手機”她的臉上變了顏色。“這是燕翩遷的手機號碼?不是已經早就是空號了?”
我曾經也打過,但是打不通,只有師父能聯絡我。她也同樣打過。既然被她看到發現,也不用隱瞞了。
“他可能還活着,但是不知道在哪裡。”我說道,原本死在火場裡的師父,雖然沒了下落,但是絕對不會再死在火場中。
“你是說,你能從電話中與他取得聯繫?”白蕊驚道。這件事確實比較靈異。
“只有他能聯繫我。我根本無法與他聯繫。這電話,是兩三年前打來的。”我衝着白蕊說道。儘管我不知道事件發生的原因,但是確實它發生了。
“你有去燕翩遷的躲避屋去看過嗎?”白蕊問道。
師父有躲避屋?我從未聽他提起過。搖了搖頭,“師父從來沒有給我說過什麼躲避屋。”
白蕊笑了一聲,“看來,他也對你有所保留。難怪他一直不怎麼教你道術。”
“燕翩遷是爲了我好,不願意讓我接觸這些東西。每一次都捨命救我,沒有問我要過一次回報。”我說道。
白蕊輕蔑的哼了一聲,“次次救你,不代表就是對你好。也許有些欲蓋彌彰。”
她和師父對立,自然帶着偏見。
“我們去找找看,如果他活下來,就一定會去他的躲避屋,看看有沒有留下痕跡,要是他也能和我們一起護送秦逸去京城見父親,那麼贏面會大的多。”白蕊給我說着,眼角閃過一絲狡黠。
真不愧是秦逸的孩子,身上的基因都帶着父親的狡猾脾性。這一定不是她心裡真實的想法,這都是秦逸的關係。我回頭瞪了秦逸一眼。
白蕊告訴我,燕翩遷的躲避屋,設在錦都。正好我們要去京城路過那裡。正好去查看一番,倘若能夠得到師父的臂助,事情將會更加穩妥一些。
錦都是秦逸的故鄉,到了那裡,他應該比我還熟。
看着白蕊在小街道上熟悉的變道和拐彎,我不禁嘆出口氣,要記住一個城市容易,但是要這麼熟爛於心,也是一種本事。
好在白蕊的腦子沒有繼承我的。
街上的行人很多,在明媚的陽光下忙碌着,路邊一個穿着綠色外套的母親,正在給女兒買冰淇淋,女孩還沒有高挑的母親一半高,正雀躍的笑着,一臉的陽光。
“白蕊,我給你買冰淇淋吧?你想吃嗎?”我笑着對白蕊說道。
車上的人都認爲我犯病。
秦逸朝着車窗外望了一眼,明白了我的想法。
“我不吃那個東西。”白蕊冷冷的回答道。
“你喜歡吃什麼?”我好奇的問道。
白蕊咳嗽了一聲,顯然是被我的熱情弄得莫名其妙。車拐進一處院子,停了下來。
“我們到了。”白蕊拔出了車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