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娃子,去把你家的佛像也拿出來!”
我剛一進封山鎮,就聽到有人喊道。
章薇和憐行被眼前的情景驚住了。我們沒有看到百鬼夜行的場面。卻看着街道上站滿了拿着各種鐵杴、菜刀的村民,正圍着二十幾只的惡鬼。
人人手上都捧着佛像,在路燈下閃閃發光。
憐行喜道:“我佛慈悲。”
章薇鬆了口氣,“沒事了。這些人都能看到?”她疑惑的說道。
“怕是手上佛像的緣故。”憐行回答道。
“等一下。”我看着街上暴怒的村民。
一個胖子喊道:“封山鎮決不能出現這些個不乾淨的東西!”另一個女人一手高舉佛像,一手用皮包砸着一隻惡鬼。還有一個大概十幾歲的孩子,更是手持着佛像在鬼羣之中穿梭,用佛像放在鬼的身上。看着惡鬼身上冒着白色的煙塵,聽着惡鬼的哀嚎哈哈大笑着。
街道上的人羣越來越多,看上去佛像金光閃閃,處處可見金黃的反光。
反倒是鬼,縮成了一團。
我看着面前的人沉下臉色。
“大奎,你和人擋住那邊,免得它們逃了!”人羣中一個沙啞的聲音喊叫道。
“我們去祠堂。”我衝着章薇和憐行說道。
我本擔心鎮上人的安全,但是此刻在心裡卻滋生了另一種情緒:人,有時候比鬼還要可怕。
踏進祠堂的門,我覺得有股被人窺伺的感覺。
應該就是這裡了。這個神婆,一定在祠堂的什麼地方。我看着頭頂如同一團綠霧的天空。踏進了祠堂的門。
“看,有個小姑娘進了祠堂!還帶着兩隻鬼!”有人喊道。
“一定是她搞的鬼!封山鎮哪裡來過這些東西。”
“我認識她,她今天下午還問我去老墳的路。都是她引來的髒東西!”
人羣中在不停亂喊着。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抓住她,不能讓她進祠堂!”
“對!”“抓住她!”、“抓她!”從圍困惡鬼的人羣裡走出了一撥,向着祠堂追趕過來。
我終於到了祠堂。眼前的祠堂並沒有什麼裝飾,只是個空蕩的仿古建築。裡面擺放着一張桌子,還有兩張長凳。什麼也沒有。
我的眼前突然變了色彩。自牆面延伸一股黑色的氣體,迅速裹着房間每個角落。
壞了!又是幻覺!我急忙向旁邊的章薇和憐行看去。只看到一道藍光閃過,沒了她們的蹤影。我面前的擺設逐漸多了起來。
不但多了些椅子和茶几,而且桌子上也多出一些木製的排位來。隨着面前的蠟燭燃起,我的眼裡出現了一盞煤油燈。
這種上個世紀纔有的產物。
一個人衝我喝道:“說吧!交代你的問題!”
“我?我有什麼問題?”我看着他一身奇怪的打扮,像是中山裝,但是又有些不像。身邊人影一晃,出現了幾個帶着紅袖章的年輕人。
“你老老實實交代,面對人民的專政!”身邊一個人喝道。他看着他瘦弱的臉龐,跟常年營養不良的模樣一樣。
“對!你這個披着宗教外衣的特務,老實交代你的問題!”右側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說道,我看他的年齡,大概有20歲,也許還不到。
“我交代什麼問題?”看着他們咄咄逼人的模樣,我不禁退了一步。
面前的人們對我的話充耳不聞,只是冷冰冰的看着我。
第一個衝我說話的男人扔下一隻破碗,在我腳底砸成了碎片,“跪下!”
我爲什麼要跪?我又犯了什麼錯?
我的身後傳來幾聲啜泣。是一個女人的哭聲,猛地轉身,看到了一個剃着陰陽頭的短髮女人。左右出來了兩個小夥子,用手揪着她的頭髮,令其把頭擡起,伸腿用力在她的腿彎處踩踏了下去,接着用一隻腳站在他的小腿上。
“你們在幹什麼!你們瘋了!她只是個女人!”我喊道,我看到那女人的膝蓋已經出了血。可是面前的人根本聽不到我在說話。女人已經哭得紅腫了眼睛,“我是貧下中農。工分也沒少掙,不信你們看看我的工分本。”
旁邊一個人在一旁的板子上刷刷寫着什麼。沒一會,給她脖子上套上了一塊牌子,上面寫的是“披着宗教外衣的特務”。我不禁皺緊了眉毛。
“說!你是牛鬼蛇神!是反黨分子!”那個男人說道。
我聽到祠堂外一陣騷動,向外看去,只見外邊站着一羣人,手上還有做農活的工具。
“你們怎麼也不管?”我走過去說道。沒人理我。我在經歷着一場沒有我的幻覺!我突然明白了。這個女人,就是那個神婆!她在讓我瞭解她的痛苦。
我回頭數了一下在祠堂裡站着的人,一個、兩個......正好七個!
那個不到20歲的男孩子解下腰間的皮帶。一邊背誦着主席語錄:“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是溫良恭儉讓,革命是一個階級推翻一個階級的暴烈的行動!”一邊就隨意地用寬寬的軍用皮帶抽向那女人的頭部。s173言情小說吧那皮帶上的銅釦“叭”地就讓女人的頭頂冒出了血。他接着抽下,邊抽邊惡狠狠的說道:“說你是牛鬼蛇神!是反黨分子!”那一聲聲的慘叫和金屬擊到骨頭的抽打聲迴盪在整間祠堂。
那女人顫抖着說道:“我是牛鬼蛇神,我是反黨分子。”
我看着不由得渾身顫抖。
那男孩就拖着女人到了祠堂門口,當衆宣佈她的“罪行”,我看着他們令人髮指的行爲,握緊了拳頭,“還不老老實實低頭認罪!”祠堂外的一個民兵拖着槍托往那女人的脊樑上猛砸,她被槍托砸倒在地,爬不起來,又被民兵抓着雙臂拎起來,喝令跪好。
身後的人說了一句話:“根據在場羣衆,親口親眼證實,小將們,代表人民消滅她!”
“不,不。我只是在幫大家。”那女人說道。“不要殺我。不要殺我!”她喊叫起來。背在身後的雙手竟然打出幾道火花來。
她猛地站了起來,“我不要死。你們,你們纔是魔鬼!”她大聲喊叫了出來,雙手張開,一道光亮閃到了我的眼睛隨即又變爲一片黑暗。
我的眼前看到的仍是一張空蕩的桌子。祠堂外的雷聲仍在繼續,但是雨聲好像已經停了。
章薇在我身旁說道:“依塵。”
她的聲音有些不確定。
我看了一眼她,猛地看見堂上站着七隻惡鬼。
祠堂外還有一些鬼的虛形,正在阻擋着祠堂的門。門外仍是一片吵鬧。
在面前的人,應該就是我幻覺裡見到的那一羣吧。
“你們怎麼能那麼狠心!她只是個女人!”我衝着面前鬼影喊道。
“你...必須...阻止她.”那頭部已經腐爛的很嚴重的鬼說道,“我...需要...道咒...送我們回...墳裡...”
“有本事你自己念!”我怒道,“她跟我們沒有不同!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對她!”
“因爲...害怕。她。”那鬼說道。“我...以爲是對的。但...錯了。這就是...懲罰。我以爲懂得...明辨是非。但對於死...我失去...準則。求你...幫幫我。”
我開始明白了,在我之前的那個看上去不過才三、四十的怪人,也許是個惡魔術士,已經用禁咒損失着自己的陽壽阻止着這個女人回到鎮上。證明這件事只是不停的延續發生着,一點也沒有過好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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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見到惡魔術士氣息的我,所以把這個責任交到我的手上。
我必須要跟她談談。“她葬在哪?”我問道。
“在樹林。”
“帶我去!”我衝他說道。
章薇又一次抱起了我。七隻惡鬼,兩隻術靈,還有一個活人的我,從祠堂後牆越了過去,飄到後山。
“依塵!”李睿淵在身後喊道。
“淵,你怎麼......”我詫異的看着身後跑來的他。停了下來。
“我是林業局局長,他們查出來那人確實死於暴斃,也就把我放了。”李睿淵說道。
“封山鎮以前有個神婆,只是個年輕的女人,她一心怨恨害死她的人。所以這一切都是她的報復,我現在去阻止她,你留在這裡,等我...”我衝他說道。
“別讓我留在這裡。我看到鬼,知道你們一定會從祠堂後面出來,一直在這裡等待。我在你身邊,才能放心。”李睿淵說道。
“那好,我們一起去。”我拉起他的手,章薇把我放了下來。
有他在我身邊,我什麼也不怕。
李睿淵加快了腳步,走在我的前面。我真想把他抱住,好好的親上幾下。
面前是茂密的森林,地上是全是落葉。冷風在黑色的樹林裡肆虐着,我身上全是雨水,被冷風吹得渾身哆嗦。李睿淵脫下自己的外套,穿在我的身上。
天上的閃電不停閃現,空中綠色的氣體,凝聚在一顆巨大的梧桐樹前。
她就在這裡。
我向前走了兩步,“你在嗎?”我喊道。
“這裡不歡迎你們!”被綠色氣體包裹的樹幹上吸引着天空的閃電,看上去綠閃閃的一片,照亮着附近的地面。“走開!”那女人的清脆的聲音在樹林裡迴盪着。
“我想跟你談談。”我說道。
“你是誰?”
“我叫夢依塵,”我回答道,“我知道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其實我跟你...呃,是同類。”
“你又沒有死!”那清脆的聲音很刺耳。
“呃,這點除外,我跟你一樣都是女人。”我試着又向前走了兩步。
“你跟我一點都不像!”那女人說道。
“我知道你的感受,我一切都看到了。”我說道,“他們發現你的不同,所以出於害怕殺了你。”
“你不知道!你根本不瞭解我!”那女人喊叫道。
“呃,我知道你一定很累,”我說道。“今天晚上很漫長,不如......";
我聽着風聲響動,突然耳朵裡聽不到了樹林裡其他的聲音,那女人清晰的聲音彷彿在左耳邊呢喃:“我不想睡覺,你不能強迫我。”
地上猛地竄出三隻虛形的鬼來,頃刻間抓住了我的腿。
身後的李睿淵大叫一聲:“依塵!”他身邊也同樣竄出了幾隻。
我結着手印拍了一個降魔扇印。身旁的鬼只退開了一下,又飛速竄回來,繼續撕扯我來。
李睿淵在一旁,卻躍出了包圍圈,剛到我身邊的他也被惡鬼們扯住。
我只覺的惡鬼要把我的兩條腿活活撕開。既然談不成,“宗步惡鬼,道陵死靈。速自生道中來。應汝之所期,將此生靈肉廁血,皆爲獻祭!”
我還是喊出了道咒。身邊的惡鬼頓時被我擊碎了腦袋,李睿淵也從惡鬼圈裡脫身,抱住了我。
“依塵。你瘋了,你不能再使用禁咒了!”他衝我吼道。
我知道。
“我去跟她談!”李睿淵說道,不顧我的叫喊衝了過去。站到了那棵樹前。
那樹上發出綠色的光芒,一隻女鬼從樹裡鑽了出來,她通體是發亮綠色,半截身子下是數根細長的數根。身上盤旋着天空中射下的雷電。
“你的道咒已經傷不了我了,我已經聽夠了!”她揮舞着手臂,手上的閃電就擊在李睿淵的胸口。一下、兩下、三下!李睿淵就趴在了地上!
“睿淵!”我大叫道。
“你們少來煩我!”那女鬼喊道。
“你就這點本事?”李睿淵從地上爬了起來,身上冒着白色的煙塵,他擦拭掉嘴邊的血跡,“我聽過一個故事,很久以前,在一個村子裡。一個女人與衆不同!”他喊道。
“什麼!”女鬼在半空中喝道。
“跟村子裡的人都不一樣的女人。”
女鬼頭部猛地顫抖起來,“我不想聽你說!”從半空飄了下來,頃刻間分成了四個,圍繞着李睿淵旋轉。
“她能看到超自然的東西,還有做一些其他人無法辦到的事。”李睿淵繼續說道。背上就被一道閃電擊倒。他吐出一口鮮血來。而女鬼圍着他越轉越快。
“村民們害怕她!”李睿淵繼續說道。
“我不想聽什麼故事!”又是一道閃電,把李睿淵擊倒在地。
“於是她不跟任何人接觸,變得孤獨、悲哀。”他慢慢從地上又再度爬起。腹部又捱了一下,腳上一個踉蹌。“她沒有人可以訴說心事!”
“住嘴!”女鬼猛地一喝,將李睿淵狠狠一擊,李睿淵被電光擊中,身體飛了出去,撞到樹上。
“睿淵!”我大叫道。“不過,她越是躲避,大家就越來越害怕。最後,人們殺死了她!”李睿淵扶着胳膊繼續站起,身上已經渾身是血。
“不!”女鬼哀嚎道。
“不過她雖然死了,她仍然陰魂不散。”
“別說了!”女鬼的面目開始扭曲,彷彿頭部被拉長。
“她魂魄留的時間越長,女人的心思就越來越複雜。讓她忘記自己還是個善良的人!”李睿淵吼道。
“啊!”女鬼發出淒厲的一聲長叫!身上不停的向四周擴散着綠色的光芒。看上去就像是綠色的閃電一樣張牙舞爪。
“我要殺了你!”女鬼伸出手臂,將李睿淵抓了起來。
“爲什麼?”李睿淵的雙臉被她捏的通紅,問道。
“因爲......”女鬼沒有說下去。
“因爲你要所有人和你一樣痛苦。每次當你甦醒,你就會讓百鬼夜行去害人!你這麼做良心過的去嗎!”李睿淵逼問道。
";他們逼我的!他們害死我!”
“所以你就去害死他們嗎?”李睿淵說道。
“我要讓他們生不如死!”女鬼狠狠的說道。
“你跟他們沒有什麼不一樣!”李睿淵向前走了一步。
“不!不一樣!”女鬼的聲線猛地提高了。
“一樣,你是惡魔!”李睿淵叫道。
“不!我不是!”女鬼化作一道綠光撲倒李睿淵的身上,扯着他的身軀,不停的撞擊着身邊的樹幹。
“你住手!快停下!”我雙手結了手印,卻不知道還能使出什麼道咒來。
李睿淵被女鬼甩在一旁,咳嗽着吐了幾口血,“雖然他們做了,但不代表你也要去做!”
他又掙扎着站起,“你的內心現在只剩下恐懼!”
“不,我不是這樣!”女鬼搖起頭來。
“那就收手吧!你知道這樣不對,你花了這麼長時間記住仇恨,卻拋開自己的善良,世界上一定還有人愛你,你都不記得了嗎?”李睿淵朝着她靠近着。
“你少管我!”女鬼嘶叫着,龐大的氣息捲起氣流來,帶動着地上的落葉。
“你不孤單,你一定要記住這一點!”李睿淵衝她伸出手臂。
女鬼在半空中後退着。“別靠近我!”她吼道。
“你要記住!”李睿淵向空中一躍,抓住了她的右手。
我的眼前被光亮覆蓋,一個女人和李睿淵手拉着手,站在了地面。
那女人有着一雙哭紅腫的雙眼,臉色有些蒼白,短髮雖然不長,但是在風中吹得很是飄逸。
她鬆開了李睿淵的手,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我的名字叫初雲,寧初雲。我記得了。我父親帶我來過這裡。他在這裡講過美好的故事給我聽。然後那些可怕的人帶走了我,我就再也沒見過父親!”她哭道,蒼白的臉上流出鮮血。
我突然想起手上的工作筆記,難道,那個流浪漢,就是寧初雲的父親?
“其實人在害怕時,會口不擇言,也容易做出惡事,”李睿淵說道,“我想你一定是很害怕,就忘了自己是誰。但我認爲,你並不是什麼神婆,你只是個有特殊天賦的女人,希望大家能瞭解你,所以,我們其實沒有什麼不同。”李睿淵說道。
“是這樣嗎?”寧初雲問道,轉過身子看着他。“若是別人傷害你呢?你不希望他們受到教訓?”
“呃,希望,但是希望沒有什麼用,能給我帶來什麼好處?我也曾經想過這個問題,但是在某個地方一定有人關心你。”李睿淵轉頭看了看我,“一定有。”接着說道。
“我很想父親。”寧初雲說道。
“對不起,”我走了過去,從兜裡掏出那本工作筆記遞給她。“他死了。”
寧初雲接過筆記,看着李睿淵:“那你剛纔說的故事,是什麼結局?”
“由你決定。”李睿淵看着他,伸手過來拉我,我往旁邊一閃,避開了。
寧初雲摸着面前的梧桐,默默說道:“他們把我埋在這裡嗎?”
“這裡是個睡覺的好地方。”李睿淵說道,“你可以在這裡和父親一起。”
“不!我不要睡覺。我不想睡在這裡,你能帶我走嗎?”她回頭央求着李睿淵。
“呃......”李睿淵皺起眉頭。
“他可以,他是個好人。”我說道。
“依塵。”李睿淵看着我。
“李睿淵,你帶她走吧,我還有別的事情要做。”我說道。
“還有什麼事?”
“這你不用管。我不一定所有的事都要告訴你,我有我的自由。不是由你來決定我要做什麼。”我冷冷的說道。
“依塵......你怎麼了?”
“沒事。我只是覺得,我們可能不太合適,而且你親我的時候,我一直覺得有些彆扭。”我說道,“我還是覺得秦逸親的比較好。畢竟我還跟他同過牀。你這種有點膩乎的感覺我不太舒坦。”我轉過身去,開始下山。
“依塵,你......是不是我哪裡做的不好?”李睿淵說道。
我不耐煩的說道:“你都好,是我覺得不合適,我喜歡乾脆,討厭膩乎。”
“那我可以改......”李睿淵追上來拉住我的胳膊。
“我喜歡一也情!你行嗎?”我甩開他的手,“喜歡被人強行抱着,你行嗎?你這種人只適合做住家男人,根本不適合我。”我吼道。“我本來是想耐着性子和你談場戀愛的,畢竟你已經是林業局局長,有的是錢,我以後的生活自然衣食無憂,可是你實在太規矩了,從開始到現在,你只親過我的額頭,還做過些什麼嗎?你沒有身體需要,我還有!這你懂嗎?我們不合適,還是算了吧。”我說道。
“依塵。這不是你心裡話,你不是那種......”李睿淵搖着頭說道。
“湊巧了,我就是。”我回過頭冷冷的說道,“你想知道我爲什麼一直和秦逸在一起混嗎?因爲他不會疲倦,正好適合我的身體!”
李睿淵扁起嘴巴,“你有喜歡過我嗎?”
“有過,不過已經過去了。你實在是個慢熱的人。跟我不合適。”我說道,“再說,你身體又不好,你還真的以爲我能給你守活寡嗎?我本來想,嫁給你,身份地位都有了,再加上秦逸,這輩子夠了,但是你實在沒什麼表示。你總不能一直讓我無盡的等下去吧。再說,也不知道你行不行。萬一在我身上吐血了那怎麼辦,多噁心......”
他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你趕緊治病吧,要是治好了,再來找我。”我說着,轉身作勢離開。
“不用了。我自己的病,治不治無所謂,給你的道書,我不需要。依塵,我以爲你和別的女人不一樣,結果你沒有什麼不同。”李睿淵說道,“初雲我們走吧。”
我接過道書,哼了一聲,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喊道:“趕緊治病。不然誰會考慮嫁一個短命鬼!”
李睿淵一直沒有回頭,不然會看到我的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