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了一下激動和感恩的心情，羅晟也離開了瑪瑙晶體礦洞。

礦洞很熱，長時間待在裏面，會讓人很不舒服，而更主要的是，之前跟凱德切磋時被擊中的部位，現在反上痛勁兒來了。

真不會是被稱作“獸屠”的人啊！

如此的力量，如此的速度，如此的反應能力和本我之力爆發能力，必然是獸族的噩夢啊。

“羅晟，學的怎麼樣？”

一出瑪瑙晶體礦洞，楊之凡便從隱蔽之處縱身躍到羅晟的面前，關切的詢問道。

羅晟笑着說道：“師傅，我覺得找到一些感覺了，我的實力也隨之提升了很多，以前儘管我會各種劍法，也知道怎麼把它們揉捏在一起，但跟我現在所學習領悟到的劍招來說，簡直就是小兒科一般。”

楊之凡嘿嘿一笑，“哈哈，我就知道《乾藍劍法》非常適合你！所以我纔跟凱德那個老頑固提出租借你的條件來的，要不然我纔不捨得呢，我還怕別的師傅你把你教歪了呢，不過凱德的實力我是非常放心的，他的劍術跟你現在需要的，正好是匹配的。要時刻記住，你是必須衝破十八層地獄幻境的人，因此要集合百家之所長，收爲己用，明白了嗎？”

“明白了。多謝師傅的一片苦心！羅晟定當好好珍惜！”原來楊之凡所在的一切，都是在爲羅晟他的將來而做準備，爲了讓羅晟更好的成長，楊之凡甚至摒棄了傳統的門戶之見，把他以租借的名義交給凱德，而不是捂在手裏，不允許任何人染指。

明白了這一點，羅晟頓時更加感激了。

“哦對了師傅，有一點我很好奇，凱德師傅人很好，脾氣也很隨和啊，爲什麼會被稱爲獸屠呢？”羅晟奇怪的問道：“在我的印象裏，只有極度瘋狂的人，纔會被稱爲屠殺者。”

楊之凡的臉色微微一凝，隨即訕笑着說道：“羅晟啊，你看到的是一個遲暮之年的獸屠。要知道，人是會隨着年齡的增長而發生變化的。年齡可以讓不穩重的人變得穩重，也可以令曾經的狂熱變成慈祥。”

“這麼說，凱德師傅年輕的時候，真得瘋狂的屠殺過獸族大軍嗎？”

“何止是獸族大軍啊。”楊之凡嘆了一口氣，“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個荒蕪的星球名叫鐘樂星，是曾經獸族人較爲發達的貿易星球。當年殖民戰爭的時候，凱德率領自己的黑甲軍，用了足足兩年才攻下了這顆戰略要塞星球，打通了直搗黃龍的途徑。爲了讓獸族人不能在展開游擊戰爭，鞏固勝利成果，凱德下令屠城三日，鐘樂星內所有的獸族人，全部集中起來殺死，男女老少，無一倖免。”

“什、什麼？！”

羅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完全沒有想到，對自己和顏悅色尊尊教導的凱德師傅，竟然曾經做出過那麼殘忍的事情。先不說獸人算不算是人，就算是屠殺一窩小動物，正常人也難以下手，更何況裏面還有很多是老弱病殘，精壯的獸族士兵早就在戰役中死去了。

“鐘樂星僅僅只是個開始，往後的攻擊，凱德更是走一路殺一路。黑甲軍經過之處，幾乎是寸草不生，沒有了獸人，也就沒有了抵抗，我們人類自然也就順理成章的佔領了這些獸族因畏懼而提前撤離的星球。”

楊之凡公正的說道：“從歷史角度可以說，你凱德師傅對我們整個人類星際殖民所作出的貢獻，其實是要大於張極道和範倫丁的，沒有他的殘忍和鐵血，沒有他的屠殺政策，人類根本不可能在獸族人曾經的星球上紮下根來。那些漏網的獸族人會不停的反擊，人類會因此付出極爲慘重的代價。只可惜，凱德對人類社會的貢獻，卻因爲他雙手沾滿了鮮血，而受到了道德上的批判，所以最終他沒有留在軍隊，而是成爲了騎士榮耀大學的校長。”

楊之凡嘆了口氣，“這其實說公平，也不公平，說不公平，倒也公平。人類享受了凱德的成果，卻反過來以道德批判他，而真正最該被批判的，就是人類自身。若不是人類要發動殖民戰爭，凱德又怎麼會成爲屠夫？在戰爭之中，沒有人可以全身而退，即便你遠遠的躲開，你的手上依舊沾滿了鮮血，甚至有些時候，你必須做出難以想象的殘忍事情來，不要把自己當人，也不能把對手當人——沒錯，這就是戰爭。”

羅晟微微點了點頭，對凱德又有了新的認識。

的確，屠殺一個星球的獸人，不論男女老幼，這種行爲是非常可恥可恨的，但若站在戰爭的角度，站在整個人類的角度，屠殺獸族卻又顯得跟除掉房子裏的蟑螂一樣必要。

只殺掉精壯的蟑螂，不會絕除後患，必須採取極端手法斬草除根才行。楊之凡師傅說的很對，這就是戰爭。戰爭從來沒有什麼正義與邪惡，永遠都是圍繞一個“利”字再爭奪。正義不過是勝利者的加冕，邪惡不過是失敗者的代價。

所謂成王敗寇，就是如此。

“羅晟，你凱德師傅雖然年輕的時候處事狠辣，但現在他的脾氣已經好很多了，而且他很看中你，所以你儘管大膽的跟他學習就好。”楊之凡笑着安慰道。

羅晟也笑着說道：“師傅，我並不擔心凱德師傅，只是替他有些難過而已。屠殺並非他所願，做出那樣的事情，他心裏一定也承受了不少。我倒覺得，不是軍隊不要他了，而是他不想再要軍隊了。”

楊之凡點了點頭，“你年紀輕輕，就能有這份感悟，說明你將來必爲人傑啊！不過，羅晟，你還現在還是在中軸星比賽，必須小心眼前的諸多困難。尤其是對那個金甲人吳世浩，你一定要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來！”

“是！師傅，你放心吧。”羅晟笑了笑，“等我領悟了《乾藍劍法》海之境界，吳世浩就完全不用擔心了。合成人最大的問題是不能進步，他的實力已經被限定死了，而我則可以不斷的進步。因此，他必敗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