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夏炎與離怨皆是眉頭一皺,當即停下了攻勢。
“你們…能不能不要再打了!!!”瑾萱面露痛苦之色,一雙眼裏更是早已噙滿了淚水。
“洛兒…”
“瑾萱…”
“難道你們真的要逼死我…纔開心麼?!”瑾萱帶着哭腔的怒吼聲響徹整個千機大殿的上空。
聞言,夏炎周身靈力一散,折身回到瑾萱身旁,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雙手捧住她的俏臉,語氣輕柔地說道,“萱兒…我永遠不許你再說一個死字!”
“哼!”離怨冷哼一聲,看着瑾萱瞬間變得溫柔下來的目光,他知道,即便是封印了離洛的記憶,她終究是沒能逃過夏炎的情劫。
“夏炎…幽言已經死了…我們回碧遊山好不好…我不想再在這裏多待哪怕一秒鐘!”瑾萱苦苦哀求道。
“洛兒…”離怨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洛兒!神機閣纔是你的家啊!”
“爹…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何要封印我的記憶…但是我只想問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我的親生父親…”看着離怨眼中真實的痛苦之色,瑾萱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心中最在意的事情!
“洛兒…你…”離怨恨恨地看了夏炎一眼,隨即語氣疲憊地嘆息道,“罷了…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你什麼,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說完,離怨身影一閃,當即朝着千機大殿中掠去。
“我陪你一起!”夏炎死死攥住瑾萱的玉手,腳下靈力涌動,落在了大殿之前。
見過了太多的生離死別,如今的夏炎,決不允許自己深愛的人,再發生任何意外。
雖然,離怨對瑾萱的感情不似作假,但既然他能做出封印瑾萱記憶的事情,難保不會做出其它傷害她的事情。
緊跟在離怨身後,夏炎單手牽着瑾萱,沿途所有的神機閣弟子紛紛爲兩人讓出一條道路,在無數痛恨又摻雜着敬畏的目光中,朝着大殿深處走去。
“夏炎!!早晚有一日,我一定要親手將你斬殺!!”人羣之中,黃煜彬眼神陰冷地暗暗發誓道。
跟着離怨走進千機大殿,夏炎兩人一路走到長廊盡頭,然後在離怨冷漠的聲音中,走進了一間古色古香的書房裏。
“坐吧!”
看着書案前,緩緩摘下金色鬼面的離怨,夏炎頓時雙目一縮。
這還是自己第一次見到神機閣主的真容,看到離怨此舉,夏炎心裏忽然生出一種感覺,拋開他神機閣閣主的身份,此時的離怨,更像是一位父親!
看着兩人眉宇間的幾分神似,夏炎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苦澀笑意。
“洛兒…今日爹便與你講一講,你的身世!”
見兩人一臉認真地注視着自己,離怨轉頭看着別處,身上突然涌出一股無法言說的蒼涼之意。
“我未做神機閣主之前,與你娘就住在無雙城外一座清秀的小山之上!”
“當時我們也如你們兩人這般,恩愛果決,發誓不論是誰,都不能將我們分開…”離怨邊着,嘴角竟浮現出了一抹笑意。
“很快,你娘便懷上了你…可這時,神機閣中卻發生了一些變故!我不得不回來接任閣主之位!”
“就在我掌管神機閣的第一天,閣中另外一股與我對立的勢力竟然綁走了你娘!這一別便是三年…我掃清了閣中所有異己,派人四處尋找你們娘倆的蹤跡,可是最終…卻只找到了一名曾經服侍過你孃的婢女!她告訴我…你娘在生你之前,被人以死氣傷了全身經脈…而你出生之時,身上雖伴着七彩祥瑞,可是經脈裏卻是死氣鬱結,你娘生下你後不久便撒手人寰,而你則被人丟到了荒山之中…”說到這兒,離怨的眼眶已經明顯泛紅。
想來不論修爲多麼強大的存在,一旦有朝一日爲人父爲人夫,心中都會不自覺地有所牽絆。
“我圍繞着他們丟棄你的荒山,足足找了五年時間…皇天不負有心人,最後竟真的讓我在凌霄城中找到了你的蹤跡!爲了找到將你體內死氣祛除的辦法,我不惜引死氣入體…日夜研究…”
“我曾發誓…所有虧欠你孃親的,我都會加倍償給你!哪怕你要這天下,我也會爲你奪來!所以…當我終於找到了祛除你體內死氣的方法,我便設計讓人將你從崑崙山送到了神機閣…洛兒…爹不是非要封印你的記憶…只是…”
看着瑾萱身旁一臉淡漠的夏炎,離怨眼中恨意更濃,“只是這些年我一直密切留意着你身邊發生的一切,這夏炎除了帶給你滿心傷痕,何曾給過你一天快樂?!爹實在不想讓你餘生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下!!因爲…爹知道…這種感覺有多麼痛苦…”
“爹…”瑾萱此時早已哭地淚眼模糊,“原來爹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
看到離怨眼神中瀰漫的哀傷,夏炎眉頭輕皺,拋開他所說事情的真假,就單單此刻他表現出的悲傷,夏炎也願意相信,離怨或許真的只是想讓女兒陪伴在他身旁!
只是,這對於瑾萱來說,卻是一件極爲不公平的事情,忘記過去,忘記自己,忘記自己前二十年的生命裏,所有的人和事?
“離閣主…你說了這麼多…我只想問問你,瑾萱識海中的忘情咒,你解還是不解?!”
“哼!解與不解,與你有何干系?!”
看着兩人瞬間劍拔弩張地架勢,瑾萱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無力地哀求道,“爹…既然我已經跟夏炎在一起了…您封印着我的記憶又有何用?!求求您幫我解了吧!”
“解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應爹一件事情!”離怨沉吟片刻,隨即一臉認真地張口說道。
“您說!”自從知道了自己識海中存在着封印,瑾萱早已下定了決心,無論如何,也一定要解開這忘情咒,看一看曾經的自己到底有多愛他!
“我可以解開你識海中的忘情咒,但你要答應我留在神機閣!假若你真的決定跟夏炎在一起,我不反對,但在我死之前,你都要陪在爹的身邊!”離怨長嘆一聲,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