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錦訥訥地搖頭,“不會的……”
想要她死的人是皇帝舅舅,這結果比蕭璃親手在她的酒中下毒更讓她無法接受。
那可是對她如珠似寶的皇帝舅舅啊!
這世上對她最好的人。
她的依靠。
她可以橫行無忌的倚仗。
可現在,蕭璃告訴她,那也是要結束她十七歲短暫生命的人。
天呐!慶陽的一生到底是什麼?
錯綜複雜的身世從頭至尾的隱瞞,就連死,也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
父母?是虛妄。
朋友?會背叛。
那慶陽的一生到底有什麼東西不是水中之中鏡中之花,而是她真真切切地擁有過的呢?
如錦悲哀地搖了搖頭。
冇有。
什麼都冇有……
蕭皇後見狀如此,便也不再隱瞞,反而說了個痛快。
她冷笑一聲,“先帝知道慶陽的身世之後,便召我入宮,給了我毒殺你的命令,並因此答應我,會立我為太子繼妃。
虧慶陽一直都沾沾自喜地認為,是因為她的緣故,我纔有機會成為東宮的女主人。
也對,要不是先帝要用我殺她,以我的出身地位,這太子妃的位置根本就輪不到我。確然是慶陽的功勞呢!
此事我母親知曉三分,長庚隱約猜到了七分。
他那時情竇初開,對慶陽有一份非同尋常的感情,所以曾一度想要帶著慶陽離開京都城。
可要殺慶陽的,是乾國的皇帝陛下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論他們跑到哪裡,都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
再加上那時老靖寧侯身子不好,油儘燈枯,偌大的蕭家需要長庚頂門立戶。他身為人子,無法拋棄母親。所以,便隻好眼看著你死了……
說來,也不怪他。
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呢!
身上揹負著家族的重擔和母親的孝道,當時的他並冇有第二種選擇。
我有時候也想,假若當時長庚知道了自己不過隻是個卑賤的花匠血脈,整個蕭家都與他無關,那他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蕭皇後忽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他會的。”
她頓了頓,“一條蟲蛆陰差陽錯之下穿上了花衣變成了美麗的蝴蝶,當它知道自己原本隻是一條醜陋的蟲蛆的那一刻,它會脫下漂亮的翅膀嗎?
不會的。
它隻會更小心地穿好自己的花衣,假裝那是它與生俱來的翅膀,為此不管要付出多少代價,都心甘情願。
長庚如果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不會再有那麼多餘的同情和愧疚了,也絕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懊悔。
他隻會變得更果決,更無情,更凶戾,更狼心狗肺。
和我一樣。”
這些秘密埋藏在蕭皇後的心底,這還是她第一次有機會如此暢快地說出口來。
原本以為,這輩子她都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來了。
但全部都說出口的那一刻,她卻覺得好輕鬆好暢快,彷彿背上曾有過的千斤重擔一下子便就消失無蹤了。
甚至有那麼一刻,她還感覺到了快樂。
蕭皇後知道,李冉的眼線就在門外。
而屋子裡這名酷似慶陽的少女,不過隻是李冉為了逼出她的真心話而佈置的一個道具。
那些前程往事,說了也就說了。
如今她貴為六宮之首,難道李冉還能拿那些毫無證據的事來懲罰她嗎?
就算有證據,當時的她也不過隻是奉命行事。
有本事,他去挖了先帝的墳啊!
蕭皇後正自快意,忽然聽到耳邊低聲的問詢,“那太子哥哥呢?他又是因何落水?”
如錦抬頭,目光裡滿是光華,眼神卻十分倔強地想要知道一切答案。
“你當時已經是未來的太子妃了,殺了太子,對你冇有任何好處吧?除非……”
蕭皇後的目光看著門外,露出了不懷好意死的笑容。
她歎了一聲,“是啊,比起太子繼妃,直接當皇後的誘惑是不是更大一些?
太子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