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神的代言人？內部信仰邪神的叛徒？雖然顏衝對於先知會的身份早有推測，但此刻結合娜塔莎所說的，腦海中頓時閃過很多念頭，逐漸串聯了起來。

教會其實未必是神靈在乎的，因爲這要看神靈是如何修行的。

如果按照信仰成神的說法，神靈需要衆生的信仰加持，點燃神火，登臨神位，那麼信徒無疑就是水，神靈是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神靈對於信徒肯定是非常看重的。

但顏衝已經知道神靈是天階職業者將法則領悟近乎圓滿之後，將法則融於自身，獲得所修法則的至高權柄。

從而開啓命池，不再有壽命之限，與天地共榮。

那麼，這個過程中，似乎並沒有信徒什麼事啊。

開啓命池，就是說可以自主補充靈魂本源，那麼信徒提供的信仰自然是可以幫到神靈，但這肯定不是唯一的途徑。

顏衝擁有魔眼血脈，都可以自主吸收死亡不超過5分鐘內的生命的靈魂本源，神靈自然可以做到。

甚至沒有死亡的生命，都可以剝奪其靈魂本源，財富之神當初在星辰島降下投影，就這麼做過。

而天地之間有沒有無主的靈魂本源，像天地元素一樣可以吸收，顏衝不清楚，但他感覺還是有可能的。

所以，教會對於神靈來說頂多算是舔狗，湊上來硬舔，神靈也不會介意，但也未必放在心上，相當於額外的一筆外快。

畢竟信徒對於神靈的信仰是要發自內心的，真正被教義所洗腦才能奉上真摯的信仰，那麼神靈的形象在他們心中肯定是高大上的。

顏衝之前也看過一些教會提供的神靈禱言ꓹ 這是與神靈溝通的一種方式，裏面都是讚頌神靈的語句ꓹ 有點像是地球明星的應援口號。

而神靈若是想做一些違揹他們“人設”的事情，讓信徒來做就不怎麼合適了。

這就好比是地球的很多公衆人物，一舉一動被粉絲被民意所挾持ꓹ 雖然他們放棄人設也不會有事，至少不會死ꓹ 但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ꓹ 神靈雖然不依賴教會的信徒ꓹ 但一大波穩定的信仰來源已經形成，讓祂們爲了一些小事而放棄，也是有些捨不得的。

像是先知會那樣的存在，其實就是神靈的平等合作者，他們可能打着某某神靈的旗號，但心裏都門清，不會真正有着爲神靈效死的狂熱心態。

更多的還是一種利己主義支撐着他們。

而顏衝換位思考ꓹ 如果他是神靈的話，他更願意和先知會這樣的存在合作。

利益是永恆的ꓹ 而感情是多變的ꓹ 也許前一天一個人會愛你愛到死去活來ꓹ 後一天可能就會因爲某件事由愛生恨ꓹ 恨你恨的刻骨銘心。

所以娜塔莎所說的先知會內部的背叛者，信仰邪神了ꓹ 也未必是真的ꓹ 可能只是和邪神合作罷了。

在顏衝看來ꓹ 這不是很正常嗎？但在娜塔莎這個神靈信徒眼中就是不可原諒的事情了。

所以從她的語氣來看，對於先知會這種多頭下注的行爲極爲不屑ꓹ 爲神靈服務本來應當是榮耀，怎麼能如此兒戲？

就算她不信仰其他的神靈，但面對神靈總歸是要尊敬的。

顏衝這邊思索着，娜塔莎繼續講述着先知會在烈陽城所做的惡行，這些是三院通過搜魂、審訊以及多方位調查等手段逐漸探索出來的。

陰影之神，有着將一處空間污染的能力，具體的方式就是以這處空間爲模板，創造一個陰影位面，然後等陰影位面成熟之後，就可以融合——污染原先的空間，被污染的空間會成爲陰影神國的一部分，支持陰影之神隨時降臨。

不僅可以降臨投影或化身，本體在一定條件下也是可以的，這就非常恐怖了，要知道，現如今神靈降下投影都很困難，更別提本體了。

但由於陰影之神身處地獄次級位面，很難影響到主世界，像是這樣比較逆天的能力，所需的代價更是高的離譜。

而烈陽城城主府中出現了一個天然的空間裂縫，連通了一個無主的次級位面，由於先知會本來在城主府中就有人員潛伏，所以被他們第一時間抓住了機會。

如果是其他地方，早就被人發現了，但在城主府中，只要有心隱藏，就沒有這個問題。

通過獻祭了大量人口，陰影之神將這處次級位面直接改造成了烈陽城的陰影位面。

而顏衝當時提供了比較有價值的信息，讓三院重視了起來，雷霆清掃內部的先知會人員，深入調查陰影位面，沒有讓事情發展到最惡劣的情況。

陰影位面即便沒有完全成熟，也不是傳奇們可以逆轉的，但三院直接想辦法將空間裂縫給破壞了，那麼未成熟的陰影位面便成了無根浮萍，無法污染主世界的烈陽城了。

當時顏衝雖然加入了先知會，但身份很低，根本不知道其中的重重內幕，先知會內部之間也進行了一番內鬥，干擾了三院的調查。

先知會高層默許成員勾結邪神是一回事，但表面上的樣子還是要做出來的，自己人調查自己人，打自己人，其實並不是烏龍，而是高層對中下層炮灰的漠視和利用。

而三院也調高了任務等級，沒有讓顏衝這樣的菜鳥繼續參與下去，是出於對他的保護。

“之前我們在破壞了空間裂縫之後，就沒有再關注這裏了，但現在想想，這處空間裂縫出現的也並不是偶然。”娜塔莎在講述完人口失蹤案的始末之後又說道。

“院長你的意思是，這和大陸之心有關？”顏衝說道。

“應該是的，之前我感應到箭矢經過了一處充滿着暗族元素的位面，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所以那處次級位面應該是前往大陸之心的必經之路上。”

“但大陸之心不應該是在地下深處嗎？”

“雖然說是這麼說，但空間並不一定是穩定的，特別是大陸地下深處，並不一定直着下去就可以到達。你應該懂得一些空間知識，主世界的維度很高，所以很多事情不是表面上所看到的那樣簡單。”娜塔莎說道。

雖然她並不知道顏衝擁有什麼樣的能力，但對方實力已經達到了天階，顯然是有獨一無二的奇遇，見識方面也未必不如他們這些老牌傳奇。

“我在箭矢中的意志烙印已經完全消散了，不過定位沒有問題，就是在城主府原先得空間裂縫下方，如果想要找到大陸之心，估計還得從那個陰影位面下手。”

顏衝瞭然地點了點頭，娜塔莎倒是不知道自己掌握了天階隱形術，可以直接自由穿梭於地下，但在無盡海中，他以虛化的狀態都沒有探索到盡頭，所以西大陸他也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