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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邪主 - 88第八十八章字體大小: A+
     

    大雪下時紛紛落落,埋盡十萬裏,封蓋蒼茫山。

    如今天空早已放晴,已是又隔了十幾日,冬雪在蒼涼天空下卻化得慢,仍有許多冰雪殘留堆積在陰涼的角落。清風涼颼颼地刮過,讓天氣更顯得寒冷。

    這是個極小的國家,貧瘠而平凡,依附於隔着連綿大河和山巒的強國。

    雖然冷,街道上仍是人來人往,人們大都在置辦年貨,那些算命的、寫對聯的、吆喝着賣年糕的小生意人也會趁此機會小賺一筆,爲了多賺一文錢,總會扯開嗓門吆喝,對行人笑臉相迎。

    “山中修道不知年月,凡人卻爲生計奔波。天上地下,截然不容。”

    墨恆坐於酒樓二層的靠窗座,望着樓下那並不繁華的熱鬧,淡淡地嘆着,“我以前便如那苦苦掙扎的凡人,今夕不知明昔,直到現在才成了高高在上的修士,俯視蒼生,謀算強敵。”

    隨後擡眼看向遠天某處,眸光沉了沉,微微冷聲着,“這些凡人不知災厄不日即來,他們的性命在那些整日喊着嚷着要除魔衛道、替天行道的人眼裏,又價值幾何?不過草芥螻蟻罷了。”

    “阿墨此話不妥,也不是每個正道人士都是心狠手辣的僞君子,難道我就不是個好的?”

    虎玄青微微一皺濃眉,故作深沉地低聲道,他也是會開玩笑的。

    虎玄青就坐在墨恆身邊,高大結實的身體下意識地爲墨恆擋住酒樓中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雖然顧及着別人而不好直接牽住墨恆的手,但仍是眼眸溫柔,因他早已與墨恆近乎心意相通,所以感知到墨恆心情,便想逗墨恆開心。

    虎玄青心思縝密,早就在周圍設法,讓旁人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墨恆果然回神,挑眉打量他一眼:“唔,你的確是個好的。”

    說話間勾勾嘴角,目光掃着虎玄青精壯厚實的胸膛,還有那勁實卻柔韌的腰腹,又停在虎玄青的堅毅的脣上,再望着虎玄青炯炯有神的黑亮眼眸,目光便顯得有些露骨,曖昧地舔着嘴脣,低聲道,“而且,你是那極品中的極品。”

    虎玄青一愕,轉瞬明白過來,不由嚥了口唾沫,伸手給墨恆額頭輕輕敲了一下,如同幻境中教導侄兒般,黑亮的眼眸雖是含笑,剛強的面龐卻是嚴厲:“又胡思亂想些什麼?”

    說着信手往窗外一指,醇厚的聲音低聲哼笑,“等我以後像他那麼老,看你還有沒有欲-望。”

    墨恆順着他指的方向一看,見是一對滿頭花白的老人在角落架起的混沌攤子。

    那對老人很明顯是一對老夫老妻,衣着陳舊卻樸素乾淨,花白的頭髮也梳得一絲不苟,都圍着洗得發白的粗布圍裙,笑着忙碌着。因爲年關時,人們花錢總比平常大方一些,所以他們的生意還算不錯,老婦見老叟忙得額頭冒汗,便拿起乾淨的毛巾上前給他擦拭。老叟自然而然的轉轉腦袋,讓老婦給他後頸也擦一擦。擦淨之後,老叟又忙着去給客人端去茶碗,老婦則笑着繼續煮混沌。最平凡不過的人間場景,卻讓人感覺最真的溫馨。

    墨恆看着他們如此相濡以沫,眼眸不禁柔和了些,轉頭笑看虎玄青:“咱們可與他們凡俗不同,你我都是修行強者,早就可以駐顏不老,而且有我以寶鏡氣息‘提撥淬鍊’你之法力,以自身境界鞭笞驅趕你之修行,以身體力行來雙修磨鍊你之體魄,三管齊下,讓你想不上進成道都不成!”

    墨恆說話間,更是將手指暗中一彈,一股柔和的法力透過虎玄青的褲襠,巧之又巧地彈動了下虎玄青那根沉睡的陽-物,十分兇惡地繼續說,“所以,你這頭虎妖以後的無數歲月裏,都註定要被貧道‘狠狠壓迫’了,別想逃脫貧道的‘魔掌’!”

    虎玄青沒防備,被他法力彈得身體微微一抖,再聽他曖昧調情,當即回憶起先前多日那雖有節制卻仍放縱的谷中日月,心下一片火熱,胯-間竟是瞬間鬥志昂揚的堅硬起來,不由沉眸瞪着墨恆,咬牙道:“小小年紀,如此墮落於肉-欲,看來這段時間都要讓你禁慾才能消停了。”

    墨恆本是調情得佔據上風,不成想虎玄青拿出殺手鐗,不禁一愣,剛想對他服軟,卻心裏一動,神識一掃,果然見到他胯-間的窘態,不由暗笑,怒哼一聲,皺眉作不悅狀,陰森地緩緩道:“虎叔,你再說一邊給我聽聽?信不信我現在就來個霸王硬上弓?”

    虎玄青張了張口,悻悻地抽了抽嘴角,分明是個爽朗漢子,卻偏偏在面對愛人時顯得軟弱可欺。

    墨恆胸中暖烘烘的,神情再次一轉,作施施然的清高狀,淡淡地、施捨般地、悠悠地說道:“罷了,且饒你這一回,下回可要記得飯可以亂吃,話卻不可以亂講,知道了麼?”

    一句話竟被他說得這樣理直氣壯和抑揚頓挫。

    虎玄青終於忍不住,一下噗嗤笑出來,結實的胸膛都有些發顫,醇厚的聲音也顯得磁性,讓墨恆看得喉嚨發乾。還好虎玄青及時發覺墨恆眼中起火,才止了笑,無奈地低聲斥道:“我只是笑笑而已,你怎的又……算了,你是看穿我必定拗不過你,你這是小人得志。”

    他們說着話,互相逗樂,說話時悠閒地看着窗外行人。

    “……算着時日,應該就是最近這一兩天了。我沒得到寶鏡之前,早就謀算着這一天這一寶,對它出現的前前後後都思量了個周全。因爲墨雲書道行精深,我做什麼事情只怕都逃不出他的推演,那樣的話豈不成了跳樑小醜?所以行事時,必須有個遮掩行爲,混淆天機的寶物。”

    墨恆笑了一會兒,不再和虎玄青玩鬧,認真地輕聲說出自己的打算,毫無隱瞞的地方。

    虎玄青聽他說正事,立即將周圍的無形隔音結界加重了幾分。

    墨恆有他在身旁,自是毫無顧忌,繼續道:“後來我們一起進入祕境,歷經幻境一生,你又助我得寶鏡,這番經歷着實離奇,也着實出乎我之預料,可謂天大的驚喜。有寶鏡在手,我的計劃便提前了許多,本來是用不着再奪其它混淆天機的寶物添綴了,只是……”

    墨恆說話不疾不徐,說到驚喜二字時,深深地看了虎玄青一眼,對他而言,虎玄青是比須彌寶鏡還要大的人生驚喜,他繼續道,“只是,這件寶物專門遮掩天機,雖然限制不少,但也極其不凡,拿在手裏總不會嫌寶物多,而且落到敵人手裏就是平白多了麻煩。”

    說着話,墨恆又轉頭看了看窗外那些仍舊對近在眼前的災難一無所知的男女老幼,低聲道,“更何況,我若不來攪局,只怕這滿城男女老幼都逃不開一個慘死的下場。我心何忍。所以我還是早早就計算好了時間,打算伏擊奪取。”

    虎玄青認真聽他說話,雖然他對很多事情並不真的清楚,但不妨礙他細心爲墨恆考量周全。

    墨恆則是早看出虎玄青的疑惑,雖然虎玄青始終不曾對他追根問底,但他能說的總是會說,現在便道,“虎叔,我有些隱祕事情不能對你講,並非我想瞞你,只是單純‘不能說’。”

    墨恆越是參悟道行,越是明白自己重生而來的事情太過於驚世駭俗,那是必定關乎時間和空間的至高奧妙,一旦講出來,只怕首先便要驚動那玄之又玄的氣機,就算被那些道行極其精深、嗅覺猶如人中鯊魚的隱世老怪們嗅到些什麼微妙,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以,墨恆對自己的身世越發小心謹慎地對待起來,對自己的重生保密到靈魂的根源的深處,連虎玄青都從未訴說。而且他也不願將自己前世被樑弓宜欺騙的醜事說出來,平白壞了虎玄青心情。

    虎玄青是明白道理的,聽到此處,一下臉色鄭重,驚疑不定地看向墨恆,他聽出了墨恆的言外之意——他曾聽師尊說過,有些事的確不能講,講出來,“天”就知道。

    虎玄青對墨恆自然是深信不疑,雖然沒想到墨恆身上的隱祕竟然關係重大到這種程度,但是毫不遲疑,聲音雖低,卻斬釘截鐵,伸手一下握緊墨恆的胳膊:“我明白,那就不要說,你的隱祕我知不知道都是無所謂。但是阿墨,你要記住,無論你做什麼,我必是和你站一起的。”

    “我知道。”

    墨恆看着他,笑着點頭,嗅着他身上那陽剛純正的氣息,心裏都有些懶洋洋的。

    窗外,街上時而羣奔跑嬉戲的孩童,他們穿着並不華麗卻足夠厚實的陳舊小棉襖,在人羣中追逐打鬧,笑得小臉通紅,卻會不小心撞到小攤販的攤子,然後眼看小攤販瞪眼,立即嚇得一鬨而散,逃了個乾淨,逃跑時又有孩童撞到行人,亂得一團糟。

    墨恆眼角瞧見,呵呵地笑起來。

    虎玄青見他笑了,收回手來,棱角分明的面龐才微微緩和了神情。

    只是酒樓中其它桌上的人看着墨恆輕笑,當即便有人悄聲對夥伴說些什麼調笑話,他們自以爲聲音極低,卻又哪能瞞過虎玄青的耳朵,虎玄青容不得別人對墨恆無禮,微怒間,當即暗中出手,適當地來了一番懲戒。

    “好了,不必理他們。你我二人一個十七歲模樣,一個二十來歲模樣,都是如此挺拔英俊、氣度高潔的年輕男兒,又自有出塵世外的淡泊,難免招惹那些婦人甚至男子的目光。”

    墨恆侃侃而談,自說自誇,將虎玄青逗得笑起來。

    他們自然不會因爲怕別人瞧看而專門爲此遮遮掩掩,而且墨恆此來奪寶、殺人,乃是“光明正大”的“巧遇”,若是遮掩,反而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了。

    墨恆又道:“不如我們也吃點東西?這些菜瞧着也還乾淨。”

    虎玄青來時就點了一桌酒菜,但只是做做樣子,他們二人對這些東西自是瞧不上眼,此時見別人有吃有喝,墨恆心底一動,便想湊湊熱鬧,在這人世喧囂的地方和虎玄青把酒清談,未嘗不是一樁美事。

    虎玄青聽他一說,低頭掃了眼桌上菜餚,自己吃還罷了,卻不願讓這些粗糙的東西入得墨恆之口,便從儲物囊中取出一隻並不起眼的青玉葫蘆,晃了下,示意着墨恆,眼眸黑亮地說道:“還是嚐嚐這個罷,我去接你之前就以雪寒清泉釀的靈酒浸泡溫養,現在火候也該到了。”

    他將青玉葫蘆遞給墨恆,深邃的五官顯得剛正而樸實,帶着一種獻寶似的微笑,“我幼時嘗過之後,便常常磨着父親爲我做這個來吃,但雪寒清泉太過難得,父親又滿腔心事,哪有時間做給我吃?直到我修爲有成,才千方百計地收集了一些。”

    見墨恆接了過去,他又笑道,“只是以前雪寒清泉的早就用光,這兩年多我時時注意着收集,總算攢了些,就打算泡給你吃。這東西要新鮮泡的纔有味道,否則就化成了清水,什麼滋味也無。先前只顧與你說話,竟險些忘了。”

    他哪裏是險些忘了?分明是想悄悄做好,再突然拿出來討墨恆歡心。

    墨恆被他引開思緒,也有些好奇,輕輕晃了下青玉葫蘆:“哦?裏面是什麼,讓你這般鄭重對待?”

    墨恆生怕裏面是那種仙丹般的妙品靈藥,一旦拔開葫蘆塞,就會有仙靈之氣散逸掉,便把手指一捻,捻出一圈極其淺淡的青蓮虛影包裹住整個青玉葫蘆,這才拔開葫蘆塞,凝神往其中一探,不禁一驚:“咦,這是……難道是那‘小人蔘果’?你怎麼會有?”

    據說,現今那珍稀罕見的‘小人蔘果花’,乃是遺自上古時候某位仙王的獨家祕寶‘人蔘果樹’。

    上古那位仙王的人蔘果樹所結出的人蔘果子,其妙用在修者野史中傳得天花亂墜,自然遠遠不是如今的小人蔘果花結出的小人蔘果所能媲美的,但小人蔘果仍是不下於仙丹的妙品靈藥。

    墨恆神識掃看着青玉葫蘆中,那六顆在碧清的雪寒清泉裏沉沉浮浮的、龍眼大小的異樣白色靈果,一時怔了怔,然後塞上葫蘆塞,擡頭看向虎玄青,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下去:“我剛還說你我用不着駐顏,原來你早就準備好了這種寶貝。”

    虎玄青見他果然驚喜到了,不由咧嘴一笑:“仙門後山的禁地邊緣就養着三株小人蔘果花,我父親隱居後山以後,便看管着這些東西,我近水樓臺,又有些身份,自然能得到一些,只是我長這麼大也沒見它開過花,都是以前積攢庫存的,所以我得到的也是極少。”

    他看着墨恆,眼中的深沉情意毫無遮攔,“這東西,若是直接吃用,定會味同嚼蠟,難以下嚥,但是等採集雪寒清泉浸泡出藥力之後再吃,卻味同仙餚,不可多得。我以前是不在乎容貌是否會老的,只是得父親賜予後感覺好吃,就次次把向長輩討來的一兩顆果子吃個精光。”

    頓了頓,又沉聲苦笑道,“現在有了你,我卻沒有果子可拿,只好厚着臉皮,尋了藉口向師尊討要。師尊還罵我太貪於口舌之慾。將我好生訓了一頓,嘿,多少年都沒聽到這種教訓了。”

    墨恆見他似是發窘,便感覺有些樂,握緊青玉葫蘆,低聲問道:“據說,這小人蔘果花奧妙無窮,必須返虛境界的強者栽種才能養活,然後再小心照料,等它九十年開花,九十年結果,九十年成熟,才用圓盤放到花柱下面,等那果子自己滾落下來收起。是不是這樣?”

    虎玄青點頭,然後搖頭嘆着:“的確如此,雖是好東西,但也太嬌慣了些。”

    墨恆嘆道:“再嬌慣也是值得的。此物服用之後不僅可以淬鍊法力,鞏固修行根基,更可駐顏不老。一顆就可年輕十歲,九十年不老;兩顆就可年輕二十歲,八百一十年不老;三顆以上便依照血脈而或是貌若少年,或是貌若青年,此後一生不老。你吃了那麼多,按照你那血脈,以後便固定在這二十來歲的青年模樣,哪裏還能變老?”

    虎玄青知道他說的還是之前那句戲言,怕他再來調戲,只得催促道:“快拿出來分着吃吧。”說着話,當真口中生津,嚥着口水,炯炯有神地看着墨恆,沉穩卻不掩渴望地道,“阿墨,我也是好久沒有吃過了,現在只要一顆就好,你服用三顆駐顏不老,留下的兩顆你以後慢慢嘗。”

    墨恆見他如此,樂得再調戲他,便不疾不徐地輕輕晃了晃青玉葫蘆,不僅沒有拔開葫蘆塞,反而悠悠說道:“小人蔘果又寓意長長久久,情人之間送上一顆便可定情,你虎玄青一連拿出六顆,只怕將你師尊的珍藏全都敲了來,我被深深地感動了,所以一時間難以吃下東西。”

    虎玄青張了張口,皺眉無奈,坦坦蕩蕩地放軟了姿態道:“阿墨,‘叔’求你了。”

    墨恆頭一回聽他如此自稱,不由一愣,又見他那雙明明是炯然黑亮,卻偏偏顯出一分可憐巴巴的眼神,不由心頭大動,忍不住又盯着他調戲一頓,才放過他不再多說,巧妙地避開其他人的目光,將小人蔘果以法力取出來,和虎玄青分而食之。

    二人你餵我一顆,我餵你一顆,動作又都是悄悄避開別人視線,此間竟別有一番異樣歡樂。

    而到了晚上,正好又是虎玄青和墨恆約好的“每隔一日,可做一次”,墨恆比以往衝撞得更加賣力,美其名曰“加大運動,以便消化藥力”,讓虎玄青那精壯堅韌的身體都折騰得乏力,只聽隔音結界之內,二人的曖昧粗喘中,虎玄青沉厚的聲音都變得沙啞。

    作者有話要說:很喜歡他們的溫馨,但是這種慢騰騰的悠閒調戲情節恐怕以後不會再有。劇情到了加快進度的爽快地方。

    前文中曾有過的那種起-點爽文的感覺實在久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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