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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邪主 - 40第四十章字體大小: A+
     

    墨恆把梧桐晨鐘收進乾坤袖中,看了樑弓宜一眼,沉聲傳音道:“記得跟緊了我,莫要亂跑。膽敢不聽我言,必定將你捉來,把你再伐毛洗髓個十回八回!”

    樑弓宜心底直泛微妙,懼怕沒來由少了兩分,暗暗凝神看他,漠然點頭,默不吭聲。

    墨恆起身,負手看向虎玄青處,法力遙遙傳音:“玄青道兄,仙門將要開了罷。據說其中空間太過古老,經不起強烈法力震盪,化神修煉者在其中連神識都不可輕易探出,免得不小心碰觸空間,引發吞噬。”

    虎玄青分出心神,傳音回道:“不錯,賢弟萬萬小心。不過,洞天至今猶存,你我在其中施法時,只用煉氣高階手段,應可保得無恙。煉氣中階自然是更爲穩妥。”

    墨恆沉緩一笑:“小弟剛剛煉化那梧桐晨鐘,人多力足,玄青道兄不必爲我擔心。反倒是道兄你,傷勢未愈,還要護佑三名師侄,但請謹慎行事。若有不濟,小弟可還盼着在玄青道兄跟前兒小露兩手玄法。”

    虎玄青收功睜眼,嘴角勾起微笑來,傳音道:“必不與賢弟客氣。”

    兩人彼此叮囑,頓了一頓,各自失笑,都覺心懷舒暢。

    虎玄青想了想,雖是門派內部之事,但酌情提醒還是可以,便道:“賢弟也知,先前有人遮擋天機,造出混元門處古遺蹟假象,吸引我等前往。那時我師門高人早有疑惑,生怕是邪魔陷阱,太上長老便未派遣傳人。我師爲掌門,不得不派我一探究竟,後知果然中計,纔來這裏。現在,我師門中一位太上長老有傳人將至。那二人與我不和……到時或有爭執,賢弟且莫插手。”

    墨恆聽出貓膩,心頭一動,不問他門派中事,只道:“那天行派理應也是如此罷?先前伍銘、任歌遠等人是被派來一探虛實,現在確定仁聖洞天仙門所在,再無虛情,太上長老武烈纔派遣傳人過來謀取好處。”

    虎玄青笑了笑:“不錯。仙門開時,我師算定會有邪魔作祟,賢弟有墨天師護佑,必定無恙。”

    墨恆暗道果然,轉頭看看這西荒峽谷。前世他曾來過,那時此地已是一片荒原廢墟。能將西荒峽谷這段萬仞懸崖地勢震盪成灰,除非返虛境界大能拼命鬧騰,可哪個返虛修煉者會閒的沒事做這個?

    現在看來,只能是仁聖洞天被震盪破滅,連帶着仙門入口受到波及,才把這段峽谷夷爲平地。

    上古尊王洞天,堪稱一方小世界,能把整個廣闊浩渺的仙人洞天震碎,其中必然少不了拼殺。既起拼殺,除卻各派各人的鬥法,難免會有邪魔作祟。

    墨恆之所以傳音虎玄青,也是想委婉提醒,現在見虎玄青早就知曉,不由暗道自己託大。

    又與虎玄青談笑兩聲,便安靜下來。

    沉默了片刻,故作少年任性狀,壓着情緒與樑弓宜眉目傳情。若是樑弓宜不理他,他便傳音冷哼,氣勢森寒壓迫;若是樑弓宜疑惑看他,他便皺眉凌厲,眸中滿含殺機,狠狠逼視回去。

    樑弓宜的漠然鎮定只維持片刻,額頭隱約冒汗,終於起身,馴服地站到他身旁。

    墨恆看他始終如此乖順,胸口險些脹痛難受,旋即壓制下去,心底歸於死寂,暗道:“……前世待你何其溫存,萬事都由着你,你說一句話,刀山火海我也甘願去闖,卻換得你表面乖順,暗地害我。而今,我墨恆也算是強搶民男了罷……”冷笑一聲,轉過頭,淡淡然伸手。

    樑弓宜濃眉微皺,雙脣抿成剛毅的直線,略作一頓,還是伸過手去讓他牽住,眼角餘光再瞥到他嘴角隱約得意的輕笑,宛似一個拋開了心機城府,袒露出懵懂純真的淳樸少年,心頭突然微妙得複雜。

    墨恆輕輕傳音,卻以近乎俯視的姿態緩聲道:“剛纔我探查你身,觀你面相,感你手紋,再試你反應,看你也是傾慕藍顏之輩?何必做出這等不情不願之態,莫非我墨恆配不上你?”

    樑弓宜身體一僵,面色微變,沉聲低道:“恆少爺誤會了,樑某並非……”

    “哼!”墨恆狀似惱怒,直直逼視道,“我玄法靈效,道經祕傳,還能有假?你修爲淺薄也就罷了,怎的還這般虛僞?當真不知我怎偏偏對你……罷了,我捨不得殺你,你也待我誠摯一些,若敢把我一腔真心當作兒戲,我誓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此話本是故意惡形惡狀的敲打,但還未說完,驀地想到自己身死前,樑弓宜端坐蛟龍寶車,緊摟墨問秋,並任憑墨問秋撫摸他胸膛的曖昧姿態,登時一股邪火涌上,將手狠狠一握。

    就聽骨骼錯動的“咔嚓”微響,樑弓宜疼得麪皮煞白,臂膀一抖,強健的軀體繃得筆直如柱。他修爲不足,自然不如墨恆力大,寬厚的手掌支撐不住,險些骨折變形,卻又無可奈何,只能默默咬牙承受。

    “墨恆!你喜歡男色也罷,這般見色起意,仗勢欺人,強行壓迫,簡直跋扈太甚!”

    墨問秋見樑弓宜剛強受苦,心中突生漣漪,壓低聲音仗義執言,說話時還瞄着墨雲書神態。

    修慈也微皺眉頭,轉頭看來,龍拐微微一頓,不得不出聲,搖頭慈悲嘆息道:“墨恆少爺,這樑家小兒是老身晚輩,你若對他有意,老身不敢阻攔,只請你看在老身面上,好歹善待於他。”

    墨恆神情一凜,鬆開手,坦然環視一週,向修慈稽首,正色道:“修慈前輩過慮了,豈不聞‘打是疼罵是愛’?晚輩傾慕樑弓宜之好顏色真性情,與他打情罵俏,溝通情感,牽手交流。但事出突然,他難免害臊,一時默不作聲,晚輩才故作惱怒,略賜懲戒,實則只爲逗他開口……”

    衆人聽得目瞪口呆,沒想到他當衆這般說話,有的面皮薄些,不禁好生尷尬。

    “羞死人了。”墨煙雨紅臉嬌羞,以袖遮面。

    “你,不要臉皮!”

    墨問秋面不紅心不跳,卻故作羞澀,瞄着那邊樑弓宜俊若冰山的形貌,越發替他不值。

    修慈也聽得老臉青紅交加,只是顧忌着墨雲書,便不與墨恆理論,反而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沒想到墨恆少爺這般直爽,看來是老身不知少年情趣了。”轉回頭去,就此默然。

    墨恆輕笑,並不多講,更不理睬數度冒頭的墨問秋,回過身去,灑然大方地抓過樑弓宜的寬厚手掌,法力流轉到他掌中體內,傳音低哼道:“疼不知叫痛?整日冷臉,我怎知你什麼感受?”

    又若不在意地緩聲道,“你不承認就不承認罷,總之你我心裏有數。我現將八方雲錦帕給你,那錦帕七重禁制,你無能祭煉,我取你指尖精血代你煉化三重禁制,勉強可以給你防身。不過,輕易不要取出來,那方錦帕乃是父親給墨問秋煉製,卻被我奪來。”

    傳音時神情淡泊,暗地裏則將八方雲錦帕禁制中的烙印收回,以乾坤袖遮住兩人之手,劃破樑弓宜指尖,攝來幾滴精血,化入八方雲錦帕中。祭煉片刻,將錦帕塞到樑弓宜手上,似不耐煩地傳音道,“你這人無趣癡蠢,修爲法器都無,丟我的臉。”

    說罷,猛地扔開他,悠悠負手佇立,望向前方,只偶爾轉眼,淡淡然而漫不經心地看過來。

    樑弓宜心緒複雜,氣血平復下去。手中握了握八方雲錦帕,知道這件法器不俗,先前墨恆以之抵住廖寅四煞陣時,這方錦帕雲光瀰漫,靈光瑩瑩,看似脆弱實則堅韌,對他煉氣初階修爲而言,能催動三重禁制已是極致,可見墨恆用心良苦。

    “宿命因緣,於我而言,當真不知是福是禍。”

    樑弓宜看似僵木而倔強,實則細膩而鎮定,面無表情中用眼角餘光將墨恆的反應盡數瞧清,心中不知何時糾結亂糟起來,終歸冷然,“牽我手去,既想贈我護身法器,又放不下面子,這般跋扈惡少形狀,我若粗心大意,不識你的好心,豈不既得你法器,還就此厭惡你?”

    又轉念想到自己近日經歷,覺得委實不可思議。

    本來只是跟着修慈去混元門,意圖進入古遺蹟碰碰機緣,卻被墨恆連打兩掌,承受地獄折磨;痛苦之中居然被拓寬經脈,伐毛洗髓;而後外出尋藥,又被幽冥王那尊煞魔附身,至今受制於人;再聽幽冥王指派,隨着修慈而來,竟莫名其妙地心懷觸動,與墨恆這位高不可攀的天才少年牽扯上宿命因緣……

    樁樁件件,俱都如此突然,既有極好,又有極壞,極樂地獄之別也不過如此罷!

    “……樑弓宜,你是否覺得,我太狠辣了些?”

    墨恆沒得樑弓宜迴應,濃眉皺起,神情沉沉地傳音,“我自幼幽居,連墨問閒、墨問秋那等愚昧淺薄的蠢貨都能隨便找個藉口欺我,對付他們,我懶得講理,他們如何狠毒,我自要比他們更狠三分!”傳音中隱含怨氣、委屈、憤懣,這都是往日裏從未表現出來過的。

    繼而似覺自己怯懦,沉然一轉,又道,“我墨恆體悟大道,道途無盡坎坷,日後必定對手極多,對他們這等庸碌之輩也婉轉應付的話,能有多少時間堪可浪費?自然辣手壓制便罷!你必要習慣,否則遲早下場悽慘。”

    樑弓宜暗暗長嘆,終於看得透徹,知道墨恆已然被那宿命情懷纏心,先前未曾言明還好,現下幾番牽手相處,連自己都頗有感懷,更何況墨恆?畢竟只是一個十四歲少年,儘管歷經艱辛而雷厲風行,看似風流倜儻,其實對情之一物手忙腳亂,舉止幼稚。

    “樑某以爲,恆少爺處事妥當。”

    樑弓宜眸底暗閃,渾厚低音略顯溫和。

    墨恆濃眉微挑,不再多講,脣角卻現微微喜色,得寸進尺般淡淡傳音:“可請我牽你之手。”

    樑弓宜一愕,嘴角隱約抽搐了下,英俊面龐重歸漠然,低道:“懇請恆少爺爲我探傷。”

    墨恆微微輕笑,卻無動作,看了看天色日頭,才施施然伸手,利落而儒雅地與他十指相握,不動聲色道:“你何時受傷了?我傳你療傷法門就是。”當下傳音,將《內景經》中那則固骨埋脈祕術一字一解地細細教授,而後命令,“不管你是否情願與我結好,都儘快讓自己情願下來罷!”

    遂緊緊穩穩地牽着樑弓宜的手掌,一動不動,微微揚頭,看着不論何時總歸聚散無常的雲靄,齊眉黑冠下的雙眸深沉寂緲:信了幾分?但有三分,便能緩緩拽你墮入情-欲輪迴,你心不痛,我心難安。

    吳剛、夜圖、後峯、耿衝,連同羿羽、樑冰紋,以及雲端別處的墨家少爺小姐,眼看着今日之前還是仇敵的兩人,如今一日之間關係急劇增近,雖知是墨恆霸道強迫,卻還是暗覺突兀。

    後峯暗暗打量了墨恆幾回,見墨恆始終淡泊沉靜,看似一如往常,實則有些異樣,隱約對樑弓宜極其欣悅,不禁略有輕鬆和悵然。腦中驀地想那晚,墨恆讓他脫光,攬他入懷,在他胸膛小腹、兩腿之間,每一處都細細玩摸,直直讓他情不自禁地呻吟出聲,泄了兩次……

    後峯站得紋絲不動,直直地望着此處半空,也分不清心裏那種淡淡的微妙,到底是何感覺。

    忽然耳根一動,恍惚聽到一串連綿碎音,當真好聽,仔細聽聞,由飄渺而真切,由極遠而靠近,怔怔然驀地清醒,忙轉頭去看,驚得瞪大了眼睛,短促了呼吸,只覺這纔是“仙子”。

    烏髮只以木簪固,素衣靜美若秋天,不坐祥雲,不踏飛劍,虛空步步走來,足下妙法生音。

    “師姐,師兄,你們也來啦!”

    含謠聞聲,已是咯咯直笑,再見人來,忍不住踩着一團清霧,飛撲着迎上半空。她一笑呼,吳剛、後峯等人才見來者身後還跟着一名俊逸不凡的藍衣少年。

    來者二人,都是天行派太上長老若音仙師之真傳弟子,女子名喚素弦,少年名喚王定潮。

    “師妹又調皮了,讓我好找。”

    素弦微微一笑,拉着含謠踏音而下,音如有形有質之籙紋,穿破空間,音至處,人亦至。

    含謠吐吐小舌頭:“武師兄要帶我過來,我便留下信物,不曾真個在那裏等。”

    王定潮看着她,揚手一串銀鈴聲,清新玄妙,響了一響,纔在化爲一串琉璃瑩澈的海珠手串。含謠驚喜,急忙搶過戴在手上,晃了晃,清音不知從何而起,洗滌靈臺。

    含謠喜得眉開眼笑:“謝謝師兄。”

    王定潮笑而不語。

    西南遠處又有放歌聲,悠揚悅耳,遙遠天外,卻仿若就在眼前。倏忽雲靄動盪,三人從天外落降下來,只見當先一人斜騎白鹿,其餘兩人都踩白霞,面貌都在二十四五,各有懾人風采。

    雯珍遙遙喊道:“虞師叔,江師叔,蔣師叔。”

    虞七卿眉宇間浩然含笑,下了白鹿,白鹿低鳴兩聲,四蹄生霧,返身飛出雲靄,不知哪裏去了;江策、蔣充二人將袍袖一拂,腳下祥瑞白霞散去,腳步一踏,也各都身落下來。

    這兩撥人至,緊隨其後又來數人,個個意態逍遙,仙風道骨,好不瀟灑,彷彿早就相約。

    衆人看得眼花繚亂,尤其吳剛、夜圖、後峯、耿衝這等未見過世面的,面上或多或少都露出嚮往憧憬之色,無不心下感嘆:“神仙人物,不外如是。”

    墨恆不動聲色地看着前世熟人們陸續登場,黑眸意境越發悠遠,脣角也噙着淡淡的笑,傳音幾名僕從和樑弓宜道:“這世上哪有當真不食人間煙火、兩袖清風於世外的神仙?修仙修仙,修的是自己一身,若不爭不搶,怎麼把自己修上去?是以修煉者,便是今日高高在上,俯視蒼生,明日亦要沾染紅塵,廝殺拼鬥。那般心有明鏡、不惹塵埃者,不是佛祖,就是死人。你看他們個個遨遊逍遙,若當真淡泊,何必又來這裏趟渾水?別人不知,他們還能不曉得這裏有何爭搶?”

    突聽一個氣喘吁吁、老實巴交的青年聲音從極北方傳來:“唉,小僧也來了。”

    墨恆微微一怔,嘴角的笑意忍不住加大,心下卻是酸澀滄然:好你個“神僧”,就是你害我不淺,我終被栽上勾結“連老魔”,弒父謀反,意圖滅盡墨府氣運的罪名,與你這神棍脫不了干係!虧你口口聲聲說對我‘癡情不改’!你不惹我便罷,若還如前世湊上來,瞧我不“爐鼎”了你!

    恰在此時,仙門處劇烈波動。

    墨雲書冷眼旁觀,瞬間傳音:“隨爲父入洞天一探究竟,其中或有機緣。”傳音時袖中一頁金書綻放無盡蝌蚪文字,瀰漫成無量金光,籠罩住整個祥雲,隨即祥雲一閃,撲入仙門之中。

    衆人還在看這些紛至沓來的“世外高人”,絕大多數尚未緩過神,已然頭腦一晃,轉瞬驚覺:“如此便進入仙門了?”

    峽谷中其餘二三百人,也驚嚇般收回目光,心跳怦怦,或獨身,或聯袂,或踏祥雲,或踩飛劍,或憑虛御風,各施所能,都如倦鳥投林,紛紛往仙門中急躥,唯恐仙門只開一瞬就閉合消失。

    後來者素弦、王定潮與武暉、武香琪、伍銘等人站於一處,他們大都是天行派真傳;虞七卿、江策、蔣充則與虎玄青、蘇廷等人相互訴話,浩然門中有他們來,也算重視。

    “唉,幸虧小僧腳程快,呼呼……各位施主,你們不進嗎?”

    極北方倏忽人影一閃,衝來一個直眉大眼的青年和尚,氣喘吁吁,瞪着眼睛問虎玄青等人。

    這和尚高大精瘦,腳下踩着大大的木魚,木魚壞了幾個缺口,暗淡無光;身上穿着打補丁的淺褐色僧袍,補丁線角參差不齊,簡直亂七八糟;頭上還頂着十二個戒疤,一撓頭,不小心撓下來兩個,忙又貼放回去,雙掌合十,連連唸叨:“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噗!原來是個假和尚。”

    雯珍看得忍俊不禁。

    尚未進得仙門者,當先自是浩然門、天行派各位真傳,其後還有東洲南部各處隱修強者,居然誰都不認識他。虎玄青見他看向自己,眸底一閃,淡淡道:“大師請便。”

    青年和尚憨憨一笑:“各位施主先進,小僧在仙門一旁給你們墊後。”

    話未落音,已踩着木魚靠近仙門,忽然濃眉一皺,抽抽鼻子,急忙細細聞了聞,驀地大呼一聲:“啊呀!佛祖指點小僧的道侶怎的提前出世了?”臉上露出驚訝疑惑,匆匆往仙門中投去。

    雯珍聽得險些一頭從劍光上栽下去:“現在和尚也要找道侶了?”

    洞天中。

    靠近仙門的空間咔嚓破碎,混亂如天地未開,廣袤不知有多寬廣,其中時不時刮來一陣狂風,如刀刃般刮擦亂砍。人在其中,厲害法器全數不能動用,只能以高明玄術和低階法器護身躲避,否則威勢太強,震盪了空間,只怕連人帶寶都要被吞噬了去。

    “就知道你是個蠢貨!遇到你,本少簡直倒了八輩子血黴!告訴你別亂跑,你是找死啊?”

    墨恆沉怒爆喝,右臂死死攬着樑弓宜,手掌也緊緊握着他的手,一如前世某時如此不顧性命地救他,心中的恨痛不可壓抑地暴虐起來,胸口疼得厲害。

    另一隻手連連施法,或拍或點,或劃或戳,使出朵朵青蓮花、片片青蓮葉,又將白袍法衣催使出護體靈光,將樑弓宜連同自己全都罩住,也分不清方向,更容不得回頭,只急匆匆往樑弓宜先前冷不丁僵硬衝撲的方向飛竄。

    “一入仙門就是這等空間破滅險境,若有父親保護,怎會如此危急?小爺這回要是輕易饒了你,我這墨字倒過來寫!”

    墨恆俊容鐵青,言語森然,殺機不虛。

    樑弓宜面龐沉冷,悶聲不吭,老老實實地被他抱着,也緊緊反握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掌心冒汗。眉心中,幽冥王桀桀怪笑:“你這前世小情人兒當真不賴,他那玄法恐怕也是不同尋常,有他護着你,倒省了本王耗費精氣了。桀桀……”

    求留順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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