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大侄子，你知不知道這常家的情況？這常家閨女那潑婦的名聲都傳遍整個盤龍鎮了，我說你們家條件也不差，做什麼非要娶這家女子，這不是想不開嘛！”媒婆是真的不能理解顧二牛的眼光，依顧家的情況，絕對能娶個殷實人家的姑娘，這常家簡直就是一個累贅，現在大家躲都躲不及，竟然還有人往前湊，不是傻子是什麼？
顧二牛聞言，臉色當即沉了下來，要不是因爲等會兒還要用上這個媒婆，他早翻臉了，只不過泥人也有三分性，顧二牛此時說話的語氣也有些不客氣。
“嬸子，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等一下記得做你的分內事就好了，其他的話該說不該說的，你自己心裏清楚，要是搞砸了今天下聘的事情，你另一部分錢也別想要了。”
媒婆這臉當即變了變，本來還想倚老賣老說顧二牛幾句，在看到顧二牛陰沉的臉色後，當即心有不甘地閉嘴，只是那不服氣的樣子着實令人皺眉。
顧二牛怕她弄砸了等會兒的下聘，便停下來，再三嚴厲地說道：“嬸子，記得你自己現在在做什麼！”
媒婆被顧二牛的反應嚇了一跳，隨即想到，她確實不是顧傢什麼人，現在對顧二牛說這樣的話確實有些不合適，看顧二牛的反應應該也知道常家的情況，算了，既然他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一個外人還能說什麼？
媒婆這麼一想，當即訕笑了兩聲，看她這樣子，顧二牛才憋着火，壓住氣，上前敲門。
前來開門的是常茹，看到顧二牛後，她的心情明顯好了不少，壓低聲音問道：“你怎麼現在過來了？進來做吧，我娘正在堂屋幫我分線呢。”
顧二牛身子一側，常茹纔看到他身後的媒婆，她只看一眼就大概猜到了這婦人的身份，止不住心跳加速，眼中有着星星點點的期盼。
顧二牛也沒讓她多等，直接言明道：“我今天是來你家下聘的，那把伯母跟常大哥都叫出來吧，今天這場合，怎麼說你哥要是不在場也不好。”
常茹眼中閃過一抹掙扎，隨即看了看顧二牛身後的媒婆，見這媒婆似乎一臉嫌棄的樣子，當即沉了沉臉色，朝顧二牛點點頭。
顧二牛進門之前再次叮囑媒婆一頓，這才大步流星地進了常家。
高氏得知顧二牛的來意後，當即帶着燦爛的笑容出來接待他。
媒婆看到高氏眼中閃過一抹詫異，鎮上人人都傳這常家夫人已經病入膏肓了，全靠一個女兒撐着，現在看來這些消息也不近實，至少她現在看到的高氏可是一點也不像重病的樣子。
因着高氏好好的，這常家姑娘也不算是六親福薄的人，媒婆便收起輕視的心態，勉強扯出一個笑臉，跟高氏坐下說了一堆顧二牛的好話，隨即才道：“顧家的意思是今天就下聘，你們怎麼看？”
在媒婆看來，這樣的好事，高氏是不可能拒絕的，果然，高氏只是頓了一下便笑着點點頭，看向顧二牛道：“二牛，上次你爹孃過來也沒說你們成親的事情，這回你爹孃可有說親事要定在什麼時候？”
媒婆不知道原來顧家的長輩已經到過常家了，臉上閃過一抹赫然，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在門口多嘴提那麼一句了，還弄得人家心裏不痛快，不過以前可沒聽過常家跟這顧家有交情，竟然還特地到常家來做客，真是匪夷所思。
顧二牛壓根沒理會媒婆的心思，笑着回道：“我爹孃倒沒說什麼，不過我大姐希望我在這個月內成親，她出來的時間有限，一般出來一次之後，下一次可能要半年或者一年纔會再次出來。
之前我二哥成親的時候她沒趕上，這心裏有遺憾，就想着無論如何也不能錯過我的親事，所以希望我能早日把親事辦了。”顧二牛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他也知道這個要求有些過分，他們家肯定來的及準備，但常家可就不好說了。
果然，高氏聽了顧二牛的要求後，眉頭微蹙，似乎有些爲難，不過片刻之後又輕笑着說道：“既然如此，那也是應該，反正早嫁晚嫁，都是要嫁，我們也不可能留她一輩子，那就依你們的意思辦吧。”
高氏說完，立馬回了房間拿常茹的庚帖，兩家交換庚帖之後，算是禮成了，高氏連忙去廚房準備吃的，這下聘的日子，肯定要讓準女婿吃頓好的才成。
高氏去了廚房之後，整個人的步伐開始顯得有些沉重，他們家如今所有的錢都是計劃着花的，今天顧二牛來得這麼突然，她還真有些不知所措，家裏現在連點像樣的東西都拿不出來。
高氏思來想去，咬一咬牙，把家中藏得大米蒸上，再拿了一些銅板悄悄出了家門。
顧二牛跟媒婆就這麼在堂屋靜靜坐着等着。
許久了也不見上菜，媒婆便嘀咕道：“這常家的速度還真慢！”
看她那樣子，顧二牛不由得不滿地嘀咕道：“又不是趕着去投胎！”
兩人各有心思，等了許久高氏才把飯菜端上來，有雞有魚有肉，終於讓媒婆的臉色好了不少。
顧二牛對吃什麼沒意見，他可是知道常家如今的情形，高氏今天爲他整了這麼一桌，只怕是破費了，心下有些愧疚，只不過今天是他下聘的日子，所以不管怎麼着，他都要吃下這頓飯，只好懷着複雜的心情坐到飯桌上。
這會兒常茹才把常明扶出來，如今的常明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一臉的鬍子看樣子很是憔悴，不過身上穿的衣裳卻是嶄新的。
常明見到顧二牛的時候，朝他扯了扯嘴角，勉強算是打招呼吧，至於一旁的媒婆，他是連看都不曾看一眼，也不知道是冷漠，還是怎麼着。
高氏對此卻不在意，看到常明願意走出屋子，眼中立馬泛着喜悅的淚花，催促着常明趕緊坐下。
常茹把常明安頓好後，旋即離開堂屋，估摸着是去後院看顧小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