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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錦繡嫡女 - 041 痛快出氣字體大小: A+
     

    聽到屏風後細微的響聲,李斯臉色微微一變,知道雲卿也着急的站了起來,他雖也着急,到底是見慣風浪,穩住了心神問道:“出事的是不是沈家出海的那條商船?”

    那人搖搖頭,只是臉色還是有些不好,道:“倒沒有出事,只是因爲出現了海盜,水軍將整個海面都封鎖了起來,老爺的船現在被困在辰州港口。”

    “怎麼會困在辰州港口?”李斯不太明白的問道,“商船和海盜有什麼關係?”按理來說,水軍封鎖海面,商船還是可以按路行駛的。

    “出事的那條商船和海盜船遇見的時候,旁邊還有好些商船也是一起的,那艘海盜船被聯合對付了,整船的海盜都沉到了水中,但是官府怕有海盜渾水摸魚混進了商船之中,於是讓附近的商船全部靠岸,進行人員點查和貨物清查。”那人是派回來先報信的,以免讓沈府內的人擔心。

    李斯這才放心了,官府搜查,例行公事的同時再餵飽了銀子,基本就沒問題,怕就怕在船上搜出了海盜,到時候牽扯不清,不過,還是那句話,有銀子還是好辦事的。

    雲卿在屏風後面聽着,總算是放下心來,好歹出事的不是父親的那艘商船。不怪她有這種慶幸心裏,每個人得知出事的不是自己牽掛的人之時,都會有這種如釋負重的感受。

    這些天她覺得心神不寧,生怕父親在海面上出什麼事,如今到了辰州港,那就好多了,辰州離揚州的港口也就半個月的形成,海面有水軍鎮守,海盜也不敢那麼猖狂。

    她記不得上一世父親有沒有遇見過同樣的事情,她一直在家中呆着,對外界的信息獲得是少之又少,只有等着爹回來的消息吧。

    雲卿努力的回憶,她要將記憶裏所記得的每一件事情都記下來,隨着時間的越來越遠,她發現對上世的記憶也會越來越模糊,除了那些錐心刻骨的,其他的都會被最新鮮的記憶覆蓋。

    待夫子一宣佈下課,雲卿就準備回家用紙筆記錄下來,誰料剛出了書院門,卻看到對面隔牆處,一道筆直的玄色身影站在了門前,雖然面容冷冷淡淡的,但是目光卻是落在她的身上。

    雲卿一詫,又釋然的開口道:“你有事嗎?”

    安初陽身形直挺,長胳膊長腿的看起來好似一杆筆直的槍,銳利又堅穩,他低頭望着她,“在想什麼,那麼入神?”

    此時有不少學生下課,即便他們兩人之間沒有什麼,光天化日之下聊得太久,一樣要起閒言碎語,何況安初陽還是揚州人皆知的,她沈雲卿的救命恩人。

    見她不開口,安初陽目光微黯,沈雲卿的性格很奇怪,奇怪到他覺得有些複雜,忍不住的想關注她,卻又會發現她和普通女子又沒什麼區別。

    “這個是我讓人給你打造的,以後可以防身用。”安初陽拿出一隻古青色的鐲子來,遞到她的面前。

    故意做老的金色,呈現出古樸的外貌,鏤空的雕琢看起來有一種沉穩的古調,又透出世家女子的謙恭內斂,在一頭有兩個圓形的玉珠鑲嵌,造型倒是不錯。

    安初陽按下其中一個玉珠,裏面露出幾根銀光閃閃的銀針,“要是再遇見老二老三那樣的人,你可以近距離的時候發射銀針,不用再摔瓷片了。”

    說着,他低頭看了看雲卿交錯握在上腹處的手,如同白玉一般潤澤的手指一根根似蔥管一般,陽光照在她的手上,瑩白的指甲上泛着粉粉的色澤,映入他的眼中宛如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這是一雙保養的很好的手,只這麼一看,他便生出一種渴望,想要去摸一摸,感受那種觸感,身體便飛快的涌起那次將她抱在懷中時的感覺,溫香軟玉,柔軟細膩。

    那時她昏倒,他看過她的手心,是有猙獰的兩條,那樣深可刻骨的傷痕,和她的手一點都不配。

    雲卿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異樣,她能猜到他所說話的原因,手心裏原本很深的傷口如今已經漸漸的痊癒了,只有兩條淺淺的疤痕,如今還在每日塗藥,再過不久就會消失。

    但是安初陽的目光裏包含的東西,她覺得有點過了,手指微微的往內一收,遮在衣袖之下,雲卿客氣道:“謝謝你的好意,你的東西我不能收。”

    周圍人目光已經越來越多的落在她們兩人的身上,雲卿不想再和他引起什麼話題,她在揚州出名的次數已經夠多了,若是再多幾樁,就算不是壞事,一個女子接二連三的和風言風語搭上邊,也不是好事。於是淺笑行禮後便撤身走了。

    安初陽沒有再開口說其他的,一直望着雲卿上了馬車離去,目光落在手心裏的鐲子上,忽然發力,將鐲子用力的捏扁。

    回到家中,雲卿先換了套衣服,叫流翠磨墨,準備認認真真的回憶上一世所發生的事情,卻聽到外頭吵吵嚷嚷的。

    過了一會,雪蘭便進來報道:“小姐,老爺回來了,正在夫人的院子裏,讓你也過去呢。”經過這一段時間被上下惡整的日子,雪蘭如今老實多了,除了喜歡錶現自己以外,其他的舉動倒是挺老實的。雲卿不會爲沒有發生的事情就無緣無故的將雪蘭判定罪名,但是雪蘭如果還是一樣不安分,她不介意好好收拾她。

    聽到沈茂回來了,雲卿放下羊毫筆,讓採青換了一套衣裳,這才朝着謝氏的院子走去。

    一進屋,就聽到滿屋子的笑聲,謝氏和沈茂一手抱着一個嬰兒,沈茂出了三個月的海,原本白皙的肌膚變得有些黑,不過依舊顯得玉樹臨風,不失中年美大叔的風範。

    看這個環境,雲卿放心了,顯然沈茂這一次沒有再到了‘王眉’‘什麼眉’的回來了。

    “雲卿,你看看,爹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沈茂打開桌上一個兩尺長的黑漆雕花大匣子,拿出個白色琺琅藍百合小方盒放在手心,“這個是那邊洋人女孩流行玩的東西,你看看喜歡麼?”

    他將嬰兒遞給奶孃抱着,空出手將盒子打開,露出裏面一片青草綠葉的房子,中間有一片鏡子,鏡子上有兩個圓形,裏頭有兩個穿着超級短裙子的小女孩,手指往上,全身繃成一條直線,好似正在跳舞。

    將兩個女孩分別放在圓形上,然後沈茂在盒子後方使勁扭了幾圈,一陣悅耳的聲音就從盒子裏發了出來,兩個女孩隨着音樂聲開始轉圈,跳舞,看起來就好似真的小人一般。

    屋子裏的丫鬟婆子都睜大了眼睛看着這個稀罕玩意,秋姨娘更是湊頭去看,驚聲疑問:“這彈琴的人在哪裏?”

    “這不是彈出來的,是裏邊有機關,設置好了,利用彈片的長短滾動,彈出來的。”沈茂樂呵呵的介紹道。

    秋姨娘合手讚道:“真的好神奇!”

    一屋子人都點頭贊同,墨哥兒,軒哥兒還和着音樂聲,兩隻小手撲啊撲,口中咿咿呀呀的,好似也在唱歌。

    雲卿也笑的很開心,上一世這個東西她已經見過了,爹每次出現看見新鮮好玩的東西,都會買給她,這一次也不例外。

    她最開心的是如今府裏的氣氛,讓她感覺很溫暖,雖然不是百分百的完美,也會有一些事情發生,可是比起之前,已經要好太多了,她希望能越來越好。

    鬧了一陣子後,沈茂剛回來,雖說精神不錯,海上生活還是比較疲累的,謝氏便打發了大家都下去了,雲卿也回到了歸雁閣裏。

    她擡頭看了一下藍藍的碧空,幾朵白雲在漂泊着,金色的陽光照在人的身上,暖洋洋的生出幾分懶意,若是能一直這樣,多好。

    沈茂回來休息沒幾天,便又要打理各方的事情,家大業大,一絲也鬆懈不得,生意上的朋友也要勤交往,才能生出幾分情意來。

    下了幾天大雨後,天氣又好了起來,受邀請,沈茂和另外幾個絲綢商人一起去郊外登山品茶,一大早便跟着人走了。

    結果大晴天的日子,忽然就嘩啦啦的下起了大雨,磅礴的雨勢一下只有增,沒有減的。

    謝氏聽着噼裏啪啦的大雨聲,微微蹙眉道:“你爹今兒個出去登山品茶,現在下雨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地方躲着,這麼大的雨要是淋了又該着涼了。”

    “娘,叫人先熬了薑湯,等爹一回來,就讓他喝一大碗,就算有寒氣,也能逼出一大半了,爹身子健康的很,只要不是在水裏泡着,哪會着涼啊。”雲卿笑着說道。

    “也是,自嫁給你爹起,我還真沒見生過什麼病呢,最多也就是胃有些不好。”謝氏吩咐琥珀讓小廚房去準備着薑湯。

    “胃不好,也是爹經常在外頭吃飯應酬,空着肚子喝酒,能不傷胃嗎?”雲卿用小銀叉叉了塊梨子給謝氏吃,自己也吃了一塊。

    謝氏吃了梨子,端起茶正準備喝一口,不知怎麼,手一下就沒抓穩,嘭的一下茶杯掉在了地上,碎裂了開來。

    不知怎地,這一下就好似砸在了雲卿的心頭,讓她惶惶不可安,終於到了下午,在大雨的滂泊聲中,這種不安得到了證實。

    小廝跑來說,沈茂與另外三個絲綢商人去登山途中,正巧連日的大雨將山坡的泥石衝得鬆垮,今日再一陣大雨下來,山中突發泥石流,將沈茂與其他三個絲綢商人全部衝入了山底的大江之中,下落不明。

    雲卿一聽,只覺得眼前一黑,半晌才醒過神來,再看謝氏,也是兩眼發昏,腿腳一軟,坐在了羅漢牀上。

    雲卿趕緊扶了謝氏起來,吩咐翡翠下去熬了安神湯。又想起這消息只怕是剛剛傳來,她和母親聽了都幾乎要昏倒過去,祖母聽了更是不得了,剛要吩咐,卻聽到外頭有小丫鬟急急的跑來,衣服下襬還濺了泥水,“小姐,老夫人聽到老爺出事的消息,直接暈厥了過去!”

    雲卿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即冷了眼眉,怒道:“是誰跑過去告訴老夫人這個消息的!”

    一院子的丫鬟面面相覷,都看着其中穿着翠綠色比甲的丫鬟,雲卿指着那丫鬟道:“是你嗎?”

    翡翠走出來一看那丫鬟,就知道十有**了,那不正是珍珠嗎?剛纔小廝才報過來,她就得了消息急巴巴的去告訴老夫人,這時候還想着表現自己,難道不知道老夫人身子不好,老爺出事的消息會將老夫人活活急死的!

    “給我拉下去,打四十大板再發賣了!”雲卿根本不允那珍珠多說一句話,立即讓婆子拉了下去,這個時候父親出了事,府中正是人心最變幻的時刻,這個珍珠趁着此時去報信,以爲自己是爭了第一個,其實是心有不軌,想要弄亂人心。

    流翠這是第一次看到雲卿如此凌厲的打發下人,知道她是起了真火了,連忙對下面的婆子使了眼色,個個都閉上了嘴。

    掃視一眼周圍那些表情一樣,心思各異的衆人,雲卿正色道:“主子說什麼,你們就做什麼,別以爲私底下去說什麼就能討得什麼好處!若是以後還有人學珍珠這樣,她就是你們的教訓!”

    雲卿在謝氏懷孕之時,已經管了將近一年的家,在府中威嚴已存,再加上她素來會收買人心,此時一會倒壓住了她們。

    可是她心裏知道,如今迫切的還是要知道爹的消息,上一世明明就沒有這麼一出的,怎麼就發生泥石流這種狀況了!

    她轉身進了屋子,謝氏在李嬤嬤給擦了清涼油後,好了許多,不過依舊是靠在引枕上,看起來受了巨大的打擊。

    “娘,你別急,等官府的消息,他們已經派了人去山下找了,也會有人到江水中去尋找的,你先莫要急。”雲卿開口勸道。

    謝氏點點頭,默默的在心內祈求菩薩保佑,希望沈茂沒有事。

    等到了第四天,官府那傳來了消息,在河岸發現了兩具屍首,因爲被河魚咬得稀巴爛,又被水泡了兩天,官府通知四家的家人去衙門裏認屍。

    謝氏乍聽到這個消息,臉色變得雪白,卻沒有再頭昏,而是蹙眉對雲卿道:“娘去認就行了,你莫要去。”

    在河水裏泡了三天的屍體,那種可怕的樣子,謝氏不想要女兒去面對,可是雲卿毫不猶豫的搖頭道:“娘,我要去。”

    望着女兒堅毅和執着的眼神,謝氏點了點頭,叫上馬車,往衙門而去。

    衙門的後院裏還有其他的人,除了沈家,其他三家出事的家屬也一起到了,相互見面,都可以從臉上看出那種忐忑和擔心,此時並沒有寒暄,都只是點點頭,算作打招呼。

    衙役擡了兩具屍體過來放在了院子中,高高拱起的白布下,是兩具已經換上了白色粗布的壽衣,這是官府給提供的,揭開了白布後,一股屍臭味便散發了出來。

    衙役問四戶人家,記不記得什麼明顯的胎記和印記之類的,然後根據登記下來的內容,再翻檢屍體。

    謝氏含着淚水道:“沈茂右手手臂有三顆黑色的小痣,左耳後有一道小疤……”平日裏若是讓她說這些,她決計是說不出來的,可是此時,她只希望那兩具屍體裏不要有她說的這些特徵。

    雲卿扶着謝氏,心裏一樣的忐忑,害怕。

    這種心情很複雜,也很難形容,直到聽見衙役宣佈其中兩具屍體是另外兩戶人家的時候,她才放鬆了下來,卻覺得渾身上下如同在水裏撈過一般,幾乎要溼透。謝氏也是一樣,一路由李嬤嬤扶着回到了府中。

    就這樣,又等了七天,這七天雲卿沒有去上學,天天在家守着謝氏,還要去看看病中的祖母,表面上看起來她還是很平靜,其實內心裏一樣的不安。

    而此時官府又傳來了消息,夏季正是雨水暴漲,水位升高之時,若是半個月還打撈不到屍體,情況就不妙了,而且他們這批都是被泥石流衝下去的,很可能呼吸道都會被阻塞,生還機會更小,屍體很有可能被衝到了下游,或者已經被魚兒吃掉。

    另外一家在等待了半個月後,掛起了白色的燈籠,開始辦喪事。

    雲卿本以爲謝氏在這之後,會倒了下來,謝氏卻相反的越活越精神了起來,每餐吃足兩碗飯,每天在府中管理着上上下下的事務,還分着心去照顧老夫人。

    雲卿想要分擔家事,謝氏還勸着雲卿去上學,家裏的事有她一個人管已經足夠了。

    其實李嬤嬤,翡翠這些身邊人,都看得出謝氏這是在強撐,可是如今這樣,不強撐也不可以,李斯已經花錢僱了很多人沿着河去打撈,甚至懸賞尋找,只要沈茂還活着,必然有希望找回來的。

    在有一件事上,謝氏和雲卿意見意外的相同,她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絕不要像那戶人家一般,半個月沒見到人就辦起了喪事。

    雲卿總是在心內告訴自己,上一世父親並沒有出事,一直都活到了幾年後,這一世也不會提前出事的。

    整個沈府雖不說哀聲不絕,卻也是愁雲籠罩,但是這樣的消息落在了謝姨媽耳中,簡直如同仙樂一樣動人。

    自從她搬出沈家後,和謝氏就來往的少了,不過她心裏一直都覺得謝氏不過就是臭擺架子,故意在她面前得瑟的,她心裏很不舒服,總想找個機會刺刺謝氏。

    這不,老天給了她這個機會。

    於是她帶着韋凝紫,登門拜訪的來了。

    一進府中,她就瞧着左右的一切不斷的皺眉,待進了謝氏的屋裏,便大聲道:“姐姐啊,你們這府中的下人究竟是怎麼了,怎麼滿院子的還掛着紅燈籠,這不是存心刺你心窩子嗎!真是太沒教養了!”

    “我不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謝氏臉色淡淡的擡起頭來看了謝姨媽一眼,眼底神色有些凌厲。

    謝姨媽看謝氏,只覺得她在強撐,一副‘你不說我也懂’的樣子,坐在了一旁的紫檀木玫瑰圈椅上,拿着帕子點了點鼻下道:“姐姐你也莫傷心了,如今全城裏誰不知道姐夫出事了,另外三家早就辦了喪事了,也就是姐姐你,死撐着不給姐夫辦喪事,也不知道你安的什麼心。”

    謝氏聽了這句話,分外的不舒服,什麼叫不給沈茂辦喪事,這妹妹以前沒覺得有這麼討厭,怎麼今日看的恨不得拿針戳爛她的嘴!謝氏頓時沒好氣道:“你說話還是注意點,你姐夫官府還沒說什麼,如今還在營救中!”

    謝姨媽臉色一變,沒想到謝氏會這樣強硬的回她,她不知道這些天謝氏外柔內剛的性格發揮的有多徹底,這個時候來惹謝氏,絕對沒好果子吃。

    “姐姐說的這話真是,那麼大,那麼急的江水,若是衝不走姐夫,那也太奇怪了,你這麼不肯辦喪事,是不是怕被我笑你啊,不會的,我不會笑你的,反正我是寡婦,你也是寡婦,這都是一樣的嘛!”謝姨媽越說越離譜,聽的李嬤嬤是連連皺眉,這二小姐真是腦子傻了嗎?如今沈府出了事,她不來安慰謝氏也就罷了,還口口聲聲的詛咒沈茂。

    雲卿本陪着謝氏在整賬目,此時也坐在房中,一看到謝姨媽和韋凝紫走進來,兩眼裏就如同蘊了寒冰一樣,這兩母女進門就不會有好事。

    果然,這個謝姨媽一張口就滿嘴吐狗話,一個字都沒得好的。

    “姨媽是做寡婦做的上癮了,還非得要別人陪着你嗎?”雲卿冷冷一笑,道。

    “表妹,你這說的什麼話,我娘可是你長輩,你這話可是一點禮節都沒有,尊老敬長你難道忘了嗎?!”韋凝紫本來就是來看好戲的,她本來不打算開口,來看看沈府的慘狀也是好的,如今韋府已經在揚州慢慢的進入了上流社會的圈子,而沈家,若是沈茂死了的話,這麼大的家業沒有人管理,很快就要敗落,到時候沈雲卿一個死了爹的商女,和她還有什麼可比性!只會比她更慘!

    “表姐說的好,尊老敬長這個東西我在姨媽身上是沒有看到一點,她一進門就對着姐姐滿嘴污語,詛咒姐夫。要我尊老敬長可以,也要看那個人值得不值得尊敬!”雲卿壓根就打算跟韋凝紫客氣,這樣的人不是臉皮厚,是根本沒有臉皮!

    “謝文鴛,這就是你教我的好女兒,說我滿嘴污語,她又是什麼好東西!”謝姨媽聽雲卿罵她,終於忍不住的冒火了。

    “她是我的女兒!”謝氏臉色一變,謝姨媽竟然直接喊出她的名字,平日裏她是太好脾氣了一點,才讓這個庶妹如此過分。

    “阿呸!你的女兒怎麼了,剛纔我哪一句話說錯,沈茂死了,如今揚州城誰不知道,另外三家早早就辦了喪禮,只有你,每日裏還穿紅戴綠在這裏打扮招搖,也虧得你好意思,怎麼說沈茂以前對你也還不錯,如今你竟然這樣對她!若是他死了以後知道你是這幅德行,不知會不會後悔!”謝姨媽爽快的將心中的話罵了出來。

    謝氏緊緊的盯着她,手指抓着墊在身下的坐墊,氣得鼻翼翕合。

    謝姨媽罵的正是爽快,見謝氏不說話,以爲自己說得都對,接着道:“我告訴你,你就算不辦喪禮又怎樣,誰都知道你是個寡婦,你以爲你自己比我高上一等,是個嫡女,嫡女怎麼了,現在你還不是寡婦,還是個商家寡婦!謝文鴛,我告訴你,你就是做寡婦做定了!”

    謝氏眼神一變,突然站起來,拿起旁邊的算盤,對着謝姨媽的腦殼就砸了下去,一手狠狠的拉着她的頭髮,另一隻拉扯着她拼命的砸,“你個死寡婦,爛人,賤人,你死了夫君,來投靠我,我好喝好住的招待你,給你找房子,給你買傢俱,你竟然在這裏詛咒我夫君,謝素玲,我告訴你,你別以爲我是怕了你,我是不屑於和你這種庶出的爭鬥,今日你既然送上門來,我就告訴你,什麼是長姐如母,什麼是嫡出爲尊,什麼是謝家的風範……”

    謝姨媽不知道謝氏會突然爆發了出來,被她拉着頭皮腦袋使勁的往下栽,不能擡起來,上面還有那硬木的算盤一下一下的在她背上,頭上砸,每一下都砸得她全身陣痛。

    她不知道,謝氏一直撐着的原因,就是因爲她和沈茂是真正有感情的夫妻,而且府中還有一個沒有出嫁的女兒,和兩個嗷嗷待哺的兒子,她一倒下,家中所有的支柱都沒有了,這些天她一直都是靠着相信沈茂還活着這口氣在支撐着,今日謝姨媽上來,字字句句都是說沈茂死了,謝氏如何能忍得,這些天的怨氣,怒氣,哀傷,都化作手中的算盤,狠命的往謝姨媽身上砸!

    韋凝紫看到謝姨媽被打,想要動手,雲卿眼神一動,李嬤嬤和翡翠,琥珀立即上去將韋凝紫擋在了外面,她們故意裝作拉架的樣子,不讓韋凝紫幫謝姨媽的忙。

    剛纔謝姨媽說那些話的時候,李嬤嬤就想要動手了,此時也幫着在那使勁的掐,這該死的二小姐,什麼時候看到都是這麼討厭!

    直到看到謝氏砸的有些沒力氣了,李嬤嬤這才半推半扶的攙扶着謝氏坐在一旁。

    韋凝紫趕緊過去扶謝姨媽,謝姨媽全身從頭到背,沒有一處是不疼的,連站都站不直,韋凝紫氣怒道:“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我和母親特意來看你們的,你們不感謝也就罷了,竟然還動手打人!沈府到底有沒有規矩!”

    雲卿不屑的望着她們兩人,“你們這種看望,不要也罷,只怕你們是想活活的將我們氣死纔是真的!如今我母親打了姨媽,那也是長姐如母,教訓幼妹,告訴她什麼是規矩!”

    “你……”韋凝紫被雲卿說的幾乎說不出話來,“姨父出事了,你們不辦喪事,本來就是不對的,哪裏有還掛着紅燈籠的呢,這於理不合!”

    “表姐說話還是小心點,我父親有沒有出事,官府都不清楚,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親眼看到我父親出了事?”雲卿頓了一下,看着韋凝紫,這次聲音卻微微變冷,夾雜着冰鋒繼續道:“若是沒有,就麻煩表姐和姨媽兩個人注意些,以後到人家家裏做客的時候,還是少穿得一身白比較好,到我們沈府也就罷了,若是去了別人府上,犯了忌諱,到時候還連帶上說我沈府的家教也不好!”

    一進來,雲卿就看到了謝姨媽和韋凝紫穿的那一身素白的衣物,分外的刺眼,也明白她們今日來是沒什麼好事,若不是母親剛纔發威給謝姨媽死揍了一頓,她還想叫人直接將她們兩人趕出去,真是怎麼看怎麼刺眼!

    韋凝紫被這一頓說的臉色難看,叫丫鬟扶着謝姨媽,轉身往外頭走去了,心裏只盼着早點找到沈茂的屍體,讓謝氏和沈雲卿這兩個不承認現實的人面對現實!沈雲卿現在憑什麼對她呼喝,還不是接着沈府的財勢,若是沈茂死了,這些家產都沒了,看她還得意什麼!

    出了沈府的門,韋凝紫扶着謝姨媽上了馬車,謝姨媽嘴巴沒有被打,還在噴糞,“謝文娘這個爛貨,竟然還打我,哎喲……疼死我了……他孃的真狠……”

    韋凝紫聽她滿口髒話,微微蹙了下眉毛,卻剛好落在了謝姨媽的眼中,擡手對着她就是一個巴掌扇去,“你個吃裏扒外的,看到她打我,竟然也不知道來幫忙,站在那看好戲是吧……”

    到底是受了傷,謝姨媽打了一巴掌後,又躺在一旁哼哼唧唧了,她沒有看到韋凝紫捂着臉,眼底對她流露出的一絲仇恨的光芒。

    謝姨媽一走,謝氏也有些支撐不住了,剛纔謝姨媽所說的話,句句都戳在她的心頭,將她努力支撐的那份勇氣好似抽走了不少。

    她靠在大引枕上,擡頭望着上方,“雲卿,你爹會回來嗎?”

    雲卿趕緊坐在她的身邊,拉着她的手,緊緊的握住,“娘,爹一定沒事的,你看他掉在江中,若是有事,這麼多天肯定也要打撈上來了,他肯定是跌在不知道什麼地方,或者給人救了去了呢。”

    這些謝氏都在心中想過了,不過女兒這麼一說,似乎更能堅定她的信心,那柔柔的嗓音仿若一下就在她身體裏注入了力量。

    “你說的對,這麼久沒打撈上來,肯定是給人救去了,當初我和你爹去利州神女山的時候,讓人算命了,那姑子說你爹是長命百歲的命,經得起大風大浪的,這麼一個小江算的了什麼。”謝氏忽然心裏就明朗了起來,女兒才十四歲,這些天都不怕什麼,她都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了,如果還支撐不下去,怎麼給女兒做榜樣。

    可是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人,盼着人家倒黴,盼着人家去死,因爲人家倒黴了,他們就有利益可得了。

    至沈茂出事後,半個月剛剛過去的第二天,族長先帶着人上門了。

    時值盛夏,在下了一段時間的暴雨之後,天空乾淨的好似一絲污染都沒有,純粹的讓人心靈都乾淨了起來。

    而沈家此時卻並不安定,此時剛剛纔調養好身子的老夫人被迫爬起來,接待來勢兇猛的三個族中巨頭。

    與老夫人並排的是沈氏的族長,一個滿臉皺紋,乾瘦白鬚的老頭子,另外兩個坐在左右下方的是比起沈氏族長還要老上一點的大長老,另外一個是正直中年的二長老,此時他們端着一杯茶,各自傳遞着眼神,最終族長首先開口說話道:“沈茂的事情族裏都覺得不幸,請你節哀。”

    雲卿從一聽到族人上門後,就趕來了榮鬆堂,老婦熱也沒有說什麼,任她站在一旁看着。此時雲卿心內聽到這句話,心裏就不舒服了,只盼着祖母能說出硬氣的話來,這種時候,她冒然的開口,很容易被人抓到把柄,說不孝不尊。

    老夫人看了一眼沈氏族長,突然笑了一聲,“族長大駕光臨,沈家深感榮幸,不過我個老婆子好似沒什麼哀要節吧!”

    雲卿連同那三位族人都是一愕,雲卿實在是沒能想到,祖母這個時候竟然沒有犯糊塗了,而是清醒到了相當高的程度。

    而三位族人的反應,自然是不能理解,“我們都知道你心情不大好,可是你不會就此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了吧,沈茂被衝入江中半個月有餘,官府中已經說了,若是半個月還撈不到,還生在世上的機會很小了。”

    老夫人咳了兩聲,顯然之前昏厥給她的身體還是造成了很大的影響,雲卿連忙端了杯水給老夫人喝了兩口,老夫人這才氣通了不少,頗有些沉穩道:“族長也知道,機會很小,不代表沒機會,你在這生生的詛咒我兒子,可是不大好的吧。”

    老夫人說話的風格還在,直來直去,也不留什麼面子,一句詛咒弄得族長,大長老,二長老臉上有點不大好看。

    族長比起老夫人要大上一輩,說話也有底氣,愣了一下之後,便冷哼了一聲,“餘氏,你這話說的很奇怪,什麼叫我們詛咒沈茂,他出事是揚州城所有人都知道的,其他三家不都辦了喪事,只有你們家還每日裏歡笑不斷,這叫揚州城的人都在笑話沈家!”

    他本來想來透透口風的,告訴餘氏這沈家家大業大,如今沈茂死了,幾個孤兒寡母的也照料不了,讓族中來照料就是,到時候分她們孃兒幾口飯吃就是,誰知這老夫人竟然咬死不承認沈茂死了,不就是貪這點錢財不肯放手。

    老夫人活了大半輩子,雖然有時候犯渾,可這個時候是一致對外的,她是沒一點兒不清醒的,今兒個這三個族人上門的目的是什麼,她可是清楚的很,想吞掉她沈家的家業,也得摸摸自己吃不吃得下!

    老夫人笑了笑,斜睨了眼看着族長,一雙精光四冒的眼裏含着譏笑道:“那三家,其中兩家收了屍體了,當然得辦喪事了,他們不辦才奇怪呢!”

    “那還有一家沒找到屍體也辦了!”族長抓到空隙,立即反駁。

    “那是他們急巴巴的想要分家產,也不管人是死是活,下面的那些個親戚就上門來鬧,將人家的家業就這麼活生生的瓜分了,也不知道到時候人要是活着回來,看到這羣畜生,想不想拿着刀將他們一個個就這麼剁死呢!”

    老夫人話裏有話,將族長三個諷刺個夠,可是表面上她可是一個字都沒有說族長的不是。

    族長顯然是不耐煩了起來,喝斥道:“餘氏,你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如今族中看這你們孤兒寡母的可憐,要幫忙你們處理家業,你不感激也就罷了,還在這冷嘲熱諷什麼!”

    這等言語實在是過分了,連一直覺得祖母可惡的雲卿都從沒有想要說過這種話,而老夫人氣的緊緊的握住嶄新的柺棍,臉色如鐵青,“我中年喪夫,晚年喪子又怎麼了!如今我家茂哥兒還沒死,只是下落不明,就算死了,我家中還有孫女,還有兩個孫子!有的是人管理家業!不需要族人插手!”

    老夫人說着說着就咳了起來,雲卿忙拍着她的背,忍不住的開口道:“族長,若是你們沒有別的事了,祖母身體不好,你們可以改日再來。”

    族長三人哪裏肯就此罷休,眼看沈家這麼大的肥肉,他們不早點下手,萬一被人家分了一塊怎麼辦,特別是族長,他可是覬覦了很久的,沈家這麼有錢,只是對族裏每年拿出兩萬兩銀子來,這實在是太少了,還有那些祭田,都是沈家名下的,又不是族中的,沈家既然如此有錢,就應該分一大半出來給族中。以前是沈茂在,他沒那個本事和沈茂鬥,如今沈茂死了,他還不相信弄不贏幾個孤兒寡母的。

    他也冷笑道:“你的孫女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她到底是別人家的人,至於兩個孫子,哼!你還是莫提了,剛出生的黃毛小兒,懂得什麼東西!”

    老夫人好一通大咳,聽到族長的話後,轉頭對着族長咳得他滿臉的都是口水,然後狠狠的呸了一口,“我還好好的活在這裏!我兒媳婦也還活在這裏!你難道不是從黃毛小兒變成如今的死老頭的嗎?我和兒媳兩人還帶不大一個孫子?!”

    老夫人喘了一口氣,接着道:“我告訴你,我沈家有後!你們甭在這裏打主意了!我兒子也沒有死,再讓我在沈府聽到你們詛咒我兒子,莫怪我老婆子不給你們留面子!今兒個我身子不好,就不陪你們了!王嬤嬤,代我送客!”

    族長被她噴得滿臉唾沫,一張老臉幾乎是掛不住,抖的鬍鬚指着老夫人罵道:“餘氏,我告訴你,今日我來,是給你臉面,既然你不要這張臉,就莫怪我無情,你就等着看你沈府的醜事吧!我看你到時候還怎麼說得出沈府有後這句話來!”

    族長罵完,一抖袖子,首先衝了出去,大長老二長老看他走了,也面色難看的跟着走了出去!

    他們三人一走,老夫人就朝後直直的倒了下去,碧蓮碧菱連忙去喚人請來了大夫,而云卿在安置好老夫人後,想着剛纔族長走時的最後一句話,覺得有一場蓄謀已久陰謀正在無聲無息的接近沈府!

    醜事?什麼是沈府的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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