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命令一萬普通三階精銳，開始運土填城外的溝壑。

只是悲劇的是，三道防禦性溝壑，都在城頭守軍的弓箭範圍之內，所以，填土行動必須冒着被射殺的危險。

當然，世間之事，永遠都是有矛就有盾。

在袁家的填土士卒倒下數百人之後，袁軍先後換了三次填土模式，才最終取得不錯的進展：

剛開始是一手提土，一手持盾，可惜這樣提的土太少，效率偏低；

緊接着，又改爲兩人一組，一人持盾掩護，一人提土，但這樣還是覺得彆扭，且效率依然不算高；

最後，顏良採納審配的建議，十人一組，兩人持盾在前掩護，八人提土填壕溝，這樣雖然偶爾會讓敵軍的弓箭手找到攻擊的機會，但填溝的效率大大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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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神箭手自由射擊，記住，儘可能一箭射殺一個敵人，不要浪費箭支。其餘兵種待命！”徐晃之前就有要求，每支曲以上編制的部隊，都要將具備中級弓箭術以上的將士，單獨編組，稱爲神箭手，負責精準射擊！

“諾！”

由於城牆上神箭手的精準射擊，不但給袁家填土部隊造成了一定的傷亡，而且大大降低他們的工作效率。畢竟邊運土，還要邊觀察隊友的盾牌是否還擋在自己的前面，也是很分散精力的，難免影響效率！

更加令人悲傷的是，城牆上的敵軍，偶爾還用攻城弩攻擊，粗大的弩箭不但轟破盾牌，還連續穿過幾個士卒的身體，讓人膽戰心驚！

每當城頭一支碩大的弩箭飛出來時，同一方向上的不少盾牌手都戰戰兢兢、手腳發抖、動作變形。與此同時，城頭的神箭手總是趁機尋隙射擊，以此方式射殺的袁軍，比攻城弩箭直接射殺的要多好幾倍！

顏良看着時時刻刻倒下的將士，雙拳緊握，手心邊緣肌膚髮青、手背上血管突起，心中憤恨至極！

審配見此情景，擔心他因爲憤怒而下達不理智的命令，於是耐心勸解道：“將軍不必如此，攻打堅城，本就要準備付出多敵軍一兩倍傷亡的代價，但是，一旦城破，敵人卻會瞬間崩潰，任人屠殺！”

“我明白，可是看到將士們被射殺而毫無還手之力，總是讓人禁不住憤怒！”顏良亢聲道。

“嗯，無論如何，這幾條壕溝總是要填平的，而這種方法，應該是最高效的了。只是如今看來，我們的十萬兵力還是太單薄了點，應該請求主公加緊增派援兵！”審配作爲一個軍師，許多時候考慮的還是大面上的工作。

“那就麻煩軍師向主公去函吧！”顏良點頭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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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第二天中午，袁軍纔將城外的三道壕溝填出幾條通道，並開始以擋板推車的形式，推出一塊塊木排去填護城河。

由於距離守軍的射程更加近了，所以城頭的箭矢更加精準，袁軍的傷亡直線上升。至下午三點鐘左右，袁軍在前後付出近八千條人命之後，才搭建出一條可供雲梯攻城的通道。

由於憋了近兩天，過着只捱打不還手的日子，所以顏良不顧離天黑所剩時間不多，直接下令攻城。

冒着城頭的箭矢，袁軍將士每百人一部雲梯，一下子出動了上萬將士、百部雲梯，氣勢磅礴、密密麻麻地向城下衝去。

每個袁家將士幾乎都是左手持木盾，右手擡雲梯，或持武器，快步衝向城下。

“殺！”

“殺！”

“殺！”

城下一片蕭颯、慘烈的氣氛！

儘管有十幾步雲梯倒在了半路上，沒能擡到城下，但剩餘的八十餘部雲梯依然靠上城牆，袁軍開始拼命往上爬。

與此同時，顏良又派出千把人，重新擡起十幾部擱置在半路的雲梯，繼續向城牆衝去。

若以上帝視角觀察整個戰場，此時的靈壽縣北城牆至袁紹軍之間，彷彿一下子沸騰起來！

上百部雲梯的袁軍將士往城上爬，城上的天馬城將士，則不斷將檑木、石塊、金汁沿着雲梯，向下傾瀉！

戰場上的喊殺聲、慘叫聲響成一片！

雲梯成了袁軍的不歸路，只要爬上雲梯的，就沒有能囫圇圓地退回去的。有的摔下雲梯而死、有的被弓箭射死，有了被檑木、石塊砸死，有的被金汁燙死……

攻城部隊，固然把自己赤裸裸的暴露在天馬城將士的眼皮底下，死傷慘重；而守軍若把身子露出去，也馬上遭到負責弓箭掩護之袁軍的袁家中級中級特殊兵種的弓箭攻擊！

顏良本身就是脾氣暴烈的天級武將，看着自己派出去的上萬人，轉眼間損失過半。毫不猶豫地高聲命令第二支萬人隊出擊，接替第一波的攻擊部隊！

當然，第一波部隊，也只允許傷兵撤回來，其他的該怎麼攻擊，還怎麼攻擊。

猛烈地攻擊了整整一個多小時，袁軍在付出上萬人上萬的代價後，總算取得了不錯的戰果：有數百的將士攻上了城牆！儘管最終全部被守城部隊殲滅，但好歹讓顏良軍看到了希望。

眼看天色已晚，今天破城已沒有任何可能性，顏良在看到爬上城牆的數百將士被全部殲滅後，果斷地下達了“鳴金收兵”的命令！

反正靈壽縣不可能一天就攻破，甚至不可能被這十餘萬部隊攻破，所以一切只能等等看上曲陽能再調過來多少部隊。

收兵之後，審配又向袁紹寫了一封今日攻城情況的彙報信函，並建議袁紹從上曲陽繼續增兵20萬。

當然，發信之前，也經過顏良過目，得到他的認可，才讓斥候快馬報往上曲陽。

將信函發出之後審配開始救治傷者、統計損失、看望將士。

儘管久經沙場，而且並不太將普通士卒的性命當回事，但看向靈壽縣城下堆積如山的屍體和滿地的鮮血，幾乎沒有一具是敵軍的，顏良的心情還是覺得壓抑非常。

“將軍，下午一戰，我方共陣亡戰士一萬三千餘人，受傷三千多！”審配走過來低聲道。

“嗯，等攻下靈壽縣，我一定以牙還牙、以血還血！”顏良咬牙切齒道，作爲一員天級武將，顏良認袁紹爲主後，屢立戰功，還從來沒有打過象今天這麼窩囊的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