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琰緋果派了四名護衛跟隨左右。
望着車窗外熟悉的景物晗月心裏連連嘆息。
以前她住在這裏時還只是身爲宜昌侯府的侍女,是奴兒的身份。
而現在她堂而皇之的乘着馬車,身邊由護衛隨行。
丹陽王的姬妾?
晗月微微苦笑了下,沒想到秦崢靖影子才從心中消去,就被某個霸道的傢伙佔了先機。
她正想着,馬車停了下來。
仲然公興沖沖從院裏跑出來,“月夫人來了!”
晗月剛下了車馬,忽聽身後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晗月?”
шшш ⊕тт kan ⊕Сo
聽到這聲音,晗月下意識的蹙起眉頭。
知道她名字的人並不多,除了司空琰緋外,他手下的賢士護衛都不敢以名喚她。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了下來,車簾掀起,露出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宜昌侯府的世子妃,秦崢靖的正室妻子。
“晗月,真的是你?”世子妃驚訝的上下打量着她。
出府時晗月並沒有刻意修飾着裝,她身上只穿了件素色深衣,腰繫大帶,而且與她站在一起的仲然公也穿着的有些隨意,看不出他的身份來。
世子妃看着她,脣角一彎,臉上的笑容極爲得意,“晗月,見了我你還不見禮?”
晗月心中好笑,沒想到竟會看到這等故人。
旁邊四名護衛本想開口卻被晗月用眼神制止了。
晗月微微頷首,口稱:“見過世子妃。”可是身子卻動也不動,連膝蓋都沒有彎過。
世子妃冷冷地盯着她怒喝:“晗月,你竟敢對我無理!”
質問的語氣,帶着她慣有的氣勢。
可惜的是,現在的晗月再也不會懼怕她,就連敷衍的意思都沒有。
晗月微微一笑,“世子妃因何動怒?”笑容裏盡顯嘲諷之意。
馬車上,世子妃衣着華麗光鮮,看向晗月的眼神裏透着一股噬骨的恨意。
都是因爲這個妖婦,秦崢靖竟然念念不忘,以至於他遍尋那些長相與之相似的婦人來。
秦崢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動過她了,府裏相繼有數個沒有名份的婦人懷了秦崢靖的子嗣,她如何不急。
她坐在馬車上俯視着晗月,咬牙道,“你這妖婦爲何又回來了,難不成你被人棄了想回來再尋世子?”
晗月險些笑出聲來,她這次回來還真的沒有想起過秦崢靖,哪怕連他的名字都沒有功夫記起來。
見晗月臉上露出笑容世子妃心中更怒,“這次你休想再近世子身邊,不然別怪我手下無情。”
晗月搖頭嘆了口氣:“你來見我就是爲了說這些?”她還有很多事要做呢,沒那功夫跟秦崢靖的婦人聊閒天。
世子妃面色一僵,厲聲道:“晗月,你別不識擡舉,你用盡手段不就是爲了攀上富貴嗎,可惜,我不會再給你機會勾引世子了。”說着她向晗月一指,喝命身邊侍衛道,“這個婦人對我無理,殺了她!”
對於賤民來說,身居高位者隨便找個藉口便可殺之。
晗月冷笑,向後退了一步。
四名護衛齊齊抽出劍來,仲然公更是瞪了眼珠子,高聲喝罵,“你這婦人好生無理,口中語言就跟潑婦一般,誰家娶了你這婦人,真真晦氣!”
世子妃還從沒被人如此當街指着鼻子罵過,擦了脂粉俏臉頓時鐵青一片。
“你又是何人,敢辱罵於我,將他一起拿了!”世子妃的聲音十分尖利,街邊來來往往的行人全都注意到了這邊,更有不少無事可做的遊俠往這邊靠過來。
宜昌侯府的護衛抽劍衝上來,晗月這邊的四名護衛毫不猶豫的舉起長劍與之對峙。
宜昌侯府那邊人多示衆,但晗月這邊的四名護衛個個身手不凡,所以一時間竟打了個平手。
仲然公跳起來扯着嗓子向着院裏喊了聲:“好兒郞們快快出來,有人欺負月夫人。”
話音剛落,從院子裏出來了十多名打鐵的鐵匠,他們個個體型魁梧,身材高大,手裏拎着一人多長的鐵棍,凶神惡煞般的衝出來。
世子妃身邊的侍女嚇的全都縮進馬車裏。
那些鐵匠們嚷着:“哪個敢欺負我們月夫人,是她們麼?”
有人向着宜昌侯府的馬車一指。
仲然公惹禍不怕亂子大,連連點頭,“就是她們,把她們的馬車砸了,給月夫人出氣。”
還沒等晗月開口,這些人便衝了上去。
在世子妃與侍女們的慘叫聲中,馬車轉眼間就被這些打鐵的漢子們給拆成了零件。
仲然公撫掌大笑,下巴上的鬍子翹得老高。
“痛快痛快,你們這些有眼無珠的蠢婦也配與我家月夫人說話,下次再敢造次我們就用烙鐵燙平了你們的舌頭!”
世子妃又驚又怒,眼睛死死的盯着晗月,“這個賤人……”
話音未落,“啪”地一聲,世子妃的臉頰一側重重的捱了一記。
她呆呆的瞪着眼睛,伸手摸向自己的臉。
血……熱呼呼的血淌了下來。
剛纔一名護衛用劍抽在了她的臉上。
“你……”世子妃又要開口,一旁她的侍女慌忙涌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主子,慎言。”
晗月看到這一幕時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的護衛已然傷了世子妃的臉,而且那傷口看起來頗深,怕是要破相了。
爲了防止雙方再起衝突,晗月只得上前一步,攔在她護衛身前。
她從容不迫的直視着眼前的這個女人,曾經是她又懼又怕的女人,秦崢靖的正室妻子。
“我現在是丹陽王的姬妾,此次是隨我家夫君暫住於此,世子妃不要誤會了。”
街上圍觀的衆人聽到這話,立時響起一陣騷動。
丹陽王是稱了王的諸侯,雖然比不得皇帝權高位重,但是回到其封地內,他的存在就相當於皇帝。
秦崢靖不過是個世子,以後能不能繼承宜昌侯的位子還難說,秦崢靖的正室夫人雖然看着金貴,可是卻沒有辦法與丹陽王的姬妾相比。
明明在身份上晗月處於弱勢,但是因爲雙方夫君身份的不同,晗月明顯佔了上風。
看着宜昌侯府的人狼狽的離去,晗月慢條斯理地轉身向仲然公福禮:“多謝仲然公相護。”
仲然公雖身爲匠人,但卻是司空琰緋手下的一等賢士,這等身份晗月不得不敬。
仲然公卻不肯坦然受她的禮。
“月夫人不必多禮,在下仰慕夫人之能,還指望着夫人能時常點撥點撥……若不是你跟了大王,在下都想招你入我門中,爲你另擇良配……”
仲然公口無遮攔,晗月被他逗的忍俊不禁,兩人進了院子。
宜昌侯府那邊卻是愁雲慘淡。
秦崢靖蹙着眉頭聽着屋裏時不時傳來女子的嚎哭之聲。
“都是那個賤人!她竟敢命人傷了我的臉……世子您要給我做主啊……”
秦崢靖站在那裏,滿腦子都是晗月的影子。
許久不見,沒想到她又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