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話完,小肉包子又是想起被拋出時雪胭的眼神,它身子控制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又是一身冷汗。
君墨伸手搭上小肉包子的頭頂,他清冷的語調中帶着淺淺的嘆息:“我該如何說你?”
說它?
小肉包子迷惑的眨了眨雙眼,此時不是應該誇它發現主人是冒泡貨,從而避免了接下來一系列的壞事嗎?
“我覺得你該是誇我讓你提前消滅一個隱患纔對。”自以爲事的點頭,小肉包子的身子蹦跳在泥水之中。
泥水因小肉包子蹦跳的動作被擠壓,然後濺飛滴在君墨玄色的衣袍之上,雖然因是玄色而看不清,君墨卻還是微珉的嘴角。
視線淡淡的一瞥小肉包子,君墨神色淡然,聲音不急不緩道:“連自己主人都不認識了,你還有臉了?”
是該告訴眼前這不安的小傢伙它的主人不是人類,所以一切不能用人的觀念來看嗎?
可它跟在雪胭身旁那麼久,也不知道的事情,由他口中代替雪胭說出,真的好嗎?
君墨神色仍舊那樣的淡然,只是目光似乎夾雜着什麼小肉包子看不懂的神色。
“她纔不是我的主人,真的不是。”見君墨不相信,小肉包子大叫。
君墨視線淡淡的一瞥小肉包子,隨意的開口道:“從一開始你便一直在她的身旁,除去她入白虎腹中離開過你的視線一會,又豈還有半點換人的可能?你莫不是覺得誰會無聊的跑進白虎腹中換一個假的來?”
君墨說的輕巧,小肉包子嘴巴一瞥,跑進白虎腹中,那又不是什麼風景勝地,去了還回得來嗎?
可它還是不願意相信眼前的人是主人。
哪怕容貌一樣,阿不,頂着主人那張臉的女人被毀容了。
右邊臉頰長到脖頸之處的傷患深可見骨,只怕就算是用上再好的藥,想要恢復成原樣,也是不可能的。
但它纔不會因爲女人被毀容的便對她心軟的,敢冒充它的主人,哼哼,它一定會拆穿她的假面的。
小肉包子冷笑,只是讓它奇怪疑惑,所不解的是它明明可以確定眼前的人不是它的主人。
但一摸一樣的氣息,與內心深處因簽約而有的聯繫,無一不證明着眼前的雪胭就是它的主人。
啊,它要瘋了,小肉包子糾結着滿心的不對勁,它突然靈光一閃,暗道,一定是主人被白虎吞入肚子裏之後一定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情。
心思飛快的轉換間,小肉包子擡頭,不甘的衝着君墨叫道:“我一定會想你證明的!”
對,它要證明出來君墨是錯的。
說不定主人早就遇害在白虎腹中了。
小肉包子想着,滿心的激動,只等着尋了機會將那似乎是它主人的假面撕下來。
君墨眉頭微挑,證明?證明什麼?
證明雪胭命喪虎口,眼前只是個冒牌貨?
眼眸同情的看着昏迷的雪胭,君墨不解雪胭這是上哪裏找了一個主人出事擔心,主人無事,懷疑主人也許已經死了,面前這個是假的,一心詛咒主人死的魔寵。
見君墨目光沉思的看着雪胭,小肉包子“哼哼”的發出幾聲得意的聲音,看吧看吧,冒牌貨就是冒牌貨。現在就連君墨也覺得不對勁了,見君墨目光看向它,小肉包子神色驟然一肅,目光認真的看着君墨,一臉慎重,當然,如果你能在它肉呼呼的面容看到慎重,道:“我一定會的證明你手裏的主人不是主人。”
潛臺詞便是你非要認定自己的主人出了事才甘心嗎。
對於小肉包子幹勁十足的模樣,君墨緩緩地深吸一口氣,不知說些什麼,清冷的視線移向別處,君墨隨意的應了一聲,“恩。”
得君墨的肯定,小肉包子目光戒備的看着君墨手中的雪胭,心情更是激越。
它一定要拆穿這冒牌貨的假面,以證明自己沒有說謊。
小肉包子暗暗發誓。
只是讓它沒有想到的是,這樣的機會會來的那樣的快。
且當機會來臨,它卻止步不敢上前了。
就比如說現在。
醉仙居中,洗去一身污穢的雪胭將所有的人全部趕了出去,姿勢慵懶的半窩在軟榻之中,拿着一面小巧玲瓏的銅鏡觀賞着自己的容顏,一會理理亂了的秀髮,一會兒摸摸自己完好無損的左臉,“嘖嘖”的看了許久,摸了許久,後才一轉腦袋,纖細的指尖按壓在已經止了血,上過藥,卻可惜硬是在臉上,而無法包紮的傷處旁。
嘴角笑的璀璨,她不斷地發出“嘖嘖”的聲音,心情似乎愉悅的緊。
小肉包子瑟瑟的躲在房間之中的柱子之後,弱弱的縮小着自己的存在感。
這樣的主人太詭異了,它一個人,阿不,一個包吃不消的啊啊啊。
可憐君墨一回醉仙居便被魅一叫走了,如若不然,它怎麼說也有一人壯膽,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被困在屋中無法脫身。
小肉包子正想着,突然看見躺在軟榻之中的人有了動作,小肉包子只見雪胭白嫩的指尖不怕痛的探入脖頸的裂痕,原本不在流血的傷口瞬間再次流淌出血液,恍若沒有看見,雪胭一手微微舉起銅鏡,一手指尖探入傷處,越探越深,直到再也下不去放抽出血紅的手指,她舔舐着血紅的手指,眯眼呵呵的笑着。
小肉包子驚恐的長大嘴巴,它現在幾乎可以確定了,面前這定着自己主人容顏的人,不是主人。
只可惜君墨不在這裏,若君墨看見,便可以直接拆穿雪胭了。
“嘖嘖,好一張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天使與惡魔並存的極端面容,想老子鍾情許久了,今日終於是找到了,尼瑪不容易啊。靠!”熟悉的聲音,說出的話確實那樣的陌生,它的主人最多稱呼自己一個本宮,絕不會老子的自稱。
小肉包子咬脣,身子小心翼翼的躲在柱子之後看“雪胭”一臉幸福的雙手捧臉。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你還好吧,嗚嗚,月兒聽說姐姐受傷了,嗚嗚,都怪月兒不好,沒有看好姐姐,讓姐姐出了事情。”由遠而近的聲音,魅月一臉眼淚汪汪的直闖入房間,她本就寓意看雪胭的傷勢如何,如今人還離有數米兩米之遠,擡頭就見雪胭脖頸處又有鮮血流出,魅月捂脣尖叫:“啊,姐姐你等等,我這就去找顧老回來給你再上藥。”
便找急忙慌的如一陣風颳來,又如一陣颳去,魅月小小的身子跑的飛快。
“雪胭”被魅月的雷厲風行震得一愣,她靠在軟榻之上搖頭“嘖”了一聲,眯眼睏倦的打了個哈欠,趴在軟榻之上昏昏沉沉的就要睡去,也不管還在往外流血的脖頸,反正等它流多了就會凝固起來然後不流了不是嗎。
怕什麼,對於傷口,她是這樣理解的。
呼吸漸漸均勻,雪胭睡的沉穩,空氣驟然一變,魅月身形躍在半空中持劍直刺雪胭。
躺在軟榻之上的身形一動不動,似乎不曾發現上空出現的危險。
魅月眼神凌厲如刀,再不見半絲天真無邪。
“撲哧”一聲,血色迸濺在魅月的面容之上。
半點也不見殺了人的恐慌,魅月一劍將軟榻之上的屍體挑飛,手持寒劍劍指房間,柔柔一笑,聲音歡樂:“姐姐,你真是自私,這樣就害了一挑生命,其實你自己心裏明白的,既然你躲不掉的,月兒勸姐姐還是直覺的自己出來吧,月兒會看在與姐姐相識一場,給你個痛快的死法的。”
房間之中沒有任何動靜,小肉包子原本看魅月突然向雪胭拔刀相向,還殺了雪胭,一顆心滿是恐懼,又是憤怒的。但當他看見被魅月挑飛,跌落在它面前的屍體時,看見的卻是陌生的臉。
它疑惑的眨眼。
還沒來得及想什麼,便感覺身子猛然騰空,小肉包子擡眸,便看見雪胭一半柔美,一般卻宛如被一條紅色巨大蜈蚣佔據的殘缺容顏。
它倒抽一口氣,身子死命的就想要往外蹦,卻被雪胭死死地按在懷中。
掩脣一笑,“雪胭”看着魅月,指尖困惑的繞着太陽穴轉着圓圈,“小娃娃你這樣狠心,你爹媽知道不。”
魅月揚脣天真一笑,吐出的字眼卻毒辣:“姐姐你伍佰減半,你尚在的親人知道不?”
“雪胭”面不改色,目光淡淡的一掃懷中的小肉包子,裂脣一笑:“我親人死的一乾二淨,妹妹不若代替姐姐去問上那麼一問?姐姐感恩戴德。”
“還不不要的好。”魅月羞澀低頭,臉紅道:“姐姐親人早已死光月兒提及姐姐傷心事已然不好意思,姐姐還要月兒去問他們知道姐姐伍佰減半不,這傷口上撒鹽的事情,月兒若是做了,還是人嗎。”
“我不介意的。”“雪胭”撫摸着小肉包子,柔柔一笑,可怖的紅色因她這一笑彷彿活了般,看着更讓人無法直視。
“姐姐到底是誰?”魅月可愛歪頭,決定不在那件事情上糾纏,直奔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