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珠跟著嘰嘰喳喳:「是呀是呀,還有一個男的帶了三個女的,結果測出來全是黃不啦不是微紅就是透綠,那男的臉色可難看了。他還罵三個女的不好,結果當場被人揭穿這男的酒後缺德,喜歡打人。氣得那三女的,扭頭就不見了。那男的跟說他的人打了一架,最後被差爺架出去了。」
臉上全是好奇:「姑娘,背後愛打人都能測出來?」
當然能,衝動、易怒、暴虐,這些在血液里都有直觀數據的,不過也不是一成不變,假如改好了,也意味著某些指標下降。
「哎呀哎,多嚇人呀,幸好能測出來,不然豈不是有女孩子要倒霉。那男的長得還挺好,穿得也挺好,說是家裡也有錢呢。」
長相,錢財,同時皆有,便是女子眼中的上乘佳胥。這便是問題所在,因為氿泉女子已經在改變,過去的要求已不能適應如今的她們。
所以,三個女子在知道這個后不用考慮直接走人。
她們會慢慢適應的。
雲不飄含笑。
於心心愛死了姻緣石,軟磨硬泡不讓雲不飄收回,雲不飄被磨得沒法子,只得讓杜三繆明個兒一大早就去豎牌子:已婚人士不得使用。
杜三繆笑她亡羊補牢,今個兒白天那一出,人兩口子轉眼就合了離,當人民群眾眼瞎呢。
「不用等明天,現在,此時此刻,已經有人偷摸在測。」
雲不飄透過陣法一看,黑了臉,不止呢,遠處還有排隊的呢。
要知道城裡可是有官兵夜巡的,這些個人是根本就沒回家?
如此想著,測出結果的那對已經扭打一起。
雲不飄無語,攆杜三繆去處理。
杜三繆悻悻,早知自己不說了,孟婆婆手藝不錯,這小鍋燜羊肉做得那叫一個夠味兒,配上小酒兒,銷魂。
一群人狂歡到半夜,老於來接閨女,被於心心拉著非得讓他帶於太太明個兒也去驗,頭次老於想打閨女,拽著走了,估計第二天見不到於心心了。
回去後頭,魅無端和卿未衍在她房裡端坐。
雲不飄看眼自己門上掛的牌子,卿未衍是真的不計較哈。
照例,魅無端一頓誇,最後小心翼翼:「咱得回去上戰場了。」
雲不飄的心情從天上落到地底,哀嚎一聲撲倒桌子上,哼唧哼唧,最後抬頭看卿未衍。
卿未衍莫名,我不會跟著去的。
「話說,我雲不飄可是公主了,你的賀禮呢?」
唯有禮物,才能讓自己受傷的小心靈有一絲絲安慰。
可卿未衍這狗貨能送什麼好東西?
「糖炒栗子,傾城愛吃。芙蓉花糕,傾城愛吃。清江蜜棗,傾城愛吃。如意金絲圈...翡翠白玉糕...飛燕黃金餅...」
滿滿一桌子。
最後,卿未衍帶著二傻子悼念亡妻的那種詭異溫柔:「吃吧。」
雲不飄:「...」
此情此景,所有人都在嘲諷自己單身狗嗎?
吃!吃了她就上路!
全是甜的,墨傾城牙口好不蛀牙是吧!
惡狠狠一掃光,幸好她是夜遊,前頭才吃一桌宴,後頭又吃一肚子甜點,換個活口,增肥二十斤。
「走。」
再不想看見狗男人一眼!
雲不飄:跟單身狗炫耀,活該你失了老婆!
卿未衍:膈應人,先下手為強!
魅無端回頭看了眼卿未衍,是沾染了俗人的凡氣?未衍上仙似乎仙氣不足了呢。
路上雲不飄跟墨傾城碎碎念:「一看就是把你當幾歲孩子糊弄,全是甜口,當你乳牙沒換呢。這樣沒心沒肝的狗男人,也就你喜歡。」
墨傾城忍,她不敢說自己就是喜歡吃甜的,怕一說出來這小醋罈子得炸。
可她到現在也沒想明白,她憑什麼吃他的醋?!
魅無端旁聽,覺著好笑,猜也能猜到墨傾城的鬱郁,估計高高在上的傾城仙子從沒受過這樣的夾板氣。
真想看看哪一天,她出來,雲不飄拉著她一隻手告狀,卿未衍拉著她一隻手狀告,看她選哪個。
無端殿,雲不飄圍著屋頂那根羽毛打轉,拿腦門去貼,半天不見有什麼反應。
那道神秘的意志究竟是什麼?
魅無端在下頭招手:「來,看看你的公主旗。」
公主旗公主風,粉粉嫩嫩軟飄飄,粉紅的底子塗著一朵粉白的雲,雲上一個粉里透金的字——飄。
「...我那『不』字呢?」
魅無端把旗幟扯平:「看這朵雲,像不像『不』?」
「...咱無端殿真是人才濟濟。」
魅無端當之無愧的受了誇讚:「咱們趕快過去,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小戰場,都是你拿劍就能橫掃的小小魑魅魍魎,再不趕去,我怕它們自己就消失了。」
雲不飄:...合著這麼急,找這麼一個適合我的戰場太不容易吧?辛苦弟兄們了。
小戰場果然很小,比氿泉城還要小,一群無端殿的弟兄圍一圈守著,小心呵護著裡頭的「敵軍」不要死了,遠遠看著稀稀拉拉,別提多寒磣人。
雲不飄心裡一痛:「頭兒,咱得招人。」
魅無端沉重:「缺錢。」
看到兩人終於來了,眾人驚喜:「小公主快快快,趁它們還活著——」
雲不飄:「...」
她這隻小綿羊翻身變大狼,持著拿不穩的長劍,稀里嘩啦一頓砍。
魑魅魍魎:終於能死了,不容易吶。
粉紅粉白粉金的旗幟在暗色格調的幽境里飄。
墨傾城長嘆,這身手,她都沒眼看。
雲不飄砍出一身汗,興奮不已,彷彿又回到殺喪屍的熱血日子。
最最低級的魑魅魍魎:喲,您那裡檔次真低。
「頭兒,我覺得我還可以。」
弟兄們僵了笑臉,你可以,我們不可以。
這麼多日子我們才找到這一個地方。
魅無端慈祥笑,有什麼大不了,大不了,造一個。
忽然一道嘲笑傳來:「魅無端你出息,找的什麼兔崽子繼承人。」
是個女的,身堆黑緞從天而降,降到兩人面前,如絲眼掃過魅無端,落在雲不飄臉上,變成陰冷的閃電。
雲不飄皺起眉,下意識向魅無端身後躲。
女人嘲諷不屑的冷嗤。
魅無端也皺眉,抬手一道攻擊。
「魅無端,你瘋了。」女人叫道,輕易躲過,臉變色。
在外人面前,魅無端冷得相當有格調。卿未衍的冷是冰,他的冷就是凍起的血,殘忍的殺意。
大概,這才是他們這樣身份的人應該有的樣子。
「苦懸花,她是我的徒弟,你不服,盡可向我挑戰,賠上你的懸花殿。」
苦懸花,這人的姓氏可真怪。不過雲不飄知道這些修真的人不講究姓名,而是道號。苦懸花未必姓苦,卿未衍未必姓卿。覺得哪個字好用哪個字是了。
言歸正傳,這位充滿了凌厲美的女子,是懸花殿的宮主無疑了。
嘖嘖,看人家的穿著打扮,再看看老魅...好吧,老魅也不差,他所有的錢全用來做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