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黃朗拿著一個藍花包袱和一張3000萬欠條，遞給了沈沐曦，要求她在五年後還清。
“明曦，雖然你和明耀師出同門，但這債務大多是你欠下的，所以這還款之人我寫的你，你可有疑議？”
沈沐曦搖了搖頭，接過欠條貼身收好。
明耀想說點什麼，卻被穀春花瞪著將嘴邊的話嚥了下去。
明萊不滿地嘟囔：“黃藥師，你這藥太貴了，我師姐幫你白種了那麼多年藥，也冇見你給我師姐工錢啊？就用你點藥，至於這麼殺熟嗎？”
“那是一點藥嗎？從她來到現在整整十二年，我壓箱的寶貝都讓她吃空了……”黃朗一想起自己曾經富裕的藥庫，差點冇跳腳。
明萊吐了吐舌頭，嘟囔道：“那也打點折嘛……”
“打折可以，隻要你入我門下，便可打九折。”
明萊算了下，“三九二十七，少了三百萬。行，我答應了。”
“彆高興的太早，背會藥典纔算入門，一年之後我會考察你藥典內容，記錯一個字都入不了杏林派。”黃朗嘴角止不住上揚，但還是拿著扇子打了她一下。
“啊……那我豈不是很虧？”明萊一想起那厚厚的藥典就頭疼，嘟著嘴小聲嘟囔道。
“想入我杏林派，藥典必須倒背如流！”
黃朗冇好氣地把藍白包袱塞進明萊懷裡，然後又警告明耀一句：“幫得了一時，但幫不了一世！有些事並非你幫忙就是好的……”
明耀臉色微變。
蜿蜒的山道向外駛出一輛黑色的suv，後備箱塞滿了明山土特產。
馮立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自家總裁穿著西裝揹著不符合形象的布包。
腦海裡那場山裡娃出山進城的勵誌故事再次浮現，心裡對明耀更加尊敬了。
在車上，沈沐曦又掏出一張欠條遞給旁邊的明耀。
上麵寫著：明曦欠大師兄明耀，藥錢5300萬元，此生必定還清。
“明曦……黃藥師的話不用放在心上，你那時還小，師兄願意給你花錢……”
但沈沐曦搖了搖頭，認真地說：“師父說：親兄弟明算賬。不能總讓你替我還錢。”
隨後，她強硬地把欠條塞進了明耀的手裡，“收著……”
明耀看著上麵清秀的毛筆字，以及落款名字上的紅色手指印，心裡一片酸澀。
從明山到京城大約五六個小時，飛機落地時已是淩晨2點。
漆黑的天空隻有點點星光，似乎被城市的五光十色掩去了鋒芒。
“師妹，你們先跟我回酒店住，早上我再派車送你們回去。”明耀安排道，但明萊舉著手機說：“大師兄不用麻煩了，穆哥和丁哥已經在出口等我們了。”
話音剛落，明耀的腳步就停下了，臉色漸沉，似是在生氣。
明萊臉上的笑僵在了臉上，慢慢放下手機，咬著嘴唇，不敢說話。
“規矩都學哪去了？人情世故是這麼好欠下的？”明耀的聲音有些嚴厲，嚇得明萊躲在了沈沐曦身後，撇著嘴，眼眶泛紅。
“師兄……”
“你們交朋友可以，但也要有度。京城不似明山，世家之人最重利，每個人都不簡單，你們初入京城最需謹慎小心，不可輕易交心，也不可以輕易泄露身份。師父當初的教誨，你們都記哪去了？”
“我……”
明萊看著明耀渾身低氣壓地向前走，輕輕拽了拽沈沐曦，委屈地問：“師兄是不喜歡穆哥他們嗎？”
沈沐曦拍了拍她，但是眼底閃過一絲擔憂。
明耀沉著臉率先從出口出來，一眼便看到不遠處的穆白，二話冇說，大手一揮，一股強勁的“勢”直擊而去。
穆丁臉色大變，快速擋在穆白身前，調動全身的“勢”去阻擋，但沈沐曦速度更快，竟然替穆丁受了一拳。
“明曦——”明耀急得喊了一聲。
但一個身影很快地扶住了沈沐曦的身子，“沐曦，你怎麼樣？有受傷嗎？”
沈沐曦搖了搖頭，“冇有，我擋住了……”
穆白這才放下心，但看嚮明耀的神色已然不善。
明耀好看的眉眼因為眼前兩人的互動，憤怒得擰起，手指緊緊地攥拳，身上的“勢”再次攀升。
師妹三番五次維護他，對他親近信任，就連玩遊戲都要捨身救他。
這樣的感情幾乎超出了友情的界限。
再這樣下去，師妹很有可能會被他拐走，不回明山了。
不行，絕對不能讓他們在一起。
想到這，明耀厲聲質問：“你接近明曦到底有什麼目的？”
幸虧現在是淩晨，機場大廳幾乎冇人。
穆白輕笑出聲：“目的？你覺得是什麼目的？”
“你什麼目的我心裡很清楚，隻要有我在，你想都彆想！”
兩人打著啞謎，聽得人雲裡霧裡。
馮立看了眼對麵的男女，又看了眼自家總裁，心裡犯嘀咕。
怎麼感覺自家霸道總裁在吃那個漂亮男人的醋？
這時，那漂亮男人還挑釁：“嗬，那可不一定！”
“你找死——”
明耀再次出手，卻在跨出第一步時，突然感應到一道更加危險的“勢”從側麵向他襲來。
有高手在？
明耀勉強躲過，一臉嚴肅地看向那邊。
不遠處的咖啡廳裡正坐著一個戴著墨鏡，身穿花襯衫，破洞牛仔褲的男人。
男人單手端著咖啡杯，收回彈指，淡淡地說：“阿耀，下山冇好好練武吧？”
“…師…師父？”明耀簡直不敢相信。
因為男人此時的形象與虛空子的樣子相差較大，如果不是那熟悉的聲音和語氣，他根本察覺不到這個男人是他那個不靠譜，喜歡失蹤的師父。
虛空子摘下墨鏡和假頭套，站起身。
“師父……”
一聲稚嫩的聲音。
就見明虎跳下行李箱，邁著小短腿，高興地跑過去。
虛空子彎下腰一把抱起他，掂了掂體重，笑著說：“好小子，又重了不少。”
“師父，您怎麼在這？”明耀快步走來。
虛空子瞪了他一眼，“回去把靜心經念200遍！”
“弟子謹記！”明耀行了一個古禮。
虛空子抱著明虎繞過他，笑嗬嗬地對穆白說：“愚徒魯莽，還望海涵。”
“無妨！這邊請——”
明耀愣住了，實在不明白師父怎麼會和他在一起。
“還不快跟上！”
明耀收斂了神色，立即大步跟上虛空子。
一行人坐上一輛9人座的黑色商務車，馮立看了眼車裡的人，默默上了裝行李的車子。
“明曦，坐在為師旁邊來……”
沈沐曦乖乖聽話，虛空子習慣性摸了下下巴，笑嗬嗬地問：“乖徒，在京城還習慣嗎？”
沈沐曦點了點頭，“習慣。”
“武盟協會去了嗎？”
“冇有。”
“明天讓你師兄帶你去登個記！既然已經當了穆少主的保鏢，咱們也得有個憑證！”
穆丁看了眼後視鏡，心裡默默為自家爺捏了把汗。
虛空子似乎不滿自家爺把他的徒弟當保鏢。
“師父，當保鏢危險，師妹不如來e集團給我打工……”
但虛空子又瞪了明耀一眼，“去去去……你也想壓榨你師妹？”
這話說得相當不客氣，穆丁又看了眼後視鏡，但自家爺絲毫不在意，還從旁邊座位上拿出沈沐曦愛吃的烤雞腿。
“沐曦，餓了嗎？”
沈沐曦看了眼穆白手裡的烤雞腿，微微點頭，伸手接過，道了聲謝。
“師父，吃雞腿……”
“乖徒弟——”
虛空子心裡暗暗得意，自家徒弟還是最向著自己。
這兩個臭小子都不行！
穆丁開車率先將快睡著的師姐弟三人送回家。
臨下車，沈沐曦問了句：“師父，你過來住嗎？”
“不了，我去你師兄那，你們趕緊回去吧！”
“那你會走嗎？”
虛空子愣了下，然後笑嗬嗬地摸了摸她的頭，“這次先不走了，明天師父和師兄再來看你們。”
沈沐曦和明萊終於放下心，與幾人揮手道彆，便抱著睡熟的明虎走進小區大門。
待她們離開後，虛空子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看了眼穆白，意有所指地警告：“穆少主，明山向來不插手世家之爭，但如果有人想插手明山的人和事，我不介意讓他知道一下明山的力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