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咚,艾倫的房門再次被敲響。
艾倫有些緊張的看向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自己的房門,像是在等待什麼許可似得。
”你豬啊,去開門啊!”
艾倫不由悄悄送了口氣,轉身過去再次將房門打開。這次站在外面的是個中年男人,在記憶中,這是艾倫的父親。
這個中年男人即使身材高大,可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被生活壓彎了脊背的滄桑感。他看着艾倫,眼中透着深深的無奈。
半響,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白色的卡,輕聲道:“艾倫,明天就要開學了,裏面是三萬流通幣。我和你哥哥湊的,你先拿去吧。”
“不...我......”艾倫有些羞愧,這筆錢,他有些拿不下手。
男人臉上露出了爲難之色,他愧疚且緊張道:“艾倫,家裏實在湊不出流通幣了,你不要嫌棄少。我知道交了學費,流通幣也就剩不下多少了。你先拿着,下個月我再想辦法給你打幾千流通幣,行嗎?”
“拿着!你現在需要它,以後再好好報答他們一家就行了!”
隨着林莫的聲音響起,艾倫立刻就手一哆嗦,拿下了那張卡。
男人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搓了搓手心,道:“那...那你好好休息,爸爸不打擾你了。”
即便全家已經在奮力供養艾倫在米修斯的修煉,甚至拖欠了不少外債,但這其實遠遠不夠。這點,讓原本的艾倫很是不滿。
他在學校裏,看到的都是有錢有勢的同學。偏偏他有天賦,卻因爲有這樣一個家庭,給他拖了後腿。
可是全家的希望又都寄託在艾倫一個人身上,這種無形中的壓力,也的確不是他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的能夠承擔的。所以平時,艾倫跟全家基本都不說什麼話。
這也導致艾倫和家裏的關係越來越淡漠,今天是艾倫第一次沒有拿了卡就把門甩上,這讓男人還是挺開心的。
“...爸爸,好好休息。”艾倫叫住離開的男人,突然道。
男人有一瞬間的錯愕,而後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走的時候,不自覺的,卻是連縮着的肩膀都打開了幾分。
......
隔日,艾倫早早就起了牀,而後換上了米修斯學院的校服。
學院的校服是那種束身的純黑色,穿在身上很顯精神。校服的胸口彆着一枚泛着金屬感色澤的圓形校徽,校徽的中間刻畫着一枚小小的五角星。
等艾倫出去的時候,女人特意給他準備了雞蛋和牛奶。這些不是合成食物,價格偏貴,所以家裏只有一個人能夠有資格享用它們。
艾倫吃了一半,剩下的給了那個七八歲的小姑娘。惹的小姑娘看艾倫,雙眼都在冒光。
飯後是去上學,艾倫摸着口袋裏那張白卡,擔憂道:“莫爺,雖然我有艾倫的記憶,可是畢竟沒有上手過。今天開學就有開學考試,我怎麼辦?”
“你笨啊,有我在,你會出什麼問題!快走,聽到沒有!”
“哦。”
等到學院的時候,艾倫已經是渾身冒着熱氣了,嚴禁的校服上衣被他解開,整個人看上去有些狼狽。
“我讓你快,我讓你死命跑了嗎!?後面有大姑娘追你啊!你個笨蛋,你個白癡,你個豬頭......我去,我都不稀罕罵你!”
聽着林莫一路上罵罵咧咧的暴躁聲,艾倫暗中嘀咕,“不是你讓我快嘛。”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在走廊上的艾倫突然白眼一翻,整個人又是劇烈的抖動了起來。
於是自然的,尖叫聲響起,一大羣人頓時圍攏上來。
一刻鐘之後,學院的老師匆匆趕來的時候,艾倫自己掙扎着爬起來,解釋道:“沒,沒事,就是突然抽了一下。”
過來的老師見過艾倫,畢竟艾倫的天賦不錯,就是家庭條件不太好,在學校也是瞞特例的。
普通人的精神能力根本駕馭不了機甲,而這些人,在這個科技極端發展的現在,只能淪爲最低端而平民的手工業者。
這些人由於常年食用人工合成食物,其中的媒介物質會改變他們的基因,讓他們的孩子成爲精神能力越來越低的下一代。所以隨着社會的發展,平民之中,根本就不會出現一個精神能力超羣的孩子。
所以機甲學院之中,那些學生幾乎都是家庭條件不錯的孩子。而唯有原本的艾倫,因爲二分法,這才能夠走進這裏。
關心了艾倫幾句,見他真沒事,這老師才帶着他去報名並且進行入學考覈。
艾倫到的時候,他們班的考覈已經在進行。看到艾倫的時候,打招呼的人挺多,不過過後,卻並沒有幾個人上前和他去聊天。
這也表面,艾倫在班級裏跟本沒有相處較好的朋友,沒有自己的圈子。不過這對現在的艾倫而言,反而是一件好事。
他聯繫着林莫,憂心忡忡道:“莫爺,你真的有辦法嗎?”
“懷疑我!?”
“不敢不敢,我哪敢啊。”想起剛纔突如其來的電擊,艾倫就面色一白。
“哼,我告訴你,那種電擊還是輕的。以後你會常常經歷,現在你還受不了,但說不定將來你會享受這種感覺。”
艾倫瞬間的‘絕望’了,他用顫抖的語氣說道:“我還享受?”
“享受什麼?艾倫,蒙得老師說該你了。”一個留着灰色長髮,長的有些怯懦的女孩子過來輕聲道。
“謝謝你,安斯拉。”艾倫笑道。
安斯拉微微低頭,臉上閃過一點羞意。安斯拉的家境也不錯,不過因爲安斯拉是他父親在外面養情人得來的孩子,在家裏不受寵,所以人很是有些懦弱。這樣的她,倒是比別起別人,和原本的艾倫相處的更好一些。
過去的時候,練習場上的機甲上剛下來一個男生。男生渾身大汗,看到艾倫的時候挑眉一笑,帶着一絲挑釁,輕蔑道:“艾倫,比一比?輸的就是這個。”說着,他比了一個大拇指朝下的動作。
這人的天賦也不錯,艾倫的成績在班級裏能排個三四名,這人就是老是和艾倫的成績相互交錯,誰也不服誰的那種。
艾倫只是靜默的看了他一眼,他原本也好歹是個成年人了,不會因爲一點意氣就和人爭吵。
“我靠!!這也能忍?罵他,他個狗孃養的!!和他比,誰怕誰,輸的光屁股在學校裏滾一圈,快說!”
“莫爺...這不太好吧?”
“哪裏不好,你有意見?我告訴你......”
林莫的話還沒說完,艾倫唰的就躥到了男生面前,指着對方鼻子就一頓罵啊。
死道友不死貧道,娃啊,原諒哥哥,哥哥也是身不由己。艾倫暗自想道。
所有人都震驚的看着艾倫,這孩子平時不這樣啊,今天是瘋了嗎?
“老師,麻煩您做個見證。這次考覈,我要是比安格斯優秀,他就光屁股在學校裏滾一圈!”
蒙得還不等說話,安格斯就出來,怒道:“比就比,今年的入學考試是精神承重考量,剛纔我堅持了45分鐘,已經有優秀的評價。這會兒,你可不要認慫了。”
艾倫面上特平靜,不過這個精神承重,他也有記憶。原本的艾倫成績最好的一次也只站了42分鐘,這讓艾倫心裏有些沒底。
“莫爺...您真沒問題?”畢竟要光屁股滾,艾倫心裏也懸的很。
“怕什麼,反正光的不是我。”林莫惡意的開口道,語氣中透着一股濃濃看好戲的味道。
“怎麼,怕了?”安格斯戲謔道。
他可是知道這是艾倫的弱項,艾倫最好的成績也不過42分鐘。艾倫的家境很差,他不可能在短短一個假期就能把精神承重能力獲得一個大的提升。
安斯拉上前扯了扯艾倫的衣袖,輕聲道:“艾倫,要不算了吧。”
“不,賭就賭!”
“好,男子漢就要這樣!”林莫大聲道,顯得很振奮。
艾倫悄悄鬆了口氣,總算做對一件讓莫老滿意的事了。
蒙得只是在一旁靜靜地看着,這會兒出來道:“你們自己的決定,我不會勸。既然如此,艾倫,你上場吧。”
練習場,一臺灰白色的練習機甲靜靜的矗立着。除了機甲,滿場地都是一個個五顏六色的氣球。
“請進行密碼驗證。”機甲呆板的聲音響起。
“米修斯學院。”
“驗證成功,請米修斯學院150013號學生艾倫進入操控室。”隨着機甲機械的話音落下,一臺自動臺階就從機甲上落下。
隨着艾倫的進去,外面的學生一個個睜大着眼死死的盯着那臺機甲。對於艾倫會如何表現,衆人還是挺好奇的。
艾倫進入操控室以後,操控室裏面的儀器他倒是都認識。而隨着儀器設備的連接,艾倫就能覺察到這機甲就變成了他的身體一般。
他能感覺到這臺機甲的任何一個部位,只是當他想要動一下的時候,卻感到了一陣沉重感。就如同一個頭腦清醒的癱患者,他能看到自己的手腳,但無法控制他們行動。
“莫爺,我現在該怎麼辦?”
“笨啊你,原本艾倫的精神能力控制一下這破玩意還是夠的,你只是還不會用而已。先熟悉一下,待會兒再說!”
“好吧。”艾倫聽話的開始熟悉機甲,練習一下控制機甲笨重的手腳。
隨着艾倫的磨磨蹭蹭,練習場地外人頓時面面相覷起來。艾倫這是要幹什麼?他在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