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暈倒在地上的丁勇之後,據丁勇介紹自己看到的奇怪情況。捕快從如此詭祕的逃跑方法,判斷定是江湖殺手無異,但是不可能是青龍會的殺手,他們行動向來都是單人獨幹。
丁勇當時已經昏死,沒有看到天賜兩人的逃跑方向。不過捕快也不是傻子,他們在襄陽城地毯式摸查。雖然取得不少有效的信息,但是重要的線索卻一無所獲。由此,關於兇手的一些信息,他們討論得出瞭如下結論:
一、兩名兇手中的一名是浙蘇一帶的人,另一名兇手口音不能判斷。
二、帶吳儂口音的兇手身高九尺,另一個兇手身高八尺有餘。
三、兩人是異能士,能擊發閃電。極可能是專職殺手。
由於兇手計劃周密,留下的蛛絲馬跡很少,此案成爲懸案,時值農曆八月一日,將此案稱爲“八一”要案,備檔留底。
天賜意識到自己雖然武學修爲比之以前有了長足的進步,但是若要想報仇卻是遠遠不夠。
刺殺行動所得來的五千兩銀票,可以在方莊好好地吃喝上幾個月,最近風聲極緊,天賜給了許多錢保正,才讓當地保正爲他們做好了合法的身份,才得以在追查外來人士的衆多捕快的眼皮底下繼續生活。所以殺手組織裁決者並未急於採取行動,江湖人士無人知道裁決者的存在。
天賜每天堅持苦練,一個月後他體內死丹真氣可以比較流暢地與生丹真氣互流,死丹受發太陰星之力大爲增強,而體內成形的紅色生丹比之之前也大了一些。
身上負六百斤的重物,用兩個半時辰可以跑五十個來回!
站在瀑布下可不用換腿單腿站立一整天!
而天衣麻雀訓練中,其所抓到的麻雀已超過八十隻以上!
這便是刻苦訓練一個月的成效!
然而天賜此間最擔心的便是母親的身體,母親臉色越來越差,雙手瘦得如枯柴一般,經常嘔出血來.天賜不惜花高價請郎中醫治,但所請郎中俱道,夫人心病難除,配了幾付寧神補腦的藥,另外竟然發現夫人有肺癆,已經是無法醫治的了。
衆人心情俱是大痛,天賜更是瘋狂練功以泄心中傷痛.
一天晚上,外面狂風大作,雷電交加,暴雨擊在屋頂上噼啪作響。
天賜此時正進入物我兩忘之境,死丹真氣緩緩向周身流動,突然幻象在他頭腦中出現,他見到母親枯瘦如柴的手抓着一張紙,一隻手卻急急想拉住他讓他不要走。天賜還未反應過來,母親已經嘔了幾口血,她一直在咳嗽,氣若游絲。
門板突然大響,天賜沉浸在幻境中已分辨不出是雨聲還是敲門聲。直到躺在牀上的雷電虎點亮燭光,把門打開時,外面站着一個滿臉淚水的丫頭,她哭喊道,“少爺,少爺,老夫人快不行了,你快去快去……”
雷電虎聽了此話大驚,轉頭去看盤坐在牀的天賜,只見天賜臉色時白時紫,猛聽此話哇地噴出一口血來。
強行停止練功,讓他血液翻涌,渾身如虛脫一般。他咬緊牙齒,努力站起來。雷電虎看到如此情勢,知道他練功岔了氣,趕緊扶着他急急向老夫人房間走去。
天賜遠遠就聽到母親劇烈的咳嗽聲,他加快腳步,就看到母親一隻手緊抓着一張紙,紙上已是斑斑鮮血。
天賜撲倒在地,手握着母親的手,哭喊道,“母親……賜兒來了。”
老夫人胸腹起伏不停,咳嗽聲不絕於耳,天賜輕輕用白巾擦掉她嘴上的鮮血。
一頓劇烈的發作之後,老夫人心情平靜了下來,她渙散的目光突然看到了天賜,無力地笑了笑,道,“賜兒,你父親在那邊很孤獨,我要去陪他了……”
天賜哭道,“母親,別這麼說,你老人家健康長壽……”
老夫人彷彿沒聽到天賜的話,臉色憂愁接着道,“就是可惜沒看到孫子啊。方家老爺與你父親是結拜兄弟,看在他們的情面上,好好善待明珠吧,她是你的結髮妻子,家庭小事能忍讓就儘量忍讓……”
站在一邊的明珠聽到此話,眼睛再也怎麼控制不住,不爭氣流了下來。她以前的任性胡爲,差點闖了彌天大禍,老夫人卻全不計前嫌,還如此替她講話,明珠又是感動又是慚愧。
老夫人眼神又渙散開來,如在夢幻中一般,道,“靈兒這孩子溫柔體貼,賢德善良,你不要委屈了她,這幾個月來,她與明珠常來陪我解悶,這孩子心細得很,你可不要作事馬虎,做了讓她受委屈之事自己還不知道……”
天賜眼中淚光熒熒,慌忙點頭。
老夫人拉着天賜的手,她渙散的目光四處尋找,語聲惶急而恐懼,她抓着天賜的手更緊了,“賜兒,你還在嗎?你在哪裏?”
天賜輕輕拍着母親乾瘦的手,輕聲道,“母親,賜兒在你旁邊,你看看,賜兒在這裏。”
老夫人看了半天,這纔看到天賜,語聲欣喜而惶懼道,“你父親生前交給了我一塊紅色的晶石,叫我貼身藏好,你拿去吧,它在我枕頭低下……你父親是因它而死的。”
王管家知道老夫人即將鶴駕而去,早已屏退所有丫頭,房間只留下裁決者一干成員。
天賜依母親之言,在枕頭底下摸到一塊卵形晶石,只見它有小孩拳頭那麼大,光滑細膩,渾體發着紅色光芒,晶石上有一小孔,一根紅繩穿孔而過。
天賜聽母親說父親因它而死,慎重地將它戴在項上藏於內衣之中。
老夫人劇烈地咳嗽起來,天賜輕輕拍打她背,過了好久,老夫人才喘氣道,“我本不想將這張紙交給你的,希望你能慢慢淡忘殺父的仇恨,你的實力太弱,去報仇枉自送掉性命……可是這幾個月來你練功刻苦,我就知道你這孩子沉得住氣,平常微笑自如,可是骨子裏一直沒忘記報仇,既然如此,這張紙條我決定還是交給你。”
天賜接過母親手上的紙條,只見上面寫道,“王夫人近日可好,聽聞閣下所藏珍寶晶石一塊,色紅溫潤,巧奪天工。鄙人有一寶物,願與之交換。泰山玲瓏觀,以一年爲期。你夫君不聽勸言,才致如此,惜哉嘆哉,望夫人深思!落款是:面南人頭。”
信裏的意思已是明顯兇手欲以父親頭顱來換取這一塊晶石。
看完此信,天賜雙腿發抖,他臉色血紅,雙眼殺氣畢現死死盯着這張紙條,只覺胸中紅光滔滔,俱是仇恨之炎……
老夫人的咳嗽聲驚醒了被仇恨衝昏頭腦的天賜,天賜強忍怒氣纔沒將紙條撕毀,他問道,“母親,那人長什麼樣?”
老夫人卻搖了搖頭,她笑着望着虛空,含笑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