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裕悠然踏在厚厚的積雪上,回宮的途中一路默然無語,似是在思索些什麼。
江寒領著一眾閹官小心翼翼地跟在身後,連踩雪的吱呀聲都是放到了最輕。
連漫天飄揚的飛雪都在有意地避開他的周身,彷彿這風雪也怕驚擾到了他的沉思。
「告訴葯老,明日起,送去臨冬殿的寶草浴湯,可以加些寒髓草了。」
趙裕淡淡的聲音響起。
「喏。」
江寒忙應了聲。
趙裕仰起頭,看著滿天的雪花,伸出手來,接住一片。
雪花在他手中頃刻間便融化成水。
趙裕皺了皺眉,又等了一片。
這次,晶瑩的雪花竟奇異的沒有融化,而是在他手中一直保留著原本的脈絡。
趙裕將手輕揚,雪花重新沒入風中。
「施哥哥,下雪了呢,施哥哥陪我打雪仗好不啦?」
「卿兒妹妹穿得如此單薄,不冷嗎?」
「不冷呀,卿兒從小便是不怕熱,也不怕冷的。」
……
「施哥哥,這雪花可真好看呢,只可惜一落到手上,便化了。」
「那是因為你的手是熱的,若你的手與這寒冰一般涼,那這雪花自然便化不了啦。」
「哇!有沒有什麼武功能辦到呀?卿兒喜歡冬天,喜歡這冰雪。」
「世上功法千萬,自然會有冰雪一道……」
趙裕正回憶著往事,卻沒發現拐角處一名少女行色匆匆,徑直向他撞了過來,這要在平時,以他的靈覺是斷然不會發生這種事的。
「哎呦!」
來人雖是撞上了趙裕,但自己卻被猛地被撞了一個趔趄,摔倒在雪地之中。
「誰啊?這麼不長眼?」
紫鳶揉了揉屁股,一臉怒意地抬頭看向趙裕。
「?」
望見來人,紫鳶顯得有些憋悶:「啊?三哥哥啊,那沒事了。」
說完,紫鳶起身便是要走。
「你這是要去哪?」
趙裕一把將紫鳶拉了回來。
「自然是去看我的道士哥哥呀。」
紫鳶毫不避諱道。
「你好歹是個公主,能不能矜持一些,有點公主的樣子?還有……別再叫朕三哥哥了,朕現早就不是皇子了。」
趙裕有些頭疼。
「哈?好吧,抱歉了三哥哥,紫鳶下次會注意。」
紫鳶並沒有將趙裕的教訓放在心上,匆匆行了個禮后便急著要走。
「朕說的是你現在么?朕說的是你身為一個公主,去見個道士,用得著這麼著急忙慌的嗎?等等……你說的是哪個道士?」
「哦,矜持些,對!我要矜持些,不然霄雲哥哥會看輕我的……可是也不成啊,萬一他嫌我端架子怎麼辦?」
紫鳶頓時有些糾結起來。
「謝霄雲?他來了聖城?朕怎麼不知道?」
趙裕頓時有些驚奇:「怎麼你的消息比朕還靈通?」
「哎呀,三哥哥你日理萬機的怎會在意這等小事,不說啦我走了,再晚的話還不知道找不找得著他了。」
紫鳶並沒有在意其他,而是匆匆走了。
趙裕無語的看著她的背影,回頭瞥向江寒。
「奴……奴婢罪該萬死!」
江寒毫不猶豫的跪下告罪道,只是心裡卻是默默腹誹:「您也沒讓我關注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