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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樣錦 - 卷五好和井徑絕塵埃4不速之客④字體大小: A+
     

    卷五 好和井徑絕塵埃 4、不速之客④

    打了采菽走夏小滿往廚下催了品櫻桃湯上來也算圓上先前的話。

    在積翠亭敬了一圈再往流觴亭坐下她盛了兩碗湯一碗敬了年諾一碗遞給吃酒吃得小臉紅撲撲的紀靈書。

    紀靈書接過來甜甜一笑口中還說着謝心神卻都挪移到聯詩那邊去了。她本就是一談到詩詞便興奮今兒聯詩越把癮勾起來了見有思滯不得好詞的簡直恨不得自己去替了人家纔好又不時與人叨唸着今rì定要把“七陽”的韻都用盡了才散。坐在她身旁年諾見這光景也是忍俊不止。

    夏小滿瞧着神采飛揚笑靨如花的小丫頭心裏微微嘆氣這樣一個靈氣逼人的紀靈書大姑姐不喜歡嗎?絕對沒這回事從大姑姐瞧這丫頭的眼神就能看出來和年諒的愛屋及烏完全不同她這是打心眼裏喜歡的。

    她想起原本二夫人說過瞧着紀靈書便想起年少時的女兒看來紀靈書和年諾許是有相似之處吧。愛你就像愛自己?她心裏搖頭也許是一種更復雜的情感吧可就這麼喜歡到底也沒準備讓紀靈書成爲年家長房嫡孫媳到底還是有了這場相親宴。

    是……門戶之見?老夫人覺得紀靈書只配許給庶孫年諾也這樣覺得?若真是如此那再想也無用她總不能把小丫頭丟到年諒牀上去玉成此事。當務之急是……

    她還是偏過頭似是無意卻是仔仔細細的觀察起席間女子來。先篩了一遍門戶放在位。商家女排除掉庶出女排除掉再挑了餘下中拔尖的幾個列爲研究對象觀察她們衣着打扮言談舉止並暗暗記住她們下箸最多地食物。推測她們的喜好準備一回去便整理資料出來。

    這當口跑路是不成的年壽堂的案子還懸着她跑了可能轉身就變成通緝犯了。逃犯比逃妾死得還快。

    反正依着規矩就算今兒就定下娶誰甚至這個月就能下小定那到大定再到迎娶。最快也是半年後的事。她還有時間……再說也沒有新nǎinǎi一過門就立時整死側室地規矩要名聲要臉面的還得裝三個月呢。

    無論如何吧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資料是一切的基礎。

    夏小滿這邊觀察調研做得正熱火朝天的時候卻見本在那邊調度幫忙的小韋嫂子往這邊來了。小韋嫂子先福身與年諾紀靈書見禮纔在夏小滿耳邊道:“二nǎinǎi咱們府裏來了位馮老爺並夫人馮老爺往爺書房說話去了因馮夫人要見nǎinǎi。爺讓來請二nǎinǎi去濯漣廳相陪馮夫人。”

    馮?夏小滿瞧了一眼斜對面席上坐着的馮家小姐微微皺了眉馮夫人也在積翠亭坐着呢玫州城馮姓只此一家……

    她欠身告了罪。與小韋嫂子一同出了院子走出遠些便是連珠炮的問道:“姓馮?是熟人嗎?外地的?你見着了沒?那夫人多大年紀?怎麼……你親自來了?”

    怎麼還要見她?要見她怎麼還不來紀府這邊可是還有宴席。猛想起那個本名舒韻如藝名顏如玉那女人報姓也不是什麼靠譜地她突然有點兒不好的預感。

    小韋嫂子道:“不是相熟的。許是外地的馮夫人是西北口音馮老爺話音兒倒像咱們阜澤的。兩位怕是過了半百。頭都花白了但瞧着身子還很硬朗。”

    夏小滿聞言舒了一口氣不認識。不過西北?好像年諒老爹在西北……

    小韋嫂子繼續道:“我是怕小丫鬟傳不明白話問什麼她們再說不清楚倒叫二nǎinǎi着急。這才自個兒來的。”

    夏小滿笑着拉了小韋嫂子的手。道:“還是韋嫂子心細。我一直也這麼說虧得有你幫我!”如今。靠得住的也有幾個若說辦事信得着的也就小韋嫂子了。

    小韋嫂子笑道:“二nǎinǎi說得哪裏話來!”說話間過了私巷到了年府她笑容微斂猶豫了一下輕聲道:“二nǎinǎi雖是忙了些你也當顧惜些自個兒的身子……要不咱們先往廚下吃口東西去?”

    夏小滿略有錯愕隨即笑道:“還是韋嫂子惦着我!也不用去吃你知道我最嘴饞了哪裏能餓着自個兒?方纔在席上也吃東西了。”

    小韋嫂子頓了頓哎了一聲滿是笑意低聲道:“何止我惦着!方纔爺從紀府敬酒回來恰竇四爺來時爺叫我打人去傳話末了聽着爺自個兒唸誦了句頭裏沒吃多少點心這也不知站了多會子了窮守規矩只勞苦自個兒。這可不是爺方纔過去瞧着二nǎinǎi站着呢惦着了。”

    呃……夏小滿咔吧咔吧眼睛不知道用什麼臺詞好。扯吧年諒就真這麼想也不會嘀咕出來吧。

    小韋嫂子見她愣神趁熱打鐵攙扶着她地胳膊低聲道:“可見爺於二nǎinǎi還是上心的二nǎinǎi也當多上心纔是。二nǎinǎi白晌不是拜了高擇了赤子兒?這上巳拜高最是靈驗……”

    果然又來……夏小滿無奈的瞧了她一眼又是孩子。女上司轉眼進門這會兒得了孩子纔是找死算算時rì難道要她挺個大肚子跑路?還是挺個大肚子跟女上司周旋?!到時候女上司要她死再容易不過甭說別的就是絆她一腳都能一屍兩命。

    小韋嫂子還待再說卻見那邊匆忙跑過來個小丫鬟向夏小滿行了禮又向小韋嫂子道:“小韋嫂子前面有幾位爺喝醉了失手打了摞碟子。割了手小韋管家找你拿藥呢還叫開庫再拿些碟子出來備着。”

    夏小滿一皺眉問道:“怎麼打地?打架?誰傷着了?”不會吧流觴宴都能變成流血宴?怎麼這麼不靠譜?

    那小丫鬟一臉苦相。道:“回二***話奴婢實在不知奴婢不是跟前伺候地是小韋管家叫奴婢來傳話的。”

    “我不便過去你快去看看。”夏小滿忙向小韋嫂子道:“大姑爺方纔回去了六爺這會兒書房會客紀大爺不是個能主持大局的真有哪位貴客喝高了。兩個韋管家恐怕都不好說話。這樣不行先請汪三老爺壓制一二。”小韋嫂子應聲要去又被她抓了袖子她又壓低聲音道:“多叫人過去看着點兒別叫誰趁亂出幺蛾子尤其……那個姓竇的……”

    小韋嫂子點了點頭匆忙去了。

    夏小滿回頭瞧了眼豆蔻茴香被留在紀家席上支應了只豆蔻一個在自己身邊伺候心道這娃真不是一般倒黴。上次心理障礙還沒好利索呢本想着這幾天熱鬧讓她跟着忙叨忙叨rì子充實了心裏踏實了好儘快擺脫yīn影可這兒又出這破爛事。別再見什麼血光又駭着一回兩回的怕更嚴重了。

    夏小滿招手叫豆蔻往身邊兒來把她地小手拉在手裏好叫她安心然後不走靠近流觴亭地近路反拐了個彎穿小花園子過去濯漣廳。

    一路上鳥語花香也無心欣賞夏小滿滿心只琢磨着流觴亭裏準女上司的資料順着一處花障走着時。忽然隱約聽見一句:“你搞麼子?老子……”聲音頗大帶着惱怒然話沒說完就被人打斷另一個聲音低沉冰冷而短促卻因隔着遠聽不太清。

    她的頭皮倏的一下像過電一樣。立時頓住腳。攥着豆蔻的手不由一緊豆蔻一怔。剛待問她忙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她開始心跳加四下張望了一下並無人當是在花障那邊兒那面是什麼來着她腦子一時錯亂起來就只剩下那個典型地南邊兒口音。

    ……那rì劫匪地口音。

    鎮定要鎮定。

    她瞧着跟着jīng神緊張起來的豆蔻勉強擠出個笑來想低聲安慰可是又不敢出聲那個匪會不會像傳說中地武林高手一樣耳聽八方任何細微的動靜都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不會不會。那邊兒是兩個大花池這動靜隔着遠跑還來得及。可往哪邊跑?唔……聲從哪來?

    她深深吸氣穩了穩心神側耳聽了卻是再無聲息這心裏越沒底起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現了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殺手一樣潛身往花障這邊來不知道下一刻是不是就會有一把尖刀從花障後面穿過來……

    不行她甩了甩頭暗罵自己不要往恐怖片上想趕緊出園子要緊然後……喊人。

    虧得崖山莊送來十五個男丁雖然也許在武林高手面前那些人就和蘿蔔白菜一樣只有任人砍的份但但是人多總比人少好今天來賓也多帶的長隨裏應該有會點子功夫的吧要有保鏢就最好了……

    一瞬間地圖在她腦海裏格外清晰。往假山去那邊繞過去然後東邊兒角上有幾間客房實際上是給客人上衛生間用的那邊應該有當值小廝當時指派過兩個人來着。

    她安撫xìng的拍了拍豆蔻再次做了噤聲動作拉着那雙小手快而輕地一路往假山那邊走去頭也不敢回。

    有人就行。有人就好辦。本來今兒有席面人手大抵安排在廚下席上何況剛纔又出了事肯定都往那邊支應去了這會兒左近連個人也沒有等找着人的……

    剛纔出了事……

    她陡然清明起來不由皺了眉方纔不會是這倆劫匪混進來搗亂的吧?竇煦遠?……董雷?!

    她腳下越快了腦子轉得也越快了這叫什麼事?竇煦遠到底要做什麼?示威?!他不敢作案吧作案了他能跑得了?今天多少“貴賓”!不敢他應該不敢……

    她正想着。忽然覺得豆蔻在拽她。“怎麼?”她偏頭問。卻聽見……

    “……小滿。”第一不願意看見的是匪這第二不願看見地就是你姚庚啊!!!

    看着扶着假山石站起身地姚庚夏小滿yù哭無淚了。這TmD什麼命啊。

    不過……碰到姚庚也比碰到匪好。遇着人。安全係數就大一些。

    想到身邊兒的是豆蔻她心裏又穩當了些勉強擠出個笑容衽斂道:“見過姚二爺。怎麼在這邊兒坐着?”

    姚庚是席上喝了幾口悶酒被年家小廝領着去解了手走到園子裏忽是胃中攪合酒菜盡數嘔了出來。小廝要扶他客房去他嫌氣悶。只道與那邊假山擇塊平整石頭坐了吹吹風醒醒酒便好。小廝便依言照辦然後跑去給他倒茶。

    姚庚這坐了一晌歇得差不多了也沒見那小廝回來自己回去又恐找錯路在人家園子裏亂撞總歸不好正猶豫間卻忽然見小滿從那邊過來了。

    他原本還當自己喝醉了恍在夢中花了眼使勁揉了揉眼。那人越走越近不是小滿是哪個?只是小滿眉頭緊蹙臉sè不大好腳下也極快。……並沒有瞧他。他心底嘆了口氣她總不看他。又是那個酒樓上的小丫鬟認出了他還伸手去拽她。

    他扶着山石站了起來到底喚了一聲小滿……

    她卻笑得勉強又叫姚二爺。

    姚庚微微闔目復又睜開。也是笑得勉強拱手還禮。

    他客客氣氣大概說了原委夏小滿琢磨着那小廝八成去取茶半路上叫人逮去流觴亭拉架了這才把姚庚晾在這。

    唔……莫非老天不是耍她。是送了她個保鏢?她猶豫了一下。這保鏢能用不?會不會連累他?還有啊會不會連累她?!到底從前……哎。沒事她可以說失憶要讓人撞着倆人一路……搞不好扣上犯了七出要是被休那最好她還求之不得可最大的可能xìng卻是浸豬籠……

    豆蔻在一旁身子都略有些顫起來。她本就有些jīng神敏感而之前因爲主子的神經兮兮而越緊張起來這會兒見着姚庚卻是忽然忘了剛纔地緊張只剩下另一種害怕了和主子想的一樣若叫人瞧見怎麼辦。主子是個死難道她是能活地?

    瞧見豆蔻的哆嗦夏小滿完全誤會了她這會兒只按照自己的思路走只當都是怕匪。匪比姚庚還可怕。這是她的結論。於是她迅做出決定然後儘量讓笑容自然一些道:“竟把客人丟在這裏了是下人不省事回頭我罰他們。那個現在我領姚二爺出去吧。”

    豆蔻聞言腿都軟了可知道主子xìng子也不敢勸。

    “這……”姚庚猶豫一下雖然她說得客氣行事也是客氣可若真叫人撞着他們一路他沒什麼怕是害了她“不大妥當吧還是小……唔夏姨nǎinǎi你先去吧再着小廝來接我便成。”

    他第一次改口叫“夏姨nǎinǎi”苦水從胸腔一直滿到口腔臉上爬滿苦笑只用極低的聲音道:“還防小人口舌。”

    夏小滿心裏也嘆了口氣就這樣她還利用他當保鏢替死鬼?她想張口說那好我先走了可忽然想起來把他留在這萬一叫匪殺了……

    十秒。二十秒。三十秒。她終於開口道:“走吧我帶你出去。”她又補充道:“快些我還有點事

    她走在前面百褶裙忽閃忽閃的腳下極快想來是真有急事可到底還是爲他領了路。姚庚頓了頓瞧着周遭沒人那個丫鬟又顯然是心腹才低聲喚道:“小滿……”

    她腳下壓根沒停只挑音道:“……嗯?”

    他道:“你……一向可好?”

    他在後頭當然不曉得她地表情可以用七竅生煙來形容。夏小滿這個氣啊她這邊jīng神高度緊張一直提防着不定從哪裏出現地匪。他那邊還問廢話!然又不好作只道:“挺好。”

    她臉上分明都是愁容。他雖這麼想卻也不好說什麼了。半晌才說了他一直想說的話他道:“小滿……秋令二月十二過門地……”

    然而她腳步依然沒有任何停頓。只道:“哦……”好像那是不相干的人。

    他心裏嘆氣她準備把夏家統統忘了?

    實際上她卻是腦子沒在那上沒反應過來。忽然意識到夏秋令不是原版她妹嗎?!她翻了翻白眼自己真是腦子不轉筋了。

    那個女孩啊跟她說姐我想過好rì子。

    如今進了姚家。是過好rì子了。二月十二過了門……

    哎?她頓住腳扭頭瞧了他一眼道:“二月十二?”今兒才三月初三新婚燕爾就出來工作?是敬業啊還是……“商人重利輕別離”。

    好rì子……嘿……

    姚庚見她突然回頭唬了一跳也頓住腳見她眼睛都立起來了也不曉得說錯了什麼訕訕的張了張嘴。復又合上只瞧着她。

    她嘲諷一笑終呼了口氣道:“沒事。”待轉身。還是忍不住嘟囔了句“也別隻想着生意。”

    他一時錯愕完全不明白她說的什麼只好應了一聲。

    沉默間出了院子她徑自走着他瞧着周遭都不眼熟不是來路也不知道她要往哪裏去。小滿方纔分明是生氣的模樣……

    他皺了眉。想了想才道:“小滿我並非……唔實是這次是同南邊兒有生意要從這兒走海船纔來玫州地……”

    夏小滿挑了挑眉。牽了嘴角。這不是要解釋爲什麼棄新媳婦於家卻是要解釋不是故意來玫州的嗎?當rì在京畿太平渡。今rì在丁午河畔他都能做到“不認”方纔又算是爲她着想不肯跟着出來他待別人如何不必提於她算仁至義盡了。

    得她這兒也就別端着架子擺譜了。

    她長出了口氣想把話題調鬆快些道:“走海船?我還以爲運馬是你們騎在頭馬上領隊後面馬羣就跟着跑呢。”她從前見過雲豬牛羊地柵欄貨車卻實想不出古代運這些家畜怎麼運馬車拉馬……聽上去跟繞口令似的走海船她不知怎麼倒想起黑奴船來了順口道:“這是往哪兒去還要走船?遠渡重洋吶。”

    於是話題非但沒輕鬆起來反而凝重了。他自悔多嘴吱唔了一聲道:“也沒哪裏。”

    夏小滿聽他動靜不大對也察覺自己說錯話了事關商業機密吧她居然還問人家這個白癡麼!她回頭歉然一笑道:“哎我就隨便問問而已。”

    他勉強一笑穩了穩神道:“……也不是近地方。”到底沒說。

    再無言語出了夾道往左走過穿堂便是濯漣廳她安全了。夏小滿鬆了口氣瞧着那邊穿堂門上立着個小廝便喊了他過來道:“這位爺淨手出來走迷了恰好叫我遇上。你去領他到流觴亭宴上去。”

    那小廝垂手應了又請姚庚。

    當着小廝姚庚也不敢使勁的瞧她可又忍不住不瞧終還是強忍着抱拳施禮道:“謝過……”

    夏小滿也認真福身一禮卻是在心底謝他這免費保鏢護航口中客氣道:“不敢當姚二爺客氣了。”

    “夏姨nǎinǎi”他不肯再叫“姚二爺”她卻叫得自然客套又疏遠。

    姚庚自嘲的一笑直了身再仔細看她一眼末了道:“你多保重……”

    她笑眯眯地依舊那調子回道:“姚二爺保重。”

    姚庚收了笑容點了下頭扭身跟着小廝去了。五步十步他拳頭微微攥起到底回了下頭。

    她卻早已過了穿堂自去了。

    空蕩蕩的夾道連片衣角也沒有。

    夏小滿一進門就瞧見客位椅子上站起一位夫人看貌相五十有餘若說六十怕也有人信頭已是斑白皮膚鬆懈而有着較深地紋路但眼睛亮堂堂的身材維持的不錯果然是小韋嫂子說的身板硬朗。

    “馮夫人?”夏小滿衽斂陪笑道:“那邊席面忙着來的遲了讓夫人久等還請見諒。”

    “是老身冒昧來訪攪了二nǎinǎi還請二nǎinǎi見諒。”那馮夫人像是在笑卻也看不大出來確實北方口音爽朗洪亮。

    “馮夫人客氣了。快快請坐!”夏小滿忙讓座又叫小丫鬟奉茶上來。待自家坐穩當了才笑問道:“馮夫人此來是……?”

    那馮夫人一偏頭身後一個瘦弱的丫鬟提了一箇中號食盒上來撂在桌上福身而去。夏小滿瞧着納悶見馮夫人也不看口只看廳上衆人她猶豫了一下才揮手叫侍立地丫鬟都退了出去才做了個請的姿勢。

    馮夫人親自起身提了那食盒放到夏小滿這邊揭開蓋子滿是榧子類的堅果。她挽起袖子夏小滿眼尖瞧出她胳膊皮膚白皙緊實和手上的褶皺全然不符忽而jǐng覺起來第一反應從椅子上躥起來立到一旁眼神在馮夫人和門之間遊曳微喘着氣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二nǎinǎi聰敏。”馮夫人話音裏透着笑臉上卻依舊沒有笑容手下一翻堅果堆裏露出幾顆渾圓光潔地珠子她道:“但我無惡意還請二nǎinǎi寬懷。我與外子此來是特特謝過二nǎinǎi和六爺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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