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空間仿若凝固了一般。
程笑笑看著李博豪那一刻，就這麼，有些不知所措。
真的以為，兩個人就會這麼成為了過往，再也不會想起。
然而一年之後，他回來了。
還這麼猝不及防的相遇了。
顏小夕大概也沒有想到會有李博豪的出現，不是說他都出國了嗎？
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一刻顏小夕也有些尷尬。
她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讓笑笑來參加同學會，卻沒想到，碰到了李博豪，兩個人得多尷尬啊！
好在，現場其他同學並不太知道李博豪和程笑笑有一段過往，也就沒有人調侃什麼。
只有一個男生在調侃，「喲，這不是李博豪嗎？你出國留學就回來了？！聽說你留學的是世界級頂級學府，還是免費交換的過去的那種。當年讀書就知道你挺厲害的，沒想到厲害到這個地步，回國之後，應該就飛黃騰達了吧？！」
李博豪笑了笑，「就是普通一個留學而已，沒你們想的那麼厲害。」
此刻不動聲色的，把視線從程笑笑身上移開了。
是大概也沒有想到，程笑笑也會參加這種同學會。
程笑笑此刻也把視線轉移了。
但明顯能夠感覺到她身體的細微變化。
「你看看你謙虛了吧。」男生調侃，「誰都知道有你那學校的留學證，南城的公司你隨便進。」
「沒那回事兒。」李博豪笑道。
有人開始催促著一起入座了。
容納三十人的大圓桌，所有人都擠在一起，顯得異常的熱鬧。
程笑笑和顏小夕坐在一起的。
顏小夕倒還好，程笑笑沒經常參加這個同學聚會，所以顯得有些拘謹。
也不太說話。
就聽到男生鬧鬧哄哄個不停。
「來來來，一年一度的同學會，老規矩，先干三杯。」
所有人也都拿起了酒杯。
真的就是三杯下肚。
顏小夕在程笑笑耳邊說道，「你不能喝就少喝點，反正這麼多人，也沒有人留意到你。」
「沒什麼。」程笑笑微微一笑。
既然來了，當然就要入鄉隨俗。
「今天還真的是挺喜慶的。以前程笑笑從來不參加咱們的同學聚會，現在變得這麼漂亮的來參加了。本以為李博豪也不會參加，這剛好趕著時間就來了。還有李歡張亮，也是有兩次沒來了。今年就是人聚得最多的一年！」
「所以大家是不是應該比前幾年多喝一杯。」同學起鬨。
「必須多喝一杯，來來來。」
所有人就又熱熱鬧鬧的喝了起來。
喝了大團圓之後，就開始各自成群的喝著。
程笑笑沒有太主動，畢竟還是不太熟悉，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其他人來敬酒了，她也就和他們都喝了起來。
顏小夕算是比較活躍的那種。
剛開始還一直在程笑笑旁邊，後來喝多了就開始放飛了自我，去找一般人拼酒去了。
程笑笑旁邊的位置，就空餘了起來。
直到。
李博豪坐了過來。
他說，「我以為你不喝酒。」
大概是發現，她其實喝了不少。
「來了，就喝點吧，不想掃了大家興緻。」
「以前你都不參加的。」李博豪淡淡的問著。
「抵不過這次小夕的逼迫，捉摸著這次不滿足她，以後每次都會被她煩死。」
「小夕的性格那倒也是。」李博豪認同。
然後兩個人就突然，好像沒有了話題一般，變得有些尷尬了。
尷尬之中。
「你還好嗎？」
「你還好嗎？」
兩人異口同聲。
說出來之後，就都笑了。
李博豪說，「我先說吧，我挺好的。在國外這一年也學了很多在國內學不到的東西。跟著老師和同學也搞了很多科研，現在回國，也已經進入了KSC公司的科研部，前天回國的，昨天就去公司簽了約，待遇什麼都很好。下周一正式上班。」
「那挺好的。KSC是技術開發公司，我有聽說過，算是國內最權威的一個科研機構了，是國家培養的棟樑之材。」
「希望在裡面能夠有更好地發展吧。」李博豪說道，「你呢，現在過得怎麼樣？」
「我也挺好的。」程笑笑回答。
其實也不知道怎麼說，有多好。
「和秦辭在一起了嗎？」李博豪問。
程笑笑抿了抿唇，點頭，「嗯。」
雖若1個月後可能就分手了，但現在確實在一起。
「秦辭其實挺喜歡你的。之前一直不願意承認，但仔細一想，他對你真的不錯。」李博豪客觀評價。
程笑笑也只是點了點頭，沒太熱衷。
「嘿，你們倆在這裡說什麼悄悄話。」一個男生突然過來，把著李博豪的肩膀，明顯是不想兩個人玩自己的。
「沒有，就是好久不見，隨便聊聊。」
「隨便聊聊？」男生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年你追程笑笑追得緊得很。怎麼現在想要有所發展了？」
「你亂說什麼！」李博豪明顯有些生氣，「笑笑有男朋友的。」
「有男朋友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可以分手。「
「行了，喝你的酒吧。」
「你看你，就是心虛了吧。不過話說李博豪，你這麼優秀，有女朋友了嗎？有沒有和外國洋妞在一起，外國洋妞的滋味怎麼樣？趕緊告訴兄弟啊。」男生喝得有些醉了，說話就有些口無遮攔了。
李博豪看了一眼程笑笑。
是怕她聽到這些會不好意思。
程笑笑確實有些不自在。
她低著頭，假裝在吃菜。
李博豪應付了幾句，「我在學校搞科研都來不及，哪裡有時間去交女朋友，沒有的，我現在還是單身。」
「你還是單身？」男生驚奇道，然後突然大聲說道，「各位女同胞們，我們的高材生李博豪還是單身，大家都有機會啊！」
說出來，全場都哄堂大笑。
李博豪都被搞得有些尷尬了。
他拿起酒杯和男生喝了幾杯，把男生給轟走了。
男生走之前還不忘說道，「你知道同學最可能發生的事情是什麼嗎？拆散一對是一對。你把握機會哦！」
明顯是在提醒李博豪去追程笑笑。
李博豪沒搭理他。
男生覺得無趣，就又去了另外的人群中喝酒。
李博豪連忙解釋，「你別聽他亂說，有時候男生喝醉了，就是這麼，沒了分寸。別放在心上。」
「沒什麼。當初我在夜場上班的時候，聽太多了，習慣了。」
「嗯，反正不要管他說什麼就是了。」
「好。」程笑笑點頭，看著李博豪，「你還沒交女朋友嗎？」
不知道為什麼。
在聽到李博豪沒有女朋友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心跳不規律。
當然，她並不覺得和李博豪會有什麼發展，也從沒想過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卻就是，會情不自禁的去在意。
她想，就算是作為朋友朋友，問問也沒什麼大不了。
李博豪淡笑著說道，「真的是在國外很忙，沒時間交朋友。而且外國女孩子都太奔放了，我實在不太接受得過來。可能骨子裡面還是傳統的，還是覺得，我們南予國的女孩子更好。」
程笑笑點頭。
也不知道應該作何評價。
「那個，你多吃點菜，也不太拘束。這些人其實喝醉了都是些瘋子，放開玩就行，我去那邊坐坐。」李博豪說道。
大概是不想彼此太尷尬，也不多說，就打算離開了。
「好，你去吧。」
李博豪從程笑笑身邊離開。
離開后。
李博豪還是回頭看了一眼程笑笑。
有時候要真正放下一個人，真的，不太容易。
他喉嚨微動，還是走向了一邊，和其他人喝了起來。
同學會的項目先吃飯。
吃完飯之後，開了一個豪包唱歌。
好多人喝醉了，就在裡面嚎叫，音響聲也是大到不行，簡直是，讓程笑笑都有些受不了了。
以前在夜場上班的時候是習慣了，現在好久沒來這種地方，真的有點適應不過來了。
她起身去包房中的洗手間，打算緩口氣。
洗手間的房門沒有鎖。
所以她推門而進的時候，被眼前兩個人抱在一起猛吻的人嚇了一大跳。
就是兩個八竿子打不到一起，讀書那會兒完全沒有交集的兩個人，現在在洗手間裡面，真的是激動到不行。
程笑笑都震驚了。
她就這麼看了好一會兒都忘了關門。
裡面的人似乎太過忘我，也沒有注意，就一直在親吻個不停。
「別看。」身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男性嗓音。
那一刻眼睛還被他的大手擋住了。
程笑笑似乎猛然才反應過來，連忙轉身。
臉都紅了。
她不是真的想看，就是就是……被驚訝到定住了。
而她一轉身，整個人就被李博豪圈在了他的懷抱里。
近距離下，她似乎還聞到了李博豪，熟悉的味道。
下一秒，她猛地一下把李博豪推開了。
太過突然，力氣又有些大。
李博豪被她推出了好幾步。
氣氛變得，有些尷尬。
程笑笑想要解釋。
但又不知道怎麼解釋。
她只是覺得她們太近了，而她會……心跳不穩。
李博豪輕笑了一下，「抱歉，我剛剛越矩了。」
「不是。」程笑笑連忙搖頭，「我只是，只是……不太習慣。」
「我懂。」李博豪沒有半點生氣，還很理解她。
程笑笑總覺得自己好像，有傷害到李博豪。
「那個，要不你先走吧。現在大夥都喝醉了，也不知道誰走沒走，而且有些同學真的就走了，沒事兒的。」李博豪勸說。
大概也是覺得，她在這群人中，還是放不開，還是有些格格不入。
「我一會兒和小夕一起走，我不想把她一個放在這裡。總覺得……」程笑笑抿了抿唇，「不太安全。」
李博豪忍不住笑了，「放心，雖然大家玩得很瘋，但是不會亂來的。你剛剛看到洗手間裡面的，兩個人都是自願的，只要不願意，不會強迫了誰的，這點基本素質還是有的。」
「但是小夕喝醉了，可能會沒有意識。」程笑笑反駁。
李博豪點頭。
程笑笑的擔心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只是看小夕的狀態，我覺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李博豪提醒。
「沒什麼，我等她。」
「那好吧。」李博豪說，「你要是想要上洗手間，去外面公用的，出門右轉，就可以看到了。」
「嗯。」
程笑笑離開了包房。
她走出去。
裡面吵鬧的聲音明顯就小了很多。
她深呼吸一口氣。
也不知道是裡面確實太壓抑，還是因為李博豪讓她感覺到了壓抑，總之，她覺得有口氣在胸口處，悶得很緊。
她走進洗手間。
上完廁所洗臉。
臉都有些紅。
不知道是不是裡面空氣不流通。
她用清水拍了拍自己的臉頰，然後想了想給秦辭發了一個信息，「今晚可能會晚點回來，貝貝睡了嗎？」
「睡了。」那邊甚至是秒回。
「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兒，你好好玩。」
「嗯。」
「話說回來的時候有車嗎？要不要我叫人來接你？」
「不用了，一會兒跟著小夕一起，我們打車就行。」
「你們現在在哪裡？」
「在星耀夜場。」
「好，我知道了。」
「那我不說了。」
「嗯。」
秦辭回完信息，撥打了一個電話號碼。
「秦先生。」那邊恭敬無比。
「我女朋友在星耀玩，叫程笑笑，長相我把照片發給你，晚上她喝完酒之後，找一輛專程去接她回去。不要說是我安排的，當作普通接送就行。」
「好的秦先生。」
秦辭才掛斷電話。
然後靠在床上，真的是，輾轉難眠。
總覺得少了一個程笑笑，整個房間都空了。
他微嘆了口氣。
以後沒有程笑笑的日子，他到底應該，怎麼過！
……
程笑笑回到包房。
裡面依舊，熱鬧都不行。
所有人都在瘋狂的喝酒瘋狂的唱歌瘋狂的跳舞。
程笑笑坐在沙發上，眼神基本上就看到顏小夕的。
小夕還真是人氣很旺。
和所有人全部都能夠打成一片。
有時候她真的挺羨慕顏小夕的性格的。
活波開朗，總覺得對未來，充滿的希望。
曾經在江見衾那裡傷得那麼深，現在說爬起來，就又爬了起來。
完全沒有當回事兒。
「程笑笑。」一個男生靠近。
程笑笑收回視線。
「看你一個晚上都挺拘束的，其實大家都是同學，都沒什麼的。」男生說道。
「沒有，我就是不太知道怎麼玩，你不用管我。」
「曾經讀書那會兒就覺得你挺高冷的，現在還是這麼不近人情。」男生笑道。
程笑笑也不知道怎麼回答。
「這樣吧，我敬你一杯。」男生也沒多說。
程笑笑就拿著酒杯和男生喝了起來。
兩個人喝了還不止一杯。
是一杯接著一杯。
程笑笑又不好意思推脫。
都覺得自己要喝醉了。
李博豪突然出現，「這麼能喝，我們倆喝點？」
是對著男生說的。
程笑笑看著李博豪，真的是有些感激。
男生笑道，「喲，英雄救美啊。」
「哪裡，看你興緻這麼高，我也想加入，不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正好程笑笑拘束得很，我們多喝點酒，讓她放開一點。」男生提議。
「好。」
李博豪一口答應，卻是直接和男生拼起酒來。
其實李博豪酒量也不太好。
喝到後面，程笑笑都覺得他要喝吐了。
程笑笑連忙拿著酒杯，主動何男生喝酒。
男生笑道，「看看看，終於主動了。」
然後就又和程笑笑喝了起來。
氣氛還很好。
程笑笑也算是勉強融入了。
除了這個男生，還有其他男生女生也都過來和程笑笑喝了一些。
喝到最後，程笑笑都有些醉了。
她連忙去了洗手間，準備去躲酒。
再這樣喝下去，她鐵定現場直播。
她去洗手間清醒了一會兒。
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李博豪站在門口。
看到洗手間的門一打開，就直接沖了進去，大概是控制不住了，趴在洗漱台上，就嘩啦啦的吐了出來。
吐得還不少。
程笑笑離開的腳步還是頓了頓，走向李博豪。
看著他吐得，整個身體都緊繃了。
她連忙用手輕撫著他的後背。
這麼吐了好一會兒。
李博豪才似乎舒服了一些。
他把洗漱台沖洗乾淨，又清理了自己口腔，臉頰，才緩緩說道，「笑笑，謝謝，我沒事兒了。」
「少喝點吧。」
「沒辦法，那幫孫子，躲都躲不過。」
事實上。
剛剛不是為了給擋酒，也不會喝得這麼惱火。
「沒事兒了，出去吧。」李博豪說道。
「嗯。」
兩個人走出洗手間。
剛走出去，就碰到顏小夕醉醺醺的往洗手間走。
看到兩個人一起出來。
顏小夕有些渙散的眼神，一下都變得清醒了，她指著他們兩個，支支吾吾的說道，「你們，你們，該不會是，舊情復燃了吧？！」
「你亂說什麼！」程笑笑一把抓著顏小夕，走進了洗手間。
李博豪轉頭看了一眼又被關過來的房門。
他苦澀的笑了一下。
要能舊情復燃。
多好。
程笑笑把顏小夕拽進洗手間，「你別誤會了，我和李博豪沒什麼。」
「沒什麼你們兩個怎麼從一個洗手間出來？」
「他吐了，我在旁邊照顧他。
「你為什麼要照顧他不照顧其他喝醉的男生？」
「我跟他們又不熟。」程笑笑都要無語了。
「所以你跟李博豪很熟了？」
「你不是明知道我們之間……」
「我知道，所以才會說你們是舊情復燃。」
「真沒有。」程笑笑解釋。
「沒有你這麼激動做什麼？」顏小夕一臉奸笑，「以我對感情多年的研究，就算明理上沒有，但是你內心深處已經開始有這方面的想法了。」
「我……」
「你別否認，我看人很準的。」顏小夕盯著程笑笑，就是一臉審視，「你不是和秦辭馬上就要分手了嗎？我覺得李博豪可以的。」
「你想多了。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李博豪的父母，不會同意的。」
「所以他父母要是同意了，你就可以了？」
「不會有的事情，你別說了。」
「笑笑，我覺得有些幸福你真的可以自己爭取。秦辭那貨多渣啊，你別把自己的下半輩子糟蹋到他身上知道嗎？」顏小夕很認真的說道。
從她對秦辭的認知。
秦辭就是一個大渣男。
曾經對笑笑傷害不說，還在外面，名聲臭得要死。
有段時間她在夜場玩，聽到好多混業場的女人都和秦辭有過不正當關係。
甚至在那幫女人心目中，沒有和秦辭惹上關係就丟了面子。
那個時候她就根深蒂固的覺得，秦辭髒得要死。
程笑笑糟蹋在他身上。
真的是虧了血本。
現在說什麼，她也要勸笑笑離開秦辭。
像笑笑這種居家好女人，就應該找一個像李博豪這樣的，溫柔型男人，被寵到命里呵護一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