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辛苦。」燕衿直言，「因為，這是我要做的。」

燕重山一怔。

「對你而言，你要忠誠，對我而言，不是。」燕衿說，「你好好休息。」

「燕四，你要做什麼？」燕重生看著他起身離開的背影，有些激動的叫住他。

「你會知道的。」

燕衿直接離開。

燕重生想要再次開口的時候，突然身體一陣劇烈咳嗽。

燕衿腳步頓了頓，還是離開了。

秦文忠連忙拍打著燕重山的後背，「老爺，你冷靜一點，醫生說你現在需要保持心情。」

燕重山確實好久。

都沒有停下來。

有一種，肺都要咳出來的感覺。

好不容易，終於控制了。

捂在燕重山嘴上的那些餐巾紙，上面都是血。

「老爺。」秦文忠看著血漬，還是有些驚慌。

燕重山擺了擺手。

他重新躺在了床上，說道，「也差不多了，老秦。」

「老爺身體還可以很健朗。」

「我知道我的情況，我現在擔心的是，燕衿已經不受控制了。」

「老爺。」秦文忠深深的說道，「成王敗寇。從來都是，歷史的選擇。你就交給，燕四自己去決定吧。」

燕重山似乎是笑了一下。

否則。

他還能怎麼樣？！

燕衿。

從來都不是，他說可以控制，就能夠控制得了的！

……

翌日，一早。

天剛破曉。

燕衿從床上起來。

一起身，就驚醒了身邊的人。

或許。

一晚上根本沒睡。

燕衿卻還是小心翼翼的起床。

他簡單洗漱，換了衣服。

離開那一刻。

他轉頭，轉頭看著閉著眼睛，眼角卻流出了一道眼淚的喬箐。

她喉嚨微動。

還是靠過去，俯身，親吻她的眼角。

她卻伸手，推開了他。

然後，選擇背對著他。

燕衿喉嚨微動，終究，還是離開了。

帶著喬治，離開了。

喬治有些迷迷糊糊，因為太早了。

他就這麼看著離燕家遠離越遠的方向，他說，「爸，你真的會來接我嗎？」

「我會。」

一定會。

燕衿再次回到竹沁園的時候。

江見衾過來了。

是來給喬箐做，孕檢。

「四爺你回來了。」江見衾看到燕衿那一刻，還是有些驚訝。

他看帝燁這段時間還很忙，以為他也很忙。

「嗯。」燕衿點頭。

「正好，我現在去給喬箐做孕檢，一起吧。」江見衾說，「你還沒看過你女兒長什麼樣吧。」

燕衿淡笑了一下。

是沒見過。

兩個人一起走進彩超室。

喬箐已經準備好了。

她看著燕衿進來那一刻，眼眸轉移了視線。

江見衾眉頭微皺。

這兩人……吵架了？！

好在。

他一般不多管閑事。

他當做不知道，開始給喬箐打彩超。

「這是寶寶的頭。」江見衾開口。

他一說話，兩個人就把視線看了過去。

看到了裡面的一個圓腦袋。

「這裡是眼睛。」

「然後鼻子。」

「嘴巴。」

「耳朵在這裡。」

「這是手臂，只是她的小腿，這裡是她的腳丫子。」

房間中，都是江見衾的聲音。

燕衿就這麼一直看著屏幕上，屏幕上那個小不點，在裡面遊動了。

「這裡。」江見衾突然強調，「這裡是看她是弟弟還是妹妹的地方。」

「……」燕衿臉色明顯變了。

「我是醫生。」江見衾忍不住笑了笑。

醫生就能隨便看了？！

燕衿說，「換個地方。」

江見衾換了一個地方。

然後放出了一段「轟隆轟隆轟隆……」聲音。

「這是心跳聲嗎？」燕衿問。

「嗯。心跳很有力度。」

燕衿嘴角揚起了一道笑容。

就是……

莫名的一份感動，然後不由自主的微笑。

江見衾做完了全部檢查。

說道，「寶寶發育很正常。」

「謝謝。」喬箐道謝。

然後準備起身。

燕衿已經伸手，將她扶了起來。

喬箐看了一眼他，終究沒有拒絕。

燕衿用紙巾擦拭喬箐身上的耦合劑，一點一點的幫她擦拭乾凈。

江見衾這個時候就已經迴避了。

燕衿一邊擦拭一邊看著她圓圓滾滾的肚子，他說，「突然覺得生命很神奇。」

「一點都不神奇。」喬箐把衣服放了下來。

燕衿抬眸。

「還不是一樣，該被送走，就被送走。」說著，就走出了房間。

燕衿嘴角淡笑了一下。

喬治的離開，大概就成了喬箐心頭的一根刺，拔不出來了。

他走出房門外。

江見衾和喬箐在說一些孕期的注意事項。

燕衿，不動聲色的坐了過去。

然後默默的聽著。

「7個月的話，就不建議同房了。」江見衾說。

喬箐眼眸微動。

燕衿看了一眼江見衾。

「是因為你回來了，所以特別提醒一下。現在寶寶很大了，會容易傷到她。而且同房會容易造成早產，所以需要注意一下。」江見衾說道。

說出來，自己反而不好意思了。

「嗯。」喬箐應了一聲。

「這裡是這個月需要注意的事項。」江見衾說，說著又似乎想到什麼，「箐箐，你是打算順產嗎？」

「是。」

「順產的話，我就建議你要注意控制飲食，寶寶現在看來有點偏胖，也就是說，你順產的話，可能會比較困難。」

「我也覺得我這個月長得特別快。」

「總之，稍微注意一下就行。」江見衾笑道。

「好。」

「那沒什麼事情，我就先走了。」江見衾起身離開。

離開那一刻看了一眼燕衿。

他說，「有沒有空，一起去看看秦辭。」

燕衿看了一眼喬箐。

喬箐直接從他們面前走開了。

江見衾看著喬箐的背影，回頭看著燕衿，「吵架了？」

「我把喬治送走了。」

「送去哪裡了？」

「我們曾經的地方。」

江見衾一怔。隨即，「帝燁讓你這麼做的。」

「嗯。」

「他對你的佔有慾太強了。」江見衾一字一頓。

燕衿似乎不想多談，他說，「走吧，去看看秦辭。」

兩個人從竹沁園離開，直接到達秦辭的私人公寓。

公寓裡面除了秦辭，還有兩個傭人。

秦辭此刻剛做完康健治療，正生無可戀的躺在沙發上，全身是汗。

其實。

所謂的康健治療，都帶著過分的自虐成分。

所以恢復過程，會非常殘忍。

秦辭喘氣，看著面前的兩個男人，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他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瑪德，幾個月沒有女人，連男人都開始想了。」

燕衿忍不住笑一下。

江見衾也笑了笑。

有秦辭在的地方，就從來不會少了樂趣。

「我去，你們是真的啊！」秦辭伸手摸了摸面前的人，摸到實體了。

不由得有些驚訝。

「難不成我們還能是鬼嗎？」燕衿無語。

「你不是一天都要忙死了嗎？還有心情來管我！」說出來，滿足的醋味。

此刻也在江見衾的攙扶下，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忙完了。帝燁放了我三個月的假。」

「他有這麼好心嗎？」秦辭不相信。

「陪喬箐待產。」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為了那個女人！」秦辭對喬箐還是成見很深。

倒不是喬箐讓他雙腿殘廢。

就是喬箐對燕四的態度。

總覺得燕四愛喬箐愛到命都可以不要，但是喬箐對燕四，就是……說翻臉就翻臉。

「好點了嗎？」燕衿直接轉移了話題。

其實之前燕衿也來看過秦辭。

後來因為太忙，不停的忙，就沒時間了。

「還好吧。」秦辭說，「醫生說還是有進步的。」

「腿上有知覺了嗎？」

「有一點點麻木的感覺。」秦辭說，「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幻覺。」

江見衾那一刻用手在秦辭的腿部神經的位置用了摁了一下。

「呲。」秦辭咧了一下嘴。

江見衾那一刻臉色明顯有些微變。

燕衿在旁邊明顯帶著一絲緊張。

江見衾又用了點力氣。

「你輕點行不？」秦辭忍不住罵道。

罵道那一刻。

自己也愣住了。

他不相信的看著江見衾，「我他媽剛剛是在叫痛嗎？」

江見衾真的對秦辭有些無語。

燕衿在旁邊說道，「恭喜。」

聲音。

明顯有細微的，激動。

「我居然能夠感覺到痛了。」秦辭摸著自己的大腿，有點興奮過頭。

「我就說，像你這樣的人，運氣不會太差。」江見衾忍不住笑了笑。

就是覺得，秦辭不可能這麼在輪椅上一輩子。

「快扶我起來，我要走兩步。」秦辭異常激動。

「你只是感覺到痛了而已，還沒到你可以走路的時候。按照醫生的安排，做康復，不要急於求成。」江見衾提醒。

「最多一個月。」秦辭誇下海口，「我要跑步來見你們。」

典型的，給他點顏色，他就能開染坊。

江見衾忍不住說了秦辭幾句。

顯然秦辭根本聽不進去。

三個人在秦辭的家裡待了半下午。

雖然秦辭非常捨不得他們離開，但還是死要面子的讓人看不出來。

然後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走了。

秦辭深呼吸了一口氣。

果然。

長大了，就是會分開的。

小時候每次去基地訓練，唯一的支柱就是他們三個人會在一起。

現在。

就這樣吧。

秦辭坐在輪椅上，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腿。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

我去。

江見衾那廝掐他哪裡了，他怎麼自己掐自己感覺不到痛。

不管了。

反正大爺馬上要，重整雄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