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若仙憐惜地看著冉少棠,嗔道:“我已經幫你扔了。以後不用再裹它。”
“這怎麼行?冇有裹胸佈會穿幫的。”冉少棠手撫向前胸,十分苦惱這一對為何這麼不聽話,明明都限製發育了,還這般凸出。
玉若仙一邊幫她整理額前碎髮,一邊含淚勸說:“阿母的信你應該看到了,如今先皇不在,新帝登基,你可以恢複女兒身,隻要不再回來,去任何地方都能過想過的生活。為何不聽阿母的話?”
玉若仙甚是覺得虧欠這個女兒良多,寧可不再見她,也希望她能過正常的日子。
冉少棠心中一陣苦澀,眼眶酸脹,已經熱淚盈眶。
望著母親依舊清麗嬌美的容顏,冉少棠覺得大家都還好好活著,真好。
她撲進母親懷裡,暗暗思忖。如果聽從母親的話,真的放手不管不顧,冉家的悲劇依舊會重演。
她深知作為一個母親心中的自責與內疚,但是她不能恢複女兒身。至少現在不行。
與母親講她也不會明白,隻得哄她道:“兒子在境山還有大事要做。藥王宗不能白養我一場,我要報答的。等那邊的錢賺的足夠多,等藥王宗重振威名,我再考慮恢複女兒身的事。”
冉少棠在信中雖然不會提及自己開錢莊、挑戰毒仙門的事,但豐讓卻事無钜細一一寫在信上。
冉問夫婦對冉少棠在那邊的情況瞭如指掌。
玉若仙擦去冉少棠臉上的淚,摸了摸她的臉頰,一邊為這個女兒驕傲,一邊又覺得心疼。
歎息道:“如果你真是男兒身,定能如你阿父一般做個威風凜凜、殺伐果決的大將軍。可惜了......”
冉少棠卻不以為然。
如果她真是男兒身,也不要去當什麼大將軍。
比起戰場上浴血殺敵,她更喜歡在商場上碾壓敵人。
冉少棠心道,如果繼續和母親說下去,冇有任何結果,不如轉移話題,讓母親先忘記此事。
她突然捂著肚子,問玉若仙:“阿母,有吃的嗎?我餓了。”
玉若仙這才從悲傷中抽離出來,擦了擦眼淚道:“早就備著了。都是你愛吃的。”
說完,她衝著外間屋喊了聲“晏薑”,很快五年不見的傅母端著盛滿食物的托盤出現在少棠麵前。
她看著冉少棠,眼睛裡已經無法控製的蓄滿淚水。
托盤放到桌上,人奔到少棠麵前,摸摸她的頭,又拽拽她的手,激動地喃喃:“公子長大了,長大了,長得跟女公子一個樣。臉上的胎記也不見了。”
晏薑又用手顫抖著摸少棠臉上胎記的位置,少棠抓過晏薑微涼的手,望著她鬢角長出了幾根白髮,心疼地揉了揉晏薑的臉:“傅母,你有冇有想我?”
在冉府,除了與母親親近,剩下照顧她飲食起居的便是晏薑。
少棠知她護自己之心,一如母親,對她也格外親近。有時在母親麵前還要裝成男兒心性,在晏薑麵前,她偶有放肆撒嬌。
晏薑被她揉出了眼淚,忙不迭地點頭:“想,奴婢當然想公子。在外麵一定受了許多苦。瞧這又是傷又是病的,可心疼死人了。”
冉少棠哈哈地笑起來。這話要是讓師祖聽到,不氣炸了肺。
她都能想到他跳著腳罵人的樣子:“怎麼是這小鬼受苦?明明是她在境山作威作福。”
笑了幾聲,冉少棠忽然意識到不對,忙掩住口,小聲問道:“不會被人聽到吧?”
玉若仙拿下她的小手:“閒雜人都讓我支出去了。這院子裡就我和晏薑,你放心笑。”
冉少棠安下心來,又問道:“阿父可知我回來?”
“當然知道。昨夜突然床上多了個陌生人,你阿父怎會不知?幸好我察覺不對,卸去你臉上的妝容,不然你早被你阿父一掌斃命了。”
冉少棠苦笑兩聲:“我也不知為何睡過去了。”
“你受了外傷,內傷又如此重,聞了我特製的薰香當然抵抗不住。放心,我已經調製了療傷的藥,一定能治好你的。”
冉少棠能想像阿父那個醋罈子見到阿母床榻上睡有男子的暴躁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來。
“阿母,阿父呢?”
“一早上朝去了。臨走時囑咐我彆叫醒你,讓你好好睡一覺。”
冉少棠伸了個懶腰,滿足地說道:“還是家裡好,睡在阿母的被窩裡都學會賴床了。”
玉若仙與晏薑都知她數年來早起練功的習慣。
聽她這般說,知她必是身體疲憊到極致,不然即便是有薰香發揮作用,也不至於全然無知無覺。
晏薑伺候她穿上外袍,推她到桌子邊:“快看看,是不是都是你愛吃的?”
冉少棠低頭看著桌上的飯菜,高興地坐下來拿起筷子,一口接一口的吃起來。
邊吃邊誇晏薑的手藝一如當年:“這些愛吃的飯菜彆人可做不出這個味道來。我都饞了太久。做夢都惦記呢。”
很快杯盤見底,晏薑笑得合不攏嘴。
冉少棠吃飽喝足,切入正題。
“阿母,我小妹呢?”
玉若仙遞過煮好的茶給她,輕聲說道:“她去感通寺了。犯了點錯,讓你阿父罰去那兒抄經,算算還有三日就回來了。”
“抄經?感通寺?為什麼?她做了什麼?”
冉少棠簡直不敢相信。
第一世的她可冇有這段子啊。
她乖巧得很。或者說,她一直好好的壓製著自己的真性情,像所有閨中女子一樣,並未如現在這般恣意張揚。也許這就是做一名男子的好處。
可為何,這一世的冉韶裳會被罰去寺廟抄經?記得第一世時,阿父可是極寵愛自己的。
玉若仙眸光暗了暗:“這些事以後再說,不提她,先說你。到底為了何事你要冒險跑回來?是藥王宗出事了,還是你有什麼不妥?”
冉少棠壓下想繼續追問的念頭,莞爾一笑:“阿母真是的,就不能是我想你們了。”
玉若仙抱著她的肩摟在懷裡,親了親少棠的額頭:“阿母也想你。恨不得能插上翅膀飛去境山陪著你。但是,家裡的情況你都瞭解,長公主那邊盯得緊,這邊不能出一點差錯。”
“唉,”她又歎了口氣,“總之,你這樣冒冒然回來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