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瑟跌倒,白若塵並未攙扶,就任她摔落在地上。
女人的珠釵扯斷了,白色的珍珠在黑色的熊皮地毯上滾著,與她蒼白的臉色一般,都顯得十分刺眼。
錦瑟咬住妖艷的紅唇,壓抑中眸光中的陰鷙,低聲恭順道:「都怪錦瑟不好,污了王爺的眼。」
「還不滾出去!」白若塵厲聲道。
他揮揮手,站在帳篷門外的羽震子閃身進來,拽起狼狽的錦瑟,匆匆離去。
「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耶律沖用指腹摩挲著金杯上的白骨,冷冷問。
「自然是引那幾個不知死活的援兵入陣,然後一一擊破!」白若塵得意洋洋:「我太了解他們各自的弱點了……不過,最棘手的還是酆都魔尊。」
「酆一量,留給本王。」耶律沖忽然凝視住白若塵的面具:「你喜歡獬豸?」
「王爺不知,我乃獬豸轉生。」後者下意識地用手託了托玄鐵面具,頗有幾分自得。
「哦?」耶律沖語調上揚,他索然無味地扔掉手中的骨杯:「你不是它,本王認得獬豸。」
白若塵一時語結,剛要解釋,耶律沖搖搖手:「無妨,只要你儘力辦好本王吩咐的事,你就能成為獬豸。」
「本王乏了,你下去吧。」他有些疲憊地靠在椅背上,闔上了雙眸。
白若塵雖然心中不快,卻也無奈。他輕咳兩聲,雙手恭禮:「王爺歇息吧,我這就去安排列陣之事。」
耶律沖似乎懶得再理睬他,他只得尷尬退出帳篷。
「人想要成為魔,而魔卻想得到一顆人的心。到底是哪一個不知足呢?」耶律沖譏哨嘲諷道,他忽然睜開了雙眸。
燭光搖弋中,碩大的王椅在牆壁上留下了狹長的黑影,但詭異的是,椅子上的男人,他竟然沒有影子的。
白若塵怒氣沖沖回到自己的帳篷,一進門只見錦瑟和羽震子正跪在門口。
他二話不說,抬腳就踹倒兩人,又拿起桌上亂七八糟的東西,狠狠投擲到他們身上。
錦瑟與羽震子並不敢躲開那些硯台,茶盞之類,只能硬生生接了。羽震子被潑了一身墨汁,淋淋漓漓。而錦瑟的臉頰則被破碎的瓷器碎片划傷了肌膚,一道血痕足有小指長。
「你們兩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還敢回來見本門主?但非你們還有點兒臉,就自盡算了!滅月門的臉被你們丟盡了。」
「門主息怒,莫要氣壞了身子。我們也是中了埋伏,意外失手,全都是意外啊。」羽震子諂媚道,臉上的肥肉都一顫一顫抖著。
「義父,我們找到了光君之墓的珍寶,正要獻給您。」錦瑟媚笑著,雙掌托起一枚檀木匣子:「方才匆匆趕來,來不及細細稟報,就被義父喚去見攝政王了。」
她停頓了下,魅惑地抬起鳳眸:「義父可知道,那攝政王並非凡人?他是……」
「我自然識得這魔物,只不過沒有拆穿罷了,不用你們多嘴。」白若塵冷哼一聲打斷。
他緩緩走過來,拿起那枚雕刻精美的木匣:「你們尋到了光君之寶,是什麼?」
「是光君治術,據說得此書者可掌天下……」錦瑟笑容諂媚:「恭喜義父,意外之喜。」
「一本兵書有什麼大驚小怪的?」白若塵不屑地打開匣蓋,從裡面取出一冊發黃的竹簡。
他翻看了下,確實被裡面的內容吸引,便忍不住全卷打開,一邊看一邊評論:「不過都是些王者之術罷了……起來吧。算你們有孝心,這次就暫且饒了你們……下次……」
「不會,再有,下次了……」錦瑟紅唇旋起一抹詭異笑容:「義父,你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