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桐神忽然之間就發了瘋,她的力量可毀天滅地,眼看著整個古墓都要坍塌。
衛思勵拽著白夙真艱難地摸躬身前行,他費力想要找到一隅庇護所,但塵土飛揚中被迷痛的眼睛根本睜不開,還有從檐頂上不斷砸下來碎石頭,更讓他們寸步難行。
好不容易看到石壁里有一個微凹進去的淺洞,他忽然轉身緊緊擁住她,在巨大的石塊滾落下來之前,讓兩個人躲進去。
石塊在下一瞬間砸在他們的身側,碎成了一堆亂石,兩個人都氣喘吁吁,驚魂未定,好險啊。
「衛傻子,我有傷,實在走不動了。你自己逃吧……」白夙真苦笑,毅然決然推著衛思勵:「走,不走就來不及了。這墓,怕是要塌了。」
「我不會丟下你。」他轉釘截鐵,蹲下身子:「我背你!」
「你一個人都很難逃出去,更何況背著我?別傻啦。你先走,我會想到辦法的。」她勉強裝作很厲害的模樣。
「不!你們都是為了幫我,才陷入險境。丟下你一個人逃生那是人乾的事兒嗎。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若有來世,我一定報答你。」他認真而篤定。
白夙真癟了癟嘴,再也忍不住了,她撲進衛思勵懷中,把臉頰貼在他胸口上,聽著對方年輕而有力的心跳。
「你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認真的?」她囁喏著。
「什麼?」他愣了愣。
「就是,就是你說,你喜歡我,從第一眼看見我就喜歡我那一句!」她抬起頭,眼睛紅紅腫腫的。
「你問這個?」他苦笑不已:「我們都要死了,你問我這個問題?」
「就是要死了,我才認真問你的。若你敢騙我,我就算死了打回原形變成小黑蛇也會一直追著你,不放過你這個負心男!」
她緊緊抓住他胸前衣衫,故意兇悍不已:「你知道不知道,我也喜歡你啊……我也是真心跟著你的,就算死了也不後悔。但你,可不能騙我!」
衛思勵從心底湧上一陣暖流,眼睛卻開始酸澀起來。
他緊緊握住少女的小手,結結巴巴道:「自然是認真的……我衛思勵對天發誓,我從來沒喜歡過什麼人,白姑娘是我第一個喜歡上的。如果,如果……我們能僥倖逃生,我定會請爹娘去找你師父提親。」
「可惜天意弄人……我爹娘還被困在南天門等著我去解困。衛思勵不肖,愧為人子。我也對不住你……我們還沒機會在一起……就要死在一起了。其實,我還有很多的話想對你說……我還想帶你回家,汴梁城裡好吃的東西可多了……」少年的聲音越來越低,悲傷的情緒緊緊包裹了他。
「傻瓜,我信你的話。」白夙真摟住衛思勵的脖頸,笨拙地親了下他臉頰。
「你不會死的,我用內丹的靈力送你出去。你去救你爹娘吧……」她鼓足勇氣。
「不行,沒有內丹你會灰飛煙滅。」他瞪圓了眼睛,幾乎肝腸寸斷:「不許你這麼做!我沒救下爹娘、太君和嬸母,還連累我的夥伴們為救我送了命。如今,我寧願自己死一百回一千回,也不要眼睜睜再看著你在我面前消失!」
少年緊緊擁住懷中少女,生怕稍微鬆手她就化成煙不見了。他渾身戰慄著,牙齒打著顫。
「喂,你們在演言情劇嗎?這麼肉麻有沒有考慮觀眾的想法!」忽然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調侃響起。
「明,明姑娘?」衛思勵目瞪口呆,望著面前一個圍著頭巾,只露出眼睛的姑娘。
然後,他更為訝異地望著雨滴砸落在身邊,漸漸將煙霧打落下來:「下,下雨了?墓里怎麼可能下雨?」
「如果你身邊有一條暴脾氣的龍,或許可以。」明思令眨眨眼睛,雙臂攤開,笑容頗有內涵。
只見她身後,酆一量正神情冷漠在半空中站定。他輕描淡寫揮著衣袖,雨水就像長了眼睛一般,在塵土飛揚最厲害的角落落下。
古墓里的煙霧漸漸消失殆盡,危險似乎已經過去。
原來此刻,夜之醒與明超合力呼喚出的赤紅鳳凰,已將失去控制的海桐神按倒在地面上,動彈不得。她的金槍也滾落在一旁。
夜之醒站定,雙掌合十默默念動心咒,一道炎紅光焰從他掌心飛出,將海桐神的身體一圈圈束縛住。隨著他不斷念著經文,又將掌心生出的一道閃著金光的符咒點在海桐神額頭上。慢慢的,她閉上眼睛安靜下來。
只不過古墓大殿之中此刻一片狼藉。不但到處都是碎石塊,還有一汪汪的水窪。
在眾人保護下,兆青禾也進入到大殿之中。不過,他就沒有那麼狼狽了,還能換了乾淨的龍袍,重新梳理了髮髻,幾乎衣冠楚楚的方在侍衛簇擁下出現。
「真兒,真兒……」他大聲召喚著白夙真,語調中充滿了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