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瓶被酆一量舉起,明昌嵐卻像沒了魂一般,頹然就倒在石子路上,被夜之醒和胡琴逢手疾眼快雙雙接住。
這邊,他們確實不敢再輕舉妄動。
面具人得意大笑,他一揮手,身後的灰衣人立刻將整個花亭圍得水泄不通。
這時,被揍成豬頭樣的羽震子,手裡舉著火把,被阿德背在後背上,來到眾人面前。
多日不見,阿德的雙眸也被厚厚的白翳封閉住,恐怕他也中了攝魂之術,成為羽震子的傀儡。明思令這邊,又增加了幾分憂心重重。
「門主,夕無悔那個賊婆娘,還有明堂的病秧子,都被我一把火困在裡面了。想來,一會兒就得成了烤雞,哈哈。」羽震子的肥臉和半禿的頭頂,都冒著油光,但都沒有他小眼睛里的賊光更噁心。
「你這個卑鄙小人,一定不會有好下場。」明思令又氣又怒,她狠狠指向羽震子。
「嘿嘿,小賤人你可要搞清楚,如今可是我家門主大獲全勝。待咱們再找到淵明之火,那門主就是六界之王,你們不過都是小螞蟻,輕輕一捻就死成渣子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羽震子用空著的手,狠狠抽著阿德的臉頰。
「你說是不是,明堂的二傻子!」他獰笑著奚落。
「住手,羽震子,你會不得好死!」看到阿德被羞辱和欺負,卻毫無表情,明思令眼圈都泛了紅,大聲詛咒著。
「反正,你們會死在老子前面。」羽震子囂張道:「幾日不見,你這小賤人倒好看了許多,放心。老子不會讓你死得痛痛快快的。」
「閉嘴,再聒噪我先收了你的魂。」面具人不耐煩地怒斥著,他正欣喜若狂解著羊皮卷上紅繩。
「是,屬下不敢。門主,需要幫忙嗎?」羽震子拍了拍阿德的肩,後者就退到面具人身旁。
羽震子貪婪地盯著面具人手中的羊皮卷,眸光充滿了慾望。
「怎麼,你也敢覬覦本門主的寶物?」面具人察覺,不高興斥責著。
「不敢,屬下不敢。」羽震子畏懼地低了頭。
「等等,別怪我沒警告你,這個羊皮卷可被老天詛咒過。你打開它,一定會死翹翹。」明思令焦急地嚷著,想要打斷面具人。
「死丫頭,你當我傻?那個死丫頭能拿,能打,怎麼我就不行?我懂了,如今,你也只能嚇唬本門主了,哈哈。我就打開,看你們又能奈我如何?」面具人冷笑著,反而加大了手中力道,一把就拽開了羊皮卷。
他話音未落,羊皮卷中已經爆裂開一團巨大的火花,連帶著棕黃色的煙霧。
「有毒?」他慘叫一聲,緊緊捂住面具上眼睛的黑洞,痛呼嚎叫著,整個人摔在地上翻滾著。
「都告訴你了不要打,還非要打!這麼不聽話,眼瞎了也只能怪自己。」明思令噗嗤一笑,笑靨如花。
灰衣人惶恐之下,還想齊力搶救自己主子,但那煙霧被酆一量一揮衣袖,裹挾了一道疾風,迅猛撲面而來。
他們無比痛苦地捂住眼睛或者口鼻,倒在面具人身邊嚎哭著。
「有毒,真的有毒。撤,撤退!」面具人雖然痛苦不堪,卻依舊不甘心地摸索著灑落在地上的羊皮卷。
夜之醒卻飛身而去,一腳踩住了面具人的手背,冷冷道:「別找了,這地圖是假的。你中計了。」
「阿醒……阿醒救我。」面具人情急之下,竟忽然換了白若塵的聲音哀求:「是為師,是為師啊。眼睛疼。快讓小十幫為師醫治。」
「好奸詐的賊人,竟然還敢冒充我師父?」夜之醒更加憤怒:「我倒要看看,你這鐵面具後面,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他躬身,一把就掀開了面具人的玄鐵面具。
咣當一聲,獬豸面具跌落在石子路上。一張熟悉的臉龐,赫然映入少年眼帘。
雖然這人雙眼紅腫,緊閉難睜,但依稀就是白若塵的模樣。
夜之醒艱澀地笑了笑,聲音低了下來,卻還有逞強的意味:「惡人狡猾,竟然還戴了人皮面具。」
他的手指顫抖,摸索著想要揭下那張並不存在的人皮面具。
「阿醒,真是為師,快救我!」白若塵用力拽住夜之醒的衣袖,顫聲哀求著。
「師父?」夜之醒愣住了,他的手臂完全僵直,他囁喏著:「不可能……」
「阿醒,這回他真的沒有騙你。滅月門門主……就是你師父白若塵。」明思令嘆了口氣,走到夜之醒身畔,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