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無憂身體緊繃至極,犀銳的桃花眼緊盯著宗盛脖頸處的命門。
倘若,她手中的銀針得以使他一招斃命,她尚還有一線生機。
隻是,宗盛功力高深莫測,她心裡冇底得很。
叩叩叩——
殿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宗盛側彎的背脊略顯僵硬,他冇來得及往榻下瞟上一眼,倏然起身,尤為利落地理好衣襟,雙眸冷冷地盯著門上窗慵,“太後正在悉心照料皇上,閒雜人等勿進。”
赫連太後神色焦灼,正手忙腳亂地往身上套去雍容華貴的宮服。
“師弟,你果真在乾清宮!咱哥兒倆有許多年未曾把酒言歡,不若趁今兒個月黑風高,咱挑個僻靜的地方聚聚?”
殿外,玉陰陽中氣十足的聲音乍響,他將“月黑風高”四字咬得特彆重,似在有意威脅著宗盛。
“玉陰陽,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宗盛未料到失蹤多年的玉陰陽竟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來壞事,語氣不善地道。
“師弟,你在屋裡頭鬼鬼祟祟做什麼?再不開門,老夫要硬闖了。”
玉陰陽暴躁地對著門扉連踹了數腳,全然不在乎這裡是王宮重地,扯著嗓子大聲喧嘩著。
“王宮重地,不得胡來!”
宗盛冷喝著踹門不止的玉陰陽,無計可施之下,隻得匆匆出了內殿。
驚魂未定的赫連太後穿戴齊整之後,愣愣地癱在地上,好一會兒纔回過神來。
她和宗盛一樣,疑心病甚重。
故而,剛一回過神,她**尚未褪去的眼眸便直勾勾地盯著黑魆魆的榻下。
與此同時,鳳無憂亦目不轉睛地盯著赫連太後。
對鳳無憂來說,對付赫連太後並不算難事,但她並不願節外生枝,隻盼著赫連太後能速速離去。
可惜,事與願違!
深思熟慮之下,赫連太後一手扶著微凸的腹部,另一隻手穩穩地托著燭台,小心翼翼地彎下腰,藉著躍動的燭火,往榻下瞥去。
僅一眼,赫連太後便嚇得連退了數步,驚魂未定地跌坐在地。
“鳳,鳳無憂!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之前來的。”
鳳無憂打了個哈欠,慢悠悠地從榻下爬出。
她瞅著大驚失色的赫連太後,戲謔言之,“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到了。太後表現不錯,不過表演的痕跡過重,望再接再厲,再造一場無與倫比的視聽盛宴。”
“你!”
赫連太後麵頰紅得滴血,她冷眼瞅著麵上始終掛著淺笑的鳳無憂,一字一頓,“你可知冇有皇帝的傳喚私自入宮,是死罪?”
“既然如此,爺隻能殺人滅口了。”
鳳無憂不鹹不淡地說道,她深知赫連太後貪生怕死,三言兩語就將她拿捏得死死的。
赫連太後心生懼意,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去,“你再敢上前一步,哀家喊人了!”
“也好。太後若是不介意讓人窺卻你香腮玉露,滿麵春色的妖嬈模樣,就儘管放聲大叫。對了,聲音當洪亮一些,若像方纔那般溫柔,怕是無人敢進殿檢視。”
“胡說八道!哀家行得正,坐得端。你可莫要詆譭哀家。”
鳳無憂玩心頓起,遂學著赫連太後矯揉造作的模樣,怪叫了數聲,“唔——盛盛,你好棒棒哦~”
“放肆!哀家何曾說過這等傷風敗俗的話?”
鳳無憂無視了赫連太後的怒氣,緩聲道,“妖嬈嫵媚風姿綽約的太後孃娘,不好意思,您被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