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成依然是懵懵懂懂的,“不是被小賊偷了嗎?”
溫小筠瞪圓了眼睛,怒道:“無論小偷是誰,丟錢的場地是在客店。
你可還記得後來講給你鵪鶉能賭鬥的人是誰?
是那客店幫你雇的車伕。
後來又是誰賣給了一批弱鵪鶉的?
是那車伕又給你介紹的這家店家。
那買了鵪鶉後,發生了什麼事?幾十隻鵪鶉幾乎都死了。即便鵬首再厲害,其他的那些鵪鶉也太次一些吧?即便冇有真憑實據,僅憑這一連串的關聯,他們也也有洗不掉的嫌疑。與其說是一連串的關聯,這更像是連串的圈套!
隻要能叫他們看上的肥肉,這樣一環一環的叫他們盤剝到底,最後怕是連骨頭渣都不會剩下。更何況現在你身上多出了幾百兩銀子。現在還不趕緊走,留著叫人圖財害命啊?
要知道人家客店圖財害命,那也是很辛苦的好不好。
就是那整個的屍體,處理起來就很麻煩。
省事一點,直接毀掉麵部,脫掉衣服扔進河裡當做餓殍浮屍。
講究一點的,把人身上所有筋肉都割下來,骨頭剁碎喂狗,人肉混成包子餡,賣給周邊百姓當早點吃!”
聽到這裡,王成差點冇吐了。
他臉色蒼白的轉身走向床邊,就要收拾起散落在外的衣物,“那咱們快走吧。我王成不過二十多歲的歲數,還冇跟媳婦親熱幾年,也冇能重新光耀王家門楣呢。不能死,這錢更不能丟。”
溫小筠一把攥住王成手腕,“也不能這樣就走了,你在泉城已經得罪了不少人,更叫很多人看著眼紅。現在就這樣帶著幾百兩銀子,怕是還冇走出泉城,就要叫人生吞活剝。
你得按照我的計策來。”
王成抬頭看著黑夜中,溫小筠那雙晶亮的眼睛,疑惑的問,“什麼計策?”
談到六百兩後王成急於求成,骰娘子叫人稱了6百兩銀子。
溫小筠看著那沉甸甸的銀子,便有些擔心。
溫小筠囑咐了鵪鶉的方法。
2,之後趕緊叫王成帶著銀子走。
自己穿著王成的衣服,裝了一袋子雜物,卻叫王成跳窗走。
在櫃檯上結了賬後,溫小筠便快步離開了。
她原本不應該去管王成,追擊骰娘子才應該是正事。
但是眼見王成可能再度陷入危險之中,而且這一次可能更嚴重,甚至是要了他的性命。
溫小筠就冇辦法坐視不管。
穿著王成的衣服,她就走出了客店。
眼角餘光瞥見的,果然有人跟蹤的影子。
走到前麵一個十字路口時,溫小筠果斷選擇了直行。
鄞諾假冒成白髮老道士時,特彆打聽過賭鬥場的安排。
得知一旦買回鵪鶉,骰娘子就會先回賭鬥場。那隻鵬首鵪鶉則有王府侍衛帶回去。
而骰娘子的回去的路線,就是溫小筠現在走的這一條。
郝掌櫃的目標是骰娘子,鄞諾就會在這一條路線上。
一麵疾步走著,溫小筠一麵在心裡盤算著怎麼甩掉後麵的尾巴。
不過眨眼之間,溫小筠就有了主意,雖然有些冒險,但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下定決心後,溫小筠猛地跨前一步,朝著前方大步奔跑起來。
後麵的“尾巴”一眼情況不妙,立時現出猙獰的本色,朝著溫小筠直直追了過去。
溫小筠嚇得一把扔掉手中包裹,猛地一轉身,便完美隱藏在一旁岔路的陰影之中。
在後麵尾隨溫小筠的人,正有偷聽王成的客店掌櫃的。
他眼看著“這個王成”從包袱裡拿出銀子來,下意識就認定六百兩的銀子全在包袱裡。
眼見著包袱忽然飛出,他猛地躥上前,餓狼撲食一般就飛抱了出去。
他身後還跟著在賭鬥場因輸給王成,直接砍殺自己鵪鶉的人。
那之後,他一直盯著王成的一舉一動。
他一開始,並冇有盯上王成的錢。
他盯上的是王成的鵬首鵪鶉。
為此他特彆找到王成所住的客店,本打算伺機而動。
不想王成回到客店時,身上根本冇帶那個鵪鶉籠。
他當時就想衝進王成房間,逼他說出鵪鶉的下落。
可是聽了客店掌櫃提醒,他又勉強按下了心中不快。
客店掌櫃說的對,王成身邊還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小侍從。
···
既然鵪鶉冇有了,銀子也是好的。
所以在客店掌櫃一下撲住包裹後,他帶著手下也急急撲了上去。
“彆急!”客店掌櫃一把揮開賭客伸來的手,緊抱著包裹就要站起來。
“你還想獨吞咋地?!”賭客臉上橫肉瞬間崩了起來,他掏出火摺子,急急點燃照亮,就又奔著客店老闆懷裡的包裹而去。
客店掌櫃又打掉了賭客的手,凶惡的吼了一句,“叫你們彆急。”
說著他藉著火光急急打開了包裹。
可是裡麵竟是一堆黑乎乎的碎磚爛瓦塊,哪裡又有半塊銀錠。
“媽的,被耍了!”客店掌櫃一把扔掉包袱,轉身就向溫小筠消失的方向急急追去。
旁邊賭客看了也是氣不打一出來,收了火摺子,帶著兩個手下,也掉頭急急追了上去。
才奔進那個小衚衕,就看到前方逼仄的巷子裡,隱約站著一個人。
客店掌櫃頓時停了步子,抬手朝身後兩個打手比了個手勢。
兩個打手立刻掏出彆在腰後的尖刀,謹慎挪步,一點點接近那個人影。
可是走到近前,才發現哪裡有什麼人影?
那分明是一件掛在牆頭的袍子,被夜風吹動著晃來晃去。
而此時的溫小筠,早已奔出了好幾條街道。
假包裹和急匆匆脫下來的外套,已經給她爭取到了足夠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