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鐵絲,是銀針!”文傑低聲嘟囔著從床上起來。
看來這註定是個不眠之夜。
柳青青看著文傑的身影移動到了門口,不解地問:“你要乾嘛去?”
“迎接一位不速之客!”
柳青青一聽躲到了文傑身後,眼睛滴溜溜地看著門口:“銀針是這麼回事?”
“……冇事”文傑。
柳青青感覺自己有一段記憶空白了,怎麼也回憶不起來,問文傑,他又懶得搭理自己的。
隨著文傑慢慢旋轉門把手,門“吱嘎”一聲開了。
站在門口的是一位胖墩墩的魁梧大漢,大漢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口。
“啊……嗚”柳青青剛想叫,文傑就捂住了她的嘴巴。
“安靜點,咱們抓緊離開這裡。”文傑貼近柳青青耳朵低聲道。
上一次柳青青突然發瘋,是文傑趴在桌子上小憩的時候,把柳青青綁起來時文傑就在琢磨,這兩根銀針的主人估計離這裡不遠。
估計這種銀針控製彆人身體的能力,有距離限製。
這麼說來,銀針的主人很可能就在附近暗中觀察著屋子裡的動向呢。
所以纔會把握的那麼準,文傑睡著之後,柳青青跑過來偷襲。
文傑把手背到身後,捅了捅柳青青,然後有扭頭看看桌子,柳青青馬上會意。
她悄悄回到屋子裡,拿起李詩曼的病例。
重新回到文傑身後,柳青青碰了碰文傑胳膊,文傑朝她點了點頭。
兩個人就這樣小心翼翼地繞過麵前閉著眼睛的胖子,朝走廊拐角處的步行梯走去。
“東西留下再走!”
自他們身後傳來了一道渾厚的聲音。
“這聲音……”柳輕輕瞬間看向文傑。
文傑拉起她就跑,兩個人飛快地跑到走廊的步行梯,蹬蹬蹬地下了樓梯。
他們身後傳來哢嚓哢嚓的聲音,好像那種關節不靈活的機器人一樣,柳青青一回頭,發現那個胖子已經追上他們了。
“啊“柳青青嚇壞了:“文傑,後麵!”
文傑一把拽過柳青青,把她朝自己前麵推了一把,這時候兩個人正好跑到了門口老闆娘白天呆著的桌子那邊,文傑這樣一推,直接把柳青青推到了門口。
文傑從柳青青身上接過病例,一把扔到了老闆娘桌子後頭,故意大聲喊道:“柳青青,你帶著病例先跑!”
說完把柳青青推出門外,把門從裡麵關死。
胖子這時候,從步行梯上下來了,顯然他聽到了文傑剛剛故意喊的話,隻見他一腳踢開了門,朝門外追去。
一樓桌子後麵是值班的一個小夥子,後半夜正是困的時候,又冇什麼住店的。小夥子往桌子上一趴就睡著了,冇想到睡著睡著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
他撓了撓腦袋,看看門口站著的文傑,一以為自己在做夢,他上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再看向門口。
“噢,就說眼花了吧,哪有什麼人啊。”他收回目光往自己旁邊一看,“哎,我去!”
他看到一個大男人出現在他麵前,離他很近,對方鼻孔裡撥出的氣都噴到他臉上了。
小夥計腿抖的站不穩,他跌坐在椅子上,結結巴巴道:“你,你……你要乾嘛?”
文傑從地上撿起那個牛皮紙袋子,用手撣了撣,徑直出了店門。
看著馬路上兩個奔跑的身影,一前一後,一個纖細,一個肥碩……
他側目朝身後看了看,一道身影閃了一下,他驀然轉身道:“早點出來不就好了。就知道你在附近。”
“聰明!怎麼猜到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股強大的威壓朝文傑湧來。
一個身影從店裡走了出來,那是一個身披黑袍的老嫗,袍子連著寬大的帽子,帽簷壓在鼻梁上方遮住了她多半邊臉。
這位老嫗消瘦而蒼老,渾身上下卻散發著神秘恐怖的氣息,彷彿剛從死人墳墓裡爬出來……
文傑看不到老嫗的眼睛,卻感覺到藏在黑色帽簷下的那雙眼睛帶著隱隱的殺意。
“銀針無法隔空刺入人的腦袋,不然你早就趁我睡著時,用銀針刺我了。乾嘛還要讓柳青青拿著針刺來刺去。”
文傑朝老嫗瞄了一眼,見她把枯槁的手從袖口裡伸了出來,衝著遠處一胖一瘦,一高一矮的兩個人虛空抓取了一下。
隻見那個胖子的身形倒地不起,留下一個哇哇哇叫喚的柳青青朝文傑這邊跑過來,剛跑了一半路,看清了文傑身旁這個古怪的老太婆子好像一個巫婆。
“啊,啊……你們聊,我還有事……”她又馬上調轉了方向,朝遠離兩個人的方向跑去,速度似乎比剛剛跑向文傑的時候還要快。
文傑有點哭笑不得了,冇想到柳青青的求生欲這麼強,關鍵時候連星爺的那套都整出來了。
老嫗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對柳青青這種打醬油的多半也不屑於用什麼手段。
她眼神淩厲而陰狠,目光聚焦在文傑身上的時候,文傑感覺自己似乎要憑空燃燒起來了似的。
“銀針不見了之後,我打開門,看到隔壁房間的老哥站著門口,顯然這個老哥也是被銀針控製了。
既然銀針不能隔空自己刺入那個胖子的腦袋,肯定是你刺進去的了。你不在隔壁又會在哪?”文傑不慌不忙地說道。
說完他看了看自己麵前的黑袍老嫗,說實在的現在他也跟店裡的夥計一樣,覺得自己可能在做夢。
但是活生生的人,擺在他麵前,容不得他不信。
隻在玄幻電影裡看到過巫婆這種東西,現實世界裡根本冇見過,所以,文傑想害怕也找不到害怕的那根神經。
他隻是奇怪地看著老嫗,問道:“你應該隻存在於係統中纔對啊,現實中……”
“什麼是虛幻,什麼又是現實呢?”老嫗悠然地說著。
這種高深莫測的話,文傑根本聽不懂。
好在老嫗也冇有理會他懂不懂,老嫗朝文傑衣服裡瞥了一眼。
猛地偏了偏頭,好像一隻鎖定獵物的貓頭鷹,鷹一樣的銳利眼緊緊地盯著文傑懷裡的牛皮紙袋,瞳孔聚焦在那上麵。
她伸手朝文傑衣服裡的牛皮紙袋虛抓了一下,牛皮紙袋開始在文傑衣服裡微微顫抖,這種抖動越來越強烈,隨後在文傑的注視下,牛皮紙袋子竟然自己飛了出來。
在半空中畫了個完美的拋物線,落在黑袍老嫗乾枯的手掌上。
“你不屬於這裡,你離這裡遠點,最好從哪裡來回哪裡去!”黑袍老嫗一甩袖子,準備轉身而去。
突然她的動作一滯,側目看了看文傑,露出意猶未儘的笑意,她的眼眸變得極為深邃,彷彿兩道見不到底的深淵:
“小夥子,人若無畏,必受其惑。
瞧瞧我聞到了什麼,你兜裡揣著的是很深的怨念。
自己的事情還冇處理好,就跑過來管彆人的事情?
彆人自有彆人的因果循環,外人不要橫加乾涉,否則惹上了什麼麻煩可就脫不了身了啊!”
黑袍老嫗說罷,身影便消失不見了,而她惡魔般沙啞邪惡的聲音,久久環繞耳畔。
這番話如同一把刺刀,直擊文傑內心,他惶惶然半晌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等等,等等老……老人家……,我的事情……”文傑感覺從冇有過的心悸,那位老嫗一定是看到了什麼,纔會說出那一番話。
“老人家……”文傑艱難地開口喊著。
“文傑……文傑……”他感覺身子被晃動著,柳青青的聲音傳到了耳朵裡。
他感覺胳膊又脹又痛,努力了半天才把挪動了一下,他抬起頭,感覺腦袋跟灌了鉛似的。
等他努力睜開眼睛,看到柳青青的麵孔近在咫尺。
“那個……那個黑袍老嫗呢?”文傑驚詫地看著柳青青問到。
“什麼啊……文傑你傻了吧,哪有什麼黑袍老嫗,咱們兩個過來住店,你忘了啊,隻有咱們兩個。”
柳青青又好氣又好笑地說著。
文傑這才四下環顧,發現小旅店的房間裡燈光明亮,自己坐在桌子旁,而柳青青就坐在他身邊……
剛剛難道是一場夢?
他上下打量著柳青青,衣服褲子都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他伸手摸了摸柳青青的頭髮。
“你乾嘛啊!”柳青青一扭身子,推開了文傑的手。
柳青青碎髮裡冇有什麼銀針。
他又抓起桌子上的暖水壺,朝隔壁牆上砸去。
“咣噹!”發出一聲巨響。
伴隨而來的是隔壁胖子罵罵咧咧的聲音:
“哥們,大半夜的能不能消停點,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啊!”
胖子也冇有被銀針刺中。
難道真的是一場夢?
文傑狐疑地看看柳青青,目光下移動落在了光禿禿地桌麵上。
“不對!不是夢!”文傑驚呼一聲。
“哥們,大半夜的能不能彆大喊大叫的啊,你再擾民,彆怪我不客氣!”又是隔壁的胖子。
文傑根本冇理會隔壁那個人瞎嚷嚷,他搖晃著柳青青的肩膀,急切地問:“病例呢?李詩曼的病例,我明明放在桌子上了啊!“
“對啊,我正想問你呢,病例哪去了?“柳青青神色一變,反倒質問起了文傑。
文傑與柳青青對視一瞬,喃喃道:“病例被黑袍老嫗拿走了……我就說不是夢!”
柳青青見文傑神神叨叨地,扔下他不管了,獨自上了床:“不懂你說什麼呢,我要睡了……你要不要一起睡啊?”
文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