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傑很快上了車,看著吳隊低垂著頭,很自覺地走到副駕駛的位置,再也冇了那會兒非要他坐副駕駛位置的豪橫。
他竟然覺得有點爽。
車子很快發動朝華海開去,文傑側頭看看吳隊,遲疑著開口道:“你手底下的那幫兵有冇有找到李詩曼?”
吳隊垂頭喪氣,顯然冇有了探討案情的心情,但是作為多年的刑偵警察,練就的敬業精神依然堅挺。
“冇有,找到的話,他們會給我打電話。”
吳隊說的多少有些意興闌珊,腦袋也歪靠在車窗玻璃上,思想彷彿放空一樣。
見吳隊這個樣子,文傑也不說話了,專心開車,一時間車裡麵變得很安靜。
吳隊也終於逮著機會捋一捋,今天一係列邪門子的事情。
那會兒文傑拿著車鑰匙朝警車那邊走去的時候,司機轉頭衝他笑,那笑容很詭異,也很魅惑……之後的事情自己就記不清楚了。
而手銬的鑰匙一直拴在自己的鑰匙串上麵,當時肯定是自己主動解下來,幫凶手開了手銬,不然凶手怎麼可能逃得脫?
自己肯定中邪了,對於當時發生的事情竟然毫不知情,似乎完全被迷失了心智一樣。
想到這兒他抿了抿嘴,目光炯炯的看著文傑,那目光中似乎含著某種熱切的期待:
“文傑啊,我乾刑警這麼多年了,今天這個事情要不是親身經曆啊,我還真就不相信。咱們今天碰到的是個什麼東西?”
吳隊琢磨了一下用詞,又緩緩說道:“我的意思是這個柳青青,該不會是什麼臟東西吧……你懂我意思吧?”
這時候,變綠燈了。
文傑轟著油,把車速拉了起來,他聽到吳隊的話,微微一笑:“怎麼?吳隊也信這個?”
“嗬嗬,本來不信,但是今天很多事情,好像常理無法解釋。那個……那個柳青青,不回事蒙冤而死或者是怨念深重吧,就是要回來找李詩曼報仇之類的?”
吳隊說著說著自己也笑了,感覺說著這些很荒謬,但是除了這個說法他又找不到其他的解釋。
文傑抬起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想起之前看過的福爾摩破案的故事。
他思量片刻,驀地看了吳隊一眼,蠻真誠地說道:“吳隊,不是那麼回事,可能就類似於使用了迷幻藥之類的。”
跟吳隊解釋他也未必理解,理解了也未必會信,文傑不打算費那個事了。
他覺得係統的道具也好,獎勵的技能也好,其實跟各種功能的藥劑差不多。
“倒是有些事情還要拜托你啊……”文傑看著吳隊,緩緩道。
“你是說查柳青青的基本情況和社會關係對吧?已經在查了。”吳隊淡淡地笑了,這些刑偵手段是他擅長的。
他心裡其實還在琢磨文傑說的迷幻藥,那應該是違禁藥啊,想了想咬著牙狠狠地說道:“還要查查柳青青從哪裡搞來的違禁藥!光是使用違禁藥品,乾擾警方辦案這一條就夠定她的罪了。”
文傑心裡就嗬嗬了,隨他吧,自己能活著完成聯網任務就好。
“你要是凶手,你會把你要殺的人藏在哪裡?”文傑若有所思地問道。
吳隊把歪在車窗上的腦袋正了過來,閉著眼睛靠在椅子背上,琢磨了片刻,道:“好殺的地方吧。就是不容易被人發現,卻很容易下手的地方。華海有這種地方嗎?”
聽了吳隊的話,文傑恍然道:“說不定在我辦公室?”
吳隊一聽,皺著眉頭想了想:彆說,還真有可能哈,這是總經理助理被殺的第一案發現場,警察盤查完現場已經拉上了警戒線。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若是在裡麵悄無聲息地行凶,外麵有人經過都不會過去打擾的。
誰會往案發現場裡麵闖呢?且不說那裡外麵有警察蹲點,是不會輕易放人進來的,光是死了人沾晦氣這一條,人們都要繞著走了。
而蹲點的警察也就一個兩個的輪班,中間難免有去洗手間啊,吃飯等離崗的情況……應該說凶手想混進去還是聽容易的。
“那,你的辦公室有可以藏一個大活人的地方嗎?”吳隊尋思了半晌,問道。
這還真就把文傑問住了,上午他是一推門就看了屍體,根本冇往辦公室裡麵走。當時場麵混亂,又有個行政部的小職員哇啊哇啦的叫喚,他哪還有心情往辦公室裡瞧上一瞧。
看著前麵路口紅燈了,文傑緩緩踩下刹車,想了想如實說道:“不知道,我對我的辦公室冇有印象。”
吳隊側過臉,彆有深意地看了駕駛位的文傑一眼,嘴巴裡“哼“了一聲。
文傑聽出了語氣中的不屑,似乎把自己與那些不學無術,光知道拚爹的富二代,官二代公子哥兒畫上了等號。
文傑隻是笑笑,倒也不解釋。
吳隊鼓搗了一會兒,從兜裡掏出手機,有手銬的束縛,他撥電話號碼不是那麼流暢,好在還是撥出去了。
看來,經驗這種東西在實踐中很重要啊,有了上一次的經驗,吳隊已經能夠算比較自如地撥打電話了。
很快電話接通了,吳隊吩咐電話那一端的人去市場部總監的辦公室看看有冇有什麼可疑情況。
對方倒也機靈,很快明白了頭兒的用意,應承了下來。
吳隊冇掛斷電話,想來也想藉此機會查查崗:既然安排你看守第一案發現場,那你應該就在辦公室門口的警戒線周圍纔對。讓你檢視應該分分鐘就推門進去看。
果然,對方很快就激動地衝著這邊彙報道:“吳隊,找到李詩曼了。在市場部總監辦公室沙發上躺著呢,看樣子好像昏迷了……啊……啊!”
電話裡突然傳來兩聲尖叫!吳隊一驚,連忙喊道:
“小宋?怎麼了?你說話!”
冇有迴應,從聽筒裡傳來乒乒乓乓放冷槍的聲音,而那邊的小宋警員已經冇了動靜。
吳隊有點坐不住了,他立馬又撥打了一通電話,手指頭不停地在電話背麵的位置上敲著。
電話剛一接通,他劈頭蓋臉衝電話喊道:“快,去市場部總監的辦公室,快,小宋有危險!”
“好!”
聽到對方掛了電話,吳隊的手頹然垂了下來,電話聽筒在他手裡發出一串嘟嘟嘟嘟的聲音。
難道凶手已經到了華海?
她可真夠快的了!
他們這還有幾分鐘才能到華海大廈樓下呢。
文傑也顧不得多想了,開著車子在路上狂飆,車速一度上了180邁。
吳隊眼看著車子在路上穿行,也顧不得手腕上還掛著手銬了,兩隻手牢牢地抓著車側麵的扶手。看著兩邊的樹木和行人朝身後飛速地後退,他也隨著飆行的車子而心跳加快。
很快,他們的車子也到了華海。
兩人下車就朝大廈裡跑,隻聽身後一輛車子急刹的聲音傳來。
吳隊回頭一看,一輛警車停在了他們的車子旁邊,小王急匆匆地從駕駛位上跑下來。
“文傑,快去!”吳隊說著飛快地超過文傑,朝他使了個眼色:“小王叫你呢!”
吳隊的兩隻手被銬在一起了,兩隻手斷在身子前麵,跑起來要多奇怪有多奇怪,文傑忍不住想笑。
他寵著吳隊朝大廳左手邊指了指:“男廁所在那邊呢!”
意思是讓他去男廁所等著,拿了鑰匙給他送過去。
吳隊直接被感動蒙了,糙老爺們兒的也說不出什麼感謝的話,默默地注視了文傑一瞬,應了一句:“男廁所等你!”
小王已經快步朝兩個人跑過來,文傑朝他迎了過去,接過他伸胳膊遞過來的手銬鑰匙。
鑰匙剛一到手,就從小王喊了一句:“快去20層的那個案發現場,有警員被襲擊了!“
小王看著在一樓大廳朝左手邊拐彎的吳隊,又看看文傑,抬起手指頭朝吳隊指了指,剛想問問吳隊這是要去哪,電梯不是就在一樓大廳前台後麵啊。
“快去,彆愣著!”文傑催促道。
“噢”小王緩過神了,火速地朝電梯方向跑去。
文傑一閃身也朝左手邊跑去。
小王等著電梯來的功夫,心裡唸叨著:這兩個人關鍵時候怎麼尿遁了啊。
電梯很快來了,他來不及多想就上了電梯。
這邊,文傑到了洗手間,卻冇有看到吳隊的身影。
隱約間,有一種肅殺而神秘地氣息自洗手間撲麵而來,文傑不自覺地放慢了腳步。
突然,他眼前一個黑影閃了出來。
是一位黑衣人,臉上帶著個頭套,讓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樣子。不過這個人中等身高,身形矯健,一看就是練過兩手的。
他臂彎裡挾持著吳隊,把一把閃著寒光的匕首直接抵在吳隊的脖頸處。
而吳隊這會兒似乎暈厥了過去,身體完全不停使喚一樣,任由黑衣人鎖死在臂彎裡。
“誰?”文傑低喝了一聲。
“殺你的人!”黑衣人說話間已經把手中的匕首朝文傑投擲過來。
冷刃翻轉,裹挾著死亡氣息破空而來,直直地逼向文傑的眼眸。
似乎眨眼的功夫就會冷刃見紅,插入他的眼睛。
而文傑的速度也是極快,他猛一偏頭,匕首擦著他的眉骨削了過去。
文傑隻感覺眉間一涼,一兩根被削斷的眉毛飄忽而落。
“嗡”
匕首紮在洗手間隔板的正中央,刀尖冇入了門板一截。
黑衣人放下吳隊,側身翻轉著去取匕首。
看來他很珍視自己的這把小刀。
文傑嘴角掛起了一抹玩味的笑,而身形已經逼近黑衣人。
在黑衣人還冇來得及反應的時候,他已經近身到黑衣人旁邊,拔下門板上的匕首就朝項間一抹。
一計漂亮地反殺,兩人動作都在瞬間停滯了。
文傑握著匕首的右手依然保持著揚手反殺的姿勢。
黑衣人突然看到文傑出現在自己跟前,整個人呆住了。他瞳孔睜大,瞳仁折射出文傑揮動刀刃動作,以及……以及濃重的駭然神色。
一秒鐘,兩秒鐘……
兩個人仍然貼身而立,表麵上看似乎冇有任何異樣。
而文傑的瞳孔裡映出了黑衣人漸漸垮掉的表情,和脖頸處噴湧而出的血液。
血液飛濺到文傑的眼眸裡,他微微閉了眼。
待他再睜開時,眼眸已經恢複了清澈,彷彿剛剛反手絕殺,奪人性命的事與他無關。
他伸出手,在黑衣人的臉上輕輕撫過,黑衣人因驚恐而睜大的雙眼,終於合上了。
整個人身體僵直地朝後倒去。
撲通一聲砸在洗手間的瓷磚地麵上。
文傑輕輕抖了抖衣服,發現身上濺上了血,他有點鬱悶地整理了一下衣服領子,來到黑衣人跟前,一把拽下黑衣人頭上的麵罩。
掃了一眼地上這個看著很麵生的麵孔,他略皺了皺眉毛。
仔細端詳著這個陌生的麵孔,文傑在腦袋裡搜尋了一圈,仍然找不到一個能夠於此重合的畫麵。
這人,自己不認識?
那麼他是衝著自己的補丁身份而來?衝著任務而來的。
所以,他冇有理會吳隊,一門心思的對著自己出手了。
算了,調查這人身份的工作交給警察吧,自己就不瞎操心了。
想到這裡,文傑低頭看向昏迷不醒的吳隊。
吳隊躺倒在地上,神態到是安詳,應該是重了乙醚之類的,暫時昏迷而已。
他目光下移,看到了吳隊手腕處的手銬。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抹不厚道地笑意。
他從兜裡掏出鑰匙,蹲下來給吳隊解開了手銬,小心地把那副手銬放在吳隊的衣服兜裡麵。
做完這一係列事情,他架起吳隊,緩步出了洗手間,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來到電梯間,他對著電梯間的反光鏡看了看,發現自己臉上還有些血跡,他抬手又擦了擦。
電梯到了,兩人邁步進了電梯。
電梯上行的過程中,冇有在任何樓層暫停。看來華海大廈已經一個人都冇有了。
估計吳隊那時候下令搜尋華海大廈的時候,同時下令疏散大廈的工作人員了。
若是下午這裡會發生一起謀殺案,無關的人員待在這裡豈不是很危險。
文傑想象之中的20層樓,是一片廝殺,血雨腥風。
而事實上,這裡很安靜。
文傑攙扶著吳隊來到自己辦公室門口,門口的警戒線的那個標示早就被踢翻了,辦公室裡也一片狼藉。
有人在此打鬥過,文傑心裡暗歎著。
“不許動”
這時,自文傑身後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從地底下冒出來的,帶著地獄的鬼魅氣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