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五歲那一年,我父親被人謀殺了。
我與你一樣,一直覺得父親的死另有隱情,也一直冇有放棄追查凶手的下落。”
文傑說這一番話時,好像在自言自語。
聲音低沉而浸滿了憂傷。
他猛地來到賈楠跟前,一腳踢飛了賈楠手裡的菜刀。
賈楠沉迷於自己的痛苦中,毫無思想準備,手裡的刀就已經落到了牆角。
哐當,刀柄打在牆壁上,發出一聲撞擊。
“你……”
賈楠這才意識到,局麵在不知不覺中被逆轉了。
文傑把手指頭壓在賈楠的嘴唇上,做了個“噓”的動作。
“你說了那麼久,該輪到我了。”
文傑不緊不慢地說。
“我順著殺我父親留下的線索,就找到了你。”
說著文傑操手扭住賈楠的下巴,直視著賈楠漆黑的眼眸,道:“說吧,誰教你係蝴蝶繩口的?”
父親死的時候,自己隻有五歲,而賈楠要比自己小幾歲的,所以不可能是賈楠。
當然,也不太可能是賈鬆。
賈楠冷冷地看了文傑一眼,隻說了一句:“鬆手。”
關於蝴蝶繩釦,卻隻字未提。
文傑鬆開了鉗住賈楠下巴的那隻手。
用能殺人的目光注視著賈楠,等著賈楠回答他的問題。
而賈楠微微蹙著眉頭,他真的在思考蝴蝶繩釦的事情。
一兩秒鐘之後,隻聽賈楠說出了一個名字,語氣冷的彷彿能結冰:“賈林”
這個不會錯的,確實是賈林教的。
而他也不會幫賈林隱瞞什麼。
文傑訝異地看了賈楠一瞬,他冇想到事情這麼順利。
順利的有點超乎想象。
他以為問了這個,以賈楠那副對什麼都冷冰冰的態度,會對這個問題不屑一顧。
或者拋出來一句:“不知道”
賈林,既然也姓賈,肯定與賈楠有關係吧。
文傑試探性地問
“賈林?那麼這個賈林……是你什麼人?”
“不是什麼人,我和他沒關係。”
說話間,賈楠的眼眸泛起一絲寒意。
這種細微的神情變化,被文傑敏感地捕捉到了。
刻意說沒關係的人,往往關係很親近。
人的這種心理很奇怪。
比如,妻子問丈夫,你朋友圈發的同事合照裡,那個站在你身邊的漂亮女孩是誰啊?
關於這個問題,基本會得到以下回覆:啊?那個啊,就是同事啊,工作中都很少接觸的。
其實,你身邊可能站了兩個女孩子。
而你的妻子都冇明確問是哪一個。
文傑瞭然一笑,接著問到:“那麼,這個賈林現在在哪?”
“不知道。”賈楠聳聳肩膀,撇了撇嘴:“反正不在市。”
賈楠說完這些,話峰一轉,問道:“你的意思是賈林謀殺了你的父親?”
“不確定,但很有可能。”
文傑眼眸暗淡了下來。
賈林殺人了?賈楠的神色變得迷茫。
“那,若真是賈林謀殺了你的父親,你是要……報仇嗎?”
問這句話的時候,賈楠一直盯著文傑的眼眸。
而文傑意味深長地與賈楠對視了一瞬,神秘一笑,道:“不是,我有我的做法。但絕對不是殺了他,也不是將他繩之於法。”
這說的賈楠就更不解了。
也或許,他不需要理解。
他隻需要殺了文傑,明天用以祭奠自己的哥哥。
關於賈林的事,他懶得去想。
因為這麼多年來,賈林也從來冇有在意過他們,甚至於他們是死是活,賈林都不介意。
也或許介意,但這種介意在賈楠看來,也是假惺惺的。
依著剛剛文傑的身手,單挑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對手,那麼就要藉助外力作用了。
賈楠用眼角餘光瞥向床頭櫃。
若是記得冇錯,床頭櫃的抽屜裡,放著一包迷藥。
【是否投放補丁】
【是】
【投放重塑型補丁成功】
賈楠麵前的文傑倏地消失了。
時間太倉促了,係統好像殺出來的程咬金一樣,瞬間打破了兩人的對話。
文傑還冇來得及考慮投放補丁之後,會給現實生活帶來什麼樣的影響,畫麵已經開始變淡,直到最後消失不見了。
坐在黃微微家客廳沙發上的文傑,朝自己手上的那頁紙看去。
臥槽。
明明寫滿了字的紙,畫滿了線條的紙,出現了大麵積的空白。
就是說,成功了!
文傑強迫自己按耐住心頭的狂喜,認真回憶了剛剛對於賈楠的人生軌跡修正,到底影響了哪些人的命運。
1自己——賈鬆——賈楠
2賈楠——王帆(直接關聯)——張瑤(間接關聯)——張夢(同上)——黃東恒(同上)
3賈楠——郝帥(直接關聯)——未知(間接關聯)
4賈楠——白宇(已被修正)
5賈楠——程小惠(直接關聯)——林雨菲(間接關聯)——張倩(同上)——張洪山(同上)
也就是說賈楠在2016年提前遇到了自己,導致他的目標直接鎖定了自己。
上述案件推演中第二條王帆,張瑤,張夢,黃東恒等四人和第三條郝帥的人生軌跡被修正了。
那麼……
今天發生在黃東恒住處的謀殺案,也就不存在了。
文傑看向自己身旁,若是記得冇錯的話,身旁的沙發墊子上放著兩遝黃東恒蒐集的資料。
果然,旁邊的沙發墊子上什麼也冇有。
而他剛剛目光掃過時,看到茶幾上隻有一隻玻璃杯。
那就是他麵前的這隻。
而明明剛剛有三隻玻璃杯啊!
黃微微和楊珊珊的玻璃杯呢?
文傑轉念又一想,若是冇有黃東恒的遇害,楊珊珊這會兒……應該在家睡覺呢吧!
對於係統對人生軌跡進行重塑之後,文傑每次退出係統後,地點是不更改的。
上一次在單位旁邊的公園裡,文傑重塑了趙小龍的人生軌跡,結果他成了殺人犯而趙小龍擁有了本該屬於他的工作和生活。
那次開啟係統的時候在單位旁邊的公園,退出係統後還是在那個公園,還是那個長椅,搞得他跑回辦公區,碰上白宇還一度很尷尬。
這次就更尷尬了,他本是坐警察順風車回楊珊珊家。因為黃東恒被害,警車中途駛向了案發現場——黃東恒的家。
而他在那裡撞上了從案發現場回來的黃微微和楊珊珊,也就陪同她們一起回到了黃微微家。
現在黃東恒冇有遇害,也就冇有楊珊珊來黃微微家這回事了。
他一個大男人,三更半夜坐在黃微微家客廳的沙發上……這算怎麼回事啊!
他其身,躡手躡腳地朝門口走去。
看著自己手中的那頁紙,他抄起茶幾上的鉛筆,在那張紙的上方補充道:
賈林——文天毅?
賈林——賈鬆(異裝癖)
文天毅就是他的父親!
關於父親的死,終於循到了有價值的線索和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