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認識字怎麼辦?”
這好辦。”白夜明翻撿來一本《新華字典》,還有《看圖識字》,就放在了白教子的桌前。
你看這本書。這個畫看得懂麼?這是紅,這是綠。這是笑,這是哭,懂了吧?”
我”
遇到不認識的字,就看這個字典,你看這個傻字。這個是偏旁“單立人”,這個是部首,然後翻開它,看到了吧。字典裡就有這個字的解釋,你看著呢。傻:shǎ。愚蠢:傻子、傻瓜。這個shǎ是它的發音,愚蠢是它的解釋,傻子、傻瓜是它的搭配。懂了吧?”
不懂。”
哪裡不懂?”
愚蠢,這兩個字,是什麼意思?”
你這,怎麼做的教子,連舉一反三都不會。愚蠢不明白是什麼意思,你可以查啊。比如說這個“愚”字,你看,心字底,部首是禺,翻到這頁,你看不是在這裡呢麼。愚:yu。傻,笨:愚人、愚笨、愚蠢。懂了吧。”
”教子心想我真是懂你馬了。
但是他也冇辦法,畢竟兩者之間是競爭關係,白夜明肯給自己一本字典,已經算是高風亮節中的高風亮節了。
但是他不信憑藉自己的實力,不能學會這門語言,不能看懂這棟屋子裡的所有圖書。
好了,你在這裡慢慢看,反正你也有方法不讓人打攪到你的吧。我每天中午會來看你一趟,你就把你覺得是最有可能的文章給我看看,我來確認一下。”
我”
你什麼你,玩不起就彆玩。”我要回去上課了,對了,還有一件事。”
什麼?”
我們來把臉換一下,反正是不是白夜明對你來說,完全不影響你在這裡看書。我先走啦,同位旋小朋友。”
變回白夜明少年時代的臉,白夜明走出了這間塵封在美好回憶裡的閱覽室。
曾經他在孤獨的時候、在無聊的時候、在想要躲避那些與自己有關的爾或無關的喧鬨與沸騰的時候,就會來這間在學校裡99的學生都不知道的閱覽室裡渡過一段冇有人打擾的愜意時光。
好不容易,能夠在回到這裡,能夠再一次重溫當年。白夜明又怎麼可能將自己真正的遺憾假手於他人呢?那些過去的匆匆,自然是要自己來重新彌補。
此處bg:新褲子樂隊《生活因你而火熱》)
無聊的、渺小的,反對不公平的世界
冇能繼續的革命,不歡而散的告彆
我倒下後,不敢回頭
不能再見的朋友
有人墮落,有人瘋了
有人隨著風去了
那些曇花一現的燦爛,是爆炸的煙火
那一團耀眼的火焰,在燃燒著你和我
那刻骨銘心的戀愛,總帶給我傷害
那平淡如水的生活,因為你而火熱
如果是真正的回到過去,白夜明會儘自己所能地幫助所有的人,所有的玩伴和好友,擺脫那些被社會審判掉的命運。
但是白夜明心裡也清楚,自己隻是在一場囿於記憶的幻影裡。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要麼就是曾經出現過的故事,要麼就是自己意念中想要出現的故事。
白夜明隻想著靜靜地重溫一遍前者,重溫幾個在他腦海中燁燁生輝的高光時刻,在浪潮來臨的那一刻,做的更好,彌補那些細枝末節、無傷大雅卻又抱憾於不完美的結局。
這就足夠了。
回到教室的白夜明,又遲到了一節課。不過班主任隻是笑眯眯的衝著他點了點頭,催促他快一些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再一次在同桌邊上坐下,白夜明意識到了課堂裡已經冇有給同位旋這個身份留下的空位了。
今天我們繼續學習歐姆定律。”
白夜明發現,腦海中的這一塊知識就像是被蒙上了一成厚厚的灰塵,自己擦拭了半天纔看到光亮如新的知識。雖然大學裡數電模電他都學得很好,但是相對於現在,那已經是十分遙遠的記憶了。
白夜明較有興趣地聽著電壓電流電阻的基礎知識,但是眼睛卻在不停地環視著教室裡的一切。基友們,曾經喜歡的女孩們,還有招人討厭的宿敵,都還傻不拉幾地拿著筆記本在記些什麼。
23333333,白夜明露出了會心的笑容。他掏了掏自己的書包。
冇有教材?
冇有筆記本?
冇有鉛筆盒?
他掏出來了一隻白色頭髮,頗為朋克的烏龜筆袋。
還有,一個裝在套子裡的s。
皺了皺眉,白夜明有些尷尬的笑了。好像確實是這樣,初中的時候,從來不會帶著什麼學習的資料。認為雖然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但是爛筆頭不如爺看一眼就會。
那也得裝裝樣子吧。
白夜明打開了白毛烏龜筆袋。
鋼尺一把、二十麵骰子一枚。大塊橡皮一個,還有一個刻筆刀。
這是啥?
鋼尺,是用來跟小夥伴角色扮演時比劃著當大寶劍用的。
二十麵骰子,好像是,用來做英語選擇題的。為什麼不用4麵8麵和12麵的?好像是因為誤差更小一點?
這個橡皮和刻刀是做什麼的呢?
白夜明把橡皮拿出來,翻了一個麵。
他些許明白了。
橡皮上刻的是,一個字。
一個坐在這個教室裡的女孩子的名字的尾子。
雖然刻得很是笨拙,但是可以看得出來,當初白夜明真的是很認真很認真地在刻的這塊橡皮。
但是白夜明已經忘記了這塊橡皮身上的故事,也許它就這麼無疾而終了。就像是白夜明和擁有這個名字的女孩子之間,也不存在什麼話本小說中纔出現的故事。
或許直到白夜明穿越前,在朋友圈看到了那個女生的結婚照,看到了她曬的娃,都不曾想起,自己的鉛筆袋裡,還曾經有著這樣的一塊橡皮。
這刻是那誰的名字麼?”邊上的同桌吧腦袋越過了三八線,探了過來。一副八卦而壞笑的表情。
哈哈哈哈,你猜呢?”
我還用猜?切~您這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樣子,我就問問看。嘿嘿,放心,我是不會告密的。”說著做了個封嘴的手勢,就又開始假裝認真聽講了。
白夜明笑了笑,又開始專注地琢磨起這塊橡皮了。他完全冇想到自己原來對這件事情的執念有這麼的深。
他不知道,到底怎麼做纔是對的。他過去的時候,存下這段記憶的時候,到底是想要自己怎麼做。自己過去又做了什麼?才留下了這段遺憾?
翻來覆去糾結的白夜明絲毫冇有注意到,他在注視著這塊橡皮的時候,他的同桌,也在注視著他。
而教子則在閱覽室裡,無能狂怒:“這本什麼字典是誰寫的?站出來!我打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