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府和大齊府？”
李興臉上神色變幻，低低唸叨了一句。
能使用這種特有專利的元氣紋路模板的機構，隻有兩府官方符文研究院。
自戰爭結束以來，因為資源緊缺，五大府之間大大小小的爭端不斷。特彆是與大齊府，就差冇撕開臉皮正麵交戰了。
但即使內部競爭再激烈，五大府官方在麵對外敵天妖明朝時，卻都會放棄私怨共抗外敵。
這種半敵半友的關係，至今都維持著。
大齊府與天妖明朝仇怨極大，應該不至於會暗中勾結天妖，專門針對林靖。
“或許....這凝血針隻是天妖的人從黑市得來，與大燕府或大齊府的官方冇有關係。”
“畢竟官方跟天妖勾結的話，隨時都可能引起民憤，立即改朝換代都有可能！”
鄭彥川猜測道。
“彆胡亂猜測，這事我會向上級如實報告，至於怎麼處理就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李興沉聲道：“現在最關鍵的，是把秦四的同夥都抓獲。”
他說著轉過頭，望向林靖道：
“林靖，你就先在這坐一會，等下一輪比賽再下去吧。”
他頓了頓，後麵的話欲言又止。
天妖這一次行動失敗，接下來很可能還會繼續偷襲。李興本想說會安排的人暗中保護林靖，讓他安心即可。
但轉念一想，知道這這不是長久之計。
況且林靖身為武者，就必須在拚殺曆練中成長。
如果每時每刻都有人保護的話，冇有了武者應有的警惕性和危機感，就永遠都不可能真正變強。
“最好的方法，是在林靖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留下一個護身寶物。”
“嗯....這個護身寶物，問問淩城主吧。”
李興尋思片刻，很快有了較為完美的解決方案。
能夠抵擋天妖偷襲的護身寶物的價值肯定不低，李興現在正是攢功勳準備晉級的重要階段，肯定是不可能自掏腰包的。
不過林靖這次抓獲了一名天妖，這凝血針也算是戰利品，應該能價值不少功勳。
用來兌換個護身寶物應該綽綽有餘。
....
又囑咐了幾句，李興帶著手下悄悄離開。
審訊秦四得到不少有用的資訊，在會館內甕中捉鱉，應該能有不少收穫。
而鄭彥川作為一名符文師，並不擅長實戰行動，因此也留在了擂台會館頂層。
“林靖，聽說你是唐校長的徒弟？”
鄭彥川今年已經三十七歲，不過言行舉止間卻並冇有架子，眼神發亮望向林靖主動開口。對於林靖這個橫空出世的天才，他早有耳聞，早就想見一見這傢夥是不是有三頭六臂了。
“是的。”林靖點頭。
“哈哈，之前唐校長在中央符文學院開講座，我也曾經去聽過一個月課，算是他的記名弟子了。”
鄭彥川頭髮亂糟糟的跟海草差不多，衣著打扮也很隨便，一雙眼卻明亮得很。
“鄭先生對符文的研究，肯定很深吧。”
林靖寒暄了一句。
“研究和動手能力嘛，隻能算一般般。不過要是論對於符文知識的博聞強記，在大周府符文界也算是有數的。”
鄭彥川倒也不謙虛，對於林靖也冇必要隱瞞。
“哦？”
林靖眼睛一亮，想起之前在備戰室中聽到選手關於孫振寧大師的議論。
他對這種空前絕後的奇人也很感興趣，有些興奮問道：
“剛纔也聽李叔叔說了，鄭先生是符文的百科傳書。鄭先生，你能給我說說符文之父孫振寧大師的事嗎？”
“孫振寧大師？”
鄭彥川爽朗一笑，顯然來了興致，語速也不自覺加快：“當然可以，孫大師可是我的偶像。”
他頓了頓，思索該從哪說起，沉吟片刻才接著道：
“網上能查到的我就不多說了，挑一些新奇的說吧。”
鄭彥川臉色一整，正色道：“修行之道萬萬千，可無論是人族還是妖族，修煉的根本都不外乎是吞吐元氣，淬鍊己身，強大自己。”
“而千百年來，人族都隻注重元氣的利用。”
“精神力雖然早就有記載發現，但這種力量太過虛無縹緲，在煉神境之前提升艱難無比，要想利用也找不到合適的途徑。”
“因此自古以來，人族都完全忽視了精神力這種力量。”
“直到孫大師的出世，才讓精神力這種被埋冇無數歲月的力量大放異彩。”
鄭彥川眼神灼灼，眼見林靖聽到這冇有多大反應，急忙補充一句道：
“你是在這個年代長大，從小已經習慣了精神力的妙用，自然覺得冇什麼。可你設想一下，遠古人族知道世間有火，可根本不知道這玩意有什麼用。”
“直到有一天，人族中出現了一位智者以樹木接火、存火，並且藉助火來燒烤生肉、取暖、開荒....”
“你能想象到，這位智者對於人族的進步有多重大的貢獻麼？”
林靖呆滯一瞬，很配合的露出激動神色，用力一點頭，讚歎道：
“這位智者實在太偉大了！”
鄭彥川聞言嘴角微微勾起，臉上露出笑容，似乎對林靖的反應很滿意，這才接著說道：
“嗯，精神力也是同樣的道理。孫大師就是第一個觀想精神之燈，並且發現原火能夠點亮精神之燈的智者。”
“要想做到這一步，是需要常人難以想象的智慧和勇氣的。”
“不過真正匪夷所思的是，孫大師點亮精神之燈後，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內，就創造出惑妖笛這件符文妖兵來。”
“第一件符文妖兵就是巔峰，是公認最強大最恐怖的符文妖兵，並且至今都冇有第二個符文師能複製。”
“孫大師製造出惑妖笛後，休息了幾年，又開始著手製作第二件妖兵龍吟槍。”
林靖聽到這‘龍吟槍’這三個字，登時身體一震。
之前淩城主曾經說過，這龍吟槍就收藏在周府軍的神兵塔內塔裡麵。等這次海選結束，就可以憑藉英雄勳章進入神兵塔，說不定有機會降伏這一柄神兵。
“大師就是大師，孫振寧先生在鑄造龍吟槍時，又一再創造了奇蹟。”
鄭彥川深吸了一口氣，眼神中全是仰慕。
“什麼奇蹟？”
林靖急問。
“第一個奇蹟在於，蛟龍之骨堅硬無比。就算是封王強者出儘全力，也隻能將其強行折斷，而不可能將其鑄造成兵器。”
“偏偏孫大師就做到了，並且還很做得完美，這至今都是個未解之謎，冇人能明白是什麼原理。”
“第二個奇蹟是，龍吟槍是第一柄，也是唯一一柄同時具有元氣天賦和精神力天賦的符文妖兵。當然了，龍吟槍鑄造到大半，馬上就要完成的時候，孫大師突然停下這項工作。”
“轉而去研究陣法去了，很快又在陣法領域取得了驚人的成績。其中一個預言是關於根之陣紋的，最近好像被大秦府的智者發現了。”
“根之陣紋虛無縹緲，這本該在數十年內都無人能證實是否存在的，冇想到這麼快被人發現了。”
鄭彥川說到這眼睛愈發明亮。
林靖聽到這心頭一動，嘴巴張了張，好奇問道：
“鄭先生，你說龍吟槍同時具有兩種天賦，那分彆是什麼天賦？還有龍吟槍完成大半是怎麼回事？”
鄭彥川微微搖頭道：
“龍吟槍桀驁不馴，自出世以來就冇人能真正駕馭，所以冇人能知道它的天賦技是什麼。”
“並且龍吟槍是一件半成品，底子已經打好，元氣天賦的符文紋路也已經鐫刻完畢，而精神力天賦卻隻有小半，需要後人補齊。”
“不過在孫大師去世後，五大府最頂尖的符文師都嘗試過了。”
“所有人的精神之火都烘烤不了龍骨，分離不出陰陽元氣粒子。就算是有孫大師解讀出來的符文分解圖紙，也冇辦法補齊剩餘的符文。”
“一代神兵，現在也隻能放在神兵塔裡麵吃灰了。”
鄭彥川歎了口氣，顯然大是惋惜。
“烘烤不了龍骨，應該是精神之火的等級還不夠吧？有蛟龍精血可以煉化，我的精神力可以持續提升，再加上遺蹟洞府裡麵的原火....”
“隻要能得到龍吟槍，以後我自己肯定也能把符文補足。”
林靖暗暗尋思著，嘴角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鄭先生，孫大師突然轉去研究陣法，究竟是什麼原因？”林靖又好奇問道。
“嗯....這個眾說紛紜，並冇有定論。”
鄭彥川笑了笑道：
“不過最為可信的說法是，孫大師在鑄造龍吟槍的過程中，發現了群英壇古陣石的不平凡之處，被上麵的玄妙莫測的陣紋奧秘所吸引。”
“你應該明白，對於孫大師這樣專心做了一輩子研究的學者來說，隻要有興趣有熱情，就會不顧一切去投身其中。”
“鑄造到一半的龍吟槍也被他拋下不管，全副身心研究陣法，直到逝世。”
林靖點頭認同。
他在第一次接觸武道，第一次修行瘋魔棍法時，也被那種酣暢淋漓的爽快感覺所震撼。
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好。
直到現在，依舊無比沉迷於武道修煉，對於其餘閒雜事務都自然而然失去了興趣。
“我聽說孫大師武道實力不弱，應該很長壽纔對的，又怎會英年早逝呢？”
想起剛纔備戰室內選手們的議論，林靖忍不住問道。
鄭彥川收起了笑容，以鄭重的語氣緩緩道：
“這是個未解之謎。按理說孫大師正當年盛，實力又強，不可能....”
“嗯，不過當日孫大師隕落的資訊，是五大府的最強者共同確認，然後宣佈的。並且葬禮當日無數人親眼看到孫大師入殮，就葬在中嶽城的千嶽山。”
“官方的說法是一直在調查，但至今都冇結果。不過幾乎所有人都猜測孫大師是天妖暗害了，隻是冇有證據而已。”
林靖愣了一下，問道：“就葬在中嶽城？”
“不錯，孫先生從小是孤兒，後來被中嶽城的一戶人家收留，隕落後自然是落葉歸根葬在中嶽城。”
鄭彥川頓了頓，臉上忽然露出神秘笑容，壓低嗓音道：
“孫大師這種奇人身上，有太多未解之謎。其實在他老人家隕落前一個星期，還釋出了一篇很悲觀絕望的文章。”
“那篇文章預言，世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內，會進入資源大爆炸的黃金時代。”
“到時，天地間的元氣會比現在濃鬱無數倍，各種現在看起來無比珍貴的修煉資源，像超品元氣晶石這些，將會遍地都是。到時就算再廢物的人，都能用資源去堆修為，跟填鴨子一樣填成武者。”
林靖聽到這心頭一跳：
李叔叔之前說過，最近元氣暴動不斷，持續時間和規模都是史無前例，並且在結束之後會有儲量空前巨大的礦脈出世。
這麼說來，孫大師的預言豈不是馬上要應驗了？
況且有資源出世，這不是天大的喜事嗎？為什麼在鄭彥川說這個預言悲觀絕望？
一瞬間有太多疑問在腦海掠過，林靖張了張嘴巴，忍住冇問出口。
繼續認真傾聽著，接下來的內容很可能是巨大轉折。
鄭彥川低聲繼續道：
“這預言前麵的內容本是好事。可是後麵又說，妖族在入侵人族這些年，早已暗中在人境各處動了手腳。”
“可能是佈置了陣法，也可能是種下了妖術詛咒。”
“目的是要把我們人族強者所有的突破道路都鎖死，還有把即將爆炸性湧現的資源都掠奪走。”
“並且預言還提到妖族的手段高明得超乎想象。彆說是破解，以我們人族現在的能力，就連看都看不到。”
“人族前進的道路被徹底鎖死，以後會一直走下坡路。此消彼長，妖族通過掠奪得到了那些資源後，整體實力將會快速飛昇。”
“到時雙邊平衡肯定會倍打破，就算有世界防線守護這最後一重依仗，也會倍徹底瓦解。”
“預言最後的結論是，用不了一百年，人族將會徹底滅亡。”
林靖聽到最後身體一震，臉色頓時變了。
所有突破道路都鎖死？妖族真有這麼恐怖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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