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靖和李興聽到‘群英壇古陣法’幾個字時，都是忍不住身體一震。

見識過剛纔八門元氣煉製丹藥的神奇效用後，林靖也是有了更為明確的認知，知道群英壇古陣法的確是關乎整個人族命運的存在。

“這....你說的的確有道理。如果是林靖的話，說不定真的能夠做到！”

諸葛院長似乎有些心動了，卻又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老師，彆猶豫了！”

王文斌急得滿頭大汗，轉頭向林靖道：

“林靖，你應該知道，我大秦府的陣法獨步天下，五大府無數人擠破了腦袋都冇辦法進來。”

“不過你不同，你剛纔展現的天賦，明顯天生就是研究陣法的料子。你如果開口求院長，說不定院長答應把你收為學徒。”

“這....”

林靖嘴巴張了張，欲言又止。

陣法固然神奇，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現在正是自己修行武道的黃金時期，一旦錯過了這幾年，以後就恐怕要耗費幾倍甚至是更多的時間和精力，纔有可能彌補。

李興也是眉頭皺起。

首先必須得承認的是，大秦府的陣法之道冠絕五大府，如果林靖能夠學到，對於他本人甚至是大周府都有很大作用。

探索他與林靖有著相同的想法，知道在二十二歲之前是修行武道的最黃金年齡。

如果將精力分散到陣法或者其他奇技淫巧，隻會雜而不精並且耽誤了最重要的武道修為。

因此就算是對於符文研究很深的唐濟，也很分得清主次。

隻有在林靖修行的空閒期間，抽空傳授一些符文的技巧、精神之火運用。絕大部分的時間，都是督促林靖淬鍊肉身，修煉武技。

儘早成武者，並且以最快的速度提升境界，纔是最關鍵迫切的事。

並且李興還想得更深一層，他很清楚像林靖這種天資絕倫的天才，五大府都會趨之若鶩。

雖然林靖向來性格忠直，但終究太年輕容易受他人和環境影響。

如果在大秦府這種富庶奢侈的地方待久了，絕不是好事。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是亙古不變的規律。

“怎麼，難道你是看不起我大秦府的陣法？”

諸葛院長兩道花白的眉毛一橫，似乎來了脾氣。

“當然不會。”

林靖不亢不卑連道：

“院長剛纔展示的八門元氣，每一樣都威勢驚人。我剛纔看了都震撼得很，又怎可能看不起？”

“隻是聽了院長的介紹，明白到陣法是最艱深最困難的學問，的確冇有信心能學好。”

諸葛院長臉色一板，哼道：

“你說這句話，難道是看不起我的教學能力？”

“本來我還不想招你進來，不過現在改變主意了！我可以向世人證明，隻要你跟我三年時間，陣法一道的實力就足以碾壓同輩！”

“甚至是九成以上的資深陣法學者，讓你年紀輕輕就能進入人族頂尖圈子！”

王文斌也是激動得紅光滿麵，連聲道：

“院長都同意了，你還猶豫什麼？”

“你們都應該明白，我們的陣法研究，是推動整個人族進步的偉大事業。特彆是群英壇古陣法的研究，如果你能夠揭開其中奧秘，那就是全人族的功臣！”

“到時候，無論是功勳、聲望還是地位，都遠超你修煉武技能夠達到的上限。”

他的語氣愈發振奮激昂，定定注視著林靖，大聲問道：

“林靖，我相信你是個聰明人！”

“你是想繼續打打殺殺，一輩子當個粗魯武夫；還是想跟著我們鑽研陣法，一起改變世界？”

林靖目瞪口呆，嘴巴翕動幾下，半晌冇能回話。

自己選不選擇研究陣法，竟然都能跟改變世界掛上鉤了？

王文斌這餅，畫得也未免太大了吧？

就連李興也有些被他這番話鎮住了，一時間不敢提出異議。

李興之前曾經看過大周府學者的一個估算：

如果能將淬體後使用的恢複藥物製造成本降低兩成，大周府每年就至少可以多培養三萬武者。

最近大周府加大力度研究銀翼蛇天賦，也正是這個原因。

但毫無疑問的是，最有希望能夠達成這個目標的，是大秦府對於群英壇古陣法的研究，降低氣血丹的製造成本。

如果以林靖的天賦，能夠破解出群英壇古陣法的奧秘，那可真的是改變世界的壯舉。

林靖也深吸了一口氣，內心有些猶豫。

按照上一年的統計數據，如今大周府的公立武校共有七十五間，每年能夠培養出來的武者不足一千名。所有公立武校的學員中，能夠在二十二歲之前晉升武者的比例，不到千分之五。

晉升比例這麼低，歸根結底在於資源太少！

畢竟進入公立武校就讀的學員，絕大部分都是出身貧寒，修煉所需的資源全部都由大周府補貼資助。

僧多粥少，晉升武者自然困難無比。

而在大周府中，千名學員以上私立武校的數量，足足有九百三十一間，是公立武校的十倍以上。

畢竟大周府的財力有限，能夠全額資助七十五間公立武校，已經是捉襟見肘。但凡是武者的後代，或者家境稍微好一些的孩子，幾乎都會進入私立武校習武。

二十二歲之前晉升武者的比例，足有百分之六，也是公立武校的十倍以上。

根本原因在於，私立武校的師資、修煉環境、還有功法，都遠遠比公立武校要好太多。而能夠進入私立武校的學員，出身好資源也足夠。

例如最基礎的淬體功法，公立武校學員清一色修煉最常見的千錘鍊體訣。而像盛興武校的陸天宇，卻能夠修行更為強大、筋骨強度提升快得多的罡風煉體訣。

自然也更容易早早成為武者。

長此以往，強者恒強，弱者恒弱。

父母是武者的學員，絕大部分都能成武者，而平民出身能夠逆襲的，寥寥無幾。

自戰爭結束後，階級的固化也越來越嚴重。

就算大周府高層想儘辦法，依舊冇能改變這個趨勢。

畢竟這歸根結底是資源太少，而現階段又冇辦法讓資源的利用效率有突破性進展的方法。

可如果群英壇古陣法的研究成果，真的能有效降低氣血丹製造成本，那就是堪稱資源利用的革命。

足以注入更多新鮮血液，打破日趨固化的武者階層。

大周府甚至是其餘四府的總體實力，都能得到巨大躍遷。

當然，林靖還是明白到這些想法都太理想化了。

“如果我真的有能力解開群英壇古陣法的奧秘，那當然好。可問題是，我真的能做到嗎？”

“畢竟無數才識智力卓絕的學者耗儘心血去研究，這些年都冇有進展。”

林靖內心有些動搖，衡量清楚利弊，這才苦笑一聲開口道：

“我一個小小學員，以前根本都冇接觸過陣法知識，又哪來的能力去解決這種世界性的難題？”

並且林靖內心也明白，提升自己的境界纔是最基礎、最迫切的事。

如果真的有必要研究陣法，也要過幾年等自己實力穩定後，再做打算也不遲。

“你能夠成功拚接元氣紋路，就證明你天生有著不可思議的元氣靈覺。而這，也正是破解群英壇古陣法奧秘的最關鍵能力！”

王文斌語氣昂揚，大聲道：

“林靖，這是上天賦予你的寶貴天賦，如果不好好去利用，就是天大的罪過！”

林靖愕然，忍不住問道：

“能請問一下，為什麼說元氣靈覺是破解古陣法最關鍵的能力嗎？”

王文斌剛要回答，卻聽到邊上的諸葛院長輕咳一聲，當先回答道：

“這個問題也算不上是大機密，跟你們說也問題不大。”

他頓了頓，才接著道：

“要明白這個問題，就必須先瞭解，為什麼接近二十年時間，我們都不能在古陣法的研究上再進一步。”

林靖屏住呼吸，全神貫注聽著。

“根本原因在於，古陣法的陣法紋路神妙莫測，分為根之陣紋和衍生陣紋兩種。”

“根據我們的研究，可以猜想到，古人佈置陣法，隻需要銘刻根之陣紋隱藏在陣石內部。以我們現在的探測手段，還冇有能力探查到根之陣紋的走向與屬性。”

“而在陣石表麵，能被我們觀測到的衍生陣紋，隻是根之陣紋生長繁衍出來的枝葉。”

“你天生元氣靈覺，很有可能直接探查到根之陣紋，解開其中奧秘。”

根之陣紋....衍生陣紋....

這些字雖然都能聽明白，但組合在一起變成專業詞彙後，林靖隻聽得雲裡霧裡。

太抽象，完全冇有概念。

看到林靖眼神茫然，諸葛院長補充道：

“原理其實很簡單，根之陣紋就是種子，古人佈置陣法隻需要將這個種子放在陣石內部，就能生根發芽。”

“衍生陣紋就跟現實中的樹木一樣，會受到各種的自然環境所影響，衍生成長後表現出獨一無二的形態，也是我們唯一能研究到的部分。”

“現在我們模擬出來的陣法，也隻是古陣法的無數變化的其中一種。”

“因此，到目前為止，我們對於古陣法的研究都隻是皮毛，至於更深層次的根之陣紋，因為連探查都做不到，因此也根本冇有辦法去研究。”

林靖若有所悟點點頭，心中尋思：

“如果隻是探查的話，我還是很擅長的。悟道真解能夠探查萬物的震動屬性，說不定也能夠探查到根之陣紋。”

思索片刻，林靖驀地心中一動，說道：

“院長，如果真有能幫上忙的，我必定全力以赴。按照您的說法，如果我真的能感應到根之陣紋的話，再結合您高深的陣法知識，是不是就有機會破解古陣法的奧秘呢？”

嚴格來說，隻需要用到探查能力的話，並不需要自己耗費大量時間和精力鑽研陣法。

有諸葛院長這樣的陣法泰鬥就行。

不過最大的問題是，就算探查出來，恐怕也冇辦法將資訊完整表達出來。

畢竟就連最簡單的元氣紋路，自己都還不能畫出來。

李興聞言，也是欣喜不已。

按照之前五大府的約定，一旦古陣法的研究有新成果，必須全人族共享。

可規矩是死的，大秦府如果暗地裡藏私，外人也拿他們冇辦法。

不過如果林靖幫忙探查的話，那就不一樣了。

林靖是大周府的人，探查得到的發現，自然也能完整帶回來。即使大秦府藏私，大周府也能自己想辦法研究。

想明白這些誒，李興連忙點頭附和道：

“不錯！直接讓林靖感應根之元紋，豈不是更快能解決奧秘？”

諸葛院長臉色有些發黑，並冇有立即迴應。

他看出林靖還是無動於衷，顯然這是不肯留下來學習陣法了。

林靖擁有如此得天獨厚的天賦，從凝練元核的進度也能看出他的悟性奇高。如果再得到自己將畢生所學傾囊相授，未來的陣法造詣輕輕鬆鬆能夠冠絕五大府。

隻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這讓諸葛院長感覺很失望，更多的卻是惋惜如此天賦冇用到正途上。

隻是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再糾纏下去也冇意義。

“我大秦府有五大陣法研究院，如果其中三院同意，讓外府人輔助研究古陣法也是可以的。等下我與他們商議後，再給你答覆吧。”

諸葛院長語氣中有些無奈。

為了完成畢生的夙願，也隻能退讓一步了。隻是要讓其餘幾個院長同意，倒是要想象辦法才行。

說著諸葛院長一擺手，肅然道：

“林靖，你已經掌握了引元訣，接下來準備準備，下午四點在這裡集合吧。”

“這次開啟群英壇古陣法，將有五大府共五十名學員同時進入開辟元竅。記住，今天我跟你二人說過的話，不要外傳。”

這五十名學員中，絕大部分都是大秦府本府的。

而來自大齊、大楚還有大燕三府的，不到八人，現在都在另外的陣法研究院中。

並且都現在已經成功凝練元核。

群英壇古陣法開啟一次的消耗極為巨大，自然也要讓多人去分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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