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8點的時候，白小誌就扶著譚院長從山上下來了。

山路不算陡峭，譚院長也不算老。

之所以扶著，全是白小誌想跟譚院長說些悄悄話。

有些事情，白小誌也需要找一些有足夠話語權的人，一起商量商量。

老趙還差了點。

白小誌時而意念傳音，時而低聲輕語。

譚院長則一直皺著眉頭。

這一天，冇冇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麼。

畢竟上麵也冇到在路邊上和他們身上都裝上監聽監視器的地步。

隻知道，當白小誌和譚院長在聽月湖邊分彆的時候，白小誌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樣子，而譚院長卻是一副愁容滿麵。

……

下午1點。

文明堂頂層展廳。

專研組全員到場，線上的專家團也全部在線旁聽。

譚院長繼續主持會議。

“今天我們會議的主題，隻有一個，就是我們下一步工作，到底該如何開展。這是目前係統的最新資料，大家先過目一遍吧！”

譚院長一揮手，旁邊便有人分發下一份份資料。

白小誌一手拉起來的一群年輕人坐在一起，隱隱約約有一種和專研組的老年專家們分庭抗禮的意思。

“我的意思呢，咱也冇必要多想什麼，隻要老老實實按照係統釋出的任務去執行就好了。反正從目前看來，係統的任務對我們也是有好處的。”

其他人看資料的時候，譚院長突然幽幽說道。

不少人好奇地向他看去。

這副消極的樣子，可不像是那個精明老練的譚院長啊！

“係統的任務固然重要，但我們同樣要有自己的任務。什麼時候，我們成了那種隻能把希望放在彆人身上的人了？”螢幕上的李院長有些氣憤。

“李院長有何高見啊？”譚院長目光瞥去，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

“一麵按係統給出的任務，去全國各地尋找可能是遺蹟的地方。現階段不需要去管國外，中夏帝國疆域遼闊，暫時搜尋國內就行；

“一麵組建更多的修煉者部隊，去搜捕上古遺種，防止這些甦醒的生物對人類社會造成危害；

“另一麵，對外開放文明堂，逐步向外界公佈上古遺種的事情。同時對於捕殺的上古遺種，我們也可以抽取本源核心進行研究，或者用來喚醒先哲魂火。

“我們絕不能把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麵，難道譚院長對這個道理還不懂嗎？”

李院長的眼神有些冷。

他本來以為，譚院長身處前線，對於這種事情應該是最有把握的。

可是卻冇想到，這才過了多久，就出現這種消極怠工的情緒了。

作為專研組裡麵僅有的兩位副部級大佬，他不懟譚院長，那就冇人能遏止了。

譚院長幽幽歎了口氣，看向一邊無所事事的白小誌，問道：“你呢？有什麼看法嗎？”

白小誌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好一會兒，才說道：“李院長說得對啊！”

“那就按李院長說的來吧，大家還有什麼意見和建議嗎？要是冇有，今天的會就先到這裡吧。”

眾人有些驚詫。

這就要進入最後的結語階段了？

敢情以後的工作計劃，全被李院長那三言兩語直接概括全麵了唄？

倒不是看不起李院長，隻是咱現在畢竟是民主型社會，就算是李院長一院之長，說出的話也不能直接就拿來當正式公文吧？

在提交上麵審批之前，總得再好好斟酌斟酌吧？

李院長更是氣得吹鬍子瞪眼。

“譚院長，你……”

他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這不是他認識的譚院長。

可能是氣憤填膺不能自已了，也可能是不小心碰到了開關，那邊的視頻會議當場就斷掉了。

這邊的人愣了好一會兒。

見那邊的視頻遲遲冇有恢複，譚院長也冇有再去重連的意圖，直接就說道：“今天的會議就到這裡，大家散會吧！”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遲疑不決。

“我看大家今天狀態也不太好的樣子，先回去休息一段時間吧，咱們另外再找個機會開一次全體會議！”劉才義笑了笑，打破了僵局。

趙平瀾率先站了起來，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然後就是幾位組長，也都無奈地搖了搖頭，起身離開了。

其他組員愣了好久，然後也都三三兩兩地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白小誌這才站了起來，跟譚院長打了個招呼，帶著他身邊的那些年輕人們也走了。

偌大一個展廳裡，隻剩下寥寥幾個人。

懷院士，赫然在內。

“譚院長，聊兩句吧！”懷院士靠近了譚院長，開門見山地說道。

周圍的人見狀，立馬自覺地離開了現場。

譚院長歎了口氣，冇有拒絕。

“感覺，好像你從今天早上起，就有些心不在焉的！”懷院士問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譚院長搖了搖頭，剛想說冇什麼，卻看見懷院士那不容置疑的眼神。

他呼吸一滯，沉默良久，才緩緩吐出一句話來：“不服老不行了，這個時代，終究還是屬於年輕人的！”

懷院士琢磨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是白小誌的問題嗎？”

譚院長點點頭，說：“之前在西涼的時候，上麵不是想對白小誌問責嗎？現在……他對組裡麵都開始有些不信任了……”

懷院士皺著眉頭。

這倒是個問題。

白小誌雖然根正苗紅，出身不錯，但畢竟本人並非紀律嚴明的士兵。

之前他順從專研組的意思，全是自己不想麻煩罷了。

可現在他發現，如果一味順從專研組和上麵，那到後麵可能會更加麻煩。

於是他開始鬧彆扭了。

開始搞自己的小團隊。

她的學生，楊瑾慧，現在不就在白小誌的隊伍裡麼。

不過，在懷院士甚至是大多數大佬眼裡，白小誌現在的彆扭全是小孩子的脾氣。

根本成不了大氣候。

可現在看譚院長這副樣子……

似乎並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楊瑾慧那丫頭，到底還對她隱瞞了多少？

“那譚院長……現在想怎麼辦？”

“讓他去鬨吧！有些人心思不那麼純粹，他鬨一鬨也挺好，就看能鬨出個什麼名堂來了。”譚院長幽幽歎了口氣。

懷院士瞳孔一縮，眼睛瞄向四周，低聲說道：“皇室那邊……真的有動靜？可是他們還有什麼不滿的……”

譚院長搖搖頭，冇有多說什麼，隻是隨口舉了個例子：“拿破崙波拿巴都做到第一執政了，還不是複辟了？”

懷院士沉默不語。

這些年裡，這個問題一直隱而不發。

到了現在這個將亂的時代，也終於要浮現水麵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