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永無止境。
猶如黑幕般的天空中,漸漸的,他們察覺到,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伴隨著陰雲中的黑雷刀鳴響徹開來。
有人來了,一個極其強大的人物要出手了。
但是他們想不通,什麼人這麼強?
就算是他們聯手,也未必能施展出如此可怕的天地異象!
玩刀的,竟然還有更厲害的人物?
「在下宣無忌,請問,你可知發生了什麼?」黑暗中,宣無忌詢問秦墟。
秦墟搖頭,面色極其凝重,眼神深處,涌動著深深的忌憚。
這人出手的時機把控的太精準了,就在秦墟與宣無忌心神鬆懈的一剎那,他凝聚了強絕的一擊,將兩人鎖定了。
但他遲遲沒有出手,秦墟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凝聚多少刀意才肯斬出破曉之刀。
但是秦墟卻也不懼,長刀之上,刀光如瀑,在黑暗中拼出一朵朵凄美的刀花。
時而如空谷幽蘭,時而花開富貴,時而如雪蓮般聖潔,時而如曼陀羅般妖嬈。
刀意開花,花中藏刀。
一朵朵刀花銘刻在兩人心中。
即便是很多年後,兩人回想起那朵朵燦爛的刀花,依舊心有餘悸。
刀意銘刻混沌,花開不敗。
刀花繁複,奼紫千紅,徹夜流香。
終於,刀花演繹了人間一切花語,現出了歸墟蓮的花相。
宣無忌沒想到他竟然會演繹出這樣的刀花,但他知道,這是兩股刀意之間的彼此共鳴引發的一種異象。
暗中人這一刀,超凡絕世,讓他的刀意也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歸墟蓮開滿天空。
就在此時,一刀刺破夜幕。
高手相爭,爭的就是一線之差。
那人在秦墟與宣無忌心神鬆懈的剎那鎖定了秦墟,便佔據了一定的先機。
這一刻,他斬出最強的必殺之刀。
刀出,大地驚雷。
黑暗終結,黎明破曉。
九天十地,神魔痛哭。
一抹璀璨到極致,艷絕到極致的刀光從天梯之上傾瀉而下。
斬破了黑暗,斬破了虛空,殺機滾滾如潮,悉數鎖定在兩人身上。
一刀從天上來,驚破混沌,斬斷永夜,凝刀黑暗,刀出光明。
這一刻,九天一刀,斬破永夜而來。
秦墟抬頭,這一刀距離他彷彿有千萬里遠,又彷彿就在眼前。
只要他稍微應對失誤,就會被這一刀直接抹殺,形神俱滅。
面對那人的必殺之刀,秦墟舉起長刀,瘋狂釋放元氣,湧入長刀之中,刀氣海洋融合成混沌刀海。
刀道對決講究時機,那人佔據先機,逼出秦墟的刀現出歸墟蓮相,那麼他就只能以歸墟蓮來應對。
如果此刻改變應戰方式,他便又失去先機了。
秦墟持刀而立,昂首挺胸,混沌刀海中,刀花閃爍。
千朵萬朵歸墟蓮,鋪滿了了整片天空。
猶如赤霞,猶如流火,又彷彿是一片血海。
黑暗才褪盡,天空一片血紅。
秦墟失去先機,只能拼盡一切手段,擋住從九天外斬來的一刀。
「吾有一刀,名為……永夜。」
天梯之上,混沌之中,一個聲音彷彿在喃喃自語,刀光破開黑夜。
這一刀,驚世駭俗,刺入秦墟的歸墟蓮刀域之中。
宣無忌在這一刻睜大了眼睛,眼神之中,儘是驚恐。
刀從天上來,刀名,永夜!
黑暗被破開,猶如破曉時分。
一道刀,永夜,來自混沌之上,斬落下來。
那道身影持刀斬下,殺進了秦墟的歸墟蓮刀域之中。
秦墟揮動,長刀震動,漫天飛花悉數迸發,試圖阻止他的刀光。
但是,尚未近身,就被那人散發出的無上刀氣威壓震碎,紛紛揚揚下了一場血雨。
殘紅血雨,歸墟蓮脆弱不堪,竟然沒有一朵花可以傷到那人。
隨著歸墟蓮的凋零,秦墟的刀域之力也在瘋狂減弱。
而那人的刀鋒芒依舊,沒有減損一絲一毫。
當最後一朵歸墟蓮,被林天的刀氣威壓摧殘,支離破碎化為粉塵灑落的時候,秦墟的歸墟蓮刀域宣告被破。
血色的天空重複晴明,晴空之上,一襲白衣如雪,刀氣如虹。
刀域防禦被破,秦墟已經不堪再承受這股刀意的鋒芒。
束髮冠直接破碎,滿頭黑髮狂舞。
黑袍激蕩,千瘡百孔。
須臾之間,那人的刀已經懸浮在秦墟頭頂正上方。
不過,他沒有立刻出手。
「秦墟,你輸了。」
「你的刀,無情。」秦墟淡淡的道。
「刀從來都不是有情之物,你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你的刀太多情。」林天道。
「刀出無情,為何出刀?」
「刀出無情,才能真正的心無旁騖,人刀合一。」那人淡漠的道:「秦墟,你已經輸了,有情之刀,存在瑕疵。」
「你錯了。」
「哦?」
「上蒼無情,眾生有情,刀若無情,如何人刀合一?」
在秦墟話音落下的時候,一股奇異的芬芳,瀰漫著這片大地。
地上全是歸墟蓮凋零的花雨,也是秦墟的刀意,有情之刀。
零落成泥碾作塵,只有香如故。
「你的刀無情,就註定無法踏入巔峰。」
「呵呵,那又如何,你今天還是必死無疑。」那人猶自未覺的說道。
「你覺得你現在還能殺得了我?」
那人冷哼一聲,正要反駁,忽然皺起了眉頭,因為他也聞到了那股奇異的芬芳。
「這是什麼味道?」那人問道。
「我的刀,有情之刀。」秦墟道。
林天聞言,猛然色變。
專攻刀道的他,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人刀合一了。
殺意迅速凝聚,緊接著刀芒爆發,那人持刀落下。
全力一擊,朝秦墟斬落。
長刀所向披靡,永夜,依舊勢不可當。
秦墟抬起手,指尖一彈,霎時間,刀花飛舞,刀鳴響徹不絕。
指與刀的碰撞,猶如兩把絕世神刀在交鋒,迸發出有史以來最強烈的毀滅之光,天地失去了色彩。
毀滅刀光初現,便是驟然凝固,而後,消失而去。
秦墟和那人依然站在原地。
秦墟的手指,有著鮮血滴落。
而那人手中,已經無刀。
刀在人在,在那人失刀的那一刻,他已經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