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需要的話，可以再點一份給你帶給你的妹妹，戴高樂，食物放在口袋裡是不幹凈的。」陸寧的話，讓戴高樂再次臉紅了起來，好吧，自己剛剛的動作沒有逃出陸寧的眼睛。

「對不起，先生。」戴高樂默默地從口袋裡把小羊排取了出來，臉上帶著一絲尷尬，還在猶豫，自己到底是不是應該把這份小羊排給消滅掉，再看了看陸寧的眼神，最後，還是忍痛把小羊排放在了一邊，戴高樂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陸寧怕成這樣。

要知道，小戴高樂之前一直是個無法無天的存在，為了生存，為了妹妹，他什麼都干過，除了殺人放火的大惡之外，坑蒙拐騙偷，為了生存，小戴高樂都嘗試了一邊。

可是，在陸寧面前，小戴高樂的這點小心思統統收斂了起來，就好像陸寧是自己天生的剋星一般，小戴高樂總覺得，在陸寧的面前，自己無所遁形一般。

這頓飯，可以說是小戴高樂自記事以來，吃過的最好的一頓了，沒想到，自己也有一天，也會坐在這種豪華的包間里，吃著一些聞所未聞，但又真的很好吃的食物。

統統把美食消滅，除了剛剛的那塊小羊排，小戴高樂還是盯著羊排看了很久，最終，還是戀戀不捨地收回了目光，陸寧笑著再次叫來了服務員，把房間收拾了一下，順便，又點了一份套餐，一會準備給小戴高樂帶走，嗯，服務生在臨走的時候，還在包間里噴了一點空氣清新氣，很多賓客都不喜歡包間里留有食物的味道，小戴高樂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上層人士還有這麼多的講究，和自己這種上了上頓不知下頓的人來說，這些，壓根就不是自己能夠觸及到的範疇。

「小傢伙，現在能說說你的過往了吧。」陸寧好整以暇地泡了兩杯紅茶，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小戴高樂，後者傻傻地接過，這種平等的對待，是小戴高樂怎麼都不敢想象的。

「先生，你有什麼事需要吩咐我做嗎？放心，我一定會替你完成的。」小戴高樂小心翼翼地說道，雖然嘴上說的漂亮，但是，如果陸寧要自己去殺人放火的話，小戴高樂絕對會找個機會溜走的，自己可不能幹這些事，那是要送命的，自己如果死了，那麼，妹妹該怎麼辦？

「唔？為什麼我需要讓你做事。」陸寧有些失笑，看著一臉認真的小戴高樂，搖了搖頭。

「那你為沒什麼對我這麼好？還給我吃的？又保護了我？」在小戴高樂的認知里，只要是對自己好的，那必然是有所企圖，這一點，是小戴高樂嘗盡了世間冷暖之後，得出的真理。

「好吧，小傢伙，我的要求，就是想聽聽你的過去，怎麼樣？這個不困難吧。」

「就這？先生，你確定？」小戴高樂吃了一驚，如此豐盛的食物，還保護了自己，不被警察抓走，到頭來，就是這麼簡單的一件事？小戴高樂都有些懷疑。

「是的，就這件事，說說吧，你為什麼會在火車上頭東西？」這般大小的孩子，不管在義大利還是在法蘭西，都應該受到政府的保護，就算是孤兒，政府也不可能丟下不管。

「好吧，先生，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小戴高樂撇了撇嘴，也不知道，陸寧怎麼會對自己的過去產生興趣的，在小戴高樂想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罷了，像是陸寧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應該對自己產生什麼興趣吧。

陸寧輕輕抿了一口紅茶，也沒有催促小戴高樂，很顯然，這位還在考慮自己該怎麼來說。

小戴高樂的確是在考慮，自己該從何說起，畢竟，從沒有人對自己的過去產生過興趣，看著陸寧輕抿了一下紅茶，小戴高樂也是有樣學樣，吹了吹了冒出的熱氣，嘗了一小塊，一時之間，小戴高樂的眉頭都皺在了一起，好吧，原來這就是紅茶，遠沒有自己想想起來那麼好喝，這酸酸甜甜的味道，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列車上，那些看起來衣著華麗的人，都喜歡喝這個。

「先生，就如你知道的，我就是一個孤兒，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誰，從懂事起，我就住在了孤兒院，至於我說的妹妹，她也是一個孤兒，她從小就喜歡跟著我，所以，我就忍下了她。」好吧，小戴高樂沒有怎麼讀過書，說起自己的往事來，也不懂得用什麼華麗的詞語去點綴，反正就是乾巴巴地在描述著自己的經過，不過，陸寧倒是聽得津津有味。

孤兒，多麼熟悉的一個詞，哈，這種情況，不正是和自己，還有小晨曦差不多嗎？

「繼續，小戴高樂。」陸寧看著這個小傢伙，卻真的想不到，在義大利，或者是在法蘭西，竟然還會出現這樣的事情。

「先生，我10歲之前，一直都是在巴黎的一家孤兒院，不過，10歲那年，由於經營的問題，它倒閉了，當然，這種惡魔一般的地方，活該它會倒閉。」小戴高樂對於自己之前的孤兒院顯得是非常的厭惡，陸寧甚至能夠在小戴高樂的眼裡看到一絲憎恨。

「哦，為什麼？」陸寧雖然已經有了一些猜測，不過，還是不敢確信，因為不敢相信，在法蘭西，在巴黎，會有這樣的黑暗存在。

「一開始，院長總喜歡叫一些10多歲的孩子去他辦公室聊天，我們一直都以為，院長是一個善良的老好人，可是，自從有一次，一個男孩回來后，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中間，也會有人來給他換藥，有一個經歷過一次的傢伙就說了一句，我的那個不疼了。」小戴高樂說起這個的時候，顯得非常憎惡，好吧，果然，和陸寧想的一樣，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們對你也這樣做了？」

「不，沒有，那時候我還小，而且，後來已經倒閉了。」小戴高樂說道，好吧，看起來，這是一段小戴高樂不願意回憶起了往事。

「就算孤兒院倒閉了，政府也應該會管你們的吧？」陸寧可不相信，在巴黎這種地方，政府會對孤兒選擇無視。

「有吧，不過，那時候，我已經趁亂帶著妹妹離開了。」小戴高樂回答道。

「為什麼要走？」陸寧有些不解，就算是在孤兒院，也比淪落街頭來得好吧。

「我聽說，要去的哪家孤兒院，也是這副樣子的，而且，他們都是為巴黎上層的貴族們服務的，甚至，有的孩子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過。」好吧，小戴高樂的下一句，讓陸寧一下子憤怒了起來，陸寧可不認為小戴高樂會在這樣的事情上撒謊，孩子才多大，怎麼可能懂這一些，而且，陸寧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一些上層貴族們，就喜歡這一套。

「之後呢？離開了孤兒院，你是怎麼生活的？」陸寧好奇的問道，一個10多歲的孩子，帶著一個比自己還要小的小女孩，陸寧都不知道，他們是這麼生存下去的。

「坑蒙拐騙偷唄，只要是能賺到錢的，我都干。」小戴高樂滿不在乎地說道，小戴高樂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人，但是為了妹妹，就算自己下了地獄，又能怎樣。

「小傢伙，巴黎的街頭應該有救助餐發放的吧。」陸寧可不是不只一次看到過，有一些慈善機構，會在巴黎的街頭擺攤，發放所謂的救濟餐，雖然不知道味道怎麼樣，不過，聽說食物還是能夠吃飽的。

「救助餐？哈，算了吧，先生，那些東西，都是被組織給包掉了，像我們這樣的，根本拿不到。」對於所謂的救濟餐，小戴高顯得嗤之以鼻，自己不是沒有去嘗試過，不過，那些地方都有所謂的幫派存在，他們常年壟斷了這些福利，別的勢力也不會插手進來，更不要說是什麼流浪漢了。

「你難道沒有考慮像政府尋求幫助嗎？」陸寧看得出，小戴高樂對於政府好像十分的不屑於顧，這一點，從小戴高樂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

「政府？不，先生，那是沒有用的，沒有人會理會我們。」小戴高樂搖了搖，顯得有些悲傷。

「好吧，那麼，你們又是怎麼活下來的？」一個10歲的男孩，想要帶著一個更小的女孩，在巴黎這種地方生存下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活下來？當時是找一個組織咯，讓組織收留我們。」小戴高樂口中的組織，陸寧也猜到了一些，不正規，那是肯定的，至於，到底是什麼樣的，那只有小戴高樂才清楚。

「你自願的？」這樣的組織，陸寧可不認為有什麼正義和公平可言，在陸寧想來，這種組織，就是一個賊窩罷了，用小戴高樂這樣的孩子，實施犯罪，就算是被抓住，那也是未成年人，法律約束不了，這就是一個漏洞罷了。

「一半自願，一般脅迫吧，先生，你應該知道的，像是我們這樣的，肯定要「幹活」，他們不可能無緣無故地養著我們。」小戴高樂說的很是自然，好吧，看來，小戴高樂被分配到的工作，就是在這火車上吧。

「他們脅迫你了？或者是用你的妹妹威脅你了？」陸寧皺著眉頭，如果小戴高樂說是，陸寧並不介意伸張一會正義。

「不，先生，恰恰相反，他們送我的妹妹去上學了，雖然為此，我需要付出更多。」結果，小戴高樂的話，倒是讓那個陸寧意外，這樣的組織，還真的是有些「特別」啊。

「那麼，你被抓了呢？你的妹妹會這麼樣？」好吧，陸寧的這個問題，直接擊中了小戴高樂的心，是啊，這不也是自己最擔心的嗎？如果自己被抓了，妹妹該怎麼辦？這也是為什麼，小戴高樂剛剛情願去跳車，也不願意被抓住的原因。

「我不知道，先生，我不知道。」此時的小戴高樂有些迷茫，是的，他真的不知道。

「好吧，小傢伙，你應該好好的想一想，你所謂的「工作」，可能長久嗎？或者，你也應該為你的妹妹好好考慮一下，不是嗎？」

這下子，小戴高樂不再說話，整個人沉默了下來，是的，小戴高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說，該如何做，自己一直存在的信仰，竟然出現了一絲裂縫，偷竊，能夠長久嗎？顯然不能，如果，今天不是因為陸寧在，自己早就被抓了，那麼，等待自己妹妹的，將會是什麼？小戴高樂也不願去想，不敢去想。

「好吧，小傢伙，這個，是我的電話號碼，如果，你什麼時候有困難了，可以給我打一個電話，我想，我是願意幫助你的，當然，機會只有一次，你聽的懂我的意思嗎？」

陸寧的話很明確，自己願意幫助小戴高樂一次，不過，也僅限一次機會，如果小戴高樂沒有把持住，或作，有做了什麼事，陸寧是不可能給予第二次機會的。

「先生，你？」小戴高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寧，不過，此時的陸寧再一次拿起了自己的書。

「好了，一會到了巴黎，我會讓人把你安全的送下車的，小傢伙，保存好這個號碼，說不定，未來有用。」陸寧不再多說什麼，再一次看起了書，這一切，都將是小戴高樂自己的選擇。

嗯，陸寧沒有幫這個孩子做選擇，畢竟，人生都是需要自己來選擇的，不過，陸寧已經把一個天大的機會放在了小戴高樂的面前，這是足以改變他一生的一個機會。

陸寧的這個電話，不知道有多少的大佬想要得到，而現在，這個機會竟然奇迹般地落到了小戴高樂的頭上，被這些大佬知道，都要嫉妒的發狂。

「好吧，先生，我能夠知道你的名字嗎？」小戴高樂問道，雖然一時之間，小戴高樂不知道如何選擇。

「陸寧。」陸寧回答了一句，不過，眼睛沒有離開過書本，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包間里，又陷入了沉默，最後，在達到巴黎的時候，小戴高樂還是選擇了下車，離開時，陸寧依舊把打包好的食物給了小戴高樂，並且吩咐暗衛把小傢伙安全地送出了火車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