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拜完之后，庫洛帶著人回返，直奔153基地。
這地方，自然不能容納三千人。
犁帕索性就把外面給放開，讓要塞和城鎮都成為歡迎宴會的主場，三千的道格雷格海軍大隊，一部分進了要塞，一部分就在城鎮的露天廣場和街道，開始宴會。
而庫洛他們，自然是進了要塞內的主場。
那長桌上，以軍銜來分，庫洛坐在主座，他的下屬依次排開，犁帕坐在最后，只見他拍拍手，道：“開始吧。”
很快，就有海軍端著食物上來，擺在了桌子上。
嗯，先是每人放上一盆沙拉...
庫洛看著面前的沙拉，動了筷子，“先吃素的也不錯，養胃。”
這話倒是無人反對。
他們又不是不吃素。
沙拉之后，海軍們上了幾盤黃瓜。
“嗯...黃瓜，清淡，先吃點開胃菜也可以。”庫洛拿起筷子。
海軍又端來食物，同樣是幾盤綠色的蔬菜。
然后，綠色的蔬菜...
綠色的蔬菜...
綠色...
綠...
“你當老子牛頭人吶，犁帕！”
庫洛額角青筋暴露，一把將餐桌上的食物給掀掉，對著他怒吼道：“還是讓我是河童？！肉呢！肉！你特么不吃，你不能讓我不吃啊！”
“庫洛中將。”
犁帕的臉上，沒有一點憤怒的情緒，繼續微笑道：“還是耐心下來，仔細品味，很快你就會感受到，屬于大自然的溫柔和大地的饋贈，不用殺戮，不用掠奪，只需得到大自然的饋贈，就能飽腹，這樣的生活方式，是最為善良的了。”
“開什么玩笑啊！我可是人，我是雜食動物！”
庫洛一指犁帕，道：“你能存在于此，是因為我們的祖先一步步征服了這個世界，中間是不會缺乏殺戮和掠奪的，直視人類的丑陋吧，犁帕。還有，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到底怎么回事！”
“我只是認為，人就應該這樣，才算是人。”
犁帕站起身，絲毫不懼的看向庫洛，“善良、溫柔，承接大自然的恩惠，對生命抱有敬畏，不再殺人，不再掠奪，我終于明白了，庫洛，只有這樣，人才能是人。”
“而你...”
犁帕指著庫洛，道：“哪怕已經是中將，號稱‘金猊’，也不能否認，你是個手沾血腥的劊子手！”
這話，讓周圍雅雀無聲。
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不可思議。
這是犁帕？
這是海軍？
海軍指責海軍手沾血腥？！
“你說的真好啊！”
庫洛咬著牙來了一句，“看在你以前是我上司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他深吸口氣，瞪了眼犁帕，轉身朝外，就準備走。
這個以前算是照顧他的人，現在變成這幅鬼樣子了，那么，他也不適合再在海軍里待...
“才不是這樣！”
就在庫洛準備回去寫小紙條打小報告之時，卡斯的聲音突然響起。
只見他站起身，指著犁帕義正辭嚴的道：“不是這樣的！庫洛先生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正義！！”
“什么正義！不就是殺人嗎，真正的正義，才不會肆意剝奪人的生命！”犁帕大聲道。
“才不是！”
卡斯站在犁帕跟前，用他那雙充滿肅穆的大眼睛直盯犁帕，“正義是肯定要有所犧牲的！大海上的海賊太多了，那些海賊，那些邪惡，讓平民過不上安穩的日子，每天每天的擔驚受怕，害怕被海賊殺掉，害怕被海賊劫掠，辛辛苦苦勤勞所獲得的成果，不如海賊登一次岸。”
“如果海軍不殺，那么將永遠遏制不住這樣的情況，有些海賊，是抓不住的，因為抓住比殺死更難，而我們的精力是有限的，大海太大，而海軍又太小，在平民和自身選擇當中，我們當然選擇平民！”
卡斯大聲道：“誰喜歡殺人，沒有人喜歡殺人！但是為了保護平民，為了行使正義！我們把靈魂掛在正義之下，讓正義來評判我們的所作所為！看看吧，謝爾茲鎮能有如今的和平，不正是我們海軍長久以來，行使正義的結果嘛！你連海賊都不對付，又如何完成正義，又如何對得起你背后的披風，還有那披風后面站著的，信任你支持你的平民！”
說話之間，一股白氣從他身軀上直冒，往犁帕身周沖擊開。
像是一股風一樣，犁帕的披風和帽子都被吹開，帽子落地，露出他的頭發。
他睜大著眼，忽然躬起了背，雙手抱頭，“我，我...”
在那白氣激蕩中，犁帕的眼神，顯露出一點怪異來。
那雙眼睛，充滿了溫和，但又異常的麻木。
好像除了溫和，什么都不在了一樣。
但是在這瞬間，這麻木的眼神當中，又多了點復雜，關于人性的復雜。
“犁帕上校！你是正義的海軍！不是吃素的佛陀！！”卡斯又補了一句話，白氣自他身軀再次冒出，又沖擊了一波犁帕。
犁帕的眼睛，逐漸清醒了過來。
他跪倒在地，喘著粗氣，臉上冷汗直流，“我，我這是怎么了...”
“嗯？”
庫洛轉過身，挑了挑眉，“怎么回事？犁帕？”
這傻子都看出來有點不一樣了。
這貨...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庫洛！”
犁帕站起身，像是重新見到了庫洛一樣，驚道：“原來是庫洛啊！”
“你別以為裝作剛見到我這事就算完了，你剛才罵我劊子手，我記仇著呢。”
話是這么說，但庫洛還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什么情況？”
“不知道...”
犁帕搖搖頭，在那愣了一會兒，才道：
“一年前，我聽到消息后周圍好像有海賊，我就帶人去看了一遍，然后就碰到了一個穿著黑袍子的人，在遇到他之后，我就覺得，人生應該善良點，不應該殺戮...”
說著，他猛一捶地，“可惡，我怎么會這么想，我是海軍啊，我當然是善良的，但是對海賊，不應當如此！”
“能力？”
庫洛瞇起眼睛，“你遇到能力者了？”
能讓人性情大變的，除了能力者，沒有其他了。
至于什么詛咒啊傳說啊什么的，他是一個大字都不信的。
但是能讓人變得‘吃齋念佛’的能力，倒是有點奇怪，像是鶴老太太的‘洗洗果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