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蹄要塞外的戰鬥還在繼續，不時爆炸聲，喊殺聲傳過來，但聲音卻在漸漸遠去，可以聽的出來，人族軍隊正在撤退。

馬蹄要塞內則已經平靜下來了，尤其是前方這隻以好吃懶做出名的豬耳魔，他已經完全沒有了戰鬥意志。

他躺在地上，一隻豬頭大錘則枕在腦袋底下，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上，時不時晃盪幾下，嘴裏吃着提子，吃一顆，吐一粒皮，悠閒極了。

孫然拉着趙珊出現，他聽見動靜，耳朵晃了晃，轉頭看過來，就見到兩個衣衫襤褸，臉上滿是髒泥的人族小孩，相比於他又高又壯的身體，這兩小人完全就是是一侏儒，不不不，侏儒還擡舉它們了，應該是兩隻老鼠。

‘就我這隻肚子都能輕而易舉地壓死這兩小傢伙。’豬耳魔得出結論，然後將對手歸爲無威脅事物。

他懶得起身，就轉過腦袋吆喝：“小傢伙，別跑，我看到你了，快給我過來！”

孫然和趙珊低着腦袋，似乎極害怕，一步一步挪過去。

豬耳魔等他們走的近了，才翻了個身，半坐在水果鋪子下面的陰影裏，一手拿起了豬頭大錘，一手翹起手指挖了挖耳朵，圓溜溜的小眼睛看着眼前兩人族小孩，半晌後，他長聲一嘆：“人族，真是醜陋啊！”

“你們都看看自己，就這皮膚，又薄又嫩，一片鱗甲都沒有，怎麼去打戰？你這個小男孩，瘦地和竹竿一樣，身上的肌肉就比老鼠多一點點，頂個屁用？還有你，你這小姑娘，躲什麼躲？你看你，要胸脯沒胸脯，要屁股沒屁股，就一條肉棍。看着就讓人反胃，醜，實在太醜啦！”

趙珊雙手捏着拳頭，發出咔吧咔吧的響聲，臉漲地通紅，想要發作：‘還沒有人敢這麼說我！’

‘你要是一直這麼傲嬌，等我們從這裏出去後就分道揚鑣，你可別來連累我。’孫然告誡。

趙珊怒容立刻一變，抱着孫然胳膊嘻嘻一笑：“人家說着玩呢。”她還想着學不滅元神呢，不能得罪道祖。

豬耳魔再次開口：“像你們人族這麼醜陋孱弱的東西。存在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悲劇。今天我就做個好事。毀滅你們！”

他舉起了之前被當作枕頭用的豬頭大錘。高高舉起，口中喊：“哈迪斯大神萬歲！你們，過來！把腦袋伸過來讓我砸一下，很快的。一點痛苦都沒有。”

孫然就拉着趙珊走過去，顯得十分溫順。

“很好，明智之舉，真是個聰明的小傢伙。我砸錘子的時候，會考慮砸得乾脆一點，絕不會拖泥帶水，讓你們多受痛苦，放心吧。”

孫然走到了惡魔跟前，惡魔的豬臉上一臉懶散的笑。豬頭錘準備砸下。

就在這時，孫然一直放在皮兜裏的手忽然伸出，狠狠往豬耳魔的腦袋上撒去，一大股淡紅色粉末迅速飛灑。

豬耳魔立即伸手捂住眼睛，口中發出慘叫聲：“啊。阿嚏，阿嚏，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你們兩個該死的東西，給我去死！”

他一手揉着眼睛，一手揮舞豬頭錘在身邊亂砸亂揮以自保。

孫然嘿嘿一笑，早已拉着趙珊跳開，然後又從皮兜裏掏出一個拳頭大的圓球，狠狠拔出了圓球上的木栓，就有淡淡青煙冒出，手一揚，圓球化出一條優美地曲線，在諸神的期盼之中，準確地進入了豬耳朵的褲兜裏。

“轟！”豬耳魔褲兜裏火光一冒，這隻惡魔口中大吼一聲：‘大神，這懲罰太痛苦啦~~~啊~~~~~”

然後，他壯實地身體就轟然倒地，躺在地上，褲兜裏冒着青煙，身體還時不時痙攣似地抽動幾下。

“你扔他褲襠裏的是什麼？”

“黑火藥做成的炸彈，裏面加了很多鋼珠。不知道爲什麼，黑火藥在這個世界裏威力還是不錯的。”

“哦，那這下夠他受的了。”趙珊一陣惡寒。

孫然拉着趙珊疾跑幾步，然後‘噗通’一身躍入了河水之中。

一入水，趙珊就本能地如八爪魚一樣抓住孫然身體，完全是旱鴨子的表現。

她急速聯繫孫然：“快點，快點，你還有什麼招，快點用出來呀，我快要淹死了！”

“別急，沒個五分鐘是憋不死人的，我都已經準備好了。”

孫然就任她抓着，憋着一口氣，從皮兜裏掏出幾塊鐵塊，塞入雙方衣服口袋裏，然後又從皮兜裏掏出一堆摺疊的中空管子，展開成了一根兩米多長的管子，先插在趙珊嘴裏，解釋道：“管口已經伸出了水面，用那個可以呼吸，拿好。”

趙珊急忙拿住管子，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皺眉道：“胸口還是悶悶地，不太舒服。”

“這是水壓的作用，死不了人。”

在這時間，他又掏出一根摺疊管子，眨眼間就組合好，成了他的呼吸管。

“行了，你跟着我，我們往城外走……拉着我衣服，別跟丟了。”

趙珊照辦。

走了一會兒，她又問道：“我記得馬蹄要塞城內外之間有鐵柵欄攔着，就是爲了防止水底偷襲。到時我們怎麼出去？”

“別擔心。我都準備好了。我皮兜裏還有個好東西。”

“好吧，我相信你了。不過這水可真腥，都是血味。”

“自然，你沒看水面上飄着這麼多新鮮屍體麼。”

兩人一路走着，很快就到達馬蹄要塞的水下柵欄前面，柵欄由手臂粗的鋼條組成，鋼條上還鑲嵌着匕首一般的鐵刺，基本就杜絕水下下入侵的可能性。

孫然伸手進皮兜，先掏出一個小矬子，在柵欄鋼鐵上搓了一圈，露出了裏面的新鐵，些微鐵腥味傳出來。

然後他又掏出一個小罐子，打開蓋，裏面有藍色微光射出。

“噬鐵菌，這可是好寶貝，我無意間收集到的。”

說話間，罐子裏的藍光就漂游而出，沿着鐵腥味纏繞上了鋼鐵柵欄，開始侵蝕鐵條，重點腐蝕孫然挫開的口子。

鐵條迅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細，消融，最後斷開，一個直徑半米寬的出口就出現了。

“走吧，我們自由了。”孫然從出口鑽了出去，等趙珊過來後，又一起繼續向外走：“外面是城牆，在水底再走一段再出來。”

“好。”

兩人又走了半里路，孫然才放心：“走，往岸邊走。”

馬蹄要塞依山而建，但東西兩邊都是平坦荒野，但河岸兩邊倒是水草豐潤，密密麻麻地長滿了蘆葦。

兩人進了蘆葦蕩裏，這才鑽出水面。

“呼，皮膚都被水泡透了。”趙珊開口抱怨。

“能活着就不錯了。”孫然笑道，他分開蘆葦蕩，往遠處荒野望過去，就見到前方惡魔和人族依舊在戰鬥不休。

基本上，成千的惡魔在後面追殺，而數目上萬的人族士兵則是且戰且退，一路留下無數屍體，有惡魔的，有人族的，數目比例在一比三左右。

惡魔單體戰力是人類五倍，但成了軍團，距離就縮小了，最多隻能以一敵三。

孫然看了一會兒，就做出判斷：“人族士兵雖然退卻，但陣形不亂，士氣不失，顯然有什麼東西在撐着，應該是有援兵。”

“嗯，這不是很正常嘛，肯定在等某個法師唄，人族能屹立世界，成爲一個強大種族，全靠法師撐着哩。”趙珊看了一眼就做出判斷。

“走，我們跟着去瞧瞧。我正好見識見識這世界法師的戰鬥力。”孫然順着河水潛行過去。

“還不就是那樣。這千把劍手魔，只要來一個四星法師就能扭轉局面，要是來個五星法師，那一個人就能滅乾淨了。”趙珊對這世界熟地很。

“那倒是挺厲害的。”孫然點頭。

又走了些路，孫然忽然停住，不再說話，改用數據聯繫：“你看前面，那個鬼鬼祟祟地黑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前方兩百米處，一個身穿黑色銀紋長袍，手上拿一根烏木，有一頭枯草般頭髮，皮膚枯槁如屍體，身體傴僂如八十老翁的奇怪人型生物正在河邊潛伏而行。

趙珊看一眼，臉上就出現幸災樂禍地笑容：“那是巫妖，亡靈法師的一種，它這麼偷偷摸摸地跟着戰鬥兵團，鐵定是準備偷襲前來支援的人族法師。嘿嘿，這一回，這個人族軍團估計要全軍覆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