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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賊 - 第693章 馬如風字體大小: A+
     

    進入四月以來,臨洮氣溫陡升。

    可是曹汲仍穿着厚厚的衣服,臉色煞白,形容憔悴,臉頰瘦的顴骨都凸出來,看上去猶如骷髏一樣。曹朋乍一見,也是大吃一驚。他知道曹汲病了,可是卻沒想到,居然病得如此嚴重,讓曹朋根本無法想象。

    記憶中的曹汲,是個強健壯碩的人。

    可現在……

    “父親!”

    曹朋緊走幾步,來到病榻前。

    曹汲正準備坐起身,見曹朋來了,他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只是頗有些難看。

    “阿福,你來了。”

    話語中,帶着無盡的疲憊之意。

    曹朋聽着,心裏不禁發酸,連忙用力點頭。

    曹汲之所以會這個樣子,他多多少少能夠猜出端倪。其實,曹汲的病情原不是很嚴重,可由於戰事發生,狼煙四起,讓曹汲不免憂心忡忡。

    他本就不是個能治理一州之地的人。

    當初赴任,也是趕鴨子上架。想着兒子一手打下來的西北,總要幫着兒子守住。一開始,也的確如此。曹朋給曹汲留下了強大的班底,根本不需要曹汲費心。有時候雖然也會感到辛苦,可大部分事情,自有徐庶等人解決。而在地方上,步騭、石韜、龐統等人,也不需要他太費心思。

    然而,隨着曹朋心腹不斷調離涼州,曹汲感受到的壓力,越來越大……

    特別是步騭離開,蘇則執掌武威。

    即便蘇則和曹朋有交情,但並不是很密切。說到底,蘇則不是曹朋的心腹,曹汲自然也不會太過於放心。趙衢出任西域都護,鄧範和潘璋離開涼州……一系列的人事調動,令曹汲頗爲揪心,卻偏偏有無可奈何。

    也就是在這時候,馬超起兵,羌氐作亂。

    曹汲所承受的心理壓力,甚至比他的病情還要嚴重。

    他沒有打過仗,更不懂如何打仗。若非石韜徐庶孟建郝昭出手拒敵,曹汲恐怕早已經支持不住。西北局勢,一日壞似一日,讓曹汲憂心忡忡,所以身體也迅速垮了下來。

    好在,一切都過去了!

    曹朋回來了,也讓曹汲放下了心。

    “父親只管安心將養,等身子好一些之後,孩兒就送父親返回中原。

    姐姐臨盆在即,母親也在家中翹首期盼。

    父親,可一定要多保重纔是……大王已經下詔,任父親爲大司農,到時候在許都就任。咱家的宅子,也擴建了許多,人也增加不少,都需要父親操心呢。”

    與曹汲說多少石糧食,國庫收入多少,沒用!

    他就是個小農思想,喜歡聽自家田產增加多少,宅子擴大多少……之類的話題。

    果然,曹朋說完,曹汲就樂了。

    他疲憊的躺下,拉着曹朋的手,輕聲道:“阿福這一來,我可以安心睡上一覺了。”

    “嗯,孩兒就在這裏。”

    曹汲慢慢閉上了眼睛,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看得出,他是真的很久沒有睡一個好覺了……馬超起兵以來,他承受巨大的壓力,又怎可能做到高枕無憂?如今兒子來了,這心裏也有了主心骨。感受着曹朋在身邊,曹汲格外輕鬆,這一覺,睡得也很香甜。

    曹朋等曹汲睡熟,爲他蓋好了被褥。

    走出房間,招手示意醫生上前,低聲詢問道:“家父的身體狀況,如何?”

    “曹涼州的身子並無大礙,主要還是擔驚受怕,以至於夜不能寐,茶飯不思。

    整日裏擔憂,以至於身體越來越差。

    不過,曹涼州的身體底子好,只要好生將養一段,便可以恢復元氣。”

    曹朋,這纔算如釋重負般,長出一口氣。

    既然如此,我也就放心了……

    他沉吟片刻,低聲道:“那就煩勞先生多多費心,讓家父好生調養……我會告訴其他人,不許任何人來打攪。入秋之前,要調理得當,我將送家父返還中原。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總之要家父身強體健,恢復原來模樣。”

    這時候把曹汲送回去,不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且不說山高路遠,道路顛簸……就曹汲而今的模樣,送回許都,老孃非瘋了不可。所以,曹朋思來想去,還是決定,讓曹汲多休養一段時間。

    那醫生猶豫了一下,“將軍,非是小人拒絕。

    其實這將養並不難,可臨洮而今的環境,實在不適宜曹涼州將養。以小人之見,最好讓曹涼州離開臨洮,換個安靜的環境,更有益於身體恢復。”

    想想,也是!

    臨洮距離前線太近,每日戰報不斷。

    在這樣的環境下,曹汲想要養好身體,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朋想了想,“如此,就傳告隴西太守,讓他準備一下,送家父過去休養。

    事不宜遲,我會盡快安排。

    你也準備一下,隨家父一同前往狄道。”

    “喏!”

    醫生不會有什麼異議,立刻下去準備。

    當曹朋回到偏廳的時候,還沒等坐下來喘口氣,就聽到王雙傳報:“秦亭校尉郝昭,涼州別駕徐庶,涼州從事闞澤等,在府外求見。”

    “請!”

    曹朋深吸一口氣,沉聲喝道。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見徐庶郝昭等人來到了廳堂。

    林林總總,近十餘人,全都是曹朋的親信。

    看到徐庶等人,曹朋臉上,也止不住露出了一抹微笑,他擡手示意衆人不要多禮,讓大家坐下。

    “我等前來請罪?”

    “元直,何罪之有?”

    “我等無能,累得老大人憂慮,纔有今日之病症。

    庶(昭)(澤)有負公子所託,未能好好照應老大人,請公子責罰。”

    十餘人同時跪在堂上,齊聲請罪。

    只看得在一旁伺候的鄧艾等人,好生羨慕。

    大丈夫生當如斯啊!

    曹朋大笑,上前把衆人一一攙扶起來。

    說實話,一開始他是有些不太高興。你說你們這些傢伙……我把我老子託付給你們照顧,你們就照顧成這幅模樣?

    可轉念又一想,曹朋也就釋然。

    那馬超終究不是等閒之輩,事出突然,也怪不得徐庶等人。

    “本來,王都尉也要過來,可是因爲病體不適,無法下榻,只得讓我等前來告罪。”

    “虎頭也在臨洮?”

    曹朋聞聽,頓時一驚。

    他知道,王買受了傷,卻不清楚,王買已來到了臨洮。

    這說明王買的傷勢,恐怕不會太輕。否則的話,以虎頭的性子,怎可能輕易離開龍耆城?也就是說,龍耆城而今,是趙雲在鎮守嗎?曹朋心裏不由得一咯噔,連忙問道:“虎頭也在臨洮?他傷勢如何?可嚴重嗎?”

    “王都尉三日前,返回臨洮養傷。

    傷勢倒是已經控制住,可身子還有些虛弱……河湟朔風猛烈,最壞人身體。王都尉的病情,也因此而來。好在老大人一力將他召回,纔算穩住。”

    曹朋皺了皺眉,點點頭,表示明白。

    他招手,示意鄧艾過來。

    “士載,把我從許都帶來的老參拿出十條,立刻給你虎頭叔送過去。你就在那邊陪着他,告訴你虎頭叔,我這邊事情辦完了,就立刻去看他。”

    鄧艾和王買並不陌生,連忙拱手答應。

    曹朋這纔再次讓大家落座,沉默片刻之後,突然展顏一笑。

    “諸君,曹某又回來了!”

    廳堂上的氣氛,原本有些壓抑。

    勿論是徐庶還是郝昭,莫不感到有些沉重。

    可隨着曹朋這一句話出口,衆人不由得都笑了……

    “恭喜公子,重返西北。”

    “此次,我奉詔任司隸校尉,都督西北軍事。

    所要做的事情,剿滅馬超,平定河湟,令西北重新穩定。此非我一人可以做到,還需諸君幫忙。此前種種,我也知道,怨不得諸君。但是,我要求你們,從現在開始,不得再失一城一地,迅速穩定住局勢。”

    “末將明白!”

    曹朋道:“我在途中,已命人前往河西,召士元前來。

    但在此之前,我有些人事,需要重新安排。德潤大哥,我年初時在廣陵,與周靖海見面。他而今執掌東陵島,獨領水軍,頗有些辛苦……在我回來的時候,周靖海向我請求,調派幫手。他點了你的名,不知你可願往?”

    闞澤,而今已經三十多,近四旬年紀。

    與當初那吳郡的驛卒相比,整個人也發生了巨大變化。

    爲人沉冷,端莊,卻依舊溫文儒雅。

    乍聽後,闞澤一怔,旋即笑道:“此事,需公子安排,澤自無異議……

    不過這老周,還真是不肯放過我。

    當初我離開海西的時候,他喊着早晚要讓我回去……

    沒想到,他竟然真的做到了!只是,公子要我去東陵島,恐怕不僅僅是協助老周那麼簡單吧。”

    闞澤,果然聰明!

    曹朋一笑,點了點頭,“不滿德潤大哥,老周而今,倍感壓力。

    去歲末,孫權將他身邊重臣魯肅魯子敬調往丹陽,出任丹陽太守之職。那魯肅,是個極有手段的人,加之身邊還配有呂蒙、蔣欽丁奉等人,絕非周大叔一人可以應對。陳矯雖說是個人才,可惜不重兵事。我已奏報大王,將陳矯調離廣陵,安排了令明出任廣陵太守。但相比之下,仍有些不足。令明善戰,可是給周大叔的幫助不多,故而纔想到德潤大哥。”

    闞澤想了想,“公子需澤何時啓程?”

    “越快越好!”

    “那澤即刻準備,三日後前往東陵島。”

    闞澤是個極乾脆的人,二話不說,便答應下來。

    曹朋微微一笑,也不再贅言。

    他很清楚,闞澤此去,定能幫助周倉分擔壓力。有闞澤在,再加上龐德和蔣琬等人襄助,以及滿寵的支持,東陵島在短時間內,可高枕無憂。

    閉上眼睛,曹朋突然間又陷入了沉默。

    也不知爲何,徐庶等人的心,爲之一緊。隨着曹朋年齡的增長,官位越來越高,身上那種無形的威壓也越來越重。徐庶不由得暗自感慨,眼前這個青年,已經不是當初他剛至許都時,那個還略顯青澀的少年可比。

    殺伐果決,心狠手辣!

    曹閻王一怒,千個人頭落地,白蘆灣血流成河……

    曹朋的故事早傳到涼州,徐庶等人更耳熟能詳。從前,曹朋雖有威望,卻總讓人有一種和善的感受。但許都斬殺2132個叛黨,讓他揹負了巨大的罵名之外,更在他身上,平添了一股子殺氣。而今若再有人想挑戰曹朋,就不得不去考慮一下,那結果如何……這曹閻王可是殺人不眨眼的主兒!

    如此結果,也出乎了曹朋的預料。

    一場殺戮固然讓他揹負罵名,但也好像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好處。

    “伯道,朱圉山戰況如何?”

    郝昭連忙起身,恭敬回道:“參狼羌、白馬羌最初攻勢極猛,然損兵折將之後,已暫時停戰。”

    “甚好!”

    曹朋想了想,扭頭對祝道說:“辛苦一趟,去白馬羌,告訴滕子京。

    收兵,我既往不咎。

    不收,待老子殺入湟中之後,白馬羌從此除名,一個不留。”

    “啊?”

    祝道一怔,愕然看着曹朋。

    他和白馬羌倒也不算陌生,之前河西商會行走湟中,和白馬羌有些往來。

    只是這最後通牒,也太生硬了吧!

    滕子京那可是個脾氣火爆的人,能接受這種言辭。

    “放心,那傢伙是個聰明人,知道該如何選擇。”

    既然曹朋堅持,祝道自然不會拒絕,於是拱手應命。

    “竇茂,何以作亂?”

    “這個……目前尚不清楚。”

    徐庶露出慚愧之色,輕聲道:“竇茂起兵,極爲突然。可在此之前,他並未流露半點反意,才使得老大人措手不及。此徐庶之過,請公子責罰。”

    “誒,不要動輒責罰。”

    曹朋一擺手,在屋中徘徊起來。

    “馬如風,何人?”

    “這個……”

    “給我打聽清楚,這兩件事情。

    特別是馬如風!來時,我曾仔細查閱過此人卷宗,卻發現毫無記載。馬如風……哼哼,想來也是個假名字。虎頭的本事我知道,能使虎頭中計,此人倒是頗有心機。這個人,決不可能是無名之輩。此前我們從未聽說過有這麼一直馬賊肆虐河湟,連燒當老羌王都不知道,怎地突然就竄出來?”

    “公子的意思是……”

    “查!”

    曹朋停下腳步,沉聲道:“這個人,和馬家必有密不可分的聯繫,我甚至懷疑,竇茂造反,與此人有莫大關聯。給我查清楚這個馬如風的來龍去脈……要儘快將他除掉。至於竇茂那邊,傳令武威太守蘇則,張掖太守孟建,命他二人集結兵馬,屯兵於張掖縣,隨時聽候我的調遣。

    再命,護羌校尉賈星,姑臧統兵校尉竇虎,即刻至狄道候命,我另有重任。”

    “喏!”

    “命漢陽太守石韜,北地太守楊阜,徵羌中郎將,武亭校尉夏侯蘭,各自徵集兵馬,隨時聽候命令。再從河西軍,抽調四府精兵,祕密至龍耆城。”

    一旁杜恕,飛快記錄。

    把曹朋這些命令,一一書寫之後,再由曹朋砸下印鑑。

    “元直,朱圉山之戰,我就交付給你和伯道。

    我不管你用何種手段,秋季之前,給我把他們牢牢栓死在朱圉山,不得令其前進半步。”

    “卑職,遵命!”

    徐庶和郝昭,紛紛領命。

    在這一刻,他們不復之前的種種憂慮。

    似乎隨着曹朋的到來,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曹朋深吸一口氣,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走,陪我去虎頭家中探望。”

    朱圉山曹軍,突然變得極爲強硬。

    郝昭下令,不留俘虜,一改先前略有些軟弱的手段,所有羌人俘虜,全部被斬殺朱圉山下。如此,令兩羌大怒,同時又感到了一絲莫名恐懼。

    曹軍,似乎來真格的了!

    與之前曹汲主持政務時,凡事留一線的作風相比,而今曹軍,可謂是大開殺戒。

    “此,絕非曹汲作風。”

    隴縣縣衙裏,馬超面露沉思之色。

    在他下首,端坐一個青年,正是當初救馬超脫險的胡遵。馬岱則坐在上首,臉上同樣透出了緊張之色。

    “恐怕,涼州主將,已經更換。”

    胡遵開口道:“而且如此強硬作風,我懷疑,很有可能是那曹閻王來了。”

    “曹朋?”

    馬超擡頭,愕然看着胡遵。

    別看胡遵年輕,但是很穩重,也很聰明。

    最重要的是,他讀過兵書,所以謀略也不錯。分析事情,頭頭是道,顯示出不同尋常的能力。馬超相信,胡遵假以時日,必然會成爲謀主。

    所以,平日裏馬超也在刻意的去培養胡遵。

    胡遵點點頭,輕聲道:“從前,曹朋歸化羌狄,所有人都只留意,他做事留有餘地。可沒有人發現,他在對西羌之戰中,是如何處置那些羌兵俘虜。

    全都殺了,一個不留!

    只不過因爲他處事公正,所以大家纔沒有留意到他的強硬。

    戊子之亂,這傢伙大開殺戒。親自監斬兩千餘人,可見其心腸狠毒……

    而且我覺得,在此種態勢下,曹操面對西北之亂卻毫不理睬,反而開啓了幷州戰事。什麼緣故?我想一定是他認爲,西北之亂,不足爲慮。

    何以曹操有此信心?

    無非兩個原因,要麼他是自大;要麼就是他已經派出了合適人手,接手涼州。

    而在這種時候,最適合接手涼州的人,恐怕只有曹朋。”

    “曹友學!”

    馬超不由得咬牙切齒,一拳砸在案上。

    堅硬的紅木長案,被他砸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若說馬超最恨什麼人?

    恐怕除了曹朋,再無第二個人選。

    馬岱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大哥,竇茂又派人過來了。”

    “他又有什麼事?”

    “還不是討要糧草輜重……不過他這次來,還有另外一個要求。我……”

    馬岱言語中,略顯猶豫,吞吞吐吐。

    馬超眉頭一蹙,沉聲道:“他又有什麼要求?”

    “他……想要迎娶小妹爲妾。”

    “什麼?”

    馬超勃然大怒,“竇茂欲尋死乎?”

    馬超對他的妹妹馬雲祿,是極爲疼愛。當初曹朋斬殺馬氏族人,惟獨被這個馬雲祿逃走。馬雲祿顛簸流離,好不容易到了武都,找到了馬超。

    當時那憔悴的模樣,讓鐵石心腸的馬超,硬是哭了!

    而今竇茂居然提出要娶馬雲祿,而且只是小妾,這讓馬超如何能夠忍受?

    在馬超的心裏,馬雲祿應該嫁給一個疼愛她的好男人。

    可那竇茂,好色如命。

    當初爲了後母,不惜殺了老氐王。繼位氐王后,把後母納入帳中,更將兄弟的老婆一併娶來。雖說這在羌氐而言,屬於正常,可馬超卻無法接受。

    那傢伙,就是一個爛人!

    “此事,斷無可能。”

    馬超二話不說,立刻拒絕。

    馬岱苦笑道:“可竇茂說了,如果大哥不答應,他就與破羌撤兵……”

    “混蛋!”

    馬超氣得,臉通紅。

    不可否認,這羌氐而今對他來說,有着極其重要的意義。

    竇茂不退兵,就可以牽制住涼州大部分兵馬。這也就使得馬超後顧之憂大大降低,可以全心全意,攻打關中。可如果竇茂撤兵,馬超到時候,就要面對曹軍主力。他心裏很清楚,自己這次雖說是傾盡武都之兵力,可想要和曹軍主力對抗,並不簡單。竇茂的威脅,讓他惱怒,卻又讓他無可奈何。

    “子敬,你怎麼說?”

    馬超口中的‘子敬’,不是魯肅魯子敬。

    他說的子敬,就是胡遵。

    胡遵臉上露出苦澀笑容……這可是馬超的家事,他一個外人,又如何參與?

    一旁馬岱,也顯出不快之色。

    大哥,這是咱的家事!

    我知道,你看重這個胡遵;我也清楚,他曾經救過你的命!可你不能什麼事都問他,聽取他的主意吧。這是事關小妹的終身大事,你怎麼可以讓一個外人指手畫腳?難道說,自家這許多弟兄,竟比不過一個外人?

    馬岱心裏有怨言,也屬正常。

    想他怎麼說,也是馬家軍的核心成員,還是馬氏族人,對馬超更忠心耿耿。

    可現在呢?

    馬超對那個胡遵言聽計從,事事請教。

    這也使得馬岱的地位,漸漸降低。好吧,他是你救命恩人,而且確實有些本領,我沒有意見。但你現在讓他插手到自己家事裏,未免有些過分。

    馬岱很清楚馬超的脾氣,心裏有氣,卻不敢說出。

    而胡遵呢,被趕鴨子上架,在這種情況下,似乎也不能保持沉默……

    沉吟片刻之後,胡遵輕聲道:“大小姐天之嬌女,豈能下嫁竇茂?”

    “不錯!”

    “可竇茂而今兵強馬壯,實力頗爲強橫,乃將軍臂助。

    如果他撤兵,將軍數年籌謀,也要毀於一旦……所以,遵思來想去,何不假意應下。言攻破隴西,就使大小姐成親。如此一來,可以令竇茂攻擊更加兇狠,牽制更多兵力。只要將軍拿下了關中,又豈懼一竇茂?”

    “嗯……”

    馬超,陷入了沉思。

    半晌後,他輕輕點頭,“子敬所言有理,就依子敬所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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