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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醫品嫡女 - 第284章 死刑,手殘字體大小: A+
     

    對於蘇博然的厚顏無恥,蘇心漓自是嗤之以鼻的,也想和方靖安那樣,動手動口教訓,但是那樣做的話太過掉價,雖然每每蘇博然一開口,她就有做這樣掉價事情的衝動,尤其是剛開始的時候,但畢竟只是想想而已,現在有人代替她做她想做的事情,蘇心漓自然是不會阻攔的,在看到蘇博然痛的張大着嘴巴嗷嗷叫的時候,那張虛僞的嘴臉因爲痛苦猙獰着,手心都出血了,她的心頭滋生出一種不該有但是卻實實在在的快感。

    方靖安說的一點錯沒有,蘇博然他就是個唯利是圖,自私自利的人,他還是個忘恩負義恩將仇報的混蛋,不然的話,他怎麼會那樣對待外公外婆還有她?他口中的女兒,被他的自私所累,嚐盡所有的痛苦和折磨後,已經死了,雖然蘇心漓還是蘇心漓,但並不是他的女兒。

    蘇心漓忽然想起,在她剛重生的時候,她就想象方靖安那樣狠狠的咬蘇博然一口,恨不得在他的身上狠狠的咬幾塊肉下來,所以她怎麼可能會阻攔呢?就在蘇博然痛喊着向她求救的時候,蘇心漓瞪大着眼睛傻愣在了原地,一副似受了驚嚇般的驚愕模樣,當沒聽到,她都不開口,其餘的人自然是坐上觀他們鬥了,尤其是水兒,都想衝上去也咬人了。

    就在蘇心漓想着要咬塊頭下來的時候,蘇博然發出了一聲更爲慘痛的尖叫,然後,方靖安擡起了頭,他的臉上都是血,尤其是嘴巴那一塊,再加上他髮絲凌亂,就和個鬼似的,就算是大白天,看着也極爲嚇人

    蘇心漓看着被方靖安吐在地上的東西,愣了片刻,再看蘇博然,他現在的叫聲已經不如之前那麼大聲了,倒在地上,臉色蒼白,一直冒汗,疼的渾身好像在抽筋似的,彷彿隨時都能暈死過去,那樣子也嚇人的很,方靖安卻好像上了癮似的,又要撲上去,蘇心漓見狀,忙道:“林景,你怎麼還愣着,沒看到父親被咬了嗎?”

    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就是蘇博然,她是想蘇博然吃點苦,但要是蘇博然在她面前喪命或者發生什麼重大事故的,傳出去對她名聲不好,尤其這裏還是御書房,到時候必定會牽累其他人。

    林景聽了,反應過來,將準備再次朝蘇博然撲過去的方靖安拽了起來,扔到另外一邊,蘇心漓開始繼續朝方靖安發難,“方靖安,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御書房門外對朝中重臣不敬,來人啊,將他們給我拖下去!”

    御書房外,除了伺候文帝的太監,還有保護文帝安危的御林軍,方纔方靖安和蘇博然扭打在一起,他們自然都是看到的,也想要上前去拉,不過蘇心漓一點動作都沒有,再加上蘇心漓與蘇博然的關係不好,他們多少也知道一些,所以都沒敢,現在蘇心漓一發話,他們立馬就衝了上去。

    “你們誰敢,蘇心漓,我們也是朝廷重臣,皇上不會要我和父親的命的,是你假傳聖旨!”

    方靖安被林景摔在地上,渾身痛得要命,倒在地上,那雙看向蘇心漓的眼睛彷彿住了個殺人吃人的魔鬼。

    方靖安的話剛說完,李海福就從裏面出來了,手上拿了份聖旨,他手指着失控的方靖安還有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方有懷,“大膽罪臣,居然敢對丞相不敬,來人啊,即刻將他們拖去東市刑場!”

    東市的刑場多是腰斬之刑,即刻拖去那裏,那就表明,蘇心漓方纔說的每個字都是屬實的,皇上確實如蘇心漓所願,判處了他們斬立決,他手中的聖旨,自然是到了東市後,當着圍觀的百姓等人的面宣判的,證實方有懷罪行的同時爲定國公他們澄清冤屈。

    方靖安原本是半趴着倒在地上的,聽到李海福那尖銳的嗓音說出來的話後,身子一軟,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那雙原先瞪大着恨不得將蘇心漓撕成碎片的眼睛,也變的黯然無光,沒有丁點的神采,他一旁痛的自流冷汗,連開口都困難的蘇博然聞言,得意的大笑出聲。

    不論是方有懷還是方靖安,他們都是睚眥必報的人,要是今日他們不死,今後必定會想辦法整死他,對他來說是大大的不利,現在這樣的結果,最好了,尤其他身上才被方靖安咬了塊肉下來,正是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的時候,文帝這樣的旨意,簡直是大快他心

    之前蘇心漓下令將方靖安和方有懷拖下去的時候,那些原本就在不遠處站着的御林軍已經差不多在他們身前的位置站着了,只是之前他們並不肯定那就是皇上下的旨意,現在確定了,以最快的速度就衝了過去,將站着的方有懷和地上躺着的方靖安全部捉了起來。

    方靖安渾身都是發軟的,就算有三四個人扣着,也站不住,雙腿直打抖哆嗦,他再看向蘇心漓的時候,眼神徹底沒了之前的憤恨和不甘,滿滿的,就只有懇求,但是蘇心漓卻一直沒看他,她看着的是方有懷的方向,至於地上的蘇博然,大家似乎已經忘記他了,還有他手受傷的事情,這麼久,不論是從頭到尾一直站着的蘇心漓,還是剛出來的李海福,都沒有開口讓人將蘇博然攙扶起來,找大夫爲他診治。

    方靖安見蘇心漓看方有懷不看他,但是方有懷卻是一副不爲所動的樣子,方靖安頓時就急了,他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居然掙脫開了扣着他手的幾個御林軍,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到了蘇心漓跟前跪下,聲淚俱下,哀聲懇求道:“蘇小姐,您宰相肚裏能撐船,您大人大量,求求您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該處處針對陷害您,不該和您作對,更不該聽信別人的謠言,這所有的一切都是誤會啊!”

    方靖安現在一心想着的就是如何活命,他還不想死啊!

    “我無恥,我混蛋,蘇小姐,您就饒了我的一條賤命吧,我保證,今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我上有老,小有小,您就饒了我一條賤命吧,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我給您做牛做馬!”

    方靖安現在是要多後悔就有多後悔,他明明知道,蘇心漓不是個好惹的角色,爲什麼要和她作對呢?他要是什麼度不做的話,現在還是人人懼怕尊重的方大人,而不是很快就會被砍頭的階下囚。

    方靖安跪在蘇心漓跟前,痛哭流涕,他之前已經被太陽曬乾的血跡被他的眼淚一衝,和在一起,他那狼狽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噁心,尤其他說的那些話,便是那些太監都瞧不起,誰不知道,這些年來,方家一直千方百計的想要除掉定國公府,怎麼可能會是誤會?爲了活命,睜眼說瞎話,男人的尊嚴都不要了。

    方靖安嘴巴不停,喋喋不休,向蘇心漓懺悔,要不是他的手被綁着,估計已經拽着蘇心漓的衣裳,扇自己耳光懺悔了

    李海福見蘇心漓目視前方,神情淡漠無波,根本就沒看腳邊趴着的方靖安,招了招手,很快就有人將方靖安從蘇心漓的身邊拖着離開了,就在那些個御林軍要將方有懷方靖安父子拖下去的時候,一直靜默不語的方有懷突然開了口。

    “蘇大人,我有話想對你說。”

    比起已經混亂,徹底失去理智的方靖安來說,沉默的方有懷要顯得平靜許多,從說話的口氣就能感覺得到,方靖安除了害怕還是害怕,就只想要活命,根本就不知道說些什麼了,有些口不擇言,方有懷明顯要冷靜許多。

    “哦?不知道方侯爺有什麼話要和我說的?”蘇心漓挑了挑眉,那淡然的口氣,有明顯可以察覺到的欣喜。

    “我們做一筆交易如何?”

    方有懷用的是商量的口氣,同時也是懇求,不過他現在還算平靜的樣子倒是給了慌亂不已的方靖安注入了強心劑,方靖安不再哭喊,滿是期冀的看向了蘇心漓。

    “我最疼愛的孫子因爲你已經成了廢人,現在我和我兒子也已經被你逼上了絕路。”

    蘇心漓撇了撇嘴,怎麼是她將他們逼上了絕路,分明是他們自己自作孽不可活。

    “我這一輩子,作惡多端,活到現在,已經夠本了,還有靖安,哨玄,這樣的結果,是我們罪有應得,但是方府的女眷,他們是無辜的,尤其是我的小孫女,她今年不過才十歲,比你還小,什麼事情都不懂,而且她和我還有她父親都不一樣,所以我懇求你饒了她的性命,不要將她送到軍營那種地方,我只求你放她自由,只要你答應我,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父親!”

    方靖安在聽到方有懷說的話後,更傻眼了,如果全府上下就只有一個人能活的話,方有懷不是應該選擇他嗎?他怎麼也沒想到,方有懷保的居然是個女娃,穗穗是很聰明,但是她再聰明也才十歲,而且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傳宗接代?這不是要讓方家絕種嗎?方靖安看着方有懷,覺得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方有懷聽到方靖安的驚呼,看都沒看他一眼,目光定定的落在蘇心漓身上,“怎麼樣?你可以問我任何問題,我也會如實回答你,至於方府的其他人,包括我和靖安,你都可以隨便處置,只要你放了她。”

    蘇心漓抿着脣,腦袋微微的歪着,她這樣子,落在方有懷眼裏,感覺她像是在衡量思考這件事情的可行性,方有懷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內心的暴躁,沒有出聲。

    他覺得,自己之所以敗的這麼慘,落得這樣的下場,並不是因爲程鵬,而是因爲蘇心漓,到現在,方有懷對蘇心漓,是半點輕視之心都沒有了,不過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所有的選擇再來一回的話,他覺得自己估計還是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因爲直到這一刻,他還是希望能夠覆滅定國公府,而且對於這樣的結果,是滿滿的不甘心不服氣,他甚至還沒弄清,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軒轅律根本就沒有騙他的理由,方有懷很想將這所有的一切都弄清楚,但是他知道,自己沒有機會了。

    方有懷和方靖安一樣,都是怕死的,他不想死的心情和方靖安也是一樣的,所以在蘇心漓告訴他文帝立馬就會處死他們的時候,他吃了一驚,愣了許久,他也是沒有任何氣節的人,他下意識的想到了請求蘇心漓,他之所以沒有那樣做,是因爲他清楚,就算他低聲下氣,也不可能讓蘇心漓改變主意,蘇心漓連方靖安都不放,更不要說他了,就像,如果事情徹底換一個結局,不管蘇心漓說什麼,他都不可能饒了她的性命,縱虎歸山。

    方有懷雖然也極爲的慌張恐懼,但到底經歷的事情比方靖安多,強制壓住了內心那不安的情緒,他和方靖安兩個人是難逃一死了,至於其他人,蘇心漓怎麼說的,必定就會那樣做。蘇心漓並非心慈手軟的傻子,像她這樣精明又聰明的人,肯定是知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道理的,之前簽訂軍令狀的時候,她故意誘他賠上方府的命運,就說明她早有預謀,就他們二人的那些新仇舊恨,蘇心漓巴不得他斷子絕孫,香火無任何人可以繼承,這是方有懷最接受不了的。

    這次他的事情,與他勉強有血緣關係的蘇妙雪應該是不會受到牽扯的,但是蘇妙雪已經無法生育了,至於蘇志安,蘇博然在靖安手上受了這麼重的傷,再加上他憎恨方靜怡,現在他又有了更寵愛的小兒子,還不知道怎麼對他呢,比起保穗穗,他更保一個孫子,但是那樣的話,目標太大,女子的話,他或許還有放手一搏的機會。

    蘇心漓看這方有懷那暗沉的眸,那雙眼睛,黑的無邊無際的,只有一絲名爲期盼的亮光,她勾了勾脣,忽然笑了,然後搖了搖頭,“不怎麼樣?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

    十歲的女孩子?她扳倒了方姨娘她們的時候不過才十三歲而已,蘇志明沾了數百條人命的時候,不過也才十二歲而已,所以就算方有懷說她才十歲的時候,蘇心漓是一丁點都不敢輕視,這種滅族之仇,也是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這要是換成她,若是得到自由,一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蘇心漓對這種縱虎歸山後患無窮的事情真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

    她想從方有懷身上知道的,到現在已經知道的七七八八了,至於那些她一無所知的,她也問不出任何的問題來啊。

    “方有懷,你就別打那些如意算盤了,我,會讓你們方家,這一次,徹底覆滅,而你,註定要,斷子絕孫了!”

    明明是句狠毒無比的話,但是蘇心漓說出時,口氣卻平靜到了極致,但是那雙漂亮的媚眼兒所流露出來的情緒卻堅韌如磐石,那是任何人都憾動不了的堅定。

    當方有懷聽到最後一個字的時候,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僅剩下的唯一一絲亮光也幻滅了,平日裏不可一世的他彷彿在瞬間蒼老,許是因爲蘇心漓最後那幾個字對他的打擊太大,完全是毀滅性的,他向後退了幾步,和之前的方靖安一樣,身子發軟,幾個人都扶不住。

    “蘇心漓,你這個惡毒心腸的女人,居然連個十歲的女孩子都不肯放過,我詛咒你,我詛咒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的,就算是女子,我也不可能讓他們肚子有種出來!”

    靜默了片刻的方有懷突然咆哮起來,那樣子,兇惡如狼,但是再怎麼兇惡,再怎麼像狼,也不過是一頭馬上就要死的,沒有任何威脅的狼了。

    方有懷拼命的掙扎,因爲有之前方靖安之鑑,那幾個御林軍一察覺到方有懷不對勁,就拼命將他摁住,林景也擔心方有懷若是從他們的手上掙開會對蘇心漓不利,在蘇心漓的身前站着。

    方有懷罵了許久,因爲太過憤怒,他罵人的話很難聽,而且聲音很大,牽動了嘴巴的傷口,但是已經被憤怒衝昏頭的他根本就感覺不到任何的疼痛了,就算那張是不是張大的嘴巴已經鮮血淋漓。

    蘇心漓抿着脣,靜靜的站着,蘭翊舒不知何時已經默默的站在了她的身邊,他的一隻手放在蘇心漓的肩上,輕輕的拍了拍,蘇心漓的目光從發狂的方有懷身上移開,看向了蘭翊舒,她微蹙着的眉宇一點點慢慢的舒展開了,那張精緻的臉,有了淡淡的發自內心的笑意,蘭翊舒的手稍稍用力,將蘇心漓帶入了他的懷中

    蘇心漓的腦袋貼着蘭翊舒的胸膛,聽着他強健有力的心跳聲,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的腦海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定國公府所有的人身穿囚服,被押赴刑場,刀起刀落,所有人的腦袋落地,鮮血四濺,那其中,還有她尚且在襁褓中的侄子,這一幕,在過去,時常出現在她每一次的噩夢中。

    沒錯,她就是個惡毒心腸的女子,她會將那些可能會對定國公府不利的隱患,一一拔除,寧可錯殺三千,也不會放過一個,上輩子外公他們一家落得那樣悲慘的結局,方家可是功不可沒,方有懷,這是你欠了我的,因果報應,這所有的一切,說到底,都是你自找的。

    方有懷,我是絕對不會給你任何可以逃生的機會的。

    方有懷還在罵,一起的還有方靖安,方有懷是罵蘇心漓,而方靖安則是責罵方有懷,當初,一心向上爬,想要置定國公府的人與死地的,方靖安也是極爲積極的,但是事到臨頭,方靖安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卸給了方有懷,覺得是他害了自己。他們兩個將死之人的聲音不分上下,在空曠的御書房外上空混合,交雜在一起,嘈雜的很。

    “還不把他們拉下去!”

    蘭翊舒喜靜,最受不了這樣的聒噪,尤其還是兩個男人,眉頭已經蹙了起來,眉眼間流露出濃濃的不悅。

    蘭翊舒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過有些上了年紀的李海福卻是耳尖的,聽到後,他幾乎是下意識的朝蘭翊舒的方向望了過去,似乎是不想蘇心漓聽到那些話,他的兩隻手牢牢的捂住了蘇心漓的耳朵,方纔還咄咄逼人,氣勢凌人的蘇心漓則像只安靜的小貓,靠在他的懷中,兩個人都有些揹着光,看不大清楚神色,不過李海福從蘭翊舒的口氣感覺到他是不悅的,他哪裏還敢猶豫,快步走下了臺階,揮了揮手,讓那些人扣着方有懷和方靖安一起跟在他的身後,前往刑場。

    “我要見皇上,我要見皇上!”

    “皇上,老臣有話要說!”

    方有懷見狀,也不再耗費時間罵蘇心漓了,看了李海福一眼,見他背對着自己,朝着文帝御書房門口的方向就大聲咆哮,這一次,他幾乎使出了吃奶的力氣,而且還是邊哭邊叫的,他一丁點希望都沒有了,比起跟着李海福去刑場,方有懷情願現在背後有人給他一刀,那種死法,不需要忍受這種煎熬

    如果幾日後再問斬,如果有可以多幾天的時間,就他手上掌握的那些訊息,軒轅律一定不會坐視不理,會想辦法救他的,還有顏司明,他有不少的把柄都落在了他手上,這次的事情來的太過突然,就算軒轅律有本事,也不可能臨時佈置好上刑場救他,他必死無疑了,他這些年的努力,很有可能會落入蘇心漓的手中。

    “李公公,煩請您通報一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皇上說。”

    “您幫幫忙,我一定會重重報答您的。”

    方有懷低聲下氣的請求着李海福,那聲音顫抖的極爲厲害,前面走着的李海福突然轉過身,用那雙和男子相比有些嬌柔的眼神看了方有懷一眼,比起方靖安,他的狀況也好不到哪裏去,破了皮的嘴巴都是血,和着眼淚一起,再加上他這個年紀,原本是很容易讓人同情的,但可能是方有懷的心太壞,一直以來都想着算計人,有道是相由心生,他長了一張看起來就是壞人的臉,那雙吊角的眼睛就算是滿是哀求,也讓人覺得兇惡。

    李海福走到他跟前,方有懷不再說話,將腦袋偷偷湊了過去,“李公公,我偷偷藏了一大箱金子在——”

    李海福是太監,在男女的事情上不行的他自然有別的喜好作爲精神寄託,譬如說銀子,在方有懷說偷偷藏了一箱金子的時候,他的眼睛亮了一下,心都沸騰了起來,不過在眼角瞥到了方有懷身後站着的蘭翊舒和蘇心漓後,精明的他立馬恢復了冷靜,要那麼多的銀子,沒命花有什麼用,若是因爲金子將蘇心漓和蘭翊舒得罪了,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

    “你想見皇上?”

    李海福身爲太監總管,整日貼身伺候文帝的太監,方有懷自然是將李海福的這點喜好摸的一清二楚,他見方有懷這樣問自己,還以爲他是動心了,笑了笑,用力的點了點頭,但是接下來李海福的話卻讓他如墜深淵,李海福冷笑了一聲,“但是皇上沒空見你,也不想見你。”

    方有懷一愣,這種被人給了希望然後又狠狠的將希望掐滅的感覺讓他的心情越發的糟糕,他的臉一下變的越發猙獰起來,他諂着臉,想要繼續誘惑,李海福又道:“你們父子二人生前作惡多端,現在事到臨頭了,還吵的人心煩,來人啊,把他們的嘴巴給堵起來

    。”

    李海福話音剛落,方有懷都還在糾結是罵還是不罵呢,就有機敏的小太監拿了專門堵嘴的東西來,分別塞到了方有懷和方靖安的嘴巴,李海福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笑開了褶子。

    方有懷爲官的這幾十年,暗地裏做了不少事情,雖然是替文帝解決了棘手的問題,但是那些事情,卻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他現在已經惱羞成怒,沒有理智了,要是在去刑場的路上口不擇言,胡言亂語,說些對文帝不利的話,那就是他辦事不利。

    “走!”

    方有懷和方靖安兩個人被御林軍扣着,對他們來說,去刑場就是去赴死,他們自然是千百般的不情願,幾乎是被那些御林軍強拖着離開的,他們經過的地方,地面上都有拖過的痕跡。

    蘇心漓聽到李海福的一個走字,從蘭翊舒的懷中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就看到方有懷他們被拖着離開,雖然御書房外還是有不少的太監和御林軍侍衛,但是因爲方有懷和方靖安的厲害,這裏一下安靜的了很多,安靜的可以聽到蘇博然那輕微的痛苦呻吟。

    “漓兒,漓兒!”

    方纔方有懷和方靖安在的時候,蘇博然就已經在叫蘇心漓了,蘇心漓也聽到了幾聲,水兒他們也都聽到了,不過是想讓蘇博然吃些苦頭,當做沒聽到。

    蘇博然就倒在地上,整個人看起來是虛弱不已,臉色白的都不成樣子了,他想要向蘇心漓靠近求助,但是因爲身上太疼,根本就挪動不了,他被方靖安咬的是右手,此刻,他整個掌心,是血肉模糊,他放着右手的那一塊地面都變成紅色了,空氣中始終有一股化不開的血腥味,許是因爲太疼,他的手指都有些動不了,那樣子,真的很像只可憐蟲。

    蘇博然,你也有今天。這一幕,落在別人眼裏,必定會覺得蘇心漓不孝,蘇心漓也能清晰的感覺到,就算蘇博然這個樣子,也無法激起她的同情心,還有女兒面對父親時的任何愛意,她的心,依舊是冰冷的,但是蘇博然,你真的應該慶幸,你是我的父親,不然的話,方有懷和方靖安的今天就是蘇博然明日的下場,不過如果蘇博然繼續執迷不悟,她可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大義滅請爲人詬病的事情來,皇上他大概就是知道這一點,所以纔會想着讓蘇博然離開這個地方吧。

    她將來會是蘭翊舒的妻子,和外公外婆一樣,他心裏是不希望她的身上有任何污點的

    “水兒,你送父親回去。”

    雖然只是手上被咬了一塊肉下來,但是蘇博然卻覺得渾身上下都難受,痛的厲害,他的意識都有些模糊不清了,迷迷糊糊的聽到蘇心漓說讓水兒送他回去,不由害怕的打了個寒顫,水兒對他一直都很暴力。

    蘇博然意識雖然迷糊,但是他又不是傻子,他明顯感覺到蘇心漓是故意的,方靖安咬他的時候,故意做出一副吃驚受到驚嚇的樣子,在他手受傷後,半天沒有反應,甚至好像忘記他似,一直不給他叫御醫,他現在這狀況,就蘇心漓現在的地位,她完全可以讓他呆在皇宮中,找大夫給他診治,他的手已經耽誤了這麼久,從這裏回相府差不多要一個多時辰左右的時間,尤其還是水兒護送,蘇博然都擔心自己會因爲流血太多死了,要不是現在痛的實在難受,蘇博然估計有要耍父親的威嚴,訓斥蘇心漓幾句。

    水兒得了蘇心漓的命令,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聲是,將痛的快要暈過去的蘇博然單手拎了起來,直接出宮了。

    “林景,你去給父親找御醫。”

    蘇心漓說完,從蘭翊舒的懷中站了起來,林景見狀,走到了她身邊,躬身蹲着,“找醫術最好的御醫,讓他一定不能讓父親有事,還有他的右手——”

    蘇心漓刻意咬重右手二字,林景聞言,擡頭看了蘇心漓一眼,剛好瞥見蘇心漓脣邊的笑意,意味又深長,林景頓時明白過來,“屬下明白了。”

    林景說完,轉身離去,臨走前,還特意看了眼被方靖安吐在地上的肉,蘇心漓剛好和他一起,不知道蘇博然知道自己手廢后而且還被降了官職是什麼樣的心情。

    蘇博然,上輩子,你毀掉了我的所有,這輩子,你還是和上輩子一樣,雖然你並沒有成功,但是你間接害死了我的父親和我唯一的兄長,我就要了你的一隻手,已經很便宜你了,至於你醉心着想要追求的仕途,那原本就不屬於你,既然你那麼憎恨外公,那就把他給你的東西還回來好了。

    蘇心漓掃了四周一眼,如果不是地上那一灘血跡,她都覺得剛纔的一切像是夢境,讓她鬆了口氣的夢,方家的隱患除了,蘇博然也不再爲懼,蘇心漓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甚至於,肩膀都是輕鬆的,那剛開始壓的她喘不過氣來的沉重擔子,似乎越來越輕了

    “蘭翊舒,我們去看看六皇子吧。”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定國公府的事情,已經許久沒有進宮了,宸安殿的事情,她都是從齊雲的口中得知的。

    “恩。”

    蘇心漓和蘭翊舒到宸安殿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是傍晚了,太陽已經漸漸西沉了,整個宸安殿,沐浴在一片暖金色下,蘇心漓已經差不多有兩個月的時間沒來了,再加上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再來的時候,有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蘇心漓之前和蘭翊舒來,都是直接進殿找顏宸璽的,但是今日,他們走到大殿門口,被兩個小太監攔住了,“原來是蘇丞相和蘭公子,蘇丞相,您好久沒來了,奴才這就進去通報六皇子說您來了。”

    那太監話雖然這樣說,不過另外一個太監卻用手攔住蘇心漓,不讓她進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麼?”蘇心漓生氣的問道。

    其中一個太監已經進殿通報了,另外幾個太監則攔住蘇心漓和蘭翊舒,“六皇子最近身子不適,這個時辰估計在休息呢。”

    蘇心漓盯着那說話的太監,他閃爍的眸光在察覺到蘇心漓的目光後,立馬垂下了腦袋,蘇心漓看着他這樣子,腦海中沒由來的想到了顧南衣。

    她想起自己對顧大哥說過顏宸璽中了蠱毒,秋慈威脅蘭翊舒在她和顏宸璽中間做出抉擇的事情,她擔心自己到最後和蘭翊舒無法走到一起,月餘前,齊雲告訴自己,顧南衣經常來六皇子的寢宮找他,三天前,沈夢君找到自己,言辭閃爍,埋怨她不夠關心顧大哥,這段時間,她一直在定國公府,外婆還生病了,但是除了剛開始的幾天,顧大哥來過一次,他之後都沒去看過外婆,也沒找過她,顧大哥他不會這個樣子的,這所有的一切,前後浮上心頭,讓蘇心漓有了一種極爲不好的預感。

    “給我讓開!”

    一貫敏銳的直覺告訴她,似乎是出什麼事了,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會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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