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一航因爲她的笑容，心跳不知覺地加速，女孩的身上帶着股馨香，淡淡地飄入他的鼻尖。
由於工作環境的問題，就連許多女醫生女護士都不會輕易灑香水，因爲香水味碰到消毒水味就會形成一股更加難聞的味道，噴了香水只會讓人遠離。
可葉小北身上的清香很自然，聞着令人心情愉悅忍不住想要更加靠近她。
卓一航從沒見過葉小北這麼暢快的笑容，這一笑，她渾身都溢滿了青春的氣息，精緻的瓜子臉染着淡淡紅暈，少了幾分憂鬱，就連眼睛裏都盛滿了陽光，放射出令人心動的光芒。
“不累……那你也不熱嗎？要不要我把空調開低點？”卓一航一時間找不到話題，尷尬地問她。
葉小北搖頭，笑得杏眼彎彎，“你不用管我，我就坐在這裏等你下班啊，你趕快看病吧，看完了我們去吃飯啊。”
“嗯。”卓一航溫柔地點點頭，“對，我們還約了要去吃飯的，那這樣吧，你先拿手機看看附近有什麼想吃的，稍後我忙完了我們就去吃。”
“好呀。”
看不出來卓醫生是個這麼靦腆的男生呢，他不會是從來沒有談過女朋友吧。
不可能啊，像他這麼優秀的人才，還相貌堂堂，按理來說就算現在是單身，大學的時候也不乏倒追的女生吧。
葉小北心裏想着的時候，一隻手機被遞到她眼前。
卓一航說：“你拿我的手機吧，現在熱門的餐廳晚上都不好找位的，想吃什麼直接付錢預定好了。”
“嗯……好吧。”葉小北猶豫着接過，這醫生做事就是嚴謹啊，演戲呢都想這麼周到。
這時，一直被兩人忽略的女病人終於開口說話了，“卓醫生，這真的是你女朋友？”
怎麼看怎麼不像，這麼小這麼嫩好像還是個學生妹，卓醫生這麼傳統的男人也會喜歡上學生妹嗎？
明知這麼問不是很禮貌，但她還是問出來了，不然真的不甘心。
卓一航非常肯定地告訴她：“當然是啊，小北是我女朋友。”
聽到這話在低頭玩着手機的葉小北也是不禁一怔，卓醫生這語氣特別到位，說得跟真的一樣。
兩秒之後，她忍不住擡頭望了卓一航的方向一眼，沒想到會跟他的目光對個正着。
漆黑的，溫潤的，不摻一絲雜質的眼神，正一瞬不瞬地注視着自己的方向，那目光若水一般，隱含着淺淺的笑意。
看都看了，葉小北也不好意思直接低頭，便又對他綻放出一個笑容來。
卓一航接收到她的笑，臉上的笑意更濃了，眉宇間化開深深的溫柔。
女病人原本還覺得不甘心什麼的，輸給一個還在上學的小丫頭片子，可是看到兩人深情款款的對視，那秀恩愛的模樣簡直虐死了單身狗。
她再也受不了地拎起自己的包包，踩着響亮的高跟鞋憤憤不平地出去了。
她一走，葉小北噗嗤笑出聲來。
卓一航兩手交疊着，搓了搓，也跟着她一起笑。
等笑夠了，葉小北正視着他說：“看不出來啊卓醫生，你還是那麼容易害羞的人呢。”
記得那一次在醫院留宿了一晚，卓一航遇
到送他蘋果的小護士，那時候的表情很坦然啊，好像沒剛纔那麼窘迫嘛。
卓一航淺笑着解釋：“不是自己沒本事，而是對手太強大。”
“看來那個女病人還是個厲害角色嘛。”葉小北聳着肩說道，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
葉小北把手機還過去。
卓一航問她：“有什麼想吃的餐館嗎？這上面的點評都很高的。”
“不了，我哪好意思蹭你的飯呀。”葉小北俏皮地吐吐舌頭，“再說了，AA也暫時行不通，最近手頭有點緊嘿嘿。”
“和我吃飯不用AA。”卓一航真誠地看着她。
看看人家卓一航，當醫生就是不一樣，有涵養有氣度，說話帶着淺笑，聲音讓人聽來如沐春風，哪像宋邵霆啊，動不動就暴跳如雷，就是個野蠻人。
“所以才說不好意思啊。”
“你剛纔也幫了我的忙啊。”卓一航揚脣淺笑。
有他這麼愛笑的醫生，病人看到他都會心情好不少吧，這無形中挽救了多少患者啊。
白衣天使就是白衣天使，葉小北對卓一航好感劇增。
“這個只是舉手之勞而已啦，算不得什麼。”她擺擺手，突然低頭攪起了手指，“哦對了，卓醫生，說起來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我們也算是朋友了，有事你儘管說，千萬別用‘求’這個字。”
葉小北擡眸，眼神清澈地看着他，“那我先說說看吧，你不用非得答應我的。”
“好。”
“嗯，是這樣，我媽媽做檢查的錢我已經有了，但是提現遇到了點麻煩，所以能不能請卓醫生你幫我墊付一下？我打個欠條，最晚後天就能還你錢。”
她說到打欠條的時候還煞有介事地舉起了右手放在耳邊，作發誓狀。
這念頭像她這麼單純可愛的女孩子也不多了。
卓一航淡淡地笑了，他其實猜到了她要說的事情和許阿姨有關。
他十分爽快地承攬下來，“我還以爲什麼事，這只是一件小事而已，沒問題。”
耶，答應這麼爽快？
葉小北睜大了眼睛，既欣喜又疑惑，“這可不是小事吧？”
就算是白衣天使，懸壺濟世有一顆菩薩心腸，哪能說借就借啊，要是病人都問醫生借錢，那醫生就成ATM提款機了。
怕她多想，卓一航就說：“許阿姨做檢查的費用不是很多，對我來說，這只是舉手之勞，沒事的。”
葉小北似乎是猶豫了一下，才說：“那真的太謝謝你了，卓醫生！”
女孩兒的眼睛黑珍珠一般明亮，陽光從室外照射進來，在她臉上籠上一層金色的光暈，美輪美奐。
這樣美麗動人的女孩子的請求，哪個男生捨得拒絕。
“都說了不用叫我卓醫生的，你既然問我借錢就說明很信任我，拿我當朋友的話就不要叫得那麼生疏了。”
“不對不對，是你信任我借錢給我纔對。”葉小北糾正他。
“呵呵，你怎麼想都行。”卓一航目光含笑，“只要你別跟我瞎客氣。”
“嗯……朋友歸朋友，借錢還是得打個欠條纔好。”葉小北一雙眼睛在他桌上搜尋着白
紙和筆。
“不用了。”
“那不可以，這是我個人的原則問題。”
許媽媽從小就教她做人要腳踏實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得自己去爭取，堅決不可以白拿人家的。
既然是借的，那就應該留下借條，因爲別人幫你是情分，而不是義務，你得拿出一個態度感激人家的情分。
卓一航看她如此執着，從抽屜裏拿出一沓白紙，失笑：“你還真是固執。”
“必須的。”葉小北嗓音洪亮，從筆筒裏抽了支黑色水筆來，鋪開紙張，“我葉小北不是那種想着坑朋友的人。”
“那好吧，不過借條就不必了，你直接在我手機裏錄一條就好。”
葉小北握着筆思忖了兩秒，“那也行。”
在手機裏錄音似乎更方便呢。
卓一航遞過他的手機，打開了錄音鍵。
葉小北清了清嗓子說：“今天是201X年8月15日，我葉小北，向卓一航先生借款，金額爲……金額爲……”
呀，光顧着借錢了，壓根忘記問卓一航許媽媽需要的檢查費用是多少了。
她向着卓一航使眼色，示意他趕緊把數字寫在剛纔鋪開的白紙上，哪知卓一航只是淡然一笑，隨即拿起手機對着話筒，一字一字清清楚楚地說道：“金額爲，我們的友誼。”
說完，他“滴”的一聲關掉了錄音鍵。
葉小北這纔開了口，略帶嗔怪，“卓醫生你真是太不嚴肅了，我好好地錄欠條呢。”
什麼叫做金額爲我們的友誼，他們是認真地要有金錢往來哎，可不是在演小品電視劇。
卓醫生未免也太不把錢當成一回事了，萬一她真的是騙子怎麼辦？
卓一航卻定定看着她，那目光沉甸甸的，帶着點複雜，似乎和她剛進門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但具體不一樣在哪裏，葉小北又說不上來。
“是葉小姐你太不把我當朋友了，好了，去看看你媽媽吧。”他學着她的遣詞造句，口氣卻沒有一絲一毫的責怪，反而隱藏着淡淡的寵溺。
葉小北點着頭看他：“我待會兒過去，那把你銀行卡號給我一下吧，等過幾天我有錢了，立馬給你存進去，你記得加下我手機號，到時候把費用多少報給我，我好給你打錢。”
“卡號……我銀行卡沒在身邊，背不出。”
“哈？你們醫生記憶力不都超羣的嗎？怎麼自己的卡號記不住啊？”
“呵呵，因爲太多張卡啊。”
“也對哦，那你把手機號報給我。”忽然想到她的手機在商場被砸壞了哦，真是的，都怪這個阮嘉麗。
她撓撓頭髮，“我手機忘帶了哈哈，那你把手機給我，我給你存一下我的號碼。”
“恩。”他把手機遞了過去，修長的手指白皙而勻稱，指甲修剪得圓潤乾淨。
存完了號碼，葉小北也該告辭了。
走到門口的時候，卓一航叫住了她。
“小北。”
“嗯？”
葉小北迴過身，卓一航從抽屜裏拿出了一盒巧克力，又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遞給她，“一個同事結婚送的，你不嫌棄的話給你吃吧。”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