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澈和佟艾睿很快便到了地下室。
管家指着一個用紅綢包裹着的圓柱狀東西說道:“就是這個東西,這是我清點禮物的時候發現的。”
佟艾睿伸手扯下紅綢,待看清裏面的東西時,爺倆的臉色都是微微一變。
圓柱形的玻璃器皿裏浸泡着一隻女性的手,這隻手美麗得少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暫,指甲放着青光,柔和而帶珠澤。
“禮單上寫了是誰送的嗎?”佟艾睿偏頭看向管家。
管家連忙把禮單遞給佟艾睿,“連個名字都沒寫,就寫了‘故人’兩個字。”
佟艾睿輕笑了聲,“他這是在給咱們爺倆下戰書。”
龍澈微挑了下眉梢,“這麼查都沒線索,也不怪人家小看我們。”
佟艾睿緊抿了下脣,“這個東西不能放在家裏,免得嚇壞大家,黃爺爺,你讓人把這些東西送去警局,讓他們做下DNA看看是哪具屍體的。”
管家應了聲,用紅綢重新包裹着玻璃器皿放進了箱子了。
管家走後,龍澈看了眼一旁的射擊訓練場,“去打兩槍。”
佟艾睿笑笑,“來真的還是就玩玩?”
“我不一定能輸。”龍澈微挑了下眉梢,帶着兒子去了射擊場。
爺倆拿過手槍,一顆顆的往裏放着子彈,佟艾睿沉聲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些殘肢,我有種預感,這個人應該是學醫的,還是那種經常拿手術刀的外科醫生。”
“你媽說,所有的切面都很完整,像外科醫生的手法。你發現沒有,剛纔的那隻手很漂亮,這麼漂亮的手,咱們家也有一雙。”
佟艾睿拿着槍的手,微微一顫。
龍澈輕勾了下脣角,舉槍對準了靶心。
“砰砰砰……”槍聲響過後,龍澈看了眼身旁的顯示屏,“你的心已經亂了。”
“我想起了一個人,他曾經在我面前誇獎過洛娃的手,他說,他看見了一件藝術品。”佟艾睿見自己打出了一個九環,輕笑了聲,接着往槍裏放着子彈。
龍澈爸子彈裝好後才沉聲問道:“那個人是誰?”
“樸舜延,說起他,您可能不認識,不過您認識他爸,他爸是樸環炎。”
龍澈微蹙了下眉頭,“這個是老幾?”
“老大。”佟艾睿微眯着眸子,對準了靶心,連放了五槍。
龍澈看了眼顯示屏後才舉起手槍。
佟艾睿偏頭看了他一眼,“我覺得您這次能打出一個八環!”
龍澈輕勾了下脣角,“你太小看我了!”
龍澈把五發子彈打完後,笑道:“幫我看看成績。”
佟艾睿笑笑,“五十環,我的確小看您了。”
“不管遇到多大的事,都必須穩住了。你和我一樣重感情,妻子,家人,出生入死的兄弟,這些都是我們的死穴,要是這關也過不去的話,那我們就會被敵人玩弄在鼓掌中。”
“爸,我懂您的意思。”佟艾睿重重的點了頭,“可是一旦涉及到洛娃,我還是不行。”
“你還年輕,還需要沉積,總有一天,你會勝過我的。”龍澈放下手槍,看着兒子沉聲問道:“你說的這個樸舜延,他有什麼可懷疑的地方嗎?”
佟艾睿搖了搖頭,“直覺!您剛說到手,他的名字就浮現在我的腦海裏。我不喜歡他,他看洛娃的目光太過直白又有些貪婪。他把洛娃比作成貨物,還想出高價錢來買,那天我差一點就和他吵起來。”
龍澈沉思了片刻,“你說的這個樸舜延,他不是夏巫人,而且他的身份還有些特殊,別說你只是憑直覺來說事,即便他真有可懷疑的地方,也只能祕密調查,這些事,警方做不來……”佟艾睿沉聲說道:“我來,反正也是沒頭緒,我派幾個人在他的身上下點功夫,沒準還能歪打正着,還能尋找到點什麼有用東西。”
龍澈有些無奈的看了兒子,“你小子,我完全可以理解你此時的心態,你這是在公報私仇,沒事也要給人家查出點事來!”
佟艾睿笑了,“爸,我的心胸比您還能寬闊些,除了直覺之外,我還想到了些怪異的事。”
“比如呢?”
“事發當天,樸舜延在我那接到了一個電話,然後就突然失蹤,我三哥一直打他的電話,他沒接。還有就是死者的身份,已經確定身份的死者,她們是來自全國各地的,最後卻慘死在夏巫,誰能用這麼大的凝聚力,能把五湖四海的人都召集到一處。Z國和索亞也是,他們那的情況跟咱們這邊出奇的相似。”
“你的意思是他是明星,他有這樣的號召力?”
“嗯,他們的號召力是我們不敢想象的。您看看我三哥就能理解我說的。”
“死者都是樸宮的成員。”佟瑤推門走了進來,“這是警方查到的唯一的線索。”
龍澈微蹙了下眉頭,“爲什麼不早說?”
“咱們這幾天一直在忙諾兒的婚禮,我也是今天才聽安吉路草草的跟我說了幾句。”佟瑤抿着脣走到兒子的身邊,“睿兒,這條線,警方有查過,樸舜延沒有作案時間。”
佟艾睿頓了下,“您也說了,這是唯一的線索,那就不能放棄,雖然,他沒作案時間,但可以從他的粉絲團人員着手調查,沒準就能查出來點什麼。”
“嗯,警方不會放棄的,有時間我也會去幫忙。”佟瑤擡眸看向兒子,“剛纔,我看見那隻手了……看來咱們要提高警惕了,他們不一定是衝着洛娃一個人來的,還有康妮、喬依娜她們幾個。”
“媽,您放心,我會安排好的。她們幾個誰也不會出事的。”
這件事,他們在地下室說完後,誰也沒和家裏人再提起過,免得讓家人產生不必要的恐慌。
他們雖然沒說,伊洛娃還是發現了端倪,因爲佟艾諾婚禮後的第二天,家裏的保鏢便增加了近一倍的數量,而且,不管是家裏誰出門,保鏢也加了倍。
晚上,伊洛娃上課回來,陪了會孩子,等他們倆睡了,她纔回了臥室。
佟艾睿正抱着電腦看着什麼,見她回來了,連忙合上電腦,“睡了?”
伊洛娃點了點頭。
佟艾睿撇了撇嘴,“我就知道,他們倆不睡,你是不會回來的。”
伊洛娃鄙夷的看了他一眼,“我這一整天都在陪着你,晚上陪他們還沒到半個小時,你也吃醋?”
“我有吃醋嗎?”佟艾睿站了起來,“我去放洗澡水。”
伊洛娃見他跑了,無奈的笑笑,從衣櫃裏拿出兩套睡衣,進了洗浴室。
她進門時,佟艾睿正看着水池裏的水發呆。
伊洛娃放下睡衣走了過來,“老公,是不是出什麼事了?今天,你已經不是第一次發呆了。”
佟艾睿邪魅的笑笑,“我在想要用哪種姿勢好。”
伊洛娃一愣,“什麼哪種姿勢?”
佟艾睿往她胸脯上瞄了一眼,“到日子了,我終於解放了!”
伊洛娃定定的看着他,“你今天一天都在想這事?”
“憋了這麼久,你不想?”佟艾睿笑着伸手去解她的鈕釦。
伊洛娃抿嘴笑笑,“我自己來,免得你毛手毛腳的扯壞我的衣服。”
“你動作太慢。”佟艾睿拉下她的手,修長手指輕巧的剝落她的鈕釦。
看着衣服裏面的風光,四爺的呼吸有些急促。
伊洛娃被他感染的臉頰上也渲染了一抹粉紅。
“真行了嗎?”她忽閃着捲翹的睫毛有些小緊張的問道。
媳婦兒好久沒這麼嬌羞的看着自己,佟艾睿艱難的嚥了口唾液,“我今天問老刀了,他說沒問題。”
“這事你問他幹嘛!”伊洛娃氣鼓鼓的踢了他一腳。
佟艾睿笑着抓住她的腳,“這個姿勢貌似也不錯。”
伊洛娃笑着推了他一下,“水溢出來了。”
“這麼快?”佟艾睿滿眸笑意的看向她。
“浴盆裏的水!”這個人好久沒這麼流氓了,伊洛娃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快去關水龍頭。”
佟艾睿看了眼水池裏的水,卻沒急着關,三下五除二的把兩人剝乾淨了,抱起媳婦兒進了浴盆……
一年沒開墾,開墾時又有些生猛,次日,伊洛娃華麗麗的起不來牀了。
兩個孩子都醒了,佟瑤見只有兒子一個人進來看孩子,狐疑的問道:“洛娃呢?”
“昨天睡的晚了些,還沒醒呢。”佟艾睿笑着摸了下女兒的小臉兒,“你媽媽是個小懶蟲!咱們以後可不學她。”
“咯咯……”桑榆咯咯的笑出了聲。
佟艾睿俯身親了下女兒的小臉兒,見兒子可憐巴巴的看着自己,探身也親了他一下。
他這麼一伸脖子,佟瑤一眼便看見了他脖子後面的抓痕,佟瑤微蹙了下眉頭,剛要問兒子是不是兩口子吵架了,但兒子這表情……
佟瑤暗自算了下時間,“噗”的笑出了聲。
佟艾睿扭頭看向老媽,“媽,想到什麼美事了,這麼開心!”
“替你開心呢!”佟瑤拍了下兒子的寬厚的脊背,笑着說道:“終於熬出頭了。”
佟艾睿一愣,隨後便理解了老媽話裏的意思,“您這神眼還真不是白當的,這事您也能看的出來?”
“春風滿面的……”
“咳咳……”龍澈輕咳了一聲,從洗浴室裏走了出來,“哪有你這樣當媽的,跟孩子什麼都說。”
“我跟我兒子說話,管你什麼事!”佟瑤不滿的哼了他一聲,“你爺倆看着孩子吧,我去看看倪兒。”
“你媽這脾氣越來越大,我都不知道哪得罪她了,她就無厘頭的罵我。”老婆剛出門,龍澈便跟兒子訴苦。
“她要是罵我能開心,我就讓她罵。”佟艾睿笑着把手伸向女兒。
龍澈皺了下眉頭,“你要幹嘛?”
“抱去喊她媽媽起牀,一會兒該遲到了。”
“把桑榆給我留下,你抱梓衍去。”龍澈伸手抱起孫女,“咱們去看看你姑姑,順便再哄哄你奶奶。”
佟艾睿無奈的搖了搖頭,抱起兒子,和老爸一起出了門。
佟艾睿出門時,伊洛娃就醒了,這會兒正在無比糾結着要不要起牀,可是全身上下車碾似的痠痛一次次的打敗了她想起牀的決心。
佟艾睿就在她糾結時,抱着兒子進了門。
伊洛娃看見了兒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兒子,快過來。”
聽她這麼說,佟艾睿立時定在了原地。
伊洛娃皺着眉頭瞪他。
她越是瞪他,他越不挪步,“你把你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伊洛娃眨了眨眼睛,“我剛纔就說了一句:兒子,快過來!這沒毛病啊?”
“再說沒毛病!”這次換他瞪她了。
伊洛娃捂着嘴就笑了,“你這個人還真矯情,往哪想呢!我沒佔你便宜的意思。”
佟艾睿沒好氣的說道:“你要是敢佔我便宜,看我怎麼收拾你!”
伊洛娃拍了拍牀,“老公~快把兒子給我。”
佟艾睿嘆了口氣,把梓衍放在了牀上,“有了兒子,就不要老公,你也不想想,沒有我,你能有他們麼!”
伊洛娃看了他一眼,“別磨嘰了!你昨晚答應的要告訴我的事,到現在還沒告訴我呢,快點說,你要不是不說,我今天就不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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