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玄幻奇幻 都市言情 武俠仙俠 軍事歷史 網游競技 科幻靈異 二次元 收藏夾
  • 放肆文學 » 都市言情 » 莫少逼婚,新妻難招架»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也配
  • 熱門作品最新上架全本小說閱讀紀錄

    莫少逼婚,新妻難招架 - 第二百七十四章 你也配字體大小: A+
     

    時笙在國內沒什麼親戚,即便是有,也沒聯繫了。

    當時他們家那種情況,親戚都避之不及,誰還敢主動跟他們聯繫。

    時笙那時候也是年紀小,做事全憑一股狠勁,去借錢時受了白眼,便一個人硬撐了下來。

    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沒有煩惱、肆意享受青春的時候,她卻憑着一點存款,做了三份兼職,硬生生的湊齊了高額的醫療費,將母親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即便只是當植物人在醫院多躺了幾年,她也知足了。

    時笙回來誰都沒有通知。

    飛機在胡安機場停下,她將手裏的書放進前排座椅後面,等人走的差不多了,才站起來拿行李。

    時笙帶的東西很少,就一套換洗的衣服,還有媽媽的骨灰盒。

    她在胡安只呆一天,明天去臨江找南喬,後天便回美國。

    走出機場,迎面吹過來的是胡安帶了芙蓉花香味的空氣。

    這個城市變了很多,幾年前她離開這裏去美國的時候,機場還沒有現在的一半大。而如今,已經是全國排名前幾的國際機場了。

    坐上出租車,她憑着記憶報了個地址。

    司機很健談,“小姐,你是來胡安旅遊嗎?”

    他是聽時笙的語氣不像胡安的,又見她從機場出來,還帶個揹包。

    “不是,”時笙勉強笑了笑,“我是回家。”

    是回家吧。

    雖然,她已經沒有家了。

    但她的戶口是胡安的。

    “我就是聽你的語氣不像這邊的,你是胡安哪裏的啊?”

    時笙沒回答,司機見她不想說話,便識趣的沒再繼續問了。

    很快到了目的地,曾經被燒得焦黑的二層小樓此刻已經修建成了商業中心。

    時笙下了車,擰着行李站在馬路上,有幾分茫然的看着這一片。

    這裏是她和爸媽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如今再也看不到當初的痕跡了。

    車水馬龍的大街上,她像是個沒有皈依的遊魂野鬼一樣站着,手裏捧着媽媽的骨灰盒,神態木然的盯着一棟四五十層的摩天大樓。

    在美國,很少有這麼高的建築。

    她甚至發現自己有些隱約的不習慣。

    也許是時笙在那裏站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久到有人見她不對勁上來詢問她,“小姐,你是遇到什麼事了嗎?”

    時笙搖了搖頭,扯出一抹淡笑,“沒有,謝謝。”

    時間已經不早了,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將深棕色的骨灰盒從袋子裏拿出來,摸了摸邊緣的花紋,說道,“媽媽,那裏就是我們之前的家,已經變的我都完全不認識了。”

    寂靜無聲。

    時笙縮回手,笑了笑,她現在已經接受媽媽已經過世的事實了。

    因爲倒時差,時笙一直到早上才睡着,九點就被鬧鈴吵醒了。

    她今天要去墓地。

    在國內,開墓棺需要管理人員批准。

    手續不復雜,很快就辦好了。

    墓棺打開,時笙將媽媽的骨灰盒放進去,和爸爸的緊緊挨在一起。

    葬禮很簡單,就她一個人,沒什麼繁文縟節和忌諱。

    墓碑上,爸爸的照片還是一如當年,笑的儒雅溫潤。

    只是時間久了,微微有些泛黃。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把媽媽帶來了,你要好好照顧她。”

    風吹動她的頭髮,拂過臉上,癢癢的。

    “我可能要明年才能回來看你們了,”這幾年爲了省錢,再加上媽媽一直躺在醫院,她也就沒回來過。

    “我在美國挺好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時笙從墓地回來,拿着媽媽的舊手機去維修點充電。

    維修人員看了看,道:“小姐,你這款手機已經淘汰了,這種充電器找不到了,我只能直接對着電池充電試試,放置的時間太久,我不保證能充上。”

    “如果充不了,能把裏面的照片導出來嗎?”

    “我先試試吧,如果充不上,看看能不能幫你找個同型號的電池。”

    “謝謝。”

    時笙在手機店裏坐着等,順便查了下明天去去臨江的機票。

    因爲只是開機看幾張照片,店員沒充多久就開機給她了,“可以了小姐,開機了。”

    時笙接過來,也不用點開照片了,屏保就是。

    兩隻交疊的手,能看出是一男一女,女人纖細的無名指上戴着一枚鑲嵌着藍色鑽石的戒指。

    男人的小手指最上面的一個指節不正常的彎曲着。

    這是爸爸的手。

    小時候錯位了,沒有矯正,後來就長定型了。

    戒指上那顆藍色的鑽石實在是太醒目了,讓時笙第一眼就注意到了,而她,在另一個地方也看到過這枚璀璨奪目的藍鑽——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

    連鑽石的形狀都是一模一樣。

    只不過媽媽手上戴的這一枚心形藍鑽沒有缺陷。

    而季予南那顆藍鑽,心尖那一處是平的,被刻上了他的名字。

    見時笙盯着手機久久沒有動靜,維修人員還以爲是出了什麼問題,“小姐,是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謝謝。”

    時笙將照片傳到自己的手機上,她要給錢,對方沒收。

    她又說了聲‘謝謝’纔出的維修店,時笙腦子有點亂,季予南的小印是條項鍊,而媽媽的是枚戒指。

    但同樣是藍鑽,除了那處缺口,連外形都一模一樣,還是這麼奢侈的材質,如果不是同一個東西會不會太巧合了?

    但時笙又覺得不可能。

    她從記事起,家裏就只是小康家境,比一般人稍好一點,但絕對買不起這麼名貴的珠寶。

    如果季予南手上的那顆藍鑽真的是屬於媽媽的,那媽媽臨死之前說的‘報仇’是什麼意思?

    當年的事故不是一場意外嗎?

    燃氣泄漏,引發火災。

    當時警察的調查結果是這麼說的。

    太亂了。

    時笙的腦子裏就像是被人塞進了一團亂麻,找不到源頭,怎麼理都理不清。

    當年房子着火,幾乎什麼都沒帶出來,她完全找不到一點線索。

    時笙甚至不知道媽媽手上戴的這枚戒指是顆價值連城的藍鑽,還是一般飾品店買的裝飾品,光從照片上完全看不出來。

    而且,季家和時家完全是兩個世界。

    她做季予南的祕書時,曾經查過季家的資料,季家在季予南很小的時候就全家移民美國,之後似乎沒回過國。

    那時她七歲,已經記事了,記憶中從來沒見過季家父母和爸媽同框出現過。

    心裏裝着事,整個人都心不在焉的,她沒去臨江,而是直接定了回美國的票。

    時笙現在滿腦子都是去將季予南那塊小印仔仔細細的看清楚,恨不得連上面的紋路都研究透徹。

    但那方小印是季予南處理一些特殊事情時用的,他從來都是隨身攜帶,時笙每次見到都是驚鴻一撇,別說仔細研究,能看清個大概都是他對她的信任了。

    對於時笙提早上班,季予南沒說什麼。

    徐琰和傅隨安安慰了她幾句,就去做事了。

    時笙不是那種心裏能完全藏住事的人,有好幾次進去給季予南送文件,都直勾勾的盯着他的胸口看。

    季予南的那方小印就放在西裝的內包裏。

    “時笙,”季予南放下手裏的筆,雙手交叉,擡眸看她時順勢靠進了身後的椅背,“女人太飢渴不是好事。”

    “對不起季總,”時笙下意識的道歉,但又覺得這種事太過猥瑣,不能認,解釋道:“我不是飢渴。”

    “那你覺得我該把一個從進來就一直盯着男人胸看的女人說成什麼?或者你更喜歡變態這個詞。”

    時笙:“……”

    她被季予南堵得無言以對,從他的角度,自己好像是在盯着他的胸看。

    季予南在文件上籤了字,丟給她,“出去吧。”

    ……

    傅隨安見時笙垂頭喪氣的出來,關切的問:“時姐,季總又朝你發火了?”

    她在總裁辦呆了一段時間,也知道季總的脾氣不好。

    “沒有,”時笙準備工作,握着鼠標又問:“對了隨安,你給季總送過文件進去嗎?”

    “沒有,都是徐助理送進去的。”

    時笙點頭,又覺得自己是魔怔了,即便傅隨安進去過,也看到過那方藍色的小印,她還是無法確定那一枚就是和照片上的一樣啊。

    她自己都看到過幾次了。

    而她也不能直接把照片給傅隨安看,作對比啊。

    “怎麼了,時姐?”

    時笙搖了搖頭,“沒事。”

    “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我看你經常心不在焉的,要不要去休息室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

    “要喝水嗎?我給你倒一杯。”

    “謝謝,不用。”

    時笙和傅隨安不熟,不習慣她這麼關注她,回答的有點僵硬。

    徐琰笑着道:“隨安,你別像關注智障一樣關注你時姐,她受不了的,她就是個戰鬥女超人。”

    “我是戰鬥女超人沒事,大不了強悍一點,你還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別成戰鬥女超人了。”

    傅隨安彎着脣笑。

    徐琰:“……”

    ……

    晚上有個應酬,這個合作季氏爭取很久了,季予南親自去談,帶上了時笙和徐琰。

    地點是時笙之前上班的那家娛樂會所。

    下了車,徐琰開玩笑的問:“有沒有故地重遊的感覺。”

    他和時笙熟,知道對方的底線,所以開玩笑無所顧忌。

    這種地方談生意,無非就是喝酒和女人。

    季予南和對方公司的克爾頓先生都是這地方的常客,經理親自接待的。

    進了包間點完單後,經理一臉神祕的問道:“克爾頓先生,季先生,新來了一批貨。身材模樣都是頂尖的,俄羅斯的,昨天才剛過了培訓期,還沒正式上班,個個都還乾淨着,要不帶進來給你們看看?”

    季予南沒說話,克爾頓笑道,“行,你都說好了,就帶進來瞧瞧吧。”

    10分鐘後,幾名穿的暴露的俄羅斯美女被帶進了包間,時笙看了一眼,果然如經理說的,身材模樣都是頂尖。

    克爾頓看了半晌,笑着道:“果然是好貨,季總您先挑。”

    季予南挑了下眉,卻看也沒看站在前面的那一排女人,手懶懶的揮了一下,“你請。”

    克爾頓看出季予南對此不感興趣,也沒勉強,“那我不客氣了季總。”

    他喜歡成熟性感的款,選了其中一個最有風韻的。

    其餘人有人失望的看了眼季予南,見他不爲所動,乖乖的依次退出去了。

    包間裏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克爾頓明顯沒有聊合作的意思,一直攬着女人喝酒,手都探進對方的衣服裏了。

    徐琰藉着敬酒提過兩次,都讓他打擦邊球繞過了。

    季予南有些不耐煩,交疊着雙腿斜靠在沙發上抽菸,時不時的輕晃着手裏的酒杯。

    慵懶散漫的模樣似乎並不在意這個合約能不能談成。

    酒過三巡,克爾頓似乎玩膩了,放開懷裏的俄羅斯美女,將目光落在了除了最開始敬過他一杯酒,之後就一直存在感極低的時笙身上。

    “這位小姐是季總的祕書?”

    時笙剛開始已經做過自我介紹了,顯然,對方沒放在心上。

    由於他擺明了沒有談合作的意思,時笙便在一旁沒吭聲,季予南也沒說什麼,於是時笙就更不會自討沒趣地湊上去了。

    現在克爾頓將注意力落到她身上,時笙哪能讓他發貨,急忙端起酒杯,“克爾頓先生,我是季總的祕書,時笙。”

    “時小姐是亞洲人?”

    “是,我是中國人。”

    “長得真漂亮。”

    他微眯着眼睛,毫不掩飾神色中的興趣。

    他身邊的俄羅斯美女被忽略,不甘心地蹭過去,撒着嬌:“克爾頓先生,我也敬您一杯。”

    “砰。”

    酒杯砸在茶几上,清脆的響聲嚇了時笙一跳。

    剛纔還笑眯眯的男人此刻陰沉着臉,目光陰狠的看着身側軟嘀嘀衝他撒嬌的美女,“你敬我?你一個下作的妓女也配敬我?不懂規矩。”

    女人沒料到他會突然發火,嚇得噤若寒蟬,臉色蒼白的道歉:“對不起克爾頓先生,是我說錯話,您請原諒我。”

    時笙端着酒杯默不作聲的站在一邊,燈光下,她的五官是和西方女人截然不同的柔和婉約,頭髮挽上去,露出一對小巧的耳朵。

    她穿着略顯死板的黑色工裝,修身版的衣服將她柔美的曲線恰到好處的勾勒了出來,半點不顯得死板,反而還有幾分禁慾的神祕誘惑感。

    越看越喜歡,這女人身上有一種獨特的韻味。

    他身側的俄羅斯女人還在不停的道歉,聲音裏帶着顫抖的哭音,克爾頓被她吵得心裏一陣煩躁,擡腳就踹在女人的胸口上。

    全然沒留情。

    女人被他踹得從沙發上滾下來,蜷縮在地上,半天沒反應。

    “滾出去,再他媽給老子哭,老子今天讓你爬着出去。”

    視線再次轉到時笙身上時,又恢復了眯着眼睛笑的模樣。

    徐琰的眉心跳了跳,他之前調查過克爾頓的資料,這個男人心狠手辣,在牀上還有特殊僻好,被他玩過的女人沒有幾個是完好送出來的。

    他現在盯上了時笙,這裏除了季總,沒人能和他說上話,而季總想和他合作……

    如果他真的睜隻眼閉隻眼不管……

    下意識的,徐琰轉頭去看季予南,卻見他微挑了下眉,之後便再無反應。

    徐琰心裏咯噔一下,忍不住道:“季總……”

    季予南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漫不經心道:“如果她連這點小問題都解決不了,也就只有送人換合約這一個作用了。”

    徐琰:“……”

    他擔心的看着時笙,卻又幫不上忙。

    看克爾頓剛纔對那女人的狠勁,就知道撒嬌這一套對他不管用。

    撒嬌不管用,甩臉子更是不行。

    時笙微微朝前傾身,“克爾頓先生,我敬您。”

    “好,美女敬的酒,肯定要賞臉。”

    喝了酒,放下杯子的時候男人的手就順勢摸了過來,“時小姐,你的手可真滑。”

    時笙厭惡,卻又不能直接將手抽回來。

    如果惹惱了克爾頓,她可沒指望季予南會幫她。

    在應酬中,他向來不多插手!

    之前也有過類似的情況,第一次跟他出來應酬時,時笙差點被人拖到酒店房間去了,他也沒出聲幫她。

    “克爾頓先生您真是謬讚了,以你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我這,都算是蒼老的典範了吧。”

    她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只希望對方顧全點面子,不要太飢渴。

    克爾頓笑着對季予南道:“季總好眼光,你這個祕書,我喜歡。”

    季予南眯了眯眼睛,“克爾頓先生如果喜歡……”

    他微微停頓,時笙整顆心都糾了起來,如果季予南開口把自己送出去,她就真的完了。

    “可能要再等十年才能挖角了,時祕書和季氏簽了十五年的合約,這才過了三分之一。”

    聰明人說話,一撥就懂。

    克爾頓可不是沒見過女人,時笙雖然漂亮,但也不是漂亮到讓人理智全無的地步。

    季予南不放人,他也當賣他一個面子。

    畢竟,季氏涉及的某些產業鏈太特殊,能不惹,還是儘量別惹。

    他不再看時笙,而是將注意力轉到了季予南身上,“來,季總,我們好好喝酒,今晚不醉不歸。”

    剛纔爲了時笙的事拒絕過一次了,喝酒這種小事他自然不能再拒絕。

    季予南酒量不錯,克爾頓的酒量居然也好的驚人,幾個小時過去了,兩人還異常清醒的坐在沙發上聊當今的經濟局勢。

    光線昏暗的包間中,時笙看不出季予南醉了沒,只覺得他那雙眸子特別的亮,亮得有幾分灼人。

    一直喝到凌晨四點多,三個男人都醉了,克爾頓被他的保鏢扶着走了,臨走時還說今晚痛快,要抽個時間再喝一次。

    徐琰醉得站都站不穩,自顧不暇,更別說扶季予南了。

    他擺了擺手,醉意朦朧道,“季總就交給你了,我不行了,我去樓上開個房睡一覺。”

    基本上了檔次的娛樂場所都是連同酒店一起的,下面是會所,上面是酒店。

    徐琰四仰八叉的仰躺在沙發上,掏出身份證讓服務生去樓下給他開房。

    時笙看着沙發上已經睡着的季予南卻有點犯了難,要不她也在樓上給他開間房。

    要讓她送他回長島,難度還是有點大的。

    時笙摸出季予南的錢包,打開,從裏面抽出身份證,又將錢包給他放回去。

    剛纔她沒多想,只想拿了身份證快點給他開間房,把他安置了,自己好回去睡一覺。

    這會兒放回去,才發現他的錢包是放在西裝外套胸口那個內包裏的!

    她的手在輕微的顫抖,指尖時不時的刮過內包裏那枚藍色的小印。

    她要的東西,就在這裏。

    季予南像是睡着了,對她的舉動毫無察覺。

    徐琰還在,時笙不得不壓下自己強烈的好奇心,去樓下開房間。

    拿了房卡,她折回包間扶季予南上樓。

    徐琰已經不在包間裏了。

    時笙費力的將男人扶起來,季予南全身的力氣都壓在她身上,她好不容易將他挪進電梯,按了房間所在的樓層間。

    突然腳一軟,身子矮了矮。

    季予南也隨之靠過來,時笙差點被他壓得直接坐在地上。

    眼疾手快的騰出一隻手扶着電梯的扶手,撐起身子,“季總,您先別睡,我快扶不動你了,”她的腿在抖,時笙拍了拍他:“快到房間了,進房間再睡行不行?”

    最後一句帶着點誘哄的味道。

    季予南帶着酒味的呼吸噴灑在她的側臉,微微發燙。

    時笙費力的支撐着他的身體。

    電梯‘叮’的一聲。

    她長吁了一口氣——

    終於到了。

    時笙扶着他出去,又花了一點時間找房間門,刷卡進去,她將季予南扶到牀邊。

    小腿貼着牀沿,她鬆了口氣,總算到了。

    心裏始終繃着的那口氣稍微鬆懈,她整個人就軟了,連帶着季予南一同滾到了牀上。

    時笙伏在他身上,兩人一同跌在牀上,她的身體也跟着彈了彈。

    她的臉緊貼着男人的胸口,清晰的聽到從他胸腔裏傳出的心跳聲。

    ‘咚……咚……’

    沉穩、利落,一如他的人。

    心跳聲敲擊着她的耳膜。

    時笙急忙從季予南身上起來,目光落在他散開的西裝外套上,緊盯着胸口處的內包。

    她將手伸了進去,很快摸到了那枚藍色的小印。

    鉑金的鏈子纏繞着她的手指,冰冰的。

    藍色的鑽石光彩耀眼,邊緣切割面工整繁複,映着燈光,裏面的顏色像是活了一般順着紋理流動。

    照片上那枚戒指鑲嵌的藍鑽她已經放大看了無數次了。

    一模一樣。

    這就是媽媽說的水晶藍?

    心尖的位置,那處殘缺的地方凹凸不平,時笙知道,那是刻的季予南的名字。

    她迎着燈光湊過去看。

    字太小,肉眼看不清楚。

    可是這東西跟她爸媽出事會有什麼關係呢?

    時家已經被一把火燒了,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那麼,線頭的另一端應該在季家。

    她兀自想的出神。

    牀上原本睡着了的男人突然說話,“你在幹嗎?”

    時笙嚇了一跳,握着項鍊的手一抖,險些將項鍊扔出去。

    垂眸,季予南睜着眼睛正靜靜地看着她。

    不是看她,是在看她手指間的那條項鍊。

    時笙急忙收起來還給他,“抱歉季總,我剛纔扶您上來的時候,這條項鍊掉出來了,我見有點漂亮,就多看了幾眼。”

    季予南接過來,臉色不太好,不知道是因爲她亂動他東西惹他不高興了,還是純粹的喝了酒不舒服。

    “有些東西不該碰的別碰,好奇心害死貓。”

    時笙見他將小印放回去,撐着身子坐了起來,靠着牀頭,“給我倒杯水。”

    她給他拿了瓶礦泉水,酒店的杯子她估計季予南也不會碰。

    男人擰開礦泉水的蓋子,猛灌了幾口水。

    時笙裝出有幾分羨慕的道:“那條項鍊您是送給慕小姐的嗎?真漂亮,慕小姐一定喜歡。”

    她眯着眼睛,一臉的羨慕。

    不知爲何,季予南覺得這神情有些虛僞。

    他沉默了幾秒,似笑非笑的道:“送給我未來的妻子。”

    時笙眉心一跳,不再說話。

    等季予南喝完水,她起身,“季總如果沒什麼別的吩咐我就先回去了。”

    季予南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五點了。

    “你回去收拾一下準備上班嗎?”

    時笙:“……”

    他有些困了,眯起的眼睛裏有幾分朦朧的淺薄睡意。

    “去開間房,算公費。”

    時笙困得要死,也不想跑了,她從這裏回去就五點半了,洗洗就六點了。

    睡一個小時就得起來。

    季予南發了話,她自然非常樂意的,“謝謝季總,那您早點休息。”

    時笙雖然睡得晚,但長久以來養成的生物鐘還是讓她早上八點就醒了。

    睡眠不足,導致她嚴重黑眼圈,雙眼通紅,脹痛難忍。

    太陽穴兩側也疼的要命。

    她強忍着難受從牀上起來,用冷水洗了個臉,才緩過來這股難受勁兒。

    時笙掐着時間去敲季予南的門,連敲了幾聲沒人應,她正猶豫着要不要再繼續,門突然就拉開了。

    一臉睡意的季予南站在門後,上半身裸着,下身只穿了條深色的四角內褲。

    他雙手環胸,斜靠着牆壁。

    一臉不耐的看着她:

    “你幹嘛?”

    宿醉外加睡眠不足,讓他的情緒很不好。

    “季總,該去公司了,早上十點還有個高層會議。”

    季予南習慣性的擡起手腕看錶,卻發現昨晚扔牀底下來。

    他問時笙,“幾點了?”

    “八點半,從這裏到季氏要半個小時。”時笙公事公辦的回答。

    季予南越發的不耐煩,擡手摁了下眉心,下顎繃緊,“我十點會準時到公司。”

    他擡手甩上門。

    ‘砰‘的一聲。

    深咖色的們在她面前合上。

    時笙的睡意瞬間被他劇烈的撞門聲給驚醒了。

    她打車去公司,還是遲到了幾分鐘。

    大廳裏沒什麼人。

    時笙進了電梯,卻在電梯裏看到一個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人。

    她微微一愣,衝站在最裏面的傅亦點頭問好,“傅總經理。”

    前段時間媽媽過世,耽誤了不少時間,傅亦進公司的事也交給了傅隨安,如果不是今天在電梯裏碰到,她基本已經忘了公司新任總經理這件事了。

    “時祕書,”頭髮下,傅亦的眸子燦若星辰,他道:“很高興在這裏看到你。”

    “那天你救我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我們會再見面了吧。”

    當時他看到她的工牌時,特意問了一句。

    傅亦笑了笑,配上他溫潤俊朗的面龐,異常的引人注目。

    季氏長的好看的男人不在少數,傅亦絕對算其中的翹楚,若單看五官,他沒有季予南長的那般出衆張揚,但傅亦的氣質纔是最吸引女人注意的。

    這年頭流行他這樣的暖男,看着就是會很寵人的那種。

    總經理辦公室的樓層到了。

    傅亦出來電梯:“我到了,有空聊。”

    時笙上了樓,徐琰已經大到了,一連哈欠連天的站在茶水間衝咖啡。

    看到時笙來,揚了揚手,算是打招呼。

    “你怎麼現在纔來?”

    “睡過頭了。”

    “慕小姐來了,季總電話打不通,現在正在辦公室等他呢,你煮杯咖啡送進去。”

    “好。”

    ……

    季予南是掐着點來的。

    明顯還是狠不舒服,出了電梯,眉頭一直皺着,時不時地擡手壓住太陽穴。

    會議資料已經全部準備好了,人也已經到了,就差季予南了。

    “季總。”時笙負責會議記錄,見到他來,起身迎上去。

    “嗯。”

    “慕小姐來了,在您辦公室。”

    季予南看了看時間,清醒了些,“直接去會議室吧。”

    時笙吩咐傅隨安去買醒酒藥,她跟着季予南進了會議室。

    時笙的位置正好坐在傅亦的身側。

    四月的天氣還算不得太熱,會議室裏開了空調,傅亦只穿了件菸灰色的長袖襯衫。

    袖口隨意的捲到手肘,小手臂上有條剛癒合的傷疤。

    是上次救她時弄傷的。

    他皮膚略白,手臂上乾乾淨淨的,沒有傷疤和紋身,所以才顯得那條傷疤突兀的明顯。

    “上次謝謝你。”

    會議室裏還有其他人,她說話的聲音很小。

    也就傅亦能聽見。

    傅亦不在意的側着手臂看了一眼,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調侃,“你上次已經說過謝謝了,總不會以後每次看到這條疤,都要說一次吧。”

    時笙莞爾,目光卻沒有立刻從他的手臂上挪開。

    首位上的季予南冷着眉眼掃了她一眼。

    時笙在笑。

    和在他面前豎起刺的模樣全然不同,

    眼睛很亮,看着傅亦的目光讓人覺得,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季予南擰眉,將手裏的文件直接給摔了出去。

    文件夾裏的A4紙在辦公桌上散開,整個會議室安靜的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季予南最近心情不好,噤若寒蟬的坐在位置上不敢動作。

    時笙的目光重新回到電腦屏幕上。

    一場會議下來,除了新來的傅亦,其餘人都被季予南罵得夠嗆。

    也不是用髒話,就是提出問題時話鋒犀利,讓人覺得無地自容。

    “散會。”

    季予南的話音落下,大家都開始收拾東西。

    收拾好後,目光下意識的落在首位上始終沒有動靜的男人身上,見他側身靠着椅背,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識趣的從另一側門魚貫而出。

    傅亦走在最後。

    他出去後,會議室裏只剩下季予南和時笙兩個人。

    “季總?”

    時笙作爲祕書,季予南沒開口,她也不能先走,但看他的樣子,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

    季予南嘲諷的看着身側的女人,脣角微勾,“時祕書不只喜歡盯着男人的胸看,還喜歡盯着男人的手臂看。”

    時笙:“……”

    “還是你做事,一慣這麼公私不分?”

    “……抱歉季總。”

    和平時比,時笙這話明顯有幾分遲疑。

    他就是爲了這個?剛纔在會議上發這麼大的火?時笙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季予南的心思。

    男人從位置上站起來,憚了憚西裝上的褶皺,“如果你對傅總經理有意思,可以申請去當他的祕書,正好傅經理現在還沒尋到合適的祕書人選。”

    ……

    季予南帶慕清歡出去吃飯,徐琰見時笙和季予南兩人從會議室出來臉色都不太好,問道:“季總又發火了?”

    時笙正準備說話,手機響了。

    是個陌生號碼。

    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接起,“喂。”

    “時笙?”是個中年男人的聲音,有點耳熟,但聽筒裏傳來會有幾分失真,所以她並不敢確定。

    “你好,我是時笙。”

    “我是季時奕。”

    時笙:“……”

    季時奕?

    季總的父親。

    時笙微微一愣,他打她的私人手機,詢問的肯定不會是公事。

    她換了個安靜的地方,“季董事長。”

    對這中途的幾秒沉默,季時奕很滿意,他道:“予南有女朋友了?”

    “……抱歉董事長,我不知道,季總的私事從來不會跟我們說。”

    “是嗎?那慕小姐不用預約就可以隨意進出你們季總的辦公室,你們作爲下屬就不會猜測一下對方的身份嗎?還是你們覺得,我這個董事長的話不管用了?”

    時笙沒說話,知道季時奕是有備而來。

    “替我約這位慕小姐見一面。”

    ……

    時笙辦事很有效率,和慕清歡約的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家咖啡廳。

    中規中矩的裝飾,整體以深咖啡色爲主,讓走進這裏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嚴肅了起來。

    舞臺上有人在彈鋼琴,貝多芬的曲子。

    季時奕是直接將地址發到時笙手機上的。

    意思很明顯,他不同意季予南和慕清歡的事。

    時笙帶慕清歡過去,季時奕還沒到。

    “慕小姐,季董事長很快到了,我在樓下等您。”

    時笙將她帶來的,自然要將她帶回去。

    “時祕書,”慕清歡拉住她的手,有些不安地咬了咬下嘴脣,“你知道季董事長找我有什麼事嗎?”

    時笙低頭,看了眼正攥着她手腕的纖細手指,“如果你不想見季董事長,也可以現在立刻回去。”

    因爲慕清歡和季予南的關係,約她的時候時笙詢問過她的意見,要不要告訴季予南,她說不用。

    “我只是,擔心他對我的印象不太好。”

    時笙笑了笑,她不知道慕清歡是真的不懂,還是隻是矯情。

    她作爲季予南的女朋友,卻不是以正式拜訪家長的形式和季予南的父親會面,而且連約定的地址都是發到時笙手機上的。

    這麼明顯的事,似乎不用疑惑。

    “慕小姐,季董事長既然單獨約你見面,說的肯定是和季總有關的事,我在這裏不適合。”

    時笙說話的態度很強硬,這和她平時的工作有關。

    慕清歡顯然是受不了這種方式,她有些尷尬的收回手,挺直背脊坐正了身子。

    時笙挑了下眉,她真不知道慕清歡的那股清高勁兒是從哪裏來的。

    明明是有求於人,偏偏還擺出一副施捨的態度。

    時笙這人性格怪,別人若是好言好語的跟她說,她可能一時心軟就留下了,但慕清歡這樣又膽小,又非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她是最煩的。

    時笙道:“那慕小姐,我先出去了。”

    慕清歡點頭:“嗯。”

    時笙下樓時,正好碰到上樓的季時奕。

    “季董事長,慕小姐已經在包間了。”

    季時奕點了點頭,目光並沒有在時笙身上停留,徑直掠過她上了樓。

    時笙估摸着兩人應該會談一會兒,便在一樓的大廳選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這家咖啡廳沒有什麼特色,裝修也有點舊了,再加上路段一般,所以客人很少。

    她點了杯咖啡和一份甜點,用國內的搜索網頁搜索了一下父親的名字——

    出來的鏈接各式各樣,但沒有一條是有用的。

    時笙抿脣,可以肯定父親並不是名人,但能和季家扯上關係,家世平平又好像說不過去,而且季時奕看她的目光也很平靜。

    時笙長得母親,如果真是嚴重到要殺人放火這樣深仇大恨的關係,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她想的入神,季時奕已經下來了。

    雖然已經年過五十,兩鬢甚至都有幾分斑白了,但半點不顯老。

    因爲常年健身的緣故,身材結實有力,西裝熨燙的筆直,穿在身上很服帖。

    但那雙眼睛卻太過陰鷙,讓人不寒而慄。

    他走到時笙面前,沒有坐,但居高臨下的強大壓迫力卻讓時笙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時祕書,不用客氣,你坐。”

    季時奕在她面前站着的,她哪裏敢坐,視線往季時奕身後看了一眼,沒人。

    “季董事長,就談完了嗎?”

    “後天下午五點的飛機,你親自看着慕小姐上飛機。”

    慕清歡已經答應了,讓時笙送,只是怕節外生枝。

    “季總那邊恐怕不會同意。”

    “慕小姐已經同意了,予南那邊,不需要擔心。”

    有錢人處理問題的方式無非是給對方一筆錢,讓她知難而退自動的離開。

    時笙並不意外,她意外的是,慕清歡答應了。

    短短几秒的時間,無數個念頭在時笙的腦子裏閃過。

    季時奕轉身要走,時笙衝着他的背影道:“季董事長,慕小姐走季總會怪你的。”

    “哈,”季時奕一聲冷笑,“那個女人配不上他,我這麼做也是爲了他好。”

    “但季總喜歡慕小姐。”

    跟在季予南身邊這麼多年,她從來沒見過那個男人對哪個女人這般沒有底線的縱容過,他估計將自己一生僅有的溫柔都留給了慕清歡。

    “時祕書,”季時奕轉過身來,臉色很沉,語氣很不客氣,“做好你自己份內的事,這些不該操心的事就別操心,予南那裏該怎麼說你應該知道。”

    時笙還是維持着微笑,半點沒有因爲他突然沉下的臉而表現出絲毫的畏懼和膽怯:“您和季總的關係原本就不怎麼融洽,如果讓他知道是你將慕小姐送走的,你們之間只會鬧得更僵,”她的話音頓了頓,趕在季時奕發更大的火之前繼續道:“季董事長,不如,讓他換個人恨。”

    季時奕吃過的鹽比時笙走過的路還多,陡然眯起了眼睛,“時祕書,你胃口不小,慕清歡不配,你覺得你配?”



    上一頁 ←    → 下一頁

    萬古最強宗重生之貴女平妻超級全能系統妖斬三國無限之配角的逆襲
    通靈影后:重生國民女神危險關係蠱真人糾纏逃妻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