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在地毯上嗷嗷慘叫的三人，正是聞天派出去監視莫凌的那三個，聞天心裏咯噔一聲，知道事情極有可能敗露，臉上卻露出與之不符的陰沉表情，目光不善地盯着矗立在門口的健碩男人。

正是那個男人，以一人之力，輕輕鬆鬆將阿凱、劉浩、光頭胖子扔了進來，而且，他力道掌握得剛剛好，若是再用力一分，阿凱三人絕對會撞到聞天身上。

聞天知曉，對方是在用這種方式震懾他。

聞天定了定心神，冷笑一聲，“穆二少，您這是什麼意思？不知道我這三位手下，在哪裏得罪了您？”

穆宸寒骨若修竹的手指在扶手上輕輕敲擊，脣角勾起冰冷的嘲諷，輕啓薄脣，“鬼剎，告訴聞少主，他那三位手下都做了什麼好事。”

身形挺拔，矗立在門口的壯漢鬼剎，面無表情地開口，“劉浩三人跟蹤我家大少夫人，並且試圖對她不軌。”

聞天一腳踹在離他最近的劉浩身上，怒斥道，“你們三個，真的做出那種事了？”

劉浩三人憋屈得都快哭了，下午他們被穆二少的助理打了一頓，渾身是傷，後來被八光衣服扔到鬧市，被路人圍觀，還被他們拍下不雅照，好不容易從人羣裏逃走，他們又被那個叫鬼剎的壯漢抓住了，還將他們扭送到少主面前，現在聽少主的口氣，是鐵了心要棄卒保車，他們作爲手下，自然要高度配合。

“少主，都怪我們一時見錢眼看，不知道那是穆家大少夫人，求求您，饒了我們吧。”劉浩一馬當先，痛哭流涕地求饒。

光頭胖子緊跟，哭的就跟死了爹孃一樣，咣噹咣噹磕頭，“少主，看在我們跟了您這麼多年的份上，求您饒了我們這一次吧……”

“嚎什麼嚎，老子還沒死呢！”聞天氣得一腳將他們兩人踹翻，怒目圓睜，吼道，“到底怎麼回事，阿凱，你來說！”

阿凱恭恭敬敬地跪在他腳邊，啞着嗓子說道，“前段時間，有一個女人找上我們，讓我們跟蹤一個人，還讓我們拍下她的不雅照，將那些照片傳播出去，那個女人給了我們一筆錢，我們三個見錢眼看，就接下了那個任務。”

聞天一腳踹到他胸口，將他也踹翻在地，指着他的鼻子怒罵，“他媽的，你們有沒有長腦子，難道不知道任務目標是穆家大少夫人嗎？”

“對不起，少主，是我們沒用，直到穆二少出現救了大少夫人，我們才發現大少夫人的身份。”

“我養你們這羣飯桶有什麼用！”聞天一邊罵，一邊狠揍那三人，三人老老實實趴着，任由他拳打腳踢，哼都不敢哼一聲。

昏暗的燈光下，一邊是喧囂暴力，一邊是死水一般的沉寂。

穆宸寒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右手撐着下巴，慵懶而恣意，深邃冰冷的眸光落在聞天等人身上，薄脣勾起嘲諷的弧度，淡淡道，“戲演得不錯，聞少主，你若是打算進軍娛樂圈，東方娛樂歡迎你。”

聞天臉色微變，皮笑肉不笑道，“穆二少，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要說你與這件事無關，我怎麼也不會相信。”穆宸寒不想再與他多做糾纏，凌厲的眼風掃過，強大的氣勢瞬間鋪天蓋地而去，“聞少主，如果你不願意說實話，我不介意跟令尊好好談一談。”

穆家在c市之所以強大，不止因爲他們在白道上呼風喚雨，還因爲他們在黑道也有錯綜複雜的關係，比如飛龍幫的老大，聞天的老爹，也是不敢得罪穆家的。

聞天攤了攤手，一臉誠懇地說道，“穆二少，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我對這件事真的不知情，完全是手下人亂來，當然，我沒能約束住他們，讓他們傷害到大少夫人，這是我的錯，我願意賠罪，這三人也任由你處置。”

“看來，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好談的了。”穆宸寒修長的手指在衣服上彈了彈，悠悠站起，高大挺拔的身軀在燈光的渲染下越發俊逸卓然。

“穆二少，有話好好說，不要因爲一點誤會傷了我們的和氣。”

見穆宸寒真的要走，聞天心裏有些着急，跨步上前，試圖挽留。

穆宸寒還未動作，鬼剎已經擋在聞天前面，冷冷開口，“聞少主，請留步。”

“滾開，你算什麼東西！”

“抱歉，我只聽從二少的命令。”鬼剎眼也未擡，鐵塔般穩穩矗立在他面前。

穆宸寒宛若高高在上的帝王，眼角餘光都沒有賞賜給他，頭也不回地離開，聞天心中怒火燃燒，英俊的臉頰都扭曲了，從來沒有人敢對他這麼無禮！該死的，穆宸寒，你等着！

“少主，現在應該怎麼辦？”劉浩小心翼翼地湊過來。

聞天大怒道，“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讓你們跟蹤莫凌嗎？怎麼招惹上穆宸寒了？”

劉浩偷偷瞄了一眼阿凱，見他沒有阻止自己說下去的意思，連忙將下午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最後又道，“少主，我們並沒有傷害莫凌的意思，只是想利用裸照威脅她，沒想到好巧不巧的被穆宸寒撞見了……”

“他媽的，蠢貨，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

聞天憤怒地將劉浩踹飛，可憐劉浩瘦弱的小身板，狠狠撞在茶几上，噗嗤噴出一口鮮血，差點就報銷了。

聞天看也不看他那副慘樣，一把抓起通話器怒吼，“來人！”

“少主，請吩咐！”幾名黑衣保鏢火速趕來，恭恭敬敬地垂首站立。

聞天犀利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刃，一一刮過劉浩三人，陰測測地說道，“我不會虧待你們三個的親人，到了幫主那裏，該怎麼說話，都清楚了嗎？”

這是變相地威脅他們，他們的親人在他手裏，如果敢亂說話，他會殘忍地對待他們的親人。三人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當即不寒而慄，強忍着內心的恐懼，紛紛點頭，“清楚，這件事都是我們自作主張，與少主無關。”

“很好。”聞天露出陰森森的笑容，命令身後的保鏢，“將他們三個綁起來，送到總部。”

手機突然響了，聞天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暴躁地揮了揮手，讓保鏢趕緊將劉浩三人弄走，然後將手機放到耳邊，語氣不佳的說道，“姑奶奶，這麼晚了，又有什麼事？”

戚如雪嫵媚嬌柔的聲音傳來，“吶，阿天，交待你辦的事情辦得怎樣了，都半個多月了，查出什麼消息了沒有？”

聞天煩躁地撥了撥額前的頭髮，“被那三個笨蛋搞砸了。”

“怎麼回事？”

“那三個笨蛋跟蹤莫凌，打算將她弄到巷子裏拍裸/照威脅她，不料被穆宸寒發現了。”聞天揉了揉眉心，“就在剛纔，穆宸寒將那三個笨蛋扔到我面前，明擺着說他懷疑我與這件事有關。”

戚如雪沉默了兩秒，輕聲笑了起來，“阿天，你不會出賣我吧？”

“要出賣，小爺我早就出賣了！小爺是那種忘恩負義的混賬嗎？”他聞天在被人眼裏殘忍暴戾，但在救命恩人面前，他還是很講義氣的。

戚如雪銀鈴般的笑聲通過手機傳遞到他耳邊，“別生氣嘛，人家只是開個玩笑，知道弟弟你最疼姐姐我了，乖，彆着急，姐姐有一個好辦法。”

他狐疑，“什麼辦法？”

她笑得天真純美，“嫁禍給別人呀。”

聞天挑了挑眉，這個女人，還真是貌若天仙，心如蛇蠍，不過，他喜歡！他脣角勾起一抹邪笑，“好啊，你打算嫁禍給誰？”

“莫家二小姐，莫佳妮。”戚如雪笑意盈盈地吐這幾個字，吹了吹指甲上剛染的指甲油，漫不經心地說道，“據說莫佳妮精神狀態不太好，精神病人嘛，腦袋都不太正常，所以執拗地想要傷害某個人，也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你說對不對，阿天？”

聞天眉宇間的煩惱一掃而光，哈哈大笑起來，“姐，你這招可真夠高明的，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戚如雪嘟着嘴發出親吻的聲音，“辛苦了，親愛的小弟。”

裝飾富麗堂皇的大廳，大理石地板光可鑑人，天鵝絨的豪華座椅上，一位五十多歲的男人面色陰沉地盯着跪在大廳中的三人，低沉的聲音猶如黑雲壓頂，“就是你們三個，違反幫中規定，私自接受任務，竟敢對穆家大少夫人不利？”

這個男人，就是飛龍幫的幫主聞飛鷹，而跪伏在地的則是被聞天推出來做擋箭牌的劉浩三人，他們三人在聞飛鷹強大的氣勢下，一屏一息都戰戰兢兢。

“回幫主的話，是我們三人……”阿凱勉強保持鎮定，說完這句話，後背已經被汗水打溼。

聞飛鷹刀刃般鋒利的視線在阿凱三人身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轉向穆宸寒身上，冷凝的臉上已經露出溫和的笑容，語重心長地說道，“二少爺，手下的人不懂事，得罪了大少夫人，還請看在我的面子上，給他們一條活路。”

這段話，看似是在替劉浩三人求情，實際上不由分說替三人定了罪。

穆宸寒坐在另一張天鵝絨沙發椅上，整個身體慵懶地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眉目微垂，似乎並沒有留心周圍的情形，聽完聞飛鷹的話，他眼角微微一擡，揚起的脣角充滿了涼薄肅殺的味道，語聲清冷淡漠，“聞幫主，你似乎誤會我的意思了。”

聞飛鷹微訝，“哦？不知道二少是什麼意思，還請明示。”

穆宸寒慢條斯理地撫了撫西服袖口的鑽石鈕釦，“據我所知，阿凱三人是聞少主的心腹，若說聞少主與這件事無關，你覺得我會相信麼？”

聞飛鷹神情一滯，哈哈大笑起來，不過兩秒，笑聲戛然而止，“二少，我聽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阿凱三人跟蹤大少夫人，甚至對她不軌，都是我兒子指使的，對麼？”

“我確實是這個意思，”穆宸寒輕飄飄的斜睨他一眼，霸道的氣勢席捲而去，“難道不是麼？”

聞飛鷹臉色漸漸變冷，“二少爺，我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性格，我非常清楚，他絕對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穆宸寒淡淡道，“如果聞幫主執意護短，我無話可說，洪叔還等着我喝茶，我先告辭了。”

洪叔，四海幫的幫主，四海幫和飛龍幫可以說是死對頭，兩人爭搶地盤多少年了，你搶我生意，我劫你的貨，隔三差五發生點小矛盾小摩擦，前兩年，聞飛鷹使出大招，弄殘了洪叔的獨生子，洪叔簡直恨他入骨，時刻琢磨着怎麼弄死聞飛鷹父子，如果在這種時候將穆宸寒推到洪叔那邊，那他聞飛鷹就等着妥妥地被滅。

聞飛鷹腦筋飛快轉動，笑呵呵地說道，“二少大駕光臨，聞某招待不週，實在慚愧，這樣，我做東，略備薄酒向二少賠罪，還請二少給聞某這個面子。”

“聞叔客氣。”穆宸寒神情淡淡。

這一聲聞叔，暗示雙方還有何談的餘地，聞飛鷹笑得更加和藹慈祥，內心卻是恨得咬牙切齒，別看慕辰年紀輕輕，手段卻極其高明。

說是略備薄酒，實際上準備的酒席奢侈豐盛得令人乍舌。

在豪華的包廂內，佈滿美酒佳餚的酒桌旁，只坐着聞飛鷹和穆宸寒兩個人。

穆宸寒修長的手指摩挲着水晶酒杯，雖然只是安靜地坐着，卻讓人難以忽略他身上與生俱來的尊貴與霸氣。

聞飛鷹咳嗽一聲，略顯尷尬地說道，“二少，我那不孝子剛纔已經承認，是他下的命令，讓阿凱三人跟蹤大少夫人，但是他向我保證，他確實沒有讓他們傷害大少夫人，都是底下的人不懂事，自作主張……”

穆宸寒淡淡地“嗯”了一聲。

聞飛鷹捉摸不透他的態度，衝站在門口的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會意，打開包廂大門。門外站着一個上身*，背上揹着荊條的年輕男子，聞飛鷹呵斥道，“你這混賬東西，傻站在外面做什麼，還不快進來向二少賠罪！”

聞天赤果的上身散佈着幾條血痕，看起來好像是被父親鞭打一頓才說出實情的，他揹負着荊條，腳步沉重地走到穆宸寒面前，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陰沉着臉，硬邦邦地說道，“聞天向穆二少負荊請罪，懇請穆二少諒解。”

男兒膝下有黃金，特別是他們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將尊嚴看得比命都重要，聞天卻二話不說撲通跪下，由此可見這人多麼狠辣，他不止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穆宸寒神色淡淡，將手中的酒杯放到桌上，在聞飛鷹微訝的目光下站了起來，彎腰，親手將聞天扶了起來，脣角揚起淡淡的弧度，低沉而清晰地說道，“以前的種種一筆勾銷，從今以後，希望聞叔和阿天記住，莫凌是我穆家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動她一分一毫！”

聞飛鷹連連道“那是自然”，聞天臉上一陣紅一陣青，最後露出感動又愧疚的表情，咬了咬牙，說道，“二少，從今以後，你就是我聞天最敬佩的人，如果有什麼事可以幫上忙的，你儘管開口！”

穆宸寒微微笑，“現在就有一件事要麻煩你，阿天，我相信你沒有理由針對莫凌，我想問你，是誰在打她的主意。”

聞天臉上露出爲難的表情，猶豫半晌，豁出去般，咬牙說道，“那個讓我幫忙跟蹤莫凌的人……嗨，其實是我的救命恩人！”

說完這句話，就像割了他的肉一般，他臉色很難看，表情既懊惱又痛苦。

穆宸寒拍了拍他的肩膀，“難爲你了，能說得更詳細一些麼？”

聞天糾結許久，最後還是選擇詳細說明，“幾個月前，我被內殲出賣，行蹤泄露，四海幫的人跟在我屁股後面，怎麼甩也甩不掉，後來，我胸膛中了一槍，躲到了一座大樓底下的地下停車場，要不是一個小姑娘剛好開車經過，我爸就再也看不到我這個兒子了。”

穆宸寒眼眸微動，眸底隱藏着懷疑，“那個小姑娘載着你逃過了追殺？”

“哪能啊，她一個小姑娘，看到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男人，不暈死過去纔怪……”聞天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其實是我劫持了她，無論怎樣，她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她是誰？”

“……這個，我不太清楚……”

穆宸寒睨眼看他，“阿天，像你這麼聰明的人，一定不會允許自己身邊出現來歷不明的人，即便那個人有可能是你的救命恩人。告訴我實話。”

“我真的不清楚……”

穆宸寒點頭，“那好，我不問了。這酒，也不必喝了。”

“混賬，讓你說實話，你就說實話，藏着掖着做什麼？”聞飛鷹氣急，一巴掌招呼到聞天腦袋上。

眼看穆宸寒要離開，聞天握緊拳頭，豁出去地大叫，“我說，我都說！”

穆宸寒腳步頓住，“她是誰？”

“是……莫佳妮……”說完這句話，聞天就如鬥敗的公雞，整個人都頹廢了，陳懇又急切地說道，“二少，看在她是我的救命恩人份上，還請你高擡貴手，不要傷害她的性命。”

如果聞天一開始就說出莫佳妮的名字，輕輕鬆鬆出賣所謂的救命恩人，穆宸寒一定不會相信，所以聞天才採取這麼迂迴的戰術。而現在，他相信，穆宸寒已經認定莫佳妮就是那個指使他監視莫凌的人。

穆宸寒沒有回答，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眸光犀利，就好像透過他的眼睛看穿他的五臟六腑，聞天沒來由地心底一顫，不過只是瞬息，他便鎮定如常，神情懇切。

“莫佳妮……竟然是她麼？”穆宸寒脣角緩緩上揚，笑容冰雪般冷凝，淡淡道，“她不是在接受心理治療麼，怎麼還這麼不安分？”

“……這個，我是真的不清楚。”

“沒事，我也只是隨口問一問。”穆宸寒又是微微一笑，那笑容都快將聞氏父子凍僵了，“除了讓你跟蹤莫凌，她還說了什麼？”

聞天不太自在地看了穆宸寒一眼，“她說，要抓住莫凌勾搭男人的把柄……”

穆宸寒目光沉了沉，“這種事，她以前讓你幫忙做過沒有？”

聞天連忙搖頭，“這是第一次。”

穆宸寒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袖口，那麼，上次莫凌和林蘭遙的*照片滿天飛，是不是莫佳妮找人偷/拍的呢？

雙方疙瘩解開，愉快地坐在一起談天吃飯。

離開飛龍幫之前，穆宸寒雲淡風輕地說道，“聞叔，劉浩三人的雙手，都廢了吧。”那三雙髒手，都觸碰過那個女人，怎麼能留下？

聞飛鷹面不改色地笑，“好，二少心善，只要他們一雙手，我代替不懂事的手下感謝你。”

汽車裏，鬼剎坐在前排開車，他通過車內後視鏡看了一眼自家少爺，見他雙目微闔，靠在真皮座椅上閉目養神，忍不住多嘴道，“二少，您相信那個聞天的話嗎？真的又是莫佳妮針對大少夫人？”

穆宸寒緩緩睜開眼，淡淡道，“如今看來，最可疑的就是莫佳妮。”他修長的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目光陡然變得犀利，“但，聞天這個人，城府很深，他說的話，我並不完全信任。近期盯着他一些，我要知道他都跟哪些人來往。”

要查一個幫派少主的關係網並不簡單，但穆宸寒是什麼人，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只有他不想做的事。

鬼剎應了一聲，又道，“那莫佳妮那邊，應該怎麼處理？”

穆宸寒目光冷凝，望了一眼窗外的風景，緩緩道，“莫家二小姐精神失常的消息，也該讓大家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