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霄跟着她到了一個角落，墓碑很小，上面沒有半個字，只鐫刻一行年月日。

“灼灼……”葉九霄語言失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知道自己留不住那孩子，協議書上說得很清楚，我不知道那戶人家會不會善待我的孩子，心裏還很忐忑。”

“你給他買了不少東西，小衣服，小鞋子，小奶瓶，就想着希望他能用得到。”

“只是……”她聲音哽咽，“後來他就沒了。”

“我知道他出生沒有足月，所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只是我沒想到，他就那麼沒了。”

“我當時求着那些人，給我看他最後一眼，那些人不肯，所以頭兩年，我壓根就不信，我根本不相信他就那麼沒了，我回去好幾次，試圖尋找，可是那些人口風太緊，一口咬定就是沒了。”

“後來我也算是死心了，只是可憐他居然投胎到了我肚子裏。”

“我把那些小東西埋了，給他立了個墓，也算是給自己留個念想，也不枉費他來這世上走一圈。”

“現在看來，挺可笑吧，我兒子活得好好的，我居然……”顧華灼啞然失笑，伸手撫弄着額頭。

“當時我也是不想留下任何隱患。”葉九霄沉聲。

“可以理解。”顧華灼乾笑，“如果是我，也不想讓一個素不相識的女人打攪自己的生活，況且我們本來就是銀貨兩訖的關係。”

“你這個年紀，以後總歸是要結婚的，總不能讓一個陌生女人打攪你未來的生活吧，可以理解的！”

顧華灼這一路上想得很多。

其實這件事嚴格算起來，真的不能怪葉九霄，這是他的行事作風，況且換做任何人都不會想和一個代孕母親扯上任何關係，在葉家這種大家族中，就算是一樁醜聞了。

“灼灼，我不會娶別人的。”

“不過我倒是挺高興的，畢竟你們對軒軒這麼好。”

“灼灼，這件事……”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顧華灼轉過頭。

“昨晚你和蘇默默的對話我聽到了，就讓人查了一下。”葉九霄倒是誠實。

“這麼說，你也是知道不久。”

“嗯。”

顧華灼深吸一口氣，走到葉九霄面前。

“九爺。”

“嗯。”

“我想了很久，其實整件事情，也不能全怪你。”

“我有責任。”

“只是我這心裏，憋得有些難受。”顧華灼咬牙，“你知不知道，當年知道孩子沒了，我有多崩潰，你知道我陣痛了多久，才生下這個孩子嘛。”

“灼灼……”

葉九霄話音未落，顧華灼忽然猛地擡起膝蓋，朝着他私密部位，猛地一下子。

“我當時就是這麼痛！你給我記住了！”

葉九霄疼得冷汗直流，這女人……

也太狠了。

這是準備廢了他啊。

“你個混蛋，足足騙了我四年，我告訴你，這一腳都是輕的！”顧華灼擡腳就在他腳背上猛踹了兩下，葉九霄疼得腳趾蜷曲，臉色慘白，腰都直不起來。

顧華灼揍了人，轉頭就走。

“灼灼，你去哪兒啊！”葉九霄弓着身子去拉她。

“不用你管！”甩開他的手，就往前面走。

葉九霄疼得雙腿打顫，渾身虛軟，力氣彷彿被抽乾，根本追不上。

葉峯和葉宇早就陵園門口候着了。

“顧小姐，爺呢？”

“車鑰匙呢！”顧華灼伸手。

“可是爺……”

“給不給！”

“給！”葉峯立刻交出車鑰匙。

顧華灼開車上路，一溜煙就沒影兒了。

這二人跑到裏面，才找到疼得快要昏厥的葉九霄，可是沒有車啊，救護車到這裏都得半個鐘頭，二人攙扶着葉九霄緩緩往山下走，希冀救護車趕緊到，幸虧遇到途徑的貨車，不然葉九霄準得疼死在半路。

這顧小姐下手也太狠了。

*

白金公館

“老葉啊，這到底出什麼事了啊，這兩個人怎麼去了南郊，差點出了車禍，幸虧沒大事。”剛剛交警打了電話，叫人去拖車。

“媽，你就別擔心了，能出什麼事啊。”

“我就瞧着那丫頭神色不太對，你說他倆會不會在郊外打起來啊。”

“呦，那可就是正宗的野戰了！”

“啪——”葉良疇水杯扔過去，水濺了葉雲琛一身。

“閉上你的嘴！混賬東西，胡說什麼。”

“奶奶，什麼是野戰啊！”小包子揚着小臉，滿臉的求知慾。

陸舒雲老臉一紅，“問你爺爺！”

“爺爺，你知道什麼叫野戰嘛！”包子立刻調轉矛頭。

“在野外打架，俗稱野戰。”

“撲哧——”葉雲琛一樂，沒想到父親也會一本正經的說謊。

不消片刻，他們就接到了葉峯的電話，說葉九霄被送到了醫院。

“我的天，玩得這麼大，這是要出人命啊！”葉雲琛話音未落，就被葉良疇狠狠踹了一腳。

－－－－－－題外話－－－－－－

四更君報道，吼吼，灼灼，你這一腳可不輕啊，要是九爺廢了，以後吃虧的還是你啊，哎，傻孩子！

不過對於“野戰”一詞的解釋，老葉同志……

果然是老革命啊，棒棒噠，哈哈

灼灼：╭（╯^╰）╮他活該

九爺：你也說了不怪我，你怎麼還……

灼灼：你還頂嘴！

九爺：我的責任。

灼灼：本來就是你的錯，要不是你，我這麼多年怎麼會過得這麼苦。

九爺：我負責！

灼灼：不稀罕！

九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