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染被寧修遠躡手躡腳地趕回了臥室。
沒開燈的臥室光線昏暗,拉開的窗簾,外面的月光傾泄進來,灑在牀上。
霸佔她臥室的男人已經熟睡過去,而他旁邊給她留了一半的牀位……
時染聽到自己急促的呼吸聲,如雷般。
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爬上牀,猶豫了一會,最後在牀尾找了個位置,趴好,不忘提醒自己不要睡太熟。可她剛找個能趴舒服的姿勢,只覺得身體一輕。
下一秒,整個人被抱到了半空,時染差點驚叫出聲,突如其來的懸空讓她心裏一緊,下意識伸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
“你幹什麼。”
“不碰你。”季鬱白輕輕的說。
時染身體接觸到牀面,立刻想逃,季鬱白早有所料,按住她的肩膀,“我不介意被發現。”
她頓時不敢亂動,又不敢將後背留給他,只得直挺挺的躺着。
牀微微一沉,季鬱白掀開被子躺下來,兩人挨在一起的皮膚,那一塊溫度特別高。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寧修遠在外面,還是因爲夜晚的原因,時染感覺自己的臉像要燒起來。
季鬱白忽然翻身,面對時染,“既然準備離婚,爲什麼還要辦婚禮?”
時染不用側頭,都能感受到他逼人的視線和炙熱的氣息。
時染閉上眼,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說話。”腰間一沉,他的手搭上來。
強勢的口吻讓時染一陣煩悶,自己會答應寧修遠這荒謬的要求是想徹底斷了跟這個男人的牽扯吧,沒想到卻越纏越亂。
“放手。”時染掙不開他的禁錮,只說:“不辦婚禮他不同意離婚。”
“男人的話你也信,婚禮搞這麼大場面,弄得江陵人盡皆知,你還要不要嫁人了。”
他的話時染聽得啞口無言,可卻是當頭給了她一棒,主要是時染沒想過這麼快開始一段新的感情,更何況結婚……自然不會想到以後。如今讓自己鬱悶的原因頓時想得通了,她一直不理解寧修遠堅持辦婚禮的原因,什麼這場婚禮是欠她的,欠自己的,整得時染當時還有丁點傷感,現在被季鬱白這一提真是扯蛋。
她時染在外人眼裏只是他的未婚妻,等真正的辦了婚禮,那就是她寧家的兒媳婦了,就算離婚了,還不知道別人背後會如何嚼舌根,什麼辦完婚禮後兩不相欠。
他寧修遠就是不想她好過。
雖說現在社會提倡男女平等,可很多事情依舊是女方趨於弱勢,就算最後兩人離婚了,被人在背後當作議論談姿的只是會他時染,寧修遠不過是在他風流名聲上添磚增瓦。
此刻死皮賴臉躺在外面的人,依他現在的無賴勁會不會簽字離婚都是個事。
想到外面的男人剎那想起牀上的男人,動作親熱的將她抱在懷裏,沒有一點過放開的意思。
“季鬱白……”時染轉過頭,季鬱白剛好低下頭,柔韌的薄脣碰在她微啓的脣瓣,因她舔脣的動作上面一片水潤。
時染以爲他又要對自己耍流氓,雙手用力去推,季鬱白不爲所動,將她拉向自己,薄脣從她的脣角,耳垂摩擦而過時,時染全身彷彿被電流擊中。
“你別亂來。”
被他抱着躺在同一張牀上,時染避不開他的糾纏。
“怎樣叫亂來?”季鬱白興味,高大的身體驀地壓向她,毫無縫隙的距離,被限制的身體,時染試圖再動時,明顯感受到男人快速的身體的變化。
“你……下去。”她難以啓齒。
季鬱白摟在她腰際的手,如她所願的下去,卻是手往下按着她的臀壓向自己,當他堅硬的慾望強勢的頂到她腿間時,時染嚇得張嘴,咬在他肩膀。
“刺激嗎?”季鬱白喉頭一動,低頭在她耳邊問。
刺激……嚇的她魂都要沒了,以爲他又要向上次酒店那樣時,身體卻突然一輕,壓在身體上的重量卻沒了。
“離婚之前,我會忍耐。”他忽然說,低啞卻清晰。
時染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就像緊繃的弦陡然放鬆,就像被釣到岸上的魚突然又回到了水裏,那種美妙的感覺簡直難以言喻。
季鬱白剛剛那樣壓上來,她還以爲他會看她顧忌寧修遠不敢亂叫,趁機……
這一覺睡得時染心驚膽顫,前半段輾轉難眠,在男人的警告下不敢亂動,後半段睡得很深沉。
等她醒來時,時染整個人已經枕在季鬱白胳膊上,面前是一片白皙結實的胸膛,她的眼前是他胸前挺立的小顆粒,而她一隻手放在另一邊的小顆粒上,這情景嚇得她後退,縮回手。
結果,上半身是退出來了,兩人的下半身相互交疊,姿勢推斷更像是她將他夾住了……
時染赧然的縮回腿,男人晨起堅硬的東西,緊貼着她大腿內側,微微顫動。
“早。”時染額頭一熱,頭頂響起慵懶的聲音。
時染羞窘的擡頭,撞上他清亮的黑眸,模樣看起來比她要早醒一會兒。
“早……”時染掀開被子下牀,無法避免的看到他白皙結實的身體,那兒……
她針扎般的閉眼,下了牀,臉頰跟打了胭脂般紅,慌里慌張的開門要走,手剛碰到門把手想到昨晚睡在沙發上的‘前夫’,時染心裏的感受是無法比喻的。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響動,時染不敢回頭,直到身後傳來他的腳步聲,她終於轉頭,“……等等,你再待一會,等我去外面看看情況。”
“恩,聽你的。”
時染默了片刻,面色更窘迫了,想到外面躺着的人是她配偶欄上的老公,而牀上躺了一晚的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姦夫。
忽視心裏的異樣,直到感覺燒臉的溫度恢復正常,開門。
設想中的畫面並沒有出現,寧修遠人呢?
“半夜他就離開,捨不得?”像是知道她所想,季鬱白的聲音淡淡傳來。
時染詫異,寧修遠離開怎麼可能默不作聲,不讓她出門相送至少也要將她吵醒,聽季鬱白這樣說,有驚有怒,下意識的認爲昨晚自己睡熟後,這個男人做了自己不知道的。
可惜,她沒來得及問出口,眼前一暗。季鬱白握住她的肩膀,眼睜睜看他低下頭,溫熱微氧的氣息落在額頭上,下一秒,時染登時嚇得全身僵硬——更不敢動了!
“我走了,鎖好門窗,不要再放不相關的男人進來。”
“你也算……”時染嘀咕,想到昨晚的模樣,不自在地別開眼。
“口是心非。”
出門之前,季鬱白視線不經意掃過陽臺處掛着的衣服,臉上忽然浮現淺淺的笑容,原本英俊的五官,這一笑,倒沒了平時一臉的冷冰冰,眉梢眼角,柔和動人。
眼神落在時染身上,溫柔的讓她有些難以招架。
“今晚一起吃飯。”